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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夜已经深了,颜宸轩却走进了原先豆豆住的房间,自从京城他不辞而别已经好多天了,他强迫自己不去关心她,不去打探她的情况,他强迫自己每天都忙碌于大大小小的事务,不管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他以为慢慢地他就会忘记,忘记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可是,这思念的潮水却泛滥成灾,将他整个淹没。

他轻轻拿起床上那件奇怪的衣服,豆豆唤它为睡衣,是她来这里后做的,还记得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穿起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时他失控了,他第一次吻了她,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了喜欢,他以为自己会和这个女子白头偕老,一辈子快快乐乐的,可是,那天晚上……

想起她说的话,颜宸轩有些恼火地甩开手中的衣服,她居然说她讨厌他!任何一个人对他说这种话他都可以毫不在乎,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比任何一把刀都锋利,伤得他体无完肤!是啊!在她心里,他比不上刘梓浩,比不上风无痕,他简直就一无是处,那么,当初,为什么要对他说爱!当她醒来发现他走了之后,她会害怕吗?会为她所说过的话后悔吗?他应该与她一刀两断,从此忘了她这个人的,可是他曾经冷若冰霜的心却再也找不回来,他无法想像她绝望害怕的样子,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离开挨饿受冻食不果腹,就觉得心一阵阵揪痛,所以,他还是为她留下了司徒!

司徒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是他身边的暗卫中最优秀的一个,他虽然年纪轻,但是他思想成熟,心思细腻,武功也不俗,有他在她身边保护着,她一定可以安安全全的。

“唉!”一声轻叹就这么从他口中溢出。他少年得志,从来都意气风发,可是没想到,一个豆豆,却让他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体会到了以前三十年都不曾体会过的感觉!她带给了他最快乐的幸福,也带给了他最痛苦的挣扎!他跟自己说只要放开了她,就可以让一切回到刚开始的时候,原来,他错了,所有的事都可以重新来过,可是,他的心却再也无法回到刚开始的时候了!

轻轻掩上房门,他步履缓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欢儿已经睡了,看着他的脸,颜宸轩这才感到一丝丝的慰藉,至少他还有欢儿啊!以后的日子,就让他们父子两相互依偎,相互扶持吧!他会好好照顾欢儿,栽培欢儿,补偿他所承受的种种苦难。

“豆豆姐姐……姐姐……”睡梦中的欢儿突然皱眉低语,“不要……姐姐……不要走!”

颜宸轩坐在床头,抓住欢儿的小手,是啊!豆豆在欢儿的心里已经成了一个不可或缺的人,接他走的那天,他不止一次的问他,豆豆姐姐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他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被问急了,只能告诉他豆豆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从此,他不再问豆豆的下落,可是,他每天都睡不安稳,而在睡梦中呼唤最多的就是他的豆豆姐姐。他知道,欢儿一直都思念着她,希望有一天她能回来!

她现在好吗?司徒有好好地照顾她吗?她心里可曾想起过他?没有他的日子她怎么办?以后会去什么地方?会和什么人在一起?他有好多好多问题,也好想好想知道她的消息,他也知道只要他问司徒,这一切的问题他都可以得到答案,可是,他不能!当初,他就是想和她断了所有的联系,所以,他命令司徒不得将豆豆的消息告诉他,就算他问也不可以说,更不可以在豆豆面前说出他的身份!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好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好想收回这个命令,好想再看看她的容颜!

这天,豆豆起了个大早,没想到刚打开房门就看见司徒清风带笑的脸,“早!”

“呃,这么早?”

他的身份早就让他习惯了即使在睡梦中也能觉察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当隔壁房间一有响动他便已经醒了,当然能在她出门之前站在这里了。“我习惯了早起。”

“早睡早起身体好!哈哈!”哪像她,晚上睡不着,早上爬不起,要不是今天要出发,她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公子,姑娘,早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下来吃了!”店小二洪亮的声音让人听了便觉精神一振。

“蓝姑娘,请!”

“呃,司徒公子,既然我们要一路同行,以后就不用这么客套了吧!”这个什么公子姑娘的称呼她还真有些不习惯,况且她跟本就不姓蓝。

以前的他最多的时候就是当一个人的影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蓝姑娘的意思是?”

“从今往后,我们就以名字相称,我叫你清风,你叫我豆豆,如何?”

“好!”他一向习惯服从,她的要求也并不过分,他可以接受。

“呵呵,那……清风,我们下楼吃饭吧!”不要以公子姑娘相称,觉得好像和他拉近了一点距离,真好!既然一路上都要一起,过分拘束多难受啊!还是自由自在的好!

吃过早膳,结好账,豆豆和司徒清风一起上集市买马车,购干粮,豆豆看着他熟练地与小贩讨价还价,仔细地套马车,布置车厢,还细心地买了几件男装女装,心里有些纳闷,看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贵公子,可没想到他做起事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感觉就好像他每天都在与这些琐事打交道!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她探究的眼神让他有些心慌,难道是他露出什么马脚了吗?

“我在想,清风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有时候我觉得你双手不沾阳春水,有时候又会觉得你平凡极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说实话,她真的对他好奇极了。

“我只是个平凡的人。”要是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她会嫌弃他吗?他并不是什么翩翩公子,他的生活充满了危险,甚至连他的生命都并不属于他自己。“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没有的话我们准备出发吧!”

“清风你准备的已经很充分了,走吧!”

司徒清风并没有雇车夫,一路上,都是他驾着马车,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他也会叫豆豆下来逛逛,至于吃的,住的,当然也是最好的。

“清风,你该累了吧,我们歇一会吧!这儿的环境真不错!”豆豆从车厢中探出一个头来,这漫山遍野的绿树鲜花真好看!

“好!”他回头看见她微笑的脸近在咫尺,不免有些心慌,慌乱中他一把拉住缰绳,马儿是立即停下来了,可是,可怜的豆豆正半个身体在外面呢,突然停车,由于惯性的作用,整个人向车厢外摔去,“呀!”

司徒清风懊恼着自己的粗心,赶紧一把搂住豆豆的纤腰,一个纵身,旋转,然后稳稳地站在地上!

豆豆还未从惊魂中清醒,她双眼紧闭,双臂紧紧搂在司徒清风的脖子上

“豆豆?”司徒清风轻轻唤着她,要不是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也不会慌了手脚,害豆豆差点受伤,可是,现在她这个样子,却更让他不知所措起来,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这么亲近,她是这么柔软,这么脆弱,他不敢放手,就怕一松手她就会像件瓷器般破碎,可是,她却又那么烫手,不断烧灼着他的双手,他的身体,和她接触的每一部分都好像要燃烧般灼热!

“恩?”终于定下心来,豆豆睁开眼,看见自己这么暧昧地搂着司徒清风,脸也红了,赶紧松手,“对……对不起,谢谢你!”她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司徒清风一向都让她联想到神仙,她觉得自己像是亵渎了他一般。

豆豆的撤离让他心头一松,却也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失落,司徒清风偷偷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居然有一种不想放开的感觉,他……这是怎么了?

“清风,你没事吧?”豆豆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表情,他是想到什么了吗?

“我……我没事!”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司徒清风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

“清风,你娶亲了吗?”像他这么完美的男子,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呢?

“不曾!”他这种身份,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有女孩子嫁给他吧,他是注定孤独终老的。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一瞬间,有个女子的影子从他脑子里闪过,速度快的连他自己都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没有!”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敢和任何女子走得太近,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什么人!

“真想看看清风喜欢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肯定和你一样,是一个美的像神仙一般的人!”

他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知道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人!“豆豆,你呢?”他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和庄主之间的感情,可是这会,他却想听她亲口说出来,想听听她的内心,在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是不是还不改初衷。

“我?我曾经以为我遇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只想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可是,他突然离我而去,把我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地方,我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要不是遇到你,也许我已经客死异乡了!”突然好想对他倾吐心中的不快!

“你……恨他吗?”要是她知道连他的出现也是那个人的安排,她会怎么想?“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他再回头找你,你会原谅他吗?”

“哼!”她又岂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好马不吃回头草!”他能把她丢下就该会想到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不想再去回想这些不愉快的事,“不说了,清风,这儿环境这么好,我们就不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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