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旧是这样的寒冷,一阵冷风袭来,不畏严寒的松竹懒懒地摇晃身姿。
嫣莞一个人站立在飘满雪花的庭院里,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过了她那双宁静如潭、纤尘不染的大眼睛,无声地落到了她的貂裘上。
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湿润了。
寂静的雪地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让她的心加快了速度地跳。嫣莞侧首,就见了皇后带着一帮婢女过来,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此刻她不想见皇后,那她不如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无视她们的存在。她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前方。
“真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找死啊?”皇后冷冷的声音带着丝丝嘲弄与轻蔑。
嫣莞面不改色,眸光依旧停留在前方,浓密微卷的长睫毛一张一合,再一张一合。
“本宫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原来冰冷的语气里开始夹杂着丝丝愤怒。
嫣莞依旧面不改色,凝望前方,装作没有听见。也许不理皇后,皇后就会自觉没趣而离开。
屋里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嫣莞紧紧皱眉侧首望向屋里,匆匆跑了进去,留下皇后在冰天雪地里干瞪着眼。
屋里,兽烟丝丝缕缕飘荡着,弥漫着温暖的气息,她一脸的怜爱,抱起了摇车里的孩子,轻轻摇晃着,孩子渐渐停止哭泣。
皇后气势汹汹地跑了进来,瞪着她,“真是无理。”皇后的嘴角渐渐泛起一丝带着嘲弄的笑意,“那个锦鸢啊……”
她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好像电流袭遍全身,原本平静的盈盈秋水涌动起圈圈涟漪。
皇后扬眉一笑,用带着轻蔑的目光瞥着她,继续说道:“死得可惨了。哎,简直是惨不忍睹啊!”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嘲弄,她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肉里。
皇后冷眼看着她,轻轻一笑,“都是你害了她啊!”
眼眶里聚集起无数的泪水,是,都是她害了锦鸢。
皇后瞥了身边的婢女们一眼,命令道:“拿过来吧!”
一个婢女颤颤巍巍地走近,“皇后娘娘,这……”
嫣莞抬眼看着她们,这个婢女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用一块明黄色的布幔罩着,而且这个婢女面如土色,这个皇后到底想玩什么名堂?
皇后阴笑着,“本宫要送你一样礼物。在看之前,也劝你先把小郡主放下,免得待会摔着了。”
嫣莞的心剧烈颤抖着,“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妾心领了。臣妾不需要什么礼物。”
“可是本宫一定要送给你。”皇后狞笑着,让嫣莞深感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回了摇车,心潮一阵翻腾。
皇后侧首对一旁的婢女说道:“给她看看吧!”这个婢女浑身剧烈颤抖,不敢动一步。
皇后有些气愤,只好自己扯开了明黄色的布幔,那木盘子上放在一段手指。嫣莞脸上的血色顿失,面如死灰。
一旁的婢女垂下头不敢看,浑身哆嗦。皇后阴冷地笑着,“这是锦鸢的!送过去。”
这个婢女十分不安,朝嫣莞迈了几步。
“啊!”凄惨的叫声划破了屋子,空气也在震荡着。摇车里的孩子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嫣莞瘫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浑身的血液也好像被抽干了。为什么?他不是说会好好安葬锦鸢的吗?
皇后冷冷笑着,“本宫向太后要了锦鸢的尸体,大卸八块,为我那死去的婢女报仇。今天这只是很小一部分,你就怕成这样了?”
无尽的嘲讽,无尽的哀痛,无尽的……瞬间一起铺天盖地而来,一阵血腥味涌上了喉咙,“噗”的一声,喷涌而出。周边的婢女惊慌失措,向后退了一步。
嫣莞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重重的,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她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