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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醒来的时候是六月初八,百里说这药有十日的功效,果真只有这十日。

醒时胸口宛如被人打了一掌,闷涩疼痛,我捂着胸口坐起来,百里坐在床榻下的小矮凳上,支着头一点一点的,我细细打量他的脸色,似乎是很久没有睡过了,胡子都有点长得乱,他这么一向爱干净的人。

我轻轻摇了摇他,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我似是不能反应,半晌睁大了眼睛,“丫头,你醒了。”

我笑笑,点点头。

他抓过我的手把了脉,“果然这药力太猛,幸好你内力深厚些,将养几日也就无事了。”

“无妨。”

活着已经万幸,还有什么要求!

“这是哪里?”

“琼华山脚下的枫桥镇上的一家客栈。”

“哦,”低着头半晌笑道,“你的本事还真大,能够将我从牢中救出来,废了一番功夫吧。”

他看着我,神色有些复杂,“确实是废了不少功夫,你乃重犯,如此死在牢中也引起了不少风波,若不是苏将军打通了一些关节,哪能顺利到乱葬岗去,我出将军府时又耽搁了一些功夫,若不是苏谦,恐怕现在连尸体都没有了。”

三言两语,其中的风险可想而知,我沉默着不说话,这其中的细节,心中抵触并不想知道。

百里看了看我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憎恨苏家父子,可此番你能顺利逃出来,除了那颗寐妄药外,全赖他父子二人……”

我点点头,笑道,“我知道,苏家三代积累的荣光不能毁在我身上,我明白的。”

可我受了那么多苦,终究无人倾诉。

百里不说话,两人空坐了半晌,百里起身,说,“方才让伙计给你炖了汤,我去看看好了没有。”

我轻轻“嗯”了一声。

他推门出去了,我复躺下,手枕在脑后,看着顶上素色的帐子,没有花纹,什么都没有,看了半天,眼睛盯得有些累了,便吃力起身坐在房门口的桌旁,什么都不想,便觉得时间过得太慢,百里许久都不来,便有些百无聊赖,被桌子上一扇子吸引了眼球。

奇怪,百里不是从不拿扇子的,脑海中闪过一白色的身影,身上的鞭伤隐隐作痛带累着心也有些疼。

拿起它放在眼前看了好半晌,想要打开它,却又怕见到一树桃花。

我现在有些见不得桃花,正犹豫间,房门“啪”一声开了,我心猛一跳,手中扇子掉在桌上。

我抬起头,百里端着一盅汤放在桌子上,有些疑惑问,“你怎么吓成这副样子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看见了桌子上的扇子说,“这是你的东西罢?我在你房间的枕下看见的,以为是对你重要的东西便替你拿来了。”

我有些僵硬地拿起勺子,低头抿了一口,唇有些干燥,想是裂了,笑了笑,“不是我的,拿的别人的,一会拿出去烧了吧。”

百里没有言语,我低头一口一口喝完后,觉得这汤味道着实不错,“嗯,百里你手艺有长进了嘛,挺好喝的。”

百里“哼哼”了两声,“我手艺一向好,你喝的可是雪莲,这碗汤可值千金,你现在欠我这样多的银子,以后跟我在琼华山做我的小童,正好你武功不错,也可以给我采采药什么的……”

这人分明一片好意,如今的我还能去哪里呢?

在琼华山的日子很愉快,琼华山是一座高山,山势险要,且环境复杂,山中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草木,依百里的意思来说这山是一座宝山,山中有一些传说在这世上已经灭绝了的草药。

山中居住的人口并不是很多,因着这要下山太麻烦,要穿过几条河,走过很多无人的小路,是以这山上的人一般除了选个大日子一起去山下的小镇采购点东西外,基本上是不下山的,何况这天一下雨,山底的河可能会发大水,下山的人就更少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

琼华山上的人心都很善良,就连杀手这个词也没有听说过,有时候跟着百里去邻近的村子巡诊,遇上几个小捣蛋,家里大人没办法,百里腾不开精神,便让我在一旁哄了,我便讲一些过去的事情和这些年在江湖上听说的有意思的事情讲给他们听,我说书的故事并不怎么好,他们听得却很是津津有味,通常百里要干的事情都干完了,一个故事还没有讲完,大概是我讲的有些繁琐了。

百里有些出乎意料,“你倒是很会哄小孩的嘛。”

我苦笑着,更多的却是觉得释怀,原来过去那些自以为痛苦的事情讲给别人不但娱乐大众,好像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临走的时候,小孩子们还要围在我身边,拉着我的袖子问,“叶子姐姐,叶子姐姐,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叶子姐姐?大概是偶尔听到百里喊我小叶子吧。

自从死里逃生以后,一直觉得自己得了新生一样,从此便会有光明大道,以前的名字是不是该告别了,也这样想着,但再想想倒是也没什么,这世上这样多的人,别人听到了不过以为是重名,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日子过得这样平淡而开心。

有一日清晨,突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是一个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百里,你不是说若是你回来了我还没有嫁人,你就娶我的么,可为什么你连找我都不找我。”

百里压低声音有些焦急地解释,“小玉,我本来打算过几日就去找你的。”

女子带着哭腔,“你骗我,对不对?你明明早就回来了,你爱的是不是那个你带回来的女子,三年前你就为了她离开我……”

声音戛然而止,大概是百里将那姑娘强迫带走了。

小玉?那个姑娘的名字,似乎也没有听百里提过啊,这个姑娘大概是误会了吧。可三年前,三年前我的确为了娘亲的病央求百里下山。

百里这人素不爱惹麻烦事,便规定了“三不看”:不给江湖人看病,不给权贵看病,不给看不惯的人看病,明明他的医术很高,却偏居一隅,便是为了躲避那些不想看病的人,我大概是他此生遇到的最大的一个麻烦吧。

他几次三番这样救我,我不知不觉毁了他的姻缘,还真真有点不太好,便想着应该解释清楚吧,可感情这个东西就算是你认为一个简简单单的解释也是要摸清楚了情况,再仔细斟酌。

靠在门上正想着我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既不引起误会,又能让那女子明白呢?正想着正想着,百里面色晦暗地进来,看也没看就抬手敲门,我好笑地看他敲了个空,他才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看见我立在一旁,有些心虚道,“丫头,你醒了啊?”

我笑着点点头,“刚才那姑娘……”

“你都听见了?”

“嗯,就听了两句……”

“那你,”他有些惊疑地看着我,“你有没有多想?”

“多想什么?”我有些好笑,“倒是你,把人姑娘哄开心没?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是很好。”

百里假装虚弱地摆摆手,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都说这女人不讲理还真是,我都说了我解释,她还哭,根本就听不进去。”

我便也坐在板凳上,替他倒了一杯水,笑道,“小女孩子嘛,多哄哄就好了。”

他犟着脖子道,“老子一个大男人,干嘛要哄她,大不了老子也不管了。”

明明是不在意的语气,可到了结尾语气偏偏弱下来了,他明明是在意的,可也很难过的吧。

他为我做了这样多,我却什么也不能为他做,着实太说不过去。

乘着百里看病时,问那些小孩子知不知道一个叫小玉的姑娘,原以为这四下的村子隔得远,消息什么的不太灵便,我是低估了,这小村虽交通不便,这几个村子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尤其是像谁家小伙子娶了个姑娘,满脸的大麻子之类的都清楚,更不要提这个很有名的神医三年前身边一直跟着的一位姑娘。

我本来问的是小孩子,刚好走过去一位大婶,听到我问的这话,脚步立马慢了许多,这耳朵也伸得长了许多,看这样子大概是知道一些的,便追上她,“大婶,您知道?”

大婶听了下来,瞟了瞟里间正专心看病的百里,脸上全是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为难。

我想了想便说出一句话来宽她的心,“大婶,我哥今年都28了,这寻常的人家都该娶亲了,我哥为了找我可耽搁了这日子,可不能再为我耽搁娶媳妇这事,是不?”

大婶面色立马缓下来,试探问我,“百里神医是你哥?”

我轻轻点了点头,大婶拍着胸口,“哎呀,大家伙都以为你们是两口子呢,你说小玉啊,就住在东村呢,三年前两个人关系还很好呢,我还说这百里神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原来是找妹子去了啊,你赶快给小玉说说,不然她娘就要给她找婆家了哎,你哥就没媳妇了……”

怎么说呢,这山上的人当真是善良又热切,又能理解人,我便同她这么一说,她就带着我去了东村,到了一户人家,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门大开着,却听见昨天那个女声在院子里嘤嘤地哭,还没多想,旁边的大婶叹着气说,“小玉肯定又同她娘吵架了。”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她说,“你说这小玉呐,也是个痴情孩子,还非你哥不嫁,这都二十三的人了,她娘能不急嘛,这同龄的姑娘早都嫁人了,这生的小娃娃都会打酱油了。”

这小玉姑娘能顶着多方压力等百里,可见当真是爱极了百里。

打发了欲要瞧热闹的大婶,脚刚跨进大门,便扑过来一条大狗“旺旺”叫,屋内走出一位面貌清秀的姑娘,脸上还有尚未来得及擦干的泪痕,带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问我,“你找谁?”

我温和笑道,“你可是小玉姑娘,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关于百里的。”

姑娘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你就是这几日同百里寸步不离的那位姑娘?”

寸步不离?我皱着眉头,有些夸张了,难怪这姑娘昨日那样断定,这要是谁听到了恐怕都会误会的。

她脸上呈现一种灰败的绝望,“你可是让我来不要纠缠百里的?此前,我一直,一直不知道原来在他身边的是这样漂亮的一位姑娘,难怪,难怪他会抛下我,我比不上你,你不用同我多说。”

这姑娘,明明将我视作抢走他爱人的仇敌,却能这样黑白分明,不像那些偏激的人,要不誓要夺回爱人,要不誓要同归于尽。

这姑娘是个不错的姑娘,这两人之间明明有误会,若是不说清楚,只怕也就这样错过了,心中斟酌了一番,走上去握住她的手,“姑娘误会了,百里是我哥哥。”

她低头看了看我握着她的手,又抬起头,有些犹疑,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说真的?”

我点点头,“三年前,因为我的一些个人原因耽搁了哥哥和你的婚事,真的是抱歉,哥哥昨晚和你分别之后便喝了很多酒,今天早上又勉强着身子来这村子看病,他其实是想见你,又不敢见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现在不爱我哥了,可我哥这三年从未有一刻忘记你,你若是还爱他,晚上就来看看他吧。他喝醉了,口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我怎么会,怎么会不爱他……”她低着头喃喃道。

“若是还爱他,就晚上来看看他吧。”

下午回了枫林,便坐在枫林入口处寻着一片树叶,长长短短地吹着,吹了一会,便看见小玉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衣服出现在视线内,便进去将正在劈柴的百里给一记手刀砍昏,又掏出怀中早就准备好的酒洒在他身上,做完这一切,便着手打算将他往房间里拖,还未拖进去,便看见小玉姑娘出现在视野之中。

这小玉的脚步也快了点,按照我做杀手多年精确的时间计算来看,应该是刚巧不巧我将手中的酒葫芦塞到他手中的时候,这酒葫芦还没有塞进手里,人也还没有拖到房间去,这小玉姑娘就已经来了。

这才不过几个月,竟将这要命的本事给做差了,果然是生活太安逸。

可眼下,小玉姑娘就站在十米外的一棵大枫树下,脸上的表情,好像是伤心吧,伤心?这种感情,似乎与我预想的有些不合时宜,她不是应该高兴然后惴惴不安吗?

我抓着百里的衣领,百里这家伙实在是重,我便索性扔地上,直起身子看着她。

她一步一步走近,用一种伤心且忧虑的表情瞧着百里的脸,“他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

我便也装了一副心疼的语气,“我哥他,你明明知道的。”

她看看我手中的酒壶,一步一步缓缓走过来,蹲下身子,摸着他的脸,“傻瓜,我说嫁人是骗你的,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除了你,我谁都不会嫁的。”

说着便抱着他的头。

恰在这时,百里睁开眼睛,大概是脑后有些疼痛,他一手摸着脑后,神色有些顿顿,又忽然大喜,晃着小玉的肩膀,“小玉,小玉,你愿意嫁给我?”

小玉低着头娇羞道,“只要你愿意娶我。”

“我愿意,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他狠狠地抱了她一下,又亲了一下她的鼻子,

“小玉,你不会骗我吧,你昨天都说宁愿嫁一个傻子也不会嫁我。”

“你怎么那么笨,我是以为你不爱我,被你气急了才会那样说的。”

这剧情转瞬便成大团圆,如了所有人的愿望,两天后两人成亲,成亲当晚来闹洞房的人特别多,这山里的百姓将他视为恩人,婚礼办得洪大热闹,半红的枫叶上挂着大红的绸子,枫树下的茅屋也用大红色的绸子盖了,我并不会准备这些,准备这些的是百里的丈母娘并着村里一些热心的村民。

我听从这些大婶的指挥,将红色的绸子在树梢上绑了个漂亮的结,百里的丈母娘的意思是结绑地紧一点,故意为难为难百里,谁让他让小玉这么辛苦等了三年,村里的人都好多说闲话的。

我悄悄将结拆得松了些,看着地上忙忙碌碌的高兴的大家,岁月静好,原来是这样的。我十岁遇到百里,那个时候他便已略有小名。其后我们相熟成为朋友,他与我经常口角相争,有意无意便能被我气个半死,从不问后果帮我。

我认识他时,他飘无定所,所以一般不找他。

后来,他来找我,说他要定居在琼华山,我去琼华山找他,他二话没说便去了华琅城照顾我娘,抛下他所爱的女子。

夜深,闹新房的人慢慢散去,我一个人坐在树下喝酒,一片枫叶飘下来,半红的颜色,极是好看,一个人的一生,从出生到结婚生子,然后慢慢老去。

一片枫叶,从春天发出新芽,到秋天极尽绚烂,生命也不过三季,这三季的时间呆在同一个地方能看尽多少景色,在落下的那一刻它是满足抑或是惋惜?下一辈子若还有选择的话,它是选择还做一片枫叶吗?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百里一身大红喜服,看着很是显精神,我笑道,“这新婚的大晚,你不去陪你新娘子啊?”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拿过旁边的小酒坛子,有些无奈,“小玉已经睡下了。”

我手指摩挲着酒坛子的边缘,笑道,“你也瞒得真够严实的,干嘛要瞒着我。”

“哪里有,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我没问,你就不说啊,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轻轻碰碰他手中的酒坛,喝了一口。

他笑笑也喝了,“谢谢你!”

“啊?”

“我知道,若不是你,也许我和小玉走不到这一天。”

说着他就来碰我的酒坛,我闪开,“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当初我找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害得人家姑娘伤心三年,不管怎么样,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再说,若是你们俩对彼此无心,不够相爱,我怎么做也是多余,总归来说,还是因为你们经得住考验。”

没同我碰上,他便自个喝了,“其实,小叶子,我从第一眼看见你—”他故意顿了一下,“就想这个姑娘可真让人心疼,再后来,我就想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对她好。”

“无关****,对不对?”

“嗯?对。”他眼里闪着光,手中的酒坛轻轻相碰,在这冷清山风吹过的夜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为什么呢?”

“我救过很多人,见过自暴自弃的,也见过生存意志坚定的,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就是个小姑娘,明明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眼里是天真的神色表情却很困惑,那时候我就想不通你在困惑什么。再后来,我知道你是一个杀手,年级很小,才十一岁居然就排在杀手榜的榜首,很多人都不相信,我也不太相信,那个眼里天真的姑娘怎么会是别人口中那个杀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冷血杀手呢?我想,下一回若是再碰见她,我一定不会救她。”

十一岁,好不容易脱离底层杀手,第一次见到了那个素未所闻的公子,一身黑色衣袍,带着一个半黑半白的面具,面具的额上系着蓝色宝石的额带,站在众人面前,带着冷淡的嗓音,扫过我们所有人,“适者生存,既然做了,便不计后果。”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蛊惑,我也开始真正清楚认识到我也真正是一个杀手,发挥了那时候副将口中的学武天赋,接了江湖上无人敢接的单子。

“我记得后来你还救过我一次。”

“那是在你救人之后,那恰好是我刚做此后就长居琼华山的决定后不久,你带着一双老弱的夫妻来找我,我想你还有所救,也推测出你是逼不得已,可你从来都不说,面上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就连救了别人,还要同我辩一辩你并不想救,可见你是想做一个恶人,并且还想说服自己就是一个恶人。”

“你这逻辑关系可真是,牵强。”我笑着将喝完酒坛中最后一滴酒。

“可能是吧,别人都说我逻辑思维很怪异,所以才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所以才是神医啊。”

“你就自吹自擂吧。”

“你这丫头,有时候明明就很疼还要装作不疼的样子,有一回你中了倒钩箭,箭上还有毒,还真巧了,又让我给撞见了,要拔箭呢,这男人都受不了的事情,我想你一个姑娘怎么受得了,有些不忍心,可拔的时候你连哼都不哼一声就晕过去了,我还真以为你痛觉神经麻痹呢?结果你昏迷了,还一直在说一句话。”

“什么话?”为了配合他想要说下去的心,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他的卖关子吧,省得他说得不尽兴。

他又喝了一口酒,落下去的时候,酒坛子歪歪躺在地上,酒簌簌流出来。

“你猜,”却没等我说话,这关子便算卖完了,“你一直在说‘我不疼’。”

“那时候,我就想这小女孩这些年过得肯定很艰难,却这样让人心疼,所以,我想你提出的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答应。”

“的确,差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丢了,你就没想过我欠你这样大的人情如何还你。”

他扶着树干站起来,有些不稳,我也随着他一起站起来,认真盯着他的眸子,我心中想我曾经是个杀手,这个人我一定不能让旁人欺负了去。

他手指着我,躬着腰笑了半天,“说什么呢?你欠我的早就还不清了。”

“以后就有我跟你嫂子两个人对你好,哪怕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辜负你,我和小玉,一定不会辜负你。”

看着他远去摇摇晃晃的背影,我靠在树干,一抬头天上布满星辰,璀璨漂亮。

可百里啊,曾经有个人也说要对我好,他曾摇摇晃晃背着我走过那无人的巷子。可后来,他却一手毁了我的希望,逼我不得不以死才能逃开,原本我不必如此的,可他连问都没问过我,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

可我,这么多年就想相信这么一个人,转眼间,梦成空。

若真想留住一个人的诺言,便是让它没有毁掉的机会,这样它便会一直存在在你我的脑海里,谁都不必担心有天会突然失去。

即便脑海中有个声音清晰地告诉我,“虞叶,你现在还要继续天真下去吗?他现在有了妻子,未来还会有孩子。”

我本不必如此执着于一个诺言,诺言若不说出来就没有毁诺的机会,可生命,最怕的不就是给了你希望,其后又将你打入无边地狱。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怕这世上对我好的你以后会不好,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记忆中关于一个人只留着他对你的好便好。

所以,我决定离开。

也许,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关于离开美好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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