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暖阳高照,穿行在那春日微醺的风中,青草心中说不出的惬意。看着不远处那被涂成米黄色的四上四下的房子,听见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青草的心中禁不住一暖。
猛然瞥到门口停着一深红一银白两辆车子,青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这两个男人齐聚一堂了,不知里面什么状况。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脚踩两只船,她爱樊漠野,但是暂时却没有想好要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因为他和她之间还要有许多的问题要解决;她对袁浩心的感情,那是一份因为对他的怜惜和关爱,他对她百分之百的精神依赖,而萌生的亲情,她又无法弃他与不顾。
因此她有一种无奈的茫然,但她更清楚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她虽没有具体的方法,但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既然无法理清,那也只能见招拆招,随机行事了。反正袁浩心的电影已经接近了尾声,而樊漠野的也不能扔下自己的公司一直呆在这吧!
打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庭院中笑闹耍乐的三人,自然是袁浩心,夏安然,凤乔……凤乔?这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什么时候她也加入了他们?
只见袁浩心正有模有样的荡着悠悠球,夏安然则用两只稚嫩的小手笨拙的模仿着,但却总是不得要路,急的大叫,而凤乔呢,正在一边指指点点的,充当着小安然的教练。
青草正专心看着三人的时候,突然接收到了一种浸含着强烈不满的眼波信号,一转头就看到了樊漠野那双气急又挫败加无奈的眼睛,旁边还站着夏翰林。夏翰林正和樊漠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但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庭院里玩的兴致正浓的几人。
青草马上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一定是今天早上自己说了要樊漠野先和夏安然培养感情,所以这个一向对自己的事都很积极的死男人,一忙完投资的事就赶紧回来,结果却遇上了非要搬来住的袁浩心。
自然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自己没在,自然这两个人就把争夺的对象都对准了小安然。但是先入为主,小安然自然是要选他很喜欢的,又很会投他所好的袁浩心了。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玩在一起,却根本不甩自己,自然这个霸道的死男人受不了了,而自然那一直希望女儿和外孙的爸爸生活在一起的夏翰林,就要舍弃自己的爱好去扮演那个安慰的角色。
至于凤乔的反常也自然是和今天,不,是昨天晚上无耻赖进来的那个男人有关,他和她一定有渊源,还是相当不和谐不对盘相当深的那种,“青草,你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樊先生买了好多菜,只等你回来了,你陪樊先生聊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就开饭。”
夏翰林转身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凑近青草说:“我把浩心的房间安排在一楼的客房了,怎么样?”青草买的这套房子是人家淘汰的,外形不够美观,但绝对实用,楼下两间客房,餐厅,洗手间。楼上一间书房,洗浴室,两个房间,地方还是相当宽敞的,装潢上是差了点,但绝对舒适,这都要归功于夏翰林。
“很好。”她和家里的一小一老都住在二楼。夏翰林为了便于照顾安然,两人住的是一间里外间;凤乔图清净,住在书房里;而那个死男人自然是要和自己一起住主卧室,青草很明白他的无耻,所以也不找费事去安排他住什么客房;袁浩心住在一楼的客房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等夏翰林离开后,青草就走进了那个愤愤不平的男人,微笑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而樊漠野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眼神就继续追随庭院里那个正玩的浑然忘我的小小身影,眼里的那份渴望和无奈不由得让青草心里一动。
“你不要这么心急吗,他都四岁了,你刚见了他就想让他承认你,不可能的,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青草不忍心了,开始安慰他。
“我知道,可是……他是我儿子,却不喜欢和我玩”樊漠野沮丧的开口了,看了一眼袁浩心之后又怒冲冲的质问青草,“那个家伙一直都和你们有来往。”
“不是,我也是五年不见他了,前两天我才再次遇上的。”她深知这个男人是最霸道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她从来不喜欢用让爱人嫉妒的方式来刺激爱情,那样太无聊了,所以她赶紧解释。
“那你让他走。”谁知某个男人得寸进尺。
“啊?”青草因为让她受冷落的事本来对他心怀愧疚,可现在看着他那副霸道不通情理的样子,五年前他赶走吴媛媛几人的事又浮现在她眼前,顿时青草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沉下脸来说:“为什么让他走,他是我的学生,我做不出人家友好来访,却把家拒之门外这种事情,你看不惯,你就走,这是我的家。”
“你……”樊漠野的一张脸瞬间黑沉的犹如那山雨欲来的天空,青草注意到她的那双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青筋毕露。
但青草并不怕他,眼睛无惧的直视他,她决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活着,要想活得有自我,也只有驯服这个爱着她又死缠着她不放的男人,因为她很清楚恐怕自己是逃不开他了。其实她并不是非得要和他分庭抗礼,争一个长短,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强势尖锐的人,但这是她下定决心要坚持的原则,袁浩心也是她下定决心要守候的人,这五年的苦她不能白吃。
“那好……我走。”樊漠野看着那双他心心念念的清澈坚定的眸子,那张他最爱的红晕脸庞上那毫不妥协的神色,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随便左右她,这是习惯了掌控一切的他无法忍受的,但他又做不到像以前那样狠绝的伤害她,他怕她再突然消失在他的视野里。矛盾忧伤中,慢慢的松开那握紧的拳头,颓然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