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击鼓
很快就到了下午的专业测试，按照考号的顺序，第一个是秦诗。
“秦诗。”我拿着本子，一个人一个人进来考试。旁边坐着温湦凯，他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又找了几个音乐老师。
秦诗看了我一眼，坐在了钢琴前面，钢琴专业挑选的曲子是《热情》，是贝多芬的天才所获得的最伟大的成果之一，是一首举世闻名，经常在音乐会上演奏的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它的主观情绪和贝多芬个性特点是如此强烈。这部规模宏伟，气势磅礴的巨著兼收并蓄了高度分发的热情，十分热烈紧张的内容，发出了贝多芬深长而热情的呼喊，反映了贝多芬对时代的感触和认识。是一部极难演绎的曲子，尤其是深度的感情。
秦诗的技术相比以前有了进步，但是还是有些生疏，毕竟第一次拿到谱子，当场发挥，看来她课下也没有练习过。女生的心思细腻，情感发挥的不错。
一曲完成，秦诗却突然叫我。
“乌老师！”
“怎么了？”我走过去，看着她。
“反正也弹完了，你可以帮我演示一下这个地方吗？我不太懂。”她的虚心请教倒是让我不安。
“下次吧，后面还有要考试的。”我不能答应，这是我身为老师的职责。
“好吧。”她似乎很失望，一转身，脚却悄悄放到了我脚下。我没看见，一个趔趄，她的恨天高就把我绊倒在地。我双肘撑着地，但还是崴了一下。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她精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温湦凯看到我摔倒，立马跑下来抓住我的胳膊问我怎么样，秦诗看见温湦凯对我这么关心，眼睛里划过一丝狐疑。我立刻抽出他手里的胳膊，整理了一下衣服，勉强站起来。
“没事，你出去吧。下一个。”我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座位。接下来的曲子，我也没有用心听，直到苏阳进来，我的注意力才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进来先看了我的脚，又看了看温湦凯，才坐下来开始演奏。他的手法很熟练，流畅的完成了曲子，一点差错都没有。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晚上六点半，所有的学生也走光了，我刚想站起来，却看到苏阳走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抱了起来。
“哎！苏阳你干嘛！”我吃了一惊，所有的老师都还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
温湦凯也走过来，伸出手拦住了苏阳，“放下她。”
“你没资格。”苏阳看都没看他，直直走着。
“他是你老师！”温湦凯显然不死心。
“现在是六点三十五，六点整下课，现在已经下课了三十五分钟，而且你们也下班了，我也考完了试，现在是课外时间，乌尔曼不是老师，我也不是她的学生。你也没有资格用这种师长的口气跟我说话。”苏阳径直走出了教室。
“你！”
我就这样被抱着走出了校门，苏阳根本就不管那些扎眼的注视，我只好把头埋得低一点，再低一点。
“喂，你在埋下去，头都到我肚脐眼上去了。”头上传来暖暖的声音，我看着他，天上还在下雪，地上全部是积雪。
“你怎么这么笨？秦诗故意的你不知道吗？下次不准在我不在的时候和她见面。还有那个温湦凯，离他远一点，一看就是家里急着催儿媳妇儿的。”他的声音明显有了怒气。
“哦。”
“你怎么不说话？摔傻了？脚还痛吗？”他的声音软下来。
“没事，有点痛。你这样不累吗？”
“累着我也不能让你脚痛啊。”他的话里满是轻松。
走到公寓下面，积雪很深了，路灯的照耀下，洒下满地的金黄。
“你放我下来吧，我想玩雪。”我看着他，乞求道。
“你的脚上还有伤。”他不放。
“我知道，就是用手嘛，又用不到脚。”
看着我乞求的眼神，苏阳也没了办法，把我放下了。
我团了个雪球，朝他砸了过去，他一笑，也朝我砸起了雪球。
雪地里两个人一起打着雪球，笑声传的满巷口都是，那一刻，你会觉得，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至今都记得那个雪地，那场雪仗，那个，一起白过头的经历。尽管是雪染白了头，却是让我们，更珍惜了彼此的存在。
我用手一抹磨掉了积雪，坐在了公寓外的台阶上。苏阳也坐了下来。脚上传来的阵痛也让我皱起了眉头。
“让你不要玩得这么激烈，不听，又痛了吧。”
“下次不会了！我保证！”我举起来三根手指，咧嘴一笑。苏阳攥住我的手指，揉了揉我的头。我也揉了揉他的头，“你的头上都是积雪，像个老头。”我帮他擦去那些雪。
“曼曼啊。你愿意跟我走到白头吗？”他突然看着我的脸，眼睛温柔的都像一滩水。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不是雪花染白的头，而是真正的，走到白头。你愿意吗？我喜欢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跟那串四叶草项链一样的款式，套在了我的中指上，大小刚好。
他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时间仿佛静止在那一刻。
“好啊。”我笑着，眼睛里满是雾气，倒不如说是眼泪。
他一笑，把我带进了怀里，在我头上轻轻一吻，在那一刻，我心里的人影，被打散在雪中，白辰逸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幸福，是属于乌尔曼的，是属于苏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