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去了何方，已经两日了，你究竟在哪儿？”纤柔握住手心里的玉玲珑道，“难道你留下这个是在提醒柔儿什么吗？”纤柔痴痴得问。
“公主，轿子已经到了！”门房跑来问道。
管家已经在天罗令绝消失的那一天一并从人间蒸发了，现在的琐事都交与了门房。
“恩……”纤柔收起玉玲珑随门房一同走到门口，缓缓地上轿。
今日是公孙扬等人下葬的日子，纤柔全身素白，表情凝重的走向前，抓起一把把雪花片洒向天空。
“听说绝王爷失踪了两日！”不知何时可人走近纤柔道，纤柔讶异得望着可人，“你总算来了！”
“恩，送娘亲一程！”可人轻声说道。
“听说你过几日就要去云罗了！”纤柔沉声问着脸色苍白的可人。
“恩！”可人淡然的点头，不停地向天空撒着白纸，仿佛想把自己埋葬。
“为什么要随司徒壁去，因为我么？”纤柔急声问道。
“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想成全真真和追命！”可人淡淡得说道，任由雪白的纸片儿落在自己身上，依旧不停地撒着。
“你成全别人，谁人又来成全你！”纤柔悲痛得说道。
“我不需要别人成全，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司徒壁虽然好色，但……对我还算有情有义，况且不是每个人都有做妃子的命的……”可人自顾自的说道，仿佛只在安慰纤柔，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妃子真的是你喜欢做的吗？司徒壁又真的是你喜欢的吗？”纤柔追问。
“人浮于事，太多的事都不遂人意，究竟又有几人可以真正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呢？”可人黯淡得撇过脸去，再次抓起一把白纸，猛地抛起，看其落下。
“可人，不要去云罗！”纤柔沉色道，眼神变得犀利。
可人摇了摇头，“我要去，我也应该去，我没有理由留下，也没有理由负他，虽然我对他来说渺小得不能再渺小……”
“路若是走错一步就再难回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年轻时候走错的那一步人而郁郁终身！”纤柔提醒着可人，望其可以明白。
“我不能不去，我不想因为我的问题而扩大成两个国家的矛盾！”可人坚持道。
“可人啊可人，你为何总是那么的大义凌然，两国的矛盾一直存在，不会因为你的牺牲而改变，不要去，万一发生了战争杀戮，你该怎么办，你又该何处容身？”纤柔一一分析给可人听。
“可人愚笨，不去想那么多……”可人淡然的转头，眼眶湿润。
“你应该想，万一发生了战争，你是天罗国的子民，你又是云罗国的嫔妃，你尴尬的身份，注定了你不会平静。可人，听我一句，不要去！”纤柔坚持道，看着一语不发的可人不住的摇头。
“该下葬了……”有人提醒道，公孙执点了点头，所有人都准备着将棺木放入土坑之中。
“慢着……”可人的声音响起，可人的眼神射向远处面无表情的真真，“真真，过来！”
真真无意识得走了过来，脸上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喊我何事？”
可人指着鬼影妙得棺木道：“真真，喊声”娘亲“，她是你亲娘，她活着你从未喊过一声，今日你该补上了！”可人平静得看着真真，所有的人都惊讶得睁大眼睛。
“什么？你乱讲什么，我娘亲是依罗！”真真高声道。
“依罗的孩子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大火烧死，你是娘亲的孩子，是依罗一直将你据为己有，你脚底心有一颗红痣，这就是标志！”可人淡然的说道，仿佛力气都被抽干了。
“你在胡说，娘亲从未说过，我不相信你！”真真掩面而泣。
“喊一声吧，让她死得瞑目，让她走得安心！”可人拍拍真真的背道。
真真抱住可人痛哭，“为什么是这样子，为什么让我一下子失去这么多的亲人，为什么？”可人不语，依旧轻轻拍打着真真的后背。
“你是幸福的，你还有亲人可以失去，而我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可人轻声说道，脸上平静的出奇。
真真终究没有将一声“娘亲”喊出口，可人暗淡得摇头，“娘亲，我将您的亲生女儿带到您面前了，您走好，下辈子一定要投好胎，再不要做如此痛苦寂寞的‘鬼影妙’了！”
可人说完深深鞠了一躬，对着公孙执点了点头，公孙执长袖一挥，“下葬！”五口棺木一起被放入事先挖好的土坑之中。
纤柔闭上眼睛长叹一息，再次抓起一把雪花片，“走好……”轻柔得声音从齿间溢出，将悲伤掩盖。
“因为你知道了真真是你娘亲的亲生女儿，所以你如此成全我们，对不对？”纤柔轻声问道，表情无力的痛苦。
“或许不知道，我也会这么做，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意义了！”可人疲倦得摇着头道。
纤柔眼睛微闭，不住的感伤，漫天白纸模糊了她的视线，纤柔微微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雪花片儿，白得如此轻盈，如此柔弱，却又如此的扎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