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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夏锦达衣着光鲜地坐在椅子上,当看到小五走来时,立刻绅士地站起给将对方让进座位。

“你怎么突然想起约我了?”小五坐下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想你了呗!小平,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那件事我一直没有给你答复是有原因的。其实我一直在认真考虑,只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夏锦达的婚姻大事我自己说了不算,所以我也不能轻易承诺什么。”夏锦达看着小五,将早已经考虑好的话说了出来。

“那谁说了算?”小五冷笑了一下。

“我母亲。你也许不知道,我父亲去世得早,是我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别人都说我是大孝子,其实我所做的一切远远不能报答我母亲的恩情。所以,别说是婚姻大事,家里面一丁点芝麻小事,我都会顺着她,只要她高兴!”夏锦达迎着小五的目光,语气真诚地说道。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只要你妈妈同意,你就会娶我?”看着夏锦达,小五半信半疑地问道。

“你真是聪明人。过两天就是我妈的七十大寿,我邀请你出席,非常希望你能给她留个好印象。”夏锦达说完,端起酒杯向小五微微示意,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送走了小五,夏锦达长出了口气,对于小五这方面的麻烦,他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愉快地走进别墅,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到十二点,感觉到肚子有点发空,他转身走进了厨房。

“你饿了吗?”刚刚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牛奶,身后就响起梅好的声音。

“啊,有点儿。你怎么还没睡?”夏锦达尴尬地答应了一声。

“要睡了,听见厨房有声音,我想你可能要吃东西,就下来了。我来吧。”梅好轻声回答,接过夏锦达手里的东西,熟练地忙碌起来。不一会,热气腾腾的饭菜就如变魔术一般摆在了桌上。

“我去熨衣服,吃完就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就过来收拾。”梅好说完走向门口。

“梅好,你陪我坐一会儿吧。”夏锦达迟疑了一下说道,梅好一愣,站在门口好一会,才转回身。

“我每天都早出晚归的,你来了这么久,我们都没说过几句话。今天聊聊,好吗?你坐会儿就行,要不,那就算了。”夏锦达看着梅好犹豫的样子,体贴地说道。梅好没说话,慢慢坐下来,夏锦达静静地吃着,好半天两个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白天都不在家,你们都靠什么打发时间哪?我说是你有什么兴趣和爱好吗?”夏锦达没话找话地问道。

“我没什么爱好,每天就是打扫你和阿姨的房间。洗你的衣服,熨你的衣服,买菜,做饭。”梅好摇摇头。

“我的房间每天都是你在打扫?哎呀,这个问题有点儿弱智,我整天想的都是家门外的事情,一直也没留意,你辛苦了。”夏锦达刚问出口,就笑着摇头。

“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你吃吧,我去熨衣服了。”见无话可说,梅好站起身,走出厨房。

目送着梅好离开,夏锦达忽然觉得没了胃口,他放下碗,坐了好一会,才转身走进房间。

关上门,整个房间就剩下了他自己,不过夏锦达却并没如往常那样倒头大睡,相反,他如同第一次住进来似的四下看着,让他惊讶的是,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整洁,书桌上的东西摆放得错落有致,被子床罩干干净净,书架的角落,一丝灰尘都没有。衣柜里,一排排服装分冬夏按款式挂得利利索索,鞋柜里,皮鞋都打好油整齐地摆在那里。

他犹豫着拿出一件睡衣,可是很快,又把睡衣整齐地叠起来,放回到了原位。面对这一切,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不习惯,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

小五哼着歌回到家,立刻跑到柜子前,翻出所有的衣服不断地对着镜子比划。门外一阵门铃声传来,小五好奇地走过去开门,当发现是小朱时,原本高兴的表情立刻冷淡下来。

“你……找我有事吗?”小五把小朱让进了屋。

“路过,来看看你。呀,小平,穿得好隆重啊?”看着小五一袭长裙,小朱不由赞叹道。

“隆重吗?你真这么认为?是不是也觉得挺有亲和力,挺显气质的啊?”小五再次跑到镜子前,不放心地照着。

“小平,我开的那家二手乐器行,最近生意挺不错的,开始盈利了,我想跟你说我已经开始向目标迈进了,我的理想会一步一步实现的。有空的话,你也过去看看。”小朱犹豫了下,向小五说道。

“你开的店?什么时候开的?”小五比对着鞋子,头也不抬地问道。

“有一阵儿了,我记得我对你说过,我要为你创业,我要给你想要的东西。”小朱一愣,小声提醒道。

“朱小阳,你喜欢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你不需要向我汇报,我也不希望你做这一切是为了我。你这样,我会不舒服。你要让我说多少遍啊?我不需要你为我这么做,明白吗?”小五僵了一下,直起身子,郑重地对小朱说道。

“我是心甘情愿的。”小朱怯怯地说道。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断试装吗?不错,我的确是要去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宴会,你还记得夏锦达吧?我就是要去参加他母亲的生日宴会,其实就是跟他母亲的正式见面,他说了,只要他母亲同意,就会娶我。你真别再为我创什么业了,说句难听话,就凭你那个小店,你就是累死累活再做一百年,也不可能超过他,我不是要扼杀你的梦想,只是不想让你继续做着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会永远住在这个房子里,我马上就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小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索性将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

“小平,只要你幸福,我会由衷祝福你!”沉默了良久,小朱抬起头看着小五,压抑着激动,故作轻松地说道,随后咬着牙转身离开了。

老二在服务员手中买了十万块钱的筹码,然后走到台前,将所有的筹码都让在了二号上。如此大手笔,看得周围众人不禁一呆。

随着轮盘的旋转,周围的气氛瞬间为之疯狂,众人或大喊,或低声交流,而老二则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不断在心里默念着。

轮盘缓慢地旋转,逐渐停止,当老二满心希望地看着逐渐接近二的时候,轮盘却最终在一的位置停了下来。

看着服务员收走自己的筹码,老二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坍塌了一样,他无力地站起身,拨通了老大的电话,“大哥,你放心,我马上回去!”

夏家别墅内,夏锦达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夏母容光焕发地走下楼来,问:“锦达,是不是该走了?”

夏锦达点点头正准备搀扶着母亲出去,老太太却忽然转身向楼上张望着,“梅好?我们要走了。”

楼上,梅好的声音柔柔地应了一声,缓步走下楼来,不过当看到梅好并没有穿夏锦达特意为他买的新衣服时,夏母不由得一愣。

“梅好,怎么没穿那套新衣服?”夏母奇怪地问道。

“阿姨,我还是穿原先的衣服比较习惯。”梅好赧然一笑。

夏母刚想张口劝梅好换上新衣服,夏锦达却善解人意地拉着母亲走出房间,“妈,时间有点来不及了,让客人们久等不好。”

夏母没再坚持,挽着梅好走出大门。

别墅前的草坪上,已经被装饰一新,众多宾客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当看到夏母三人走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里,原本热闹的场面也为之安静了下来。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好!欢迎各位来参加我母亲的生日聚会。下面,就请大家用掌声请出今天的老寿星,我的母亲,李艳秋女士。”夏锦达向众人摆了摆手,对身后的母亲做了个请的姿势,众人纷纷鼓起掌来。

“今天大家能来参加我这个老太婆的生日宴会,我特别高兴!本来我想安排中餐,但是我们家锦达说一桌一桌的,不方便说话和走动,所以就搞了这个时髦的冷餐。既然这样,这个大厅就是大家的桌子,请大家都随意,尽兴,自在,咱们某种意义上其实就等于是都在一桌,也就热乎了。”夏母拉着梅好缓步走到众人,微笑着说道。

人群中,小五看着夏母拉着梅好来往于众人之间,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犹豫着想过去,可是又有点担心,正迟疑间,夏锦达忽然走了过来,拉着小五走到一边。

“小平,怎么没过去给我妈敬酒啊?”夏锦达低声说道。

“那个女人怎么也在这儿?”小五看着正被夏母逐一介绍给亲友的梅好,冷冷地问道。

“哦,她一直在我家给我母亲做按摩,就算是半个保姆吧。走,去给我妈敬酒去。”夏锦达解释了一下,拉着小五向前走去。

“你最好陪我去,不然她知道我是谁啊?”小五挽着夏锦达,低声要求。

“好,我先作个介绍,然后,把你隆重推出!”夏锦达笑笑,拉着小五走到夏母身边,“妈,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傅吉平小姐,搞音乐的。”

“伯母,您好!今天是您的生日,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直听锦达说起您,今天终于有机会跟您见面,我特别高兴。”看到夏母注视自己,小五立刻得体地招呼道。

“锦达,你刚才说,这位小姐是……”夏母友好地笑了笑,再次看向夏锦达。

“吉平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夏锦达低声应了一句,借着向别人打招呼,离开了小五。

“这个锦达,伯母,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其实我是锦达的女朋友,我们认识挺长时间了。伯母,我直到今天才见着您,也许是锦达觉得以前时机还不成熟吧,其实我和他相处得特别好。我是在我二哥的公司,就是吉安集团认识锦达的,我觉得不管是从社会背景还是兴趣爱好上说,我们都很合适。我特别喜欢锦达对老人的孝敬,听他说,即使是他最喜欢的人,也一定要让您看看,所以今天才……”小五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又马上笑容灿烂地向夏母做着自我介绍。

“哎哟,姑娘,你别怪我这老太婆记性不好,锦达啊女朋友太多了,单是带回来给我见过的都有四五十个了吧?唉,我都愁死了,这么大个人了,还没玩醒似的。你的话我都明白,是想让我认可你们的关系。我就明说了吧,我对他的婚事早就有打算了,合适的人我也有了,让我再改主意也不太可能了。其实锦达心里全明白,这小子,他又把我搬出来当挡箭牌,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总让我出来唱白脸儿,这臭小子。”夏母得体地笑笑,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小五。

小五完全没想到这个结果,愣愣地看着夏母,脸上那得体的笑容瞬间变得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傅小姐,感谢你今天来,好好玩,我失陪了。”看着小五的表情,夏母再次微笑了一下,拉着梅好向别处走去。

小五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终于明白过来,她愤怒地找到夏锦达,劈头盖脸地质问道:“夏锦达,你今天让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我知道,要是我妈不喜欢的,她的嘴是从不饶人。”夏锦达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你是在耍我!”小五死盯着对方看了好半天,重重甩下一句话,扭头就走。

夏锦达连忙追过去,一把抓住小五的胳膊:“小平,这不是我的错,你怎么能和我生气?说心里话,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么说吧,只要你和我好,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只是除了婚姻,因为我没权力。”

小五冷冷地看了夏锦达一眼,甩开对方的手,恨恨而去。目送着小五离开,夏锦达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招呼起宾客。

忙碌了一大圈,夏母在将梅好介绍给所有的亲戚后,终于疲惫地坐到沙发上:“唉呀,老了,乐呵乐呵都把自己累成这样。梅好,今天我心情很不错,你知道为什么吗?”

梅好摇了摇头,继续按摩着夏母的腿。

“因为今天我让很多人知道了你,你才是今天的主角。”夏母微微一笑,抓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既然话都说了一半了。我跟你就都说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因为我想让你做我的儿媳妇。我一直在暗示你,你都不接茬,但我想你应该早就明白了。我也知道你有顾虑。今天你就听我说,我要让锦达跟你结婚,以后你就是我正儿八经的儿媳妇,你儿子就是我孙子,将来他的事也就是我们夏家的事,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多多少少还有点儿私房钱,等我没了的那天儿都留给你。”见梅好不搭茬,夏母索性直接说道。

“阿姨,我……”夏母挑明了问题,弄得梅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梅好,我不是跟你谈条件,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人了,我想趁着还有一口气,看着锦达能成个家,娶个好女人疼他爱他。在我心里,这个女人就是你呀。梅好,我很喜欢你,我也很理解你。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个割舍不了的人,但是孩子,你还年轻,别一辈子为了一个只能放在心里的人,苦了自己,就算你忘不了他,也要为自己和孩子想想,你需要一个完整的家。我们这个家也需要你,我希望你能留下,我是真心的。”夏母拉着梅好的手,不断摩挲着,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过,梅好却一脸苦涩地低着头,一直不言语。

小五或许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她一样,那么渴望成为夏家的媳妇,此刻的她,脑子里装满了刚刚的羞辱与愤怒,夏家的遭遇,让她一瞬间体会到了希望与绝望之间那巨大的落差,在追求的富贵生活面前,小五只觉得之间的自尊仿佛一块玻璃一般,被摔了个粉碎。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任由眼泪滑过脸颊,虽然路途遥远,但就这么木然地一直走到家,然后将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傅老师,傅老师,你在家吗?”正当小五苦苦思索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敲敲敲……还有完没完?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啊?”小五烦躁地抓起一只靠垫砸过去。可敲门声仍在执著地继续着,小五恼火地起身开门,发现门外站着以前的一个学生。

“你早就不学琴了,你还来干什么?”小五放缓语气问道。

“傅老师,我爷爷生病了,需要很多钱,你把我们家的股票钱还给我们吧。你不还我们家钱,我妈会骂我的。”孩子带着哭腔说道。

“你爷爷生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跟你妈说清楚了,我不欠你们钱,你走吧。”没想到对方仍然不依不饶,小五冷冷地回了一句,重重地关上了门。

坐回到沙发上,小五越坐越觉得心神不宁,思索半天,她再次站起来打开门,发现门外的孩子已经没了影子。小五想了想,顺着走廊找了过去,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刚刚哭啼的孩子和他妈妈站在一起。

“真笨死了!不是让你跟她闹吗?你倒是把我教你的话都说出来呀!话都不会讲!”妈妈拉扯着孩子嗔怪道。

看到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小五立刻走过去制止道:“你干什么?干吗打孩子?”

“傅老师,这,我这也是没什么办法,但是我们毕竟是有损失啊。而且,我们家里现在的确需要钱……你说这事儿不找你我找谁呀。”被突然出现的小五弄得一窘,孩子母亲为难地说道。

“行了,别说了,我还你。”小五看着哭泣的孩子,转身回到房间。

“你能给我拿多少?”孩子妈妈连忙追上来问道。

“你找人来拿吧,你一个人拿不走。”小五指着屋子里的钢琴,无力地说道。

老二面沉似水地坐在椅子上朝对面的辛雯问道:“北京这边销售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理想,走秀当天还挺成功的,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在观望,成交量还在下降。今天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交易,而且,我们在服务上也已经没什么提高的空间了。”辛雯缓了缓,如实汇报道。

“好了,我知道了。”老二点点头,站起身来。

“傅总,你昨天没回来,傅大哥一直在这儿等你,他想跟您谈谈。”见老二要走,辛雯连忙说道。

“我现在不想见他,没必要让他也烦恼。记住,别把公司的事跟他说。”老二走到门口,忽然转身向辛雯叮嘱道。

夏锦达刚把车开进车库,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夏总。”

夏锦达一回头,发现老二正站在自己的车旁向他打着招呼。

“哎?傅总,你怎么……”夏锦达连忙走过去招呼道。

“夏总,我来是跟你谈点事儿。不瞒您说,背水一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想你能不能看在我们多年合作的份儿上把还款期限,往后延一段儿……再给我一点时间,容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老二没有继续客套下去,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傅总,你这可是给兄弟出难题啊。这不是个小事,也不是我夏锦达的个人行为,不是谁欠谁一个人情说缓就能缓的,那么大一笔数目,我也要对我的员工和公司负责。不瞒你说,我马上就有个项目需要大量的资金。要是你这个合同不履行,我的资金也就出问题了。”夏锦达停顿了片刻,有点为难地拒绝道。

“就真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算我……求你。”老二艰难地说道。

“当初你形成集团的时候,也并购过其他的公司,今天你遭遇这种情况,也同样不能破坏这个行业规则。所以,对不起傅总,就按合同办事,好吧?就当你帮帮我。”夏锦达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已经做好接手吉安集团的准备了?”老二沉思了片刻,忽然抬头问道。

“按合同程序,该做的我都会做。”夏锦达笑着回答,随后朝门口走去。

“夏总,既然这样,我最后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你接手以后,我希望你能保留我原来的员工,让他们能继续在公司工作,现在找工作不容易。”老二自嘲地笑了笑,忽然追上夏锦达请求道。

“好的,我会认真考虑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马上让审计事务所对你的所有账目进行审计了,好吗?”夏锦达想了想,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

老二无奈地点了点头,钻进自己车里,一脚油门,车子猛地窜了出去。

“傅吉安,你什么都没了。从你下海那天你就应该明白,无论是你划着一只小船的时候,还是你开着一只大船的时候,这个世界都想把你掀翻,让你葬身鱼腹。你也行了!你也在风口浪尖上呆过。但是天底下没有不沉的船,这就是你的命。呵呵,老天爷,你想看我向你求饶吗?你想看我卑躬屈膝的活着?你做梦去吧。我不在乎那几十年了,不能挺直腰板活,我就挺直腰板死,我不麻烦你,我自己来,自己来……呵呵……”老二车子越开越快,公路上,车子如闪电一般飙飞。

夏锦达刚走进屋,夏母就迎了上来,拉着儿子坐到一边。

“妈,生日过得开心吗?”夏锦达有意无意地问候了一下,心里却在盘算着老二公司的事情。

“开心,可是,我还有一个很大的遗憾。”夏母点点头,把话头引向自己的目的。

“该来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还有我这么个听话的儿子前前后后地打点,您还有什么遗憾啊?”早料到母亲要说什么的夏锦达,连忙打起岔来。

“你别跟我装糊涂,我跟你明说了吧,我想让你跟梅好结婚。”无奈,夏母压根不吃这一套。

“妈,你怎么喜欢她我都不拦着,但是你要想把她跟我往一起捏,还是算了吧,不可能的。”夏锦达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她是个保姆,还有个孩子,配不上你呀?”夏母关切地问道。

“这不是配不配的事儿,是我干脆就没想过要结婚。再说,我身边也不缺女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夏锦达抵触地说道。

“你是我儿子你还能骗得了我?你不是没想过结婚,你是没找到想要结婚的人。不管你在外边有多少女人,你觉得她们对你都是有目的的,想得到你的东西。所以,以前你回避这事我也没说什么,但是现在妈觉得你的缘分到了,你要想有个家庭,我觉得梅好是最合适的。她对你无所求,她跟你在外边的女人都不一样。儿子,你妈能轻易就看好一个人吗?这么长时间我一直在观察她,她从没跟我提过一点儿要求,没动过这个家一草一木。进了咱家这样的环境还能这么安分,不容易。人家没想高攀咱们,她人品好,温柔,善良,长得也受看,不多言不多语,每天都把活干得利利索索,然后就是稳稳当当陪着我聊天过日子。咱们这个家要说还缺点什么,那就是还缺这么个人儿,给你当妻子,给我当儿媳妇。”看着儿子,夏母出奇的严肃,一件件条例清楚地陈列出梅好的优点。

听着母亲的话,夏锦达愣了愣,不由低着头思考起来。

“你不用担心以后,她不会想着出去招摇过市,你跟她在一起也不会累,我看上她就是因为这个,将来我走了。我也就放心这个。其实你都没留意,你每天吃的饭是她做的,穿的衣服是她洗的,你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理。你们除了没有夫妻的事实和名分,其他什么都有了。男人啊,在外面总有呆够的时候,为了你自己,你也得有个家。”见儿子动了心思,夏母深情地说道。

“妈,我不得不说,您这番话,挺牛的……放心吧,我会好好想一想的。”拍了拍母亲的手,夏锦达站起身,独自向楼上走去。

看着空旷的客厅,小五叹了一口气,准备出门。可刚打开门,却发现老二一身酒气地躺在门口,小五一惊,连忙蹲下扶起老二,“二哥?你……你怎么躺这儿了?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醉成这样呢?”

老二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什么,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小五无奈,连拖带拽地将老二拉进房间,扶到沙发旁。

“哎!小五?我高兴!举杯庆祝!拿酒来,咱俩一起喝!”老二醉眼惺忪地看了小五一眼,晃了晃手里早已经空了的酒瓶。

“二哥,你怎么了?干嘛喝这么多酒啊?你想喝死啊?”小五一把抢过酒瓶。

“嘿嘿……这死法我喜欢……好,一闭眼,什么痛苦都没了。小五,你二哥什么都没了……我的公司,我的一切……一切,马上就是夏锦达的了……”老二醉倒在沙发上,笑着笑着,渐渐却哭了起来。

“哥,哥,你别吓唬我,你瞎说什么啊?”小五害怕起来,摇晃着老二追问道。

“人家有钱……是他替你哥还了银行的债……呵呵……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我……我就是不甘心呐……哪怕再给我半年,三个月,哪怕 一个月,让我再拼一拼……让我再拼一拼……”老二仰面躺在沙发上,捂着脸开始痛哭起来,“什么都没了……你哥从不求人,你哥也求他了,但是你哥没什么能跟他交换的了。”

“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难受,我去……我去求求他,让他给你时间。”小五看着老二痛苦的样子,不禁流出眼泪来。

“你拿什么求?算了,算了……”老二试图站起来阻止,却一下子滑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小五看着老二,慢慢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可刚一开门,就与迎面走来的老大相遇。后者见到他,不由分说地拉着小五往回走。

“哎,大哥,你怎么来了?”小五挣脱老大的拉扯,转而问道。

“小朱告诉我,你把钢琴卖了?为啥?你是弹钢琴的?咋能卖琴呢?”老大站在小五对面,厉声质问道。

“哎呀,哥,我现在没工夫跟你解释,我现在要出去了。”小五不耐烦地应付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你是不是找那个姓夏的啊?”老大冷不丁问了一句。

“哥,你听我说,我现在跟他不可能了,我找他是因为二哥的事。”小五被问得一愣,连忙摆手否认。

“你二哥的事用你去找啊?”老大一脸的不相信。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我二哥在楼上呢,喝得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我走了。”小五不耐烦地说着,把钥匙塞进老大手中,转身快步离去 。

“喝得不行了?”老大有点纳闷,走进房间,发现老二已经醉倒在沙发旁。

老大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老二弄到沙发上,感觉到大哥的出现,老二含糊不清地叨咕起来:“哥!夏老板现在是我老板了……”

“哎呀,你咋喝这么多呢?”老大没理会老二的醉话,将他靠在自己的腿上,替他按摩起来。

“大哥……你赶紧去找小五,让她回来。她敢跟我说她要找夏老板把我公司要回来,这傻孩子,她一个小女孩儿,她凭什么去要啊?”按摩让老二稍微清醒过来,转过头对老大催促道。

“我咋越听越乱呢?”老大听得有点迷糊。

“大哥,你快,快去找她回来。”老二急了,一下子坐了起来,用力推着老大。

“我去,那你这儿我也不放心哪。”老大被老二推得站起身,却犹豫着不走。

“你快去吧,天地实业……有限公司。”老二努力让自己坐正身子,安慰着老大。

老大心中着实有点担心,点点头,挪动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老二,嘱咐了一句:“那行了,我去了,你别再从沙发上掉下来了,啊?”

来到夏锦达的公司,小五并没有进去,而是转到公司旁边的宾馆开了一间房,一直到走进房间,她才拨通了夏锦达的电话。

“哎?是小平啊?有事吗?”接到小五的电话,夏锦达犹豫了一下。

“我就在你们公司旁边的宾馆,快过来吧,我在2105房间等你。”小五简单地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电话那边,夏锦达一愣,随后明白过来,匆忙放下手头的工作,赶到宾馆。看到夏锦达到来,小五不自然地笑了笑,走过去锁上房门,随后来到夏锦达身边,顺势将头靠在对方肩膀上。

“小平,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搂着小五,夏锦达却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而是好奇地问道。

“我想明白了,我不要爱情,不会逼你跟我结婚的,我只想让你帮帮我二哥,你给他一点时间,不要把他逼到绝路上去。”小五握着夏锦达的手,低声哀求道。

“原来真是这事……”夏锦达搂着小五的手臂一松,语气中失去了之前的温柔。

“我可以一直让你快乐下去,我可以做你的情人,我不需要你对我负任何责任。”小五急切地说着,慢慢散开自己的头发,又迟疑着将手伸向上衣的钮扣。

“小平,你这是在跟我做生意……”夏锦达一把抓住小五的手,制止了对方的行动,“从获得的价值角度来说,跟你上床和入主吉安集团相比,我选择后者。”

小五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低声哀求道:“我只求你再给我二哥一个机会。”

“但这样的机会他会领情吗?你觉得他是会为我的宽宏大量感恩,还是会为你的无私付出叫好?而且……虽然我是个生意人,但从不希望自己的私人生活也像做生意一样。”夏锦达说到这里,站起身走到门口,“说实话,我真挺遗憾的。要是你我之间不需要婚姻,没有生意,今天我何乐而不为呀?但是这样得到你,我真做不到,再见。”

“你站住!”身后,小五霍然起身,大声叫住对方。

“还有事吗?”夏锦达转身反问道。

“你早预料到了,是吗?你来就是看我自取其辱,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不管我付出了什么,你都从来没动过心,没想过要接受我,我只是你的一个猎物,你一直在玩弄我,你真是个可怕的男人,我恨你!”小五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对着夏锦达大喊道。

“这事拐来拐去,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上来了。小平,其实我一直想了结你和我之间的事儿,我没玩弄过你,如果我想得到你我可以骗你,但是我对你什么都没做过,不是吗?我几次拒绝了你,是因为我们想法不一致,而且你真的不适合我。其实可怕的是你,我们俩之间我才是猎物。你只想让我给你一个安乐窝。你心里只有你自己的欲望。你爱我吗?你对我的爱是什么?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夏锦达带着一丝真诚,“就算我想结婚,我也只想有个人能给我一份安宁,而我们之间不会有安宁的。我不敢娶你这样的大小姐。很多女人都恨我,她们当初都和你一样,但是后来她们都想明白了,这不怪我,你也好好想想吧,你会明白的。”夏锦达深呼吸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用淡淡的语气,彻底揭穿了小五的伪装。

小五终于冷静下来了,听到夏锦达关门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这一次终于彻彻底底地被人侮辱了一次,比之前在夏家还要来得彻底。

自嘲地笑了笑,小五失神地走出宾馆,此刻对于她来说,所有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木然地一步步向前挪动着,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

眼前,车流穿梭,人流不息,不过在小五看来却毫无生气,她木然地向马路走去,在穿梭的车流中,一步步挪动。

“嘭!”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在下一秒传来,伴随着紧急刹车的声音,小五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身后,整个车流也随之一滞。

老大坐在出租车里,被急刹车带了个趔趄,当看到前面人流围拢在一起时,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妥,慌忙下车向前跑去。

拨开人群走进去,小五赫然躺在地上,老大跑上去,一把将小五抱在怀里:“小五,小五,没事啊,哥来了。咱上医院,没事儿。”

万幸的是,小五并没有伤得太重,医生仅仅做了简单的包扎,就打发小五出院了。吃力地将小五接回家,老二早已经离开。看着凌乱的房间,老大叹了口气,忙碌着收拾起来。

“来,美女,化悲痛为力量,来,吃!热汤面。”忙碌了好一阵,老大端着热汤面走到小五身边。

“我什么美女呀?对,我是一‘没女’,我是一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一个倒霉的女人!哥,你说我想找个肩膀怎么就这么难呢?我怎么就找不到一个依靠啊?”小五一把推开碗,哭着抱怨道。

“老妹儿,不哭了。跟哥唠唠嗑,啊?你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依靠?”老大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小五。

“我想要一个,不管我成什么样儿,都能接受我的人。”小五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好了!进步了,来,朱儿啊,来吧!小五找你呢!”老大高兴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一把将小朱拉了进来。

小朱抱着鲜花,拎着保温桶一脸憨笑地走到小五面前,却迟迟不知说什么好。看看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的小朱,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老大,小五捂着嘴再次大哭起来。

小朱表情怯怯地走到跟前,将花束递给小五,看着对方憨厚的样子,小五擦了擦眼泪,低声嗫嚅道:“谢谢你,小朱!以前……我不该那么对待你。对不起啊。”

“别说了,小平。我给你炖了鸡汤,赶紧趁热喝吧。”小五的话弄得小朱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将保温桶递了过来。

喝着鸡汤,小五眼泪巴嗒巴嗒地再次掉了下来。

看到小五又哭了,小朱连忙安慰道:“我以后天天给你做,红枣莲子羹,皮蛋瘦肉粥,反正什么好吃我给你做什么。我还给你调琴,像以前一样。”小朱说着,掏出一张银行卡,摆在桌上:“这是给你的,我的琴行又在外地开了两个连锁店,最近生意都挺不错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生意吧,但是过上小康的日子足够了。这是一点积蓄。”

“只要给我赚碗热汤面就行。”小五看着小朱,眼里充满了泪水。

小朱憨笑着回头招呼老大过来喝汤,却发现老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梅好刚刚把乐乐送到幼儿园回来,就被一脸激动的夏母叫到一边,“梅好。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锦达也同意了,他说……愿意跟你结婚。”

夏母的话弄得梅好一下僵住了,完全不着边际的事情让她根本无法接受。

“虽然是我看准了你,但这终究是你们俩的事儿。他既然愿意就证明他也认可你,我的儿子我知道,他认可你就会一心一意地对你,现在阿姨就等你一句话了。”看出梅好顾虑的夏母,拉着她低声安慰着。

不过她的话根本无法消弭梅好心中的不适,看了看一脸期盼的夏母,梅好低着头说道:“阿姨,能让我……再想想吗?”

“好……好……你好好想想。想好了给我个答复,好吗?这是个好事儿,你再好好想想我说的话,想想你的将来。”夏母安慰了她一句,起身向楼上走去。

夏母的话,让梅好一天都沉浸在矛盾和焦虑之中,一直到晚上接回乐乐,她仍然纠结着。心中,老大的身影不断地闪现,时不时会冒出来,犹豫了再三,梅好坐起身,看了看熟睡的乐乐,关上门出去。

深夜的北京城,仍然一片喧嚣,梅好循着记忆来到曾经的出租屋,赫然发现,屋子里老大来回晃动的身影。梅好默默注视着远处亮着灯光的出租屋,往昔与老大的美好时光逐渐浮现在眼前。

房间里,正思索着弟妹们的老大,忽然抬起头,似乎感觉到什么,三两步跑到门口,推开房门:“梅好?梅好是你吗?”

寂静的夜晚,呼喊声传出好远,梅好几次要走过去应声,但都忍住停了下来。

“思虑过深,有幻觉了都。”老大见没人回答,自嘲地说了一句,慢慢走进去关上了门。

门外,梅好依依不舍地看着小屋,倒退着走了两步,不舍地看了一眼后,猛地一转身,哭着跑出胡同。

第二天一大早,夏锦达母子早早就坐到餐桌前,等待着梅好,就在两人好奇,原本该早早起来的梅好今天为什么这么迟的时候,楼上响起了梅好的脚步声。

夏母抬头看向二楼,发现梅好穿着夏锦达送给她的新衣服,缓缓走了下来,见此情景,夏母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梅好,你穿上这个是给阿姨个答复吗?那个事儿你答应了?”

梅好微低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是。”

“好,好,那我这心思就算没白花,以后你就是我儿媳妇了,你不会后悔做这个决定的。”夏母笑着点点头,将梅好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夏母的话让梅好和夏锦达都有点儿不自然,看到有点扭捏的二人,夏母爽朗地笑了起来:“这老太太一高兴就忘了啥叫不好意思了,想当初我年轻那会儿,和锦达他爸结婚都好长时间了,我还不习惯管老公公叫爸呢。都一样,都一样。那我们就准备婚事,让我们成为一家人。”

夏母的话不但没有消除两人的扭捏,相反,却更让两人感到尴尬,饭刚吃完,梅好就逃也似的跑上了楼。

“妈,您这重量级的表态能不能别接这么紧哪?又是儿媳妇又是准备婚事的,让我这心‘咯噔咯噔’的。”看到梅好上楼,夏锦达低声向母亲抱怨道。

“人家都表态了,妈不得趁热打铁呀。”夏母笑着说道。

“我算看透了,我和梅好就是你的两块铁。”夏锦达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准备去公司。

“那是,以后你们谁不听话我就打谁。”夏母佯装着生气,将夏锦达送了出门。

房间里,梅好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手里的手机,犹豫了半天,终于拨通了一个号码。

辛雯没想到梅好会找自己,看着对面的梅好,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真不好意思,今天打电话约你,打扰你了吧?”倒是梅好率先打破了沉默。

“没关系,但我的确觉得有点儿意外。”辛雯点了点头。

“我……要结婚了。我一直在给一位老太太做按摩,夏先生就是这位老太太的儿子。他和他的家人对我都很好,尽管是他妈妈给我们牵的线,但我们俩都很满意。”梅好迟疑了一下,向辛雯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决定?”辛雯愣了愣,随后问道。

“这本是老大送给我的,现在我想把这个送给你。我知道你也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我希望你能跟他在一起,我相信只有你才能给他幸福。”梅好拿出金鸳鸯,递到辛雯面前。

“你说的那个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呵。”辛雯微微一笑,可是笑容却很勉强。

“时间久了,总会把我忘了的。他的弟弟妹妹也希望你们在一起,你们之间没有障碍。说心里话,我也一直抱有这样的幻想……我常常梦见他的弟弟妹妹们全都同意了,跑到我的面前叫我‘大嫂’,我真高兴,都笑醒了。可是醒了之后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更痛苦……我想了很久,现在终于明白了,其实他对我来说就是一场特别美好的梦,可以放在心里一辈子甜甜蜜蜜的梦,可梦终究是梦,很美好,却是空的。可人还得在现实中活下去,总得走属于自己的那条道……不瞒你说,昨天我偷偷去出租屋看过他了,没让他知道,我就算是从心里跟他告别了,和原先的梦想彻底告别了。”梅好越说越激动,甚至连泪水流下来都没有发现。

“老实说,我很意外。”辛雯一直静静地聆听着,一直到梅好停下来稳定自己的情绪时,她才轻轻地说道。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而你,也许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我衷心祝福你们。”梅好擦了擦眼睛,说完,站起身向外走去。

看着梅好渐渐走远,辛雯久久地注视着桌上的金鸳鸯,似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她也站起身,回到公司。

刚刚走进办公室,老大忽然站起身迎了上来,看到老大,辛雯一愣,连忙招呼道:“傅大哥。”

“辛总监,我想找你问个事儿。老二这公司现在到底是个啥情况啊?”老大没有过多客套,坐下来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天地实业已经准备接手了。傅总的公司,别墅,汽车已经全都抵给夏锦达了。明天是傅总的最后一次例会,他会亲自向员工们宣布他的离任。”辛雯看着老大,犹豫了片刻,如实说道。

“哎,我昨天晚上琢磨了一宿。我怎么觉得咱家老二这状态有点不对呢。以前碰见点事他就闹,现在这么大事,没见他有什么动静啊。”老大摇了摇头,琢磨起来。

“他心情不好可以理解,毕竟……”辛雯安慰了一句。

“你不知道,这小子以前就有过这么一出儿。十年前他离婚的时候,也是啥都没了,他就偷摸儿自杀过一回。之前老听话了,对我好乖好乖的,谁都没看出来,我就觉得他好乖好乖的最后我给按住了。这回他又给我使这招儿,声东击西……这才是真真儿的他,这才是历史上的今天此时此刻……千真万确的他。”老大向辛雯说道。

“那怎么办哪?”辛雯慌了,连忙追问。

“你放心,放心……死不了。”说着说着,老大拔腿就走。

傅家兄妹再次被老大召集到一起,当听到老大说出自己的猜测时,所有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你说什么?二哥不想活了?真的假的啊,哥,你听谁说的?”老四惊讶道。

“还说啥呢,这两天你二哥的感觉完全不对,有句词叫什么万念俱灰啊?就那感觉。说啥是啥,你们都不知道,那天我跟你们二嫂说,当初佳佳他妈跟他闹离婚的时候,他就闹过,寻死觅活的。”老大叹息了一声。

“大哥,三弟,四弟,小五,我知道你们一直不看好我跟吉安的这段婚姻。而且我也从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二嫂,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没有吉安我真的活不下去。你们平常只看到他风光的样子,霸道的样子,但是你们谁看到他心里面的苦?他每天晚上回家,我从他的背影就能看到他所承受的巨大的压力,其实吉安的感情比谁都脆弱。现在眼看着吉安集团就要拱手让人,他不但是里子没了,连面子都没了,我想他一定不想拖累你们,肯定会走上绝路的。大哥,你们几个是他最亲的人,我求求你们想想办法救救他,好不好?”明月一脸焦急地看着大家。

“你说这公司说没就没了,他最在乎这个事儿,怎么办呢?大哥,要不我找二哥谈谈?”老三寻思了半天,向老大建议道。

“谈啥啊?我一直跟他谈着呢,根本不跟你沟通,不接茬。”老大郁闷地摇了摇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什么啊?火烧眉毛且过眼下吧。大哥,我干脆找人帮他绑起来吧。先给绑起来,让他把这劲儿缓下来。”老四在一边插嘴道。

“我看你先把这劲儿缓下来吧。你说你都什么主意啊?二哥白疼你了是不是?我不管了,反正二哥要走,我就跟他一起走。”还没等老大说话,小五就开口呵斥道。

“其实一直以来,吉安一直都觉得钱是万能的,钱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忘了,你们才是他最大的宝藏。他现在只是一时想不开。大家不要急,我们想想办法,我觉得一定能想出来的。有你们的支持,他一定不会做傻事的。”明月看着焦急的众人,神情忧郁地说道。

“你们二嫂提出来的对,这么的,明月,我和公司的员工看住老二,不让他死。你们负责让他好好活下去……”老大想了想,将几个人凑到自己身边,低声安排着。

椭圆型的会议桌旁此刻已经坐满了吉安集团的高管。老二西装革履走进了会议室,调整了一下情绪,慢慢走到中间的位置,缓了缓坐了下去。

“今天这个会,其实不该这么严肃。因为没有任务安排,也没有业绩要求,大家心里都明白,今天是我在吉安集团的最后一次例会,会议结束以后我就将离开这儿,跟大家各奔东西了,从今天开始这个大楼叫天地实业房产部。我和天地实业的夏总有一个约定,所有的员工,也就是我们原吉安集团的每一个人都将留用。大家跟了我这么久,我对大家的辛苦工作表示感谢。以后换了领导,既来之,则安之,照样好好干。好,各位,再见!”看到众人看向自己的,老二沉吟了片刻,平静地说道。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虽然早知道了公司的情况,但是当亲耳听到老二的话时,仍然感到震惊。

相比众人,老二却显得平静得多,他面无表情地站起,与众人一一握手后,转身离开会议室。

走出公司,钻进门口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出租车,老二吩咐了一句去十三陵水库,就默默地坐在车内,不言不语。司机好奇地注视着老二了一眼,开着车向水库奔去。

车到水库,老二走下斜坡来到水边,看着寂静的水库,老二心情异常平静,他留恋地看了周围一眼,慢慢向水里走去,越走越远。

“你干啥啊,老二?”水刚刚漫过胸口,一声大喊从身后传来,老二循声一看,老大带着两个戴红袖箍的水库管理人员站在岸边。

“你……你赶紧上来,没看见那边牌子上写着嘛?‘禁止野浴’! 你说我这当哥的容易吗?还得替你交罚款!”老大指着水库旁的牌子大喊道。

“就是啊,这位先生,这是水库,不能游泳,要不是这位同志告诉我们,你要是出事了谁负责啊?”身边,管理员也跟着召唤道。

老二站在水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矗立良久,终于转身缓慢地走了回来。

“你是怎么跟到这来的?”坐回到岸边,老二看着帮自己整理衣服的老大一眼,低声问道。

“你那点小九九我要不知道,我还是你哥吗?实话告诉你吧,你门口叫的出租车,就是我雇的,不为别的,就为专门等你。”老大用力拧着衣服,得意地说道。

“你是我哥你还这么折腾我?你知道还跟我扯这淡干嘛?你找人把我绑起来多好!”老二忽然暴躁地对老大大喊道。

“我不绑你。这人要是想死,就像喝多了想吐一样。你不让人吐多压抑呀?我让你吐,吐完你还可以唱,唱完我还让你疯。爱咋疯咋疯!但是得有个限度。让你疯行,打警察不行。让你闹行,真死不行。告诉你,你选水库,算你犯我手上了,你不是不知道我在水里的综合实力,当初顺城考上三个海军,为了你们几个我没去,海我都不怕我怕水库啊?”老大将拧干的衣服铺在一旁,走到老二身边坐了下来。

“大哥,我什么都没了,这个世界多残酷你知道吗?你不让我死你让我干嘛去呀?”老二低声抱怨道。

“你什么都没了你赖谁呀?你要赖就赖你自己。这点破事你就要死,你要是摊上我那事你不早就死了?三十年前,你要上中学,老三上小学,老四上育红班,小五刚会走道儿。咱爸咱妈就没了,剩你们四张哇哇哭的大嘴,我怎么办?我怎么整?你们四个就是四个公司!咱家就是揭不开锅的集团!我十七岁就当老总了!我要想死都不用打车,也没人捣乱,出门几步就到江边。你哥要是不坚强,我早就在顺城那江里飘三十年了。”老大越说越生气,抬起手要揍老二,不过最终还是没下去手。

老二不说话了,他看着老大,忽然觉得,老大的分量在他心中是如此之重。

梅好坐在镜子前,呆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敲门声忽然传来,梅好回头看了一眼,夏锦达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到梅好,夏锦达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觉得我们应该单独谈一谈了,我妈跟我说让我对你一定要像个未婚夫的感觉。”夏锦达笑笑,“我找了半天,不瞒你说,没找着,我相信你也找不到做我未婚妻的感觉,但是,我觉得也对,毕竟我们没恋爱过。”

“其实,你不用找什么未婚夫的感觉,只要真诚些就好。”梅好看了他一眼,低头说道。

“对,既然真诚就真诚得彻底点。梅好,我娶了你,就是你丈夫。以后我绝对会在心里装着你的。可能平常我在外面会有点应酬,但是我会尽量早回家,跟我们家的老太太和你在一起,我们家老太太养我不容易,我要让她好好享受晚年。”夏锦达点点头,柔声说道。

“嗯,她是好人,我会好好帮你让她快乐地生活。”梅好仍然低着头,低声保证道。

“梅好,你别误解我的话。我不是单纯为了我妈才跟你结婚的。这么长时间你几乎没和我说过什么话,但是我觉得我信得过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足疗城的那次谈话,我一直都记着,虽然你说讨厌我,但是却让我……怎么说呢,从那以后我经常想起那件事,想起你对我的原谅和理解。你是个心里很干净的人,我喜欢这一点。希望你以后能继续帮我照顾好这个家,就像你以前……为我所做的一切一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夏锦达站起身,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对梅好动情地说。

“嫁给了你,我就是你老婆。”梅好忽然抬起头,看向夏锦达。

夏锦达笑了笑出去了。

老大带着老二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拍了一下耷拉脑袋的老二,“你高兴点儿啊!”

“我一个都要死的人了,我还能高兴到哪儿去?”老二抬头看了老大一眼,低头说道。

“进屋,进屋我一下让你高兴起来。”老大笑着一把拉开门。

老二的眼前顿时一亮。

屋里彩带高悬,傅家的全体成员把小屋挤得满满当当地忙活着,众人看见老二纷纷打着招呼。

“哎呀!忙乎的不善哪!”看见众人忙碌着,老大撸起袖子凑了上去。

“都齐了。就差你俩了,来,二哥。”老三笑着,一把拉起老二按在桌旁。

“动筷儿之前我宣布一个好消息,鉴于著名企业家傅吉安先生即将踏上再次创业的征程,经过以傅老大为首的老傅家全体成员的磋商,决定正式成立老傅家基金会,并正式任命傅吉安先生为基金会会长。职权:管理并使用基金会基金,投入有关领域的商业活动为老傅家创造效益。现在请各家把基金交给会长,并做简短致辞。”看到人都坐好了,老大站起身,高声宣布道。

老二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小五就将一张银行卡递到老二面前,“哥,这钱给你,二十万,是我和小朱,我们俩共同的一点心意。”

看到小五表态,老四一挥手:“媳妇儿,掏。”

苗苗会意,连忙拿出一张卡,也递了过去,“二哥,这是我们原来准备买房子的钱,五十万,是我们自己的钱,现在我们暂时不买房了,这钱留着也没用。我们就交给你了。”

“二哥,我们也准备了一份,不多,二十万,零五百七十七。”老三呵呵笑了笑,接过小南递来的卡,放在桌上。

“那零头是我储蓄罐里的钱,二大爷,你以后得还我双份儿。”身边,媛媛连忙补充了一句。

“爸,这个是我的,三十五万。我换车了,跑车底盘太低了,我买了辆越野……自行车,特棒!”佳佳看看众人,轻松地说道。

“吉安,这是我的,一百万。我也换车了,其余的都是之前你给我的,我攒了一部分。”明月看着老二,把自己积蓄的卡递了上来。

“该我的了,我也整张卡。我把顺城的平房卖了,加上还有点存的钱。不多,就交给会长了。老二,这钱是大伙自愿出的。这个会长,大伙一致认定非你莫属。希望你能在百忙之中宣誓就职,要不大伙会很失落的,行不行?”老大嘿嘿一笑,也凑上了一份子。

老二激动地站起身,嘴唇颤抖了半天,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一直到老大鼓励地拍了拍他之后,老二才一股脑将心里的感情彻底表露出来,“我不配当这个会长,我太愚蠢了,愚蠢到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愚蠢到不明白我傅吉安活着的意义。我忘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而不是自己的面子。你们应该揍我一顿!你们每个人都应该狠狠地揍我一顿。老三,小五,还有你,老四,我不是个好二哥!谢谢大家,今天是我傅吉安一生中最不平凡的日子,今天是我的重生之日,其实你们不用为了让我重新当老板给我这些钱。我想出去走走,好好想想这些年走过的路,有人说有三个事算是男人一生中的大变故,坐过牢,离过婚,破过产,如果能从这些事里站起来才是真的成功。你们放心,等我回来你们会看到一个新的傅吉安,一个重新站起来的傅吉安,他会是个好二哥,好老公,好爸爸。”

“老二,钱给你留着,随时欢迎你担当大任。好,宴会第二项,开造!来,敞开儿的!”老大安慰地将老二拉回到座位上,随后向大家一挥手。众人正准备开动,老二忽然扑通一声跪在老大面前。

“大哥,我不是个好弟弟。我对不起你!我一直都没告诉你,那天我们来吃饭,梅好一下子就不见了,她是让我给逼走的。她不愿意离开你呀,是我跟她说让她走,因为我不想让她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她会连累你。她说的那些报答的话,也是我让她说的。”老二低头忏悔道。听到老二的忏悔,老三等人也都站了起来。

“你们都咋的啦?”老大嘿嘿一笑,可笑得却比哭还要难看。

“我们也有份儿,都参与了。哥,你让我们都找到幸福了,我们却把你的幸福夺走了,我们对不起你。”小五低着头,轻轻啜泣着。

老大沉默了良久,压抑着不断起伏的情绪,最后才微微一笑,招呼着众人坐了下来:“哎呀,你们还是不了解你大哥呀,我是六二年自然灾害生的,咱爸觉得养不起我,都给我扔了。后来是咱妈心疼,又给我捡回来了。所以,我能活着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我还有啥不知足,不幸福的啊?来来!造造!都造光喽。”老大笑着站起身,带头给大伙夹起菜来。

众人忐忑地相互看了一眼,却丝毫没发现老大有什么不妥,在老大的要求下,大家终于释怀,说笑着吃了起来,老大更显热络,时不时地一句话,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可是,在送走众人后,挂在老大面容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看着酒杯里的酒,老大一脸沉闷地坐了下来,轻轻地端起酒盅,一口口抿着其中的酸甜苦辣。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辛雯慢慢走进房间,静静地看着老大自斟自酌,一直到老大猛然间回头,才发现辛雯已经注视了他良久。

“哎,辛总监,你怎么来了?”老大连忙下炕招呼道。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跟你相识很偶然,跟你交往很奇特,我们一起度过了很多日子,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想想,都是那么有意思。”辛雯笑着走到跟前,坐了下来。

“是呵,太有意思了。我错买了你的手机,你成了我的顶头上司,偏偏老二又逼着你和我谈恋爱,我们只好一起糊弄老二。”老大端着酒杯,摇头回忆着。

“人生有很多变数,是谁都无法把握的。我在想,如果没有梅好这么个人,我和你有没有可能走到一起呢?”辛雯看着老大,忽然开口问道。

“嗨,我真没想过呢。”老大一愣,笑着摇摇头。

“梅好把它送给了我,说她希望我和你能共同拥有它。你现在愿意想想吗?”辛雯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金鸳鸯,轻轻地放在桌上。

“辛总监,我到北京这一遭,唯一交下来的一个朋友就是你,你是最了解我的,其实我这人啊,皮糙肉厚的,一直也没受过啥伤。但是,一旦受伤,基本就好不了,就像没有血小板血液就不能凝固一样,我可能就是感情上没有血小板,梅好这道伤,就是这种伤口吧。”老大看着金鸳鸯,又看了看辛雯,微笑了一下。

“我原来想,两个感情上缺少血小板的人,如果走到一起,也许能把各自的伤口都给治好了。现在明白了,人生不可能没有缺憾,也许有缺憾才是真正的人生呢。那我还得把它还给梅好。哦,对了,你知道吗?梅好明天要和夏锦达结婚了。”辛雯一直紧张地注视着老大,听完老大的话反倒轻松下来,随手抓起金鸳鸯再次放进口袋。

“明天?和夏锦达?”老大又是一愣。

“夏锦达就是我现在的老板。你明天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辛雯站起身走到门口,转头问道。

“婚礼,婚礼,不参加了,祝福,祝福吧。”老大一口喝干了酒盅里的酒,微笑着摇了摇头。

酒店内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夏母一身喜庆的打扮游走在亲友之间,不断将梅好介绍给在场的亲友认识。

趁着夏母正在与朋友交谈着,辛雯走到梅好身边,微笑着祝福道:“恭喜恭喜,祝你和夏总美满幸福。”

“谢谢,谢谢你。”梅好脸上带着一丝矛盾勉强地笑了笑。

“这个我给傅大哥了,你的意思我也表达了,但是他拒绝了。其实,真不应该今天谈这个,这个东西我还是送还给你吧,傅大哥要回顺城了,他知道你今天结婚,还说祝福你们。”辛雯犹豫了一下,将金鸳鸯掏了出来递给梅好,随后转身离开,“那就这样,还有很多同事我得去照应照应,再见。”

看着离去的辛雯,梅好拿着金鸳鸯呆呆地站着,忽然,身后一阵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传了过来,梅好本能地回头看去,发现保姆正慌张地制止着乐乐。

“怎么了?”梅好跑过去问道。

“不知道,他突然就坐不住了,老要往外跑。”保姆惊慌失措地回答道。

“可能是人太多,有些吵,他一到不熟悉的环境,看见人多就有点慌。”梅好说着走过去用手扶着乐乐的肩膀,“乐乐,听话啊,妈妈知道你不喜欢这人多,但是妈妈现在真是顾不上陪着你,你听话,乖乖跟阿姨待一会儿,好不好?”

乐乐噘着嘴烦躁地乱抓着,梅好无奈,将手中的金鸳鸯塞进乐乐手里,乐乐的注意力仿佛一下被吸引了一般,顿时寂静下来。

外面,夏锦达的呼喊声传来,梅好不放心地看了乐乐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看到妈妈离开,乐乐愣了愣,忽然挣开保姆的束缚,一下子钻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马路对面,老大看着热闹非凡的婚礼,摇头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么多徒弟,就这个结婚最风光,行了!”说完,背起包转身要走。与此同时,从酒店里跑出来的乐乐,一眼发现了老大,风一样跑到了老大身后。

老大没有察觉到乐乐跟在后面,仍然缓慢地向前走去,一直到背后忽然传来乐乐的喊声,老大才猛地转过身向后看去。

这一次不是幻觉,他一眼就看到身后挣扎在人群里的乐乐,见此情景,老大一步窜了过去,一把抱起乐乐。

“乐乐,你怎么又跑出来了呢?你出来找我,你妈不着急呀?”老大亲昵地抱着乐乐,低声问道。

乐乐看着老大,不停地乐着,弄得老大心里生出一阵阵暖意。

“行了,最后走能让我见儿子一面,我知足了,走,爸爸给你送回去啊。”抱着乐乐亲热了好一阵,老大转身向回走去,可还没等迈步,乐乐就拼命地挣扎起来。

“听话,爸爸要回东北了,咱爷俩不能在一起了。”老大安慰地摸了摸乐乐的脑袋,低声说道。

“我……要和爸爸……在一起。”乐乐低头琢磨了半天,忽然开口结巴地说道。

“你说什么?咱俩一起?”乐乐忽然开口说话让老大一愣,随后脸上泛起狂喜的表情。

“不让你看着吗?怎么看着还能看丢了呢?现在怎么办?要是以后总出现这种事儿……”夏锦达看着一脸委屈的保姆,愤怒地呵斥道。

“好了好了,锦达,你别这么激动。先找孩子吧,孩子要紧。”身边,夏母连忙劝慰道。

正当大家犹豫着要去哪里找乐乐的时候,梅好的电话忽然响起,梅好看到是老大的号码,慌忙接了起来。

“那什么,乐乐在我这呢,着急了吧?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本来是在马路对面寻思遥祝一下,乐乐看见我,就找我来了。不好意思啊,我们爷俩就像两块磁铁,互相吸,也怪我磁力太大,没办法。”老大的话,让梅好的心终于落了地。

“啊,孩子找到了,他和我师傅在一起。”捂上电话,梅好对身边人说道。

夏锦达点点头,缓了缓说道:“行,那你们聊聊吧,我先出去照应,你聊完了就过来吧。”

目送着众人离开,梅好再次接起电话,电话那边,老大开口恳求道:“梅好,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现在有了家,一开始事多。乐乐让他跟我一段,一个礼拜也行,一个月也行。等你们踏踏实实度完蜜月,我再给你送回来,好不好?”

“好吧。他跟你,我放心。师傅,你也保重。”梅好叹息了一声,低声嘱咐道。

“好,还是那句话,感谢在世界上无数个男的当中你愿意把乐乐托付给我,感谢你,至始至终的信任,乐乐我带回去再给他好好调调,一定给你养胖乎儿的,精神儿的。”老大嘿嘿笑着,挂断了电话。

拉着乐乐走到站台,老大忽然蹲下身,抱着乐乐郑重说道:“儿子,咱们真的要走了,要离开这儿了。咱俩啊有缘分,所以爸爸有个秘密想告诉你,这个秘密啊,你那些叔叔姑姑都不知道,所以你要替爸爸保密。爸爸呀不能生育,所以爸爸原来那个媳妇,不是她要跟爸爸离,是爸爸觉得她跟着我太憋屈,爸爸就把她劝走了。爸爸为啥跟你说呢,因为老天又弥补了我这个缺憾,你就是老天赐给我的儿子,我没缺憾了,高兴!回去以后,咱爷俩就是高兴,相依为命。”

乐乐嘿嘿笑着,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那对金鸳鸯递到老大面前。

“哎?这玩意怎么又跑你这来了?啊,我明白了,原来这金鸳鸯指的是咱爷俩呀!哈哈哈,天生一对,哎呀!”老大看着金鸳鸯,一愣,随后释然,拉着乐乐扭着向前走去。

“来,开扭了,幸福就是毛毛雨,只有心里高兴,就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我美,我浪,跟我笑起来吧。”老大拉着乐乐,一边夸张地扭着,一边向前走着。

有那么一刹那,老大会想,如果没有了这些事,他会不会和梅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可是转念他又一想,即使不在一起,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不幸。幸福这个东西就如同东北大碴粥一样,稀溜溜的,却是一粒粒的,一下子喝进去,不觉得什么,可只有用力嚼一嚼才能吃出里面的甜。

“……幸福就是毛毛雨,只有心里高兴,就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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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界名门之子——郭康,天生鬼星体制,被鬼图门掌门人偷走,却阴错阳差得掉入了古墓,被盗贼世家收养,他会掀起何等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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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身中毒降遭到毁容,不得已他远赴东南亚寻找降头师解降,却不料意外的成为了降头师的传人。从此进入了一个神秘而又阴毒的世界,飞降、鬼降、天蝎降、痴情降纷至沓来。各路降头师纷纷出手,更有茅山术士、佛门宗师,夹杂其中。且看他如何问鼎降头术之巅峰,成为从古至今无可睥睨的降头宗师,除魔卫道,号令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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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小潇从一年级开始就和苏晓月同窗,两人青梅竹马互相暗恋十几年,由于都怕对方拒绝而迟迟不肯开口,同样喜欢萧小潇的有同班的张梓琦,机缘巧合之下萧小潇与张梓琦发生了关系,萧小潇一直想向苏晓月说这件事,可是他还没说出口张梓琦就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并且是苏晓月去陪张梓琦做的人流。这使三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的尴尬,苏晓月同样也找了个男朋友并且把自己给了他,得知这件事情的萧小潇非常气氛的去找了苏晓月....爱情是那平行线,明明那么近,可是却不能相交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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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独的心,注定孤独。人声鼎沸,也难掩孤寂。世事沧桑,一曲断肠难续。这是一个关于孤独者的故事,主角秦牧偶得几分缘,进入仙途,因缘而强大,却也因缘而杀戮一生,其中是非就由各位看官评判了。已经有完本小说,所以各位放心收藏,绝不会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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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度深宠,一对一】18岁的苏小念撞上26岁的霸道总裁叶辰,从此开始了在外人看来甜到冒泡的生活。实际上——“老公,我饿了!”“哦?是吗?”叶辰邪魅一笑,将她吃抹干净。“老公,我渴了!”叶辰霸道强吻,顺便将她吃抹干净。“老公,学校今天要开家长会!”某饿狼总裁成为第一个作为老公去开家长会的人,回来后将她抵床脚,笑容魅惑,“宝贝在学校表现这么好,我该怎么表扬你呢……”苏小念转身想溜,却被他狠狠压倒,“我不要……唔……”挣扎未遂,被吃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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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生在钰歆,自小干的是买凶杀人的买卖。北域姬无殢提了桩生意,钟离许给他的期限是直到自己厌烦。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为了逼迫自己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