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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晨,薄雾笼罩,街上行人稀少,可在街心公园里,爱好晨练的人们,已经早早聚集在这里,在吆喝和口号中,拉开了一天的序幕。

人群中,带着小红帽的傅老大一如既往地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对于这个将自己的弟妹培养成人的传奇人物,人们除了固有的好奇外,更多的抱有一种崇敬的心理,尤其傅老大显然少了设想中应有的矜持和深沉,更多的是则是平易近人般的体贴和关心,久而久之,竟让他成了公园里固定的一景。

“傅老大快乐养生操现在开始……第一节,走猫步……第二节,想美事儿,我年轻……”公园的空地上,傅老大带着众人练习着自己发明的健身操,声气洪亮而充沛,连带着让众人也越发的认真起来。

虽然周围围满了观看的人群,但跳操的人们早已习惯这种景象,丝毫不受干扰地在傅老大的带领下,一步步认真地走着猫步,看着身后的众人有板有眼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傅老大颇有成就感地笑了笑,长出了口气,走出队伍,坐回到旁边的矮椅上,拿着茶杯有滋有味地轻啜起来。

这时,身后一阵阵《沙家浜》的唱腔隐约传来,老大好奇地回头看了看,发现小乐队的人正在不远处嘶吼着郭建光的唱词。

老大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再次喝了口仍然冒着热气的茶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队伍卖力地行走着。

“怎么样,老大?唱得有点进步了吧?”身后,一名中年男子忽然走过来,向老大询问道。

老大喝口水,犹豫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呢,你现在的问题是高音儿上不去,低音儿下不来,中音儿控制不住。”

中年男子原本充满期待的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随后转化为愕然。

“这个唱戏啊,关键是一口气,唱之前你得两脚抓住地,运足丹田气……要学那泰山顶上一棵松……”老大索性直接开口唱起来,可调门被拉得太高,一时憋得是满脸通红。

“气脉确实比我足啊。”四周一边掌声响起,中年男子左右看了看,连声附和着。

“要想唱好戏,必须用好气!啥时候你上我那儿去做个足疗,我给你好好调调。”老大得意地收下赞扬,向众人摆了摆手,悠然自得地走出人群。

顺河大桥上,梅好领着乐乐蹒跚而来,冷风中,孩子稚嫩的小脸蛋已经被凛冽的江风吹得通红,可是,身边的梅好却似看不见一般,仍然执拗地拉着孩子向前走着。

“乐乐,你要是能记住这里,想妈妈了,就来这里看看妈妈。”看着桥下冰封的河面,聆听着旁边公园里隐约传来的喧嚣和音乐声,梅好忽然停住脚步,蹲下身,将孩子身上本已整齐的衣服不断地整了又整,双眼中满含不舍地嘱咐着,看着眼前的孩子,梅好满眼的不舍,而是,她是在挺不住了,身上的压力,已经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她期望着,自己离开后,能有个好人照顾乐乐,这远比让乐乐跟在自己身边受罪要好的多。

乐乐木然地看着母亲,似无所觉,眼看着这一切,梅好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站起身,将孩子按坐在桥边,随后一步步迟缓地向桥下走去。

众人还在公园里折腾的时候,老大已经走出公园,挎上自己那辆挂满足疗宣传字样的自行车,匆忙向家赶去。虽然众人不断挽留,希望老大能说上一段,却还是被老大婉拒,多年雷打不动的习惯,让老大每到这个时候,都必须要赶回去听广播里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

利落地跨上自行车,用力猛蹬了两下,车子飞快地逆坡冲上顺河大桥,可就在车子刚刚登顶的刹那,一声尖利的喊声忽然自路边响起,鼓着气的老大被这一喊,顿时像泄了气的车胎,不得不停了下来。老大慌忙跳下车子,循着喊声望去,立刻发现站在路边的孩子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咋啦?撞着啦?”老大放倒车子,慌忙走过去上下打量着。

孩子木然地看着老大,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老大回过味来左右看了看,见车子离孩子还有一些距离,不由地长嘘了口气,摇头摩挲着一下孩子的脑瓜,转身向车子走去。

“啊!”尖叫再次传来,老大被吓了个激灵,慌忙转过头,却发现孩子仍然直勾勾死盯着他看。

“我说,这是谁家孩子啊?”老大生气地拉着孩子朝左右询问,可除了诧异的目光,没有任何人作出回应。

“我说,你这孩子是谁家的,老在这里喊,弄得人一惊一乍的。”老大不满地拍了拍孩子,摸出手机准备拨打110。

“啊!”转过身看向江面的孩子再次大叫起来,吸引着老大也朝江面望去——被开江风吹得已经有些融化的江面上,一个身影孤独地向前走着。

孩子一如之前般直勾勾看着江面上的女子身影,老大愣神地看了老半天,忽然醒悟过来,猛地冲向桥下,大步流星地向前追去,“孩子他妈,孩子他妈。”

跌跌撞撞地跑到江边,老大的呼喊终于引来了梅好的注意,看到对方与孩子依稀相似的面容,老大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孩子他妈要寻短见,老大想到这点,心中越加焦急,不顾危险飞也似的冲上冰面。

“喂!你别往前走啦,危险!”见对方注意到自己,老大一边顺着冰面小心地向前走着,一边制止道。不过梅好却在木然地看了老大一眼后,再次向前挪了挪步子。

“哎……大妹子,有啥事想不开的,犯不着寻短见啊!孩子一个人还在路上站着呢,你就那么舍得?”脚下,冰面碎裂的声音隐约传来, 老大不甘心地停下脚步。

孩子!这两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将梅好的两只脚钉在了冰面上,怎么也迈不出去,在犹豫了片刻后,她缓慢地转过身,恭敬地对老大行了个礼,“谢谢大哥,谢谢您收养了我的孩子。”

对方的话坐实了老大心里的想法,可随后心里却是一惊,连忙摆手变白道:“啊?什么收养啊?收什么养啊?我不过就是路上碰见,好心看看罢了,怎么就收养了?”

“大哥,孩子叫乐乐,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以后就多麻烦你了。”梅好柔弱地笑了笑,转身再次向江心走去。

老大没想到自己竟然招了这么一个麻烦到身上,看着不断向前走着地女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大的犹疑再次勾起梅好心中的疼,她狠了狠心,擦了擦被河风吹干的眼泪,继续往河中心走去。

““唉呀,这不是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你这……要是一掉下去啊,我这长八百个嘴也说不清了。你……你信不信?你要是掉进去,我就也顺着这冰窟窿跳下去。”见对方仍然执著地向前走,老大真急眼了,索性开口威胁道。

梅好一愣,犹豫着站定身子。

“你儿子可在马路边站着呢,这车来车往的,那么小的孩子……”见自己的威胁奏效,老大继续危言耸听。

孩子的安危扯着梅好的心弦,听到老大的话,她再也迈不出步子,犹豫了好半天,终于转过身,面向老大。

“大妹子,据我分析啊,你是遇着什么难事了!这常言说得好,只有想不开的事,没有走不通的路。有什么难事,咱们一起解决,啊?不瞒你说,你大哥在顺城,那可不是一般人,好使!”说着老大利落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你看,这是我的名片,我跟你念念啊,傅吉祥,括号,傅老大,括号完,顺城宾馆首席足疗师,傅老大快乐养生操发明人,顺城养生协会副会长……”见对方望向自己,老大放缓语气,小声开导起来,不过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冰面忽然发出剧烈的响动,老大的身影倏的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雪白的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黑洞,洞里,老大正拼命地挣扎着,见状,梅好一下子懵了,疯了似地向四处喊道:“救人啊,来人啊,有人掉冰窟窿里了!”

冰洞里的老大被冰水一激,忽然冷静下来,他一边扑腾着,一边将自己手中的电话扔向对方,“你别动!你一动你也得下来。快,快拨110,有困难找……”

“有困难找民警”,老大在水里的时候,一直反复地叨咕着这句自己没说完的话,一直叨咕到他被捞上来为止。

裹着警察的棉大衣,坐在警车里,老大却仍然瑟瑟颤抖着,坐在一旁低声抽噎的梅好,以及紧紧拉着母亲的手,低头玩着手指头的孩子乐乐,似乎让警察已经了然于事情的原委。

看着眼前这一家三口,警察没好气地教训道:“你说你这么大的人,怎么没个正形啊?好好的日子不过,你想干什么?”

“警察同志,不是,我……”老大听到警察的斥责,一脸为难解释着,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一下子打断了。

“行了,别说了,姓名!”警察冷冰冰地问道。

“傅吉祥。”

“在哪儿工作?”

老大摸索着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张湿漉漉的名片递了过去,看着名片上众多的头衔,警察不由地再次教训起来:“你这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啊?这么好的老婆孩子,你‘作’啥啊?”

“同志,我跟你从头说啊……”老大见误会加深,连忙再次开口解释,不过却被警察制止。

“行了,你也别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和你媳妇儿说去,我就问你一句,能不能做到下不为例?”警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能!我能保证绝不会有下次了!”还没等老大说话,身边的梅好忽然接口道。

“行!既然你爱人替你保证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大冷天的,我把你们送回家去。”警察看了梅好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发动车子向前开去。

看了看身边的梅好,以及低头一声不吭独自玩耍的孩子,老大长叹了口气,无奈放弃了解释,对于他来说,虽然掉水里差点淹死,不过怎么也算是把孩子的妈妈找了回来,至于那解释,以后肯定还有时间,评书里不常说,清者自清嘛,老大觉得,自己虽然不清,但是至少还算白。

警察一直目送着三人走进小院,才发动车子离开。老大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门,将娘俩让进屋子。

被折腾了一早上的孩子,似已疲惫,刚走到屋里,就独自爬上炕,倒头睡下,弄得梅好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老大,一遍遍从身边走过。

“什么事啊你说?为了你,我这是从人格到生命均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和威胁。首先说人格的伤害,就凭我傅老大在顺城的地位,就是跟公安局长交谈起来也是平等对话,相敬如宾,这好家伙,大清早的,我却让一小警察训了顿,啊?再说对我生命的威胁,多亏我在冰窟窿里胆大心细、遇事不慌、英明果断,扔出手机,要不然你在旁边一扑腾,也‘咵嚓’掉冰洞里,那可成顺城最大的绯闻了,我是孤男,你是寡女,咱俩一起淹死了。回头一调查,这路边还站着你的孩子,第二天那《顺城晚报》的头条新闻肯定是‘顺城首席足疗师傅老大与一无名女子双双殉情,扔下一男童’,那我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换好衣服的老大一边数落着,一边从里屋走出来,在白了梅好一眼后,一头钻进厨房,鼓捣起来。

“我就纳了闷了,这么好的孩子,你怎么能扔下他说走就走呢?”厨房里,伴随着乒乓的响声一同传来的是老大的疑问。

梅好局促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迟疑了好半天,这才走到厨房,“大哥,我……”

“行了,帮个忙,准备吃饭吧,吃完饭,我还要上班呢。”老大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冲着鼓捣好的饭菜一努嘴,梅好慌忙地端着饭菜乖乖跟着老大走出厨房。

“来,乐乐,吃饭喽!”拍了拍躺在炕上的孩子,老大一脸微笑地小声招呼着。

孩子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眼前的早餐,自顾自抓了一把大口吃起来。

梅好见状,连忙将手中的碗筷放在老大面前,乖巧地招呼:“大哥,您也吃吧?”

看到孩子,老大越发感到生气,索性看也不看梅好,径自拿起根大葱蘸了点酱一口咬下去,满足地大口嚼着:“大爷啊,就爱吃蘸酱菜,大葱蘸酱,越吃越胖。”

“大哥,您怎么……生吃啊?”梅好将盛好的饭放在老大面前,怯声问道。

“哦……你是南方人?怎么跑顺城来了?”老大听出梅好的口音,皱了皱眉,转而询问道。

“医生说孩子得了孤独症,特别严重,一直不见好,听说这里有个老中医能治乐乐的病,结果……结果也不行……钱也花完了……”梅好放下手中的碗,抚摩着仍然自顾自吃着饭的乐乐,低声解释着。

“严重你还把孩子扔下,嗯?他要是没了妈,那不更孤独了吗?”老大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扔下大葱,看着面前的梅好。

“孩子他爸看孩子没治,几年前就走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提到苦处,眼泪断线般流下来,一下子将老大的怒气浇了个干净。

“你说他爸走了,你这妈再没了,这么个病孩子,他可怎么整啊?没爹没妈的孩子你知道是啥滋味吗?”梅好的话勾起老大的回忆,让原本丰盛的早饭变得索然无味,老大看向桌边摆放的自己和弟妹们的合影,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房间内,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只有乐乐,仍然独自大口吞咽着可口的饭菜。

“我该上班了,我的工作啊就是下午上班,半夜回来。午饭和晚饭你们自行解决吧……厨房里有米有面,有肉有菜,吃饱喝足了你们就睡,一切问题明天早上咱们再解决,好不好?”沉默良久,老大站起身,向梅好介绍着,随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谢谢大哥。”梅好感激地看了老大一眼,低声嗫嚅道。

“得,别谢我了。你能带着孩子消停地在我这住一宿,我谢你了。”老大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寻思了一会,觉得是在不放心这两母子,万一两人趁着自己离开,再跑出去弄点什么事的话,那可就真说不清楚了,想到这点老大蹑足走回来,将厨房里的菜刀塞到一边,又轻轻将门锁住,才放心地走出胡同。

上班的路上,老大琢磨了一路, 还是不放心家里的那孤儿寡母。犹豫着是不是要去派出所报个警,可是一想起之前警察的误解,老大就打起退堂鼓,结果一直走到洗浴中心门口,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边刚走到门口,门内跑出来的徒弟就一把拉起老大的手,死乞白赖地将他朝里拉,拉得老大一阵莫名其妙。

“师傅,就等你呢,你咋才来呢?杨行长老不乐意了。”小宝拽着老大一边朝里面走,一边埋怨着。

“这杨行长也是,来怎么也不说提前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呢,老整得这么突然。”老大心中的郁结被一扫而空,听到小宝的话,立刻半炫耀,半抱怨道。

“我电话都快打爆了,你一直都不接,你干啥去了?”还没等小宝回话,经理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焦急地质问道。

老大略显迁就地掏出电话看了一眼,“手机让水泡了,不显示号。”

“不显号,你也不该不接电话啊。”经理看了看老大手上的手机,神态缓和了不少。

“刚才我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打错的,白瞎了我好几毛钱。”老大举着手机,赧然一笑。

“行了,你快去吧,别让杨行长他们等急了。”经理无奈地摇了摇头催促道。

“对了,经理,你听没听说过导足员?你看咱们这,一找不到人,就忙得抓瞎,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安排导足员这一职务!”老大接过小宝递来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向经理询问道。

经理疑惑地看了老大一眼,“导足员?什么导足员?”

“是这样,我弟弟妹妹不都是北京的各路精英嘛?我呢,也经常跟北京的同行、朋友进行交流,他们现在的足疗中心啊都有那个导足员。”老大见勾起经理兴趣,立刻详细介绍起来。

“那具体干啥啊?”

“到时候我跟你具体唠,保证能给你说得明白的。”那边,小宝再次的催促打断了老大的话头,老大匆忙做了保证后,快步跑了过去。

走到胡同口,天色已经放暗,老大疲惫地晃了晃脑袋,推着车缓慢向家门口走去。门锁原样未动,老大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摸索着掏出钥匙刚一打开门,两个人影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哎呀妈呀,你俩咋站这了呢?”老大倒退了两步,当看清楚是梅好两人后,才长出了口气埋怨道。

“大哥,谢谢你收留我们母子俩……”梅好见吓了老大一跳,赧然一笑。

“怎么?要走啦?哎呀,行啊,哪也不如家好,这样吧,我这里有点钱,你拿着,打张车票。”老大长出了口气,点了点头,摸索着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思索了片刻后,又狠心地补了两张,拉着梅好,塞进她手里。

“大哥……我不要。”见老大给钱,梅好慌忙拒绝,无奈老大硬是把钱塞进了对方手中。

“哎呀,客气啥?这是给孩子的!回家替我给老人带声好。”老大将钱塞进梅好手中后,蹲下身亲昵地摸了摸乐乐的头。

“唉,大哥,我,我们没家可回了……他们要我扔下孩子改嫁,要不,大哥,我先给您当保姆吧?等我找到工作了我们就走!”听到老大的安排,梅好沉默了良久,迟疑地开口道。

老大迟疑地向后退了退,目光也从梅好身上游移到孩子沉默的面孔上,梅好什么意思,老大心里雪亮,不过单身这么多年,让老大一时间无法适应和别人在一起的生活。

“那好……大哥,我不为难您了。”梅好抓着老大的手不禁松了下来,之前闪烁着光芒的双眼也不由得一暗,在看了老大一眼后,她拉起孩子缓慢地向门口走去。

“我们哥几个从小就没了爹妈,多亏啊我比他们大几岁,把他们几个拉扯大,遭多大罪啊!不过再苦再难,忍下就过去了,听大哥的,带着孩子回老家,和家里人好好说说,有可能的话呢,再给孩子找个爸……”老大本能地伸手要阻拦两人,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放下了已经抬起的手。

“爸爸!”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乐乐,听到老大提起爸爸,本能地大声喊出,一时间,三人全都沉默下来。

看着乐乐,又看了看一脸憔悴的梅好,老大心里忽然没来由的泛起弟弟妹妹们年幼时的样子,沉默了良久,他终于点了点头,将两人重又让进屋里。

虽然答应让两人留下,老大心里却还是不太托底,聆听着里屋孩子逐渐均匀的呼吸声,老大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如何安排母子两人,变成了老大的一块心病,可是,当回忆起乐乐那声“爸爸”,老大的犹豫却一瞬间被消融。

“你对脚怎么看?你觉得它埋汰不埋汰?就是脏不脏?”老大沉吟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

看着一脸期盼的老大,梅好摇了摇头,她不明白老大深夜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妥了,志同道合!我教你做足疗,就是足底按摩。其实脚啊一点都不脏……”黑暗中,老大忽然觉得天亮了,兴奋中,他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再次提起他百说不厌的那套理论来。

“……接待客人啊,沏茶倒水,宣传足道,以及若干。”第二天一大早,老大就带着梅好母子兴匆匆地来到洗浴中心,向经理阐述起他的理论来。

“可是,老大……咱们这儿不能跟北京比……”虽然老大缠磨了一早上,可是关于老大要建议设置导足员的想法,经理却犹豫着不松口。

“是,我知道经理你的顾虑,所以这个导足是副业,主业还是足疗,现在我隆重介绍我新收的女徒弟,让她在不影响主业的情况下,尝试着为我们中心引进副业,扩大我们中心的声望。经理,一个人干两份活,你老合适了。”老大早摸透了经理的脾气,立刻拉过站在身边的梅好介绍起来。

“那……行吧,哎,老大,没见你这么卖力气推荐过谁啊,你们俩是不是有啥特殊关系啊?”经理点了点头,忽然醒悟过来。

“关系那肯定不一般,我也不怕告诉您,她儿子准备认我当干爹。这个可是秘密,你这当领导的,有些事只能往这上想,不能外出说”老大故作神秘地左右看了一眼,凑上来耳语道。

“行行行,就冲这个……让她去办手续吧。”经理再无疑虑,连忙催促道。

“经理,真够意思,来,拿着,老好吃了。”老大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个咸鸭蛋,不由分说塞进经理兜里,随后拉着梅好向员工休息室跑去。

老大带个女的来上班,早已经被徒弟小宝传了出去。此刻的休息室里,早已经炸开了锅,可是,当老大带着梅好走进屋子时,屋子里却如同谁关了开关一般,忽然寂静下来。

“各位,我宣布个事啊。这个孩子呢,是我刚刚认的干儿子,他亲妈呢,就是我新收的女徒弟。我希望大家本着保护妇女儿童合法权益的原则,多多关照,我谨代表中国妇联,给各位鞠躬了!”见大家都在,老大索性拉过梅好和乐乐,给众人介绍。

“好!”听完老大的介绍,徒弟小宝带头扯脖子一声大喊,顿时让气氛融洽起来,

“老大,咱照顾行啊,但是你得说实话,你收女徒弟是不是也潜规则啊?”看到老大露出笑容,身边的一个同事立刻玩笑道。

“我声明一下啊!我傅老大过去一直是平易近人,非常随和的,什么玩笑都可以开,但是这类玩笑以后我不想听到,好不好?”不过这次显然触了老大的逆鳞,一直面带笑容的老大罕见地扳起了面孔,场面再次为之一滞。

“好!师傅,我想听评书!我要听武侠的。”小宝再次圆场,立刻引来众人的附议。

“要不怎么说你没出息呢?整天五侠六侠的,也不关心下国际大事啊。不瞒你们说,我那四个弟弟妹妹为什么能考上北京的大学,成为国家各方面的人才,那就是……”老大不满地看了小宝一眼,教育起众人来。

“他们都啥方面的人才啊?”小宝早就将老大这一套烂熟于胸,连忙插嘴接上下半句。

“话说老二叫傅吉安,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老三叫傅吉兆,是和咱顺城市市长平级的人民公仆。老四叫傅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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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的说,顾雨桐在大明王朝最初的这十几年,根本就没有把朱佑樘当回事。可偏偏这位太子殿下没有继承前辈们桀骜不驯,玩世不恭,草菅人命的优良传统,对于顾雨桐种种任性妄为,放荡不羁的行径,笑之,让之,任其为之。顾雨桐十三岁那年,刚结识巴图,萌发人生第一朵桃花的时候,他命锦衣卫为他们拔草施肥。顾雨桐十四岁那年,使用了卑劣的手段,终于斗败了家中主母的时候,他让宫中亲信送来了贺礼,为她正名。顾雨桐十五岁那年,冒着杀头的危险,拒了太子的婚时,他一笑了之。当人生中的第一朵桃花,被心爱之人亲手掐断时。顾雨桐带着躯壳和凉透了的心嫁入了大明宫,成为了他的太子妃。他尽他所有试图温暖她,他不争,不问,不离不弃。他不是一个千古明君,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一个有为的皇帝,可是却一心一意的爱着他的皇后。当顾雨桐心口上的伤即将被舔舐;当她终于决定从此以后相夫,教子,母仪天下;命运又将她再一次推向巴图。荼蘼花开,是为了祭奠最刻骨铭心却即将逝去的爱情。而这一次,又是为了祭奠哪一段无法携手到老的承诺?午夜梦回,她总能清晰地听见他那时在耳畔的低喃:傻丫头,史书不会告诉你,我的那些荒唐,不过是因为对你的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