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州旱情,沧州旱情,锦州旱情,绵州旱情,灵州旱情,离州旱情……慕容廉丢下一大摞的折子,心中泄气,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百年不遇,而且还各个地方地方,相继出现了农民起义,虽说已经大部分镇压下去,但如果一直下去,造反肯定是必然的,那桃源自慕容世家以来,一百年的历史,就将要在自己的手中消逝?细想往事,又何曾做过什么有违天道的事情,为何来这样大的旱情?从何想起,从何说起,慕容廉只觉得心乱如麻,不是有消息小报公主平安无事,算是给自己一个这么多天的担心和忧虑的安慰了。
翻看过那么多的史籍,没有见过这么大面积的旱情。把宰相姜贺之招入了书房。
“姜卿!对这次大面积的旱情有什么看法?”慕容廉皱着眉头看着那堆奏折问道,并未曾抬眼看姜贺之。
“嗯……”姜贺之俯首思索着。“按理这是天灾而非人祸,只是这等大面积的旱情,而且旱情最厉害的竟都是我朝的一些大州,实在是让人费解……”
“姜卿应该还听说,雪城有大面积的水患不曾?”
“回陛下!的确是听说了,据查实属事情。”
“一边出现旱情,一边出现水患,这其中必有蹊跷。”慕容廉用手扶着额头,又问:“穿云塔那边的情况如何?”
“陛下……”姜贺之欲言又止。
“说吧!”慕容廉道,现在应该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了。
“那边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不妙,也不知那妖物练到什么境地了,只怕它出塔只是时间的问题啊?”姜贺之担心地道。
慕容廉愣了一愣,便觉得有些疲惫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姜贺之便退下去了。
慕容廉也赶紧站了起来,向后宫走去。
寒星一直守在殷妍的旁边,九岁的小娃娃,已经出落得有棱有角,只是脸上少了小孩子的天真可爱,却多了一些忧愁,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虽然苍白,却依然有着她的美丽与端庄。
“星儿乖!娘没事的,星儿不用担心,去玩吧!”殷妍伸出瘦骨如柴的手摸了摸寒星的小脑袋。
寒星摇摇头,道:“娘您骗星儿,您这么久都不好,怎么办?父皇给您吃了那么多的药,您还是不好啊?”
殷妍脆弱地笑了笑,“会好的!很快就会好的,星儿不用担心。”
“真的吗?”寒星盯着殷妍问着。
殷妍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小脑袋,想多看几眼,把他的样子刻进自己的脑子里面,永远地记着他可爱的样子,永远地记着他是自己的儿子。
“好点了吗?”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来。
“父皇!”寒星叫着,语气中隐着一丝喜悦。
“星儿乖!出去玩会儿吧!我跟你母妃有事情要说。
”慕容廉望着殷妍苍白的脸色道。
“哦!那父皇,儿臣告退了!”寒星乖巧地答着,便向外走了去。
“臣妾……”殷妍挣扎着要起来。
“好了!”慕容廉皱着眉头。双手扶住了她,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不用行礼!更何况你现在病着。”
“是!陛下不要生气啊!臣妾听话就是了。”殷妍笑道。女子的温情显露无疑。
慕容廉却看到殷妍的笑的背后的脆弱和气息不足,心疼地搂了搂殷妍的双肩,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了殷妍肩头上的骨头搁着手掌。“你瘦什么样子了,那些药此后了怎么一点效果都不见!都是一群庸医!”
“不是!”殷妍忙道:“是臣妾的身体不够好,不容易吸收那些滋补的东西,不怪那些御医的。”
“不要臣妾来臣妾去的,再不听话,我可要生气了!”慕容廉嗔怒道。
“是!”殷妍莞尔。“如果臣……我的病还不了的话,还请陛下不要怪罪于那些御医们。”
“不许胡说!”慕容廉生气道。
“我只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慕容廉制止道。“你要真的在这样说下去,是不想我理你了吗?”
“不是!”殷妍急忙地盯着慕容廉的脸,“陛下不要生气了!我不说了好不好?”
慕容廉才展颜,道:“要乖乖地吃药!”
“知道,我一定听话。”殷妍笑道,又看了看慕容廉的表情,问:“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能够我说说么?”
慕容廉愣了愣,并未曾想到自己的掩饰没有成功,便道:“没有事,就是希望你早点好。”
“陛下不说为何,是因为看不起我?觉得我会听不懂吗?还是认为我分担不了呢?”殷妍道。
“你只需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就可以替我分担了。”
“现在就不能了?”
“我不想。”
“那就是陛下看不起我,认为我一个小女子,不配知道那些事情的是吗?”
“你啊!”慕容廉用手指点了点殷妍的额头,摇头。
“反正后宫也无聊啊!你不如就讲与我听听嘛!也好替我解闷啊!”
“行了!”慕容廉无奈地笑道,却又突然阴郁起来。“到处出现旱情啊!大面积的旱情。”
“怎么会这样?往些年都不会大面积有旱情的啊?”殷妍惊讶,又道:“难道是穿云塔……”
“我也有怀疑是她在搞鬼,只是,她如何有这般能耐却未何知。”
“火族人会下诅咒,首领一生可以下一个诅咒。”殷妍道。“我也是听说的。”
“原来……”
“她这样做,是要陛下你失……”
“不妨说,在我面前你还不敢说?”
“让你失民心,所谓天灾,必定要怪罪到君王不仁头上来,又加上饥饿和贫穷,就有可能会有人揭竿而起……”殷妍担心道。
“妍儿真聪明。”慕容廉笑道,随即点头笑道:“是啊!已经有很多地方的百姓已经在造反了,不过被镇压下去了而已。”
“只是,如何是好呢?不知如何能解开她所下的咒语啊?”殷妍担心道。
“我说了不能告诉你,现在又在瞎操心了不是?”慕容廉不满道。
殷妍笑,又道:“能有什么办法让那女子解咒呢?”
慕容廉摇摇头。
“可不可以动之以情呢?”
“傻瓜!积聚了百年的积恨,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呢?有那么容易的话,当年就不会直接把镇入塔底,而且现在,以她的能力,兴许,她不想听谁的便是不谁的了!”
“那又如何是好?”殷妍皱着眉头。
“这些你不用管了,你只是要好好地把病养好,可以陪我到处走走,说不定,我就能想出好法子解决这个问题了。”
“真的?”殷妍浅笑。
“你不信?那你就快点好,好了,试试不就可以了。”慕容廉笑着道。
殷妍笑,靠在慕容廉的怀里,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落,我也希望,希望能够陪你一起度过难关,陪你一起开心地度过此生,只是,我又为何要命这般地短呢?
有冰冷的东西滴落在手背上,泛开一片清凉,慕容廉有些惊讶,捧着殷妍的脸,问道:“怎么?这么感动了?”
“是啊!陛下说这样的话说明看重我,我能不感动啊?”
“这话可不像妍儿说的啊!”
“可这就是我说的啊!我想陪着陛下啊!”说完又有泪水。
“不哭了!傻瓜!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一直!”慕容廉道。
“嗯!”殷妍泪光闪闪,点了点头。
慕容廉搂紧了殷妍,把头轻轻地顶在了殷妍的头上,轻声如耳语道:“妍儿要快点好起来啊!要快点好起来啊!”殷妍在他的怀里点着头,泪水忍不住又在下落。陛下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哪一天臣妾不在了,陛下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着,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国家,你要好好地活着。
“其实我也不是老想呆在这里吃闲饭的啊!可是我的朋友他老不来啊!而且,你又不肯给我解药……”殷然吃着饭菜无辜地看着看不到表情的蒙纱女子道。
“最好快点!”蒙纱女子道,却没有冷漠的语气。
“我也想啊!早点拿了来,早点给你嘛!我也早点服下解药,早点走人啊!”殷然道:“不过这里的饭菜真的挺好吃的。”
“放了毒的!”蒙纱女子有些哑然的笑声,“早点”都一串过去了,真是无语。
“真的?什么毒这么好吃啊!给点给我罢,我带回去给人家吃吃啊!”殷然兴奋道。
蒙纱女子未答,隐在帘后面的蒙纱女子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轻轻送入了一口饭进了嘴巴。
“我猜你吃饭的时候是把面纱揭下来的,我要再称你蒙纱女子好像不对嘛!”殷然对着帘后的女子道:“你叫什么啊?”
“随便!”
“什么?你叫随便,你这个名字也取得太奇……
啊!”手中的筷子被打落了在桌上。
“胡扯!”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你叫什么嘛!”殷然扶着筷子继续吃着。
“卢玥!”
“卢玥?挺好听的,嗯!好听!”殷然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帘内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哎!你说你病了干嘛不去看大夫啊?”殷然皱着眉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