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封公主的大典很盛大,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失宠而让赛哥也失宠,这一点,她很欣慰。而且驸马的人选也让她特别满意,她很了解萧图玉的为人,日后他定然会好好照顾赛哥的。
大殿上庄严肃穆,高大的柱子根根屹立在四周,地板上透着温润的光泽。
隆绪面容深沉,凝望着前方,这威仪让任何人都会心生畏惧,不敢直视。在婢女的簇拥下,萧图玉和赛哥盛装盈盈而出。
赛哥被精心修饰一番后,越显可爱,一双灰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长长的睫毛守护着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那儿澄澈得如大海一般明净。
婢女们散开在两旁,萧图玉和赛哥跪在了隆绪面前。
嫣莞静静地坐在一旁,今日的她着装如常,看上去很朴素。心已经麻木,又何来心思装扮自己,但是即使这样,在这群浓妆艳抹的女人中,她依旧显得如此引人注目。她淡淡注视一切,神色如常,其实她很不想看到耶律隆绪,但是这种场合下,她不能不来。
隆绪淡淡注视着赛哥,“金乡郡主进封公主,驸马萧图玉加同政事令门下平章事。”
赛哥缓缓抬起头,“父皇,儿臣能不能带母妃一起离开?”
他皱起眉看着赛哥,“哪有这个道理?”
“儿臣想每天都见到母妃。”
“那就经常回来看看。”
“儿臣想带母妃一起走。”
“不行。”他没有经过一刻的思考,语气中流露出万分威严,让每个人心生畏怯。赛哥怯生生地低下了头不敢再说。
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黯然,他对她到底还剩下什么?为何不肯放手?
嫣莞抬起了头,撞上了他如炬的目光。她在他幽深的眼眸中苦苦寻觅,却实在是看不透他眼眸里包含着的一丝感情。这让她万分苦恼。
但是她真的能留在这儿吗?她将乞求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萧菩萨哥,希望她可以帮助她。
萧菩萨哥自然是了然于心,“郎主,您就让李芳仪走吧!”
隆绪面不改色,朝萧菩萨哥投去了疑惑的目光,“皇后为何要这么说?”
“郎主有臣妾,还不够吗?”萧菩萨哥的声音很是娇脆。
他看着萧菩萨哥的目光中,满满的爱意,满满的温柔,曾经都属于她,可是如今都属于萧菩萨哥。不过,她一点也不嫉妒,仇恨已经冲淡了过往所有的柔情蜜意。那些恩爱的日子,终究都成了如烟往事,永不归来了。
隆绪微微蹙眉,“可是李芳仪是戴罪之身。”
“臣妾和舅父已经为她求过情,太后已经不计较了,所以李芳仪已不是戴罪之身。”
“可是朕不想放她离开。”
“为什么?”
“她犯的罪太重,朕咽不下这口气。”他盯着她,目光中还带着丝丝嘲弄之意。
碍于在场的王公将相,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嫣莞已经了然于心。她垂下头回避他那逼人的目光,原来他对她并不剩下什么,只是想好好折磨她而已。
赛哥顾不上礼节,立即冲上前紧紧抱住了黯然失意的嫣莞,泪水颗颗像晶莹的珍珠一般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划过了脸颊,“母妃。”
泪水渐渐凝聚到她的眼眶,嫣莞不由怜爱地伸出双手抱住了赛哥弱小的身躯,她感觉到那颗心特别的温暖,温暖得可以让她忘记身外寒冷的目光。
萧菩萨哥立即起身跪在隆绪面前,“臣妾斗胆为李芳仪求情,放她离开吧!”
他的嘴角扯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朕不会放她离开。”
嫣莞抬目淡淡看着他,盈盈秋水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