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声望去,见不远处围着一个篝火,上面架着香喷喷的烤肉,旁边坐着那个怪物,那怪物见她醒了只瞧了她一眼后顺便向篝火里又添了一枝柴火,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奇特,疑惑、惊喜、奇怪,夹杂了许多情绪。
她这才仔细打量了那少年,那少年有着极其平凡的五官,只是没了那血眸,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如小鹿般温顺的眼眸,淡然的仿佛如一尊佛陀,和刚才的怪物简直云泥之别。
她起身走过去坐下,双手撑腮,等到肉熟了以后大大咧咧的没经过主人的同意就取了一块吃掉。
身旁的少年有了低低笑意,“你不怕?”
她嘴巴满满的,含糊不清道:“你不替我包扎了嘛?”会救她的当然是好人,既然是好人为什么要怕?
她大约八九岁,所以脸庞略显稚嫩甚至有一点儿婴儿肥,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星光闪烁,墨发随意的由一根绸带松系,正是这样随意而天然的气质反而有一种让人一不开目光的诱惑,明明卓然天成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媚态。
像是精致而纯净的水晶。
少年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苍狼--”
“啊?”她好像没听清楚,眨巴着眼睛问。
少年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苍狼--我的名字,叫苍狼。”
她狠抽了下唇角,“你叫苍狼,我还叫白鹿呢!”
少年回过头来,无比义正词严道:“白鹿……”
“……”
她的目光被他胸前的挂饰所吸引,忍不住伸手摸了两把,“好漂亮,这是什么?”
少年将它拈在指尖,跳跃的火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狼牙。”
“狼牙?”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有一次,我跟阿爹上山打柴的时候迷了路,遇到一只饿极的狼,阿爹挡在我面前跟狼搏斗起来,可是饿极的狼英勇无比,把阿爹扑在身下想咬死阿爹,我拿起柴刀冲了过去,之后……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将恶狼砍死并且满身的血。
我阿爹将恶狼的尸体带回村寨,村里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认为我是转世的‘落桑’,也就是我们村寨信奉的力量之神。”
他好像回忆起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笑得无比温暖炫目,“那一晚,村寨所有男女老少都围着篝火狂欢,恶狼被阿妈做成美味的烤肉分给所有人共享,阿爹把我举在肩头夸赞我是他最得意的儿子,村长把恶狼的牙齿拔下来做成挂链送给我,封我为第一勇士,并且当着全村人的面宣布我是下一任的村长,也有很多美丽的姑娘想嫁给我。”
说到这儿他无奈的笑了笑,“那一年我才八岁啊!”
她“扑哧”笑出了声,被他的故事所吸引,见他停顿忍不住追问:“后来呢?”
“后来嘛……”他弥漫着温暖的眸光逐渐淡去,转化为一抹冷冽和残忍,“我们的村庄被中原人侵占,阿爹、阿妈、阿姐、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