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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穷凶极恶的正义——POLICE

林宇飞的父亲,林翔,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民警察。是大山城公安局重案4组刑侦大队的队长。

在林宇飞上小学3年级,也就是1990年的时候,林翔的重案组破获了一伙贩毒人员,涉案金额达300万。

1990年的300万RMB可以做的事太多了,如今一两万块一坪的房子,那时候可是一两万就买一套了。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上级的嘉奖,人民的爱戴,更有一场血腥的仇杀——一直躲在境外的贩毒团伙首脑竟然嚣张地买凶杀人。

……

那天,林翔和副手接到线报,城南郊区废旧钢厂仓库将有一场不明物品的非法交易,极有可能是珍贵的国宝文物,于是驱车前往。谁又能晓得这场表演出来的交易,买卖的是林翔自己的命……

林翔被10多个蒙面的歹徒倒吊在十来米高仓库的横梁上,再被丢了下来……已经被折磨过的皮开肉绽的身体进阶成了血肉模糊。

他的副手,被打断手脚,留下了活口。但是,医生说他受到了高电压电流电击伤害,脑组织受损,疯了——他此后只会说两句话:先是毕恭毕敬地说“……大哥!对不起!是头儿叫我抓人的!”然后哭着忏悔地说“……头儿,对不起,是他们逼我的……”

从此再无人敢接手大山城的案件,黑恶势力空前繁荣。大山城成为陆内第一黑城。

林宇飞年轻貌美正值华年的母亲带着小飞改嫁丧偶豪门,离开了重庆,去了深埠。

……

“没有亲生父亲,母亲又贪图富贵”的传言使得小飞的校园生活变得凄惨。而生活在流言蜚语中,再夹杂不育症继父浓重的家庭暴力色彩,造成了林宇飞不幸福的童年。

在他14岁的时候,继父的情人终于开始了“扶正”工程。母亲的姿色显然敌不过90年代中期已经开始弥漫流行文化色彩和物质思想的开放,一个留学归国的俏小姐成功地在高级聚会上结识了他继父……于是家里是一拍即散,家外是一拍即合。偌大的别墅成了冷宫,成了佣人们困住母亲和小飞的牢笼。

……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能够改变林宇飞。他骨子里流着的,是一个正直、勇敢、永不低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警察的血脉!

父亲说过的话,在小小的他的心中,根深蒂固!

……小时候爸爸下班以后会无奈地抱着自己说:“爸爸抓的坏人数都数不清,但是爸爸要抓的坏人也是同样的数目。”……

……进幼儿园的前一天,爸爸告诫自己:“不准和别人说你爸爸是警察,不准跟别人说关于我们家的一切消息。”……

……爸爸的同事李叔叔被抢匪的余党报复,在小巷被活活打死了,爸爸说:“飞飞,如果有一天,爸爸出任务没有回来,也没有打电话给你们,你要跟妈妈讲,家里面还有你,你也是家里的男子汉。”……

……校规守则上写了好多好多不许,爸爸说:“小飞,你要记住,没有规则、没有限制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这种约束调整了人的行为,并且给于他们莫大的力量和保护——这东西叫做正义!正义就是只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正确的事,罪恶就是相反的。所以,只有在面对罪恶时,偶尔我们才需要用到不正义的方式。简单地说,就像坏人,只有坏人才会无法无天地用枪杀人,把利益归结于自身,也就是一己私利;而警察是为了保护大家,不受到坏人的伤害,但是我们即使是开枪打坏人也必须在坏人不伏法的情况下才可以。这不是什么没用的规定,而是,一旦我们开了枪,失去的将是一条生命,这世上本就没有任何人有权利结束别人的生命,杀人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不正确的。但是一旦这个生命被罪恶浸染,那么,我们做的事,只是惩罚,所以,要用到罪恶的方式而已。”……

……2年纪暑假爸爸带自己去水库学游泳——“小飞,看见爸爸肚子上的刀疤了吧!整整被一个小偷捅了3下,那个时候把我疼的……唉,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听你爷爷的话,花个几年把祖上传的功夫好好练练,不然手上一没枪,心里就没底啊……可是我必须娶你妈妈啊,谁叫我年轻不懂事,已经有你了都……所以只好跟你爷爷闹翻了,带着肚子里装着你的妈妈一起来这儿了,唉!”……

……自己错误把警察和坏蛋按阵营划分了——“有个概念你错了——我们不是和罪犯对着干,而是我们警察单方面地去制裁罪恶,无论斗争怎么激烈,我们的行为只会叫做毁灭,而他们的动作,最多称作挣扎。”……

……爸爸抓住的犯罪嫌疑人想逃跑,于是反抗了一下——“今天遇到一个打黑拳的混蛋,龟儿子,欺负我娶了你妈以后就没怎么练过……哎哟喂,脸到现在还疼呢!等你小学毕业了我就带你去五台山找你爷爷学功夫去,以后就不会白白因为躲不掉而白白挨打了。”……

……因为羡慕同学而索要自行车未果——“林宇飞!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才9岁就旷课!什么妈妈不同意给你买变速自行车,这都是屁话!我从小到大每天被你爷爷逼着打着跑步去上学也没敢逃过课,你长本事是不是!”……

……爸爸和叔叔们包围了走私文物的一个老巢,发生枪战——“看见没,这次子弹只是打穿了小臂上的肉,下次就不一定了啊,哈哈!爸爸不会逼你当警察,但是爸爸知道现在的警察不一定就能保护好所有人,甚至警察里面就有些坏人……就像这次,爸爸连自己都没有保护好啊!所以,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壮、聪明、灵活,至少在这3点上比坏人都要厉害上那么一分,就足够了。”……

爸爸的话……

再也……

再也听不到了……

……

爸爸最后出任务的时候,是个夏天。那天,直到深夜里,他都有回到家来。他一直摆弄的,却因为工作忙照顾不周而从来没开过花的一盆茶花——那天大傍晚时抢着开了,打架似的一下开了十几朵,显得小小的花盆更小了……

家里的小狗因为恐高而从来不敢去阳台的,那天蹲在阳台围栏边上使劲地摇尾巴,像看见主人似的……

妈妈不放心爸爸,所以睡不着,就找出自己打球穿破的棉袜子出来缝补——闭着眼睛可以绣花的妈妈出奇地在林宇飞印象中唯一一次扎破了手指……

墙上面挂着爸爸刚刚获得嘉奖的手握人民卫士奖杯的照片,尼龙绳的挂线居然绷断了,相框上的玻璃“啪”地碎了一地……

林宇飞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反常,有着超乎他年龄太远的沉静。

其实,他心里、胃里、肺里……所有能说出名字来的内脏里,都结冰一样的寒冷……

爸爸说过,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就算有,能见鬼的也一定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这一次,爸爸你可能是错了吧……

你一定是不想走,所以回来了对不对?

林宇飞没有告诉妈妈,他走回书房,拿出校办工厂印刷的作业本和中华牌的HB铅笔,他能感觉到爸爸在看他,于是他开始写——“爸爸,我可以在妈妈知道以前,自己先哭一下吗?我保证没有声音,不让妈妈听到,行不行?”……

书房里让人消暑用电风扇动了,是动了,而不是转了,电风扇开始摇头,扇叶却没有转动。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我不会哭,我是家里的男子汉。”电风扇“咔嗒”一声,定在那儿,装作一副仿佛从来没动过的表情。

“爸爸,我会照顾好妈妈,听她的话,我会去找爷爷学功夫,也会上好学,也会上体操课,也会将来有出息,也一定会帮你报……”

“咔”——“仇”字始终没有写出来,铅笔在压到纸面上的一瞬间就断裂开来,第二只铅笔也是一样的下场。

取出第三只铅笔继续写,“好的,相信我,爸爸,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应该不能一直在我们身边对不对?快点回去吧,我们会好起来的,我会帮妈妈适应的。”

书房的门无风自开,林宇飞跟了出去……他自己也不会知道在这里用“跟”这个到底合不合适。

他来客厅,妈妈绑好了创口贴在沙发上继续看着电视补着袜子,小狗继续在阳台对着外面诡异地摇着尾巴。

突然电视上的画面像信号很差一样地模糊了,喇叭发出“呲呲啦啦”的电流声,但是过了几秒就恢复了……

阳台上的狗儿好像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正站在最害怕的地方,猛地爬在地上不敢动,吓得一边发抖一边呜咽起来……

爸爸,走好。放心,我一定信守承诺,我不会报仇的。林宇飞走到阳台把僵硬的狗儿抱回屋内。“妈,早点休息吧。爸爸说不定要加班呢。”说完,他就去睡了。

悲伤,会在胸腔里沉积,它们酸涩异常,可以把人拖入痛苦的深渊……有时也会化作改变世界的力量——那力量是坚定一切信念的温床!

接下来,从噩耗,到适应,到鼓励妈妈去见见外婆介绍的对象,到决定结婚,日子也就一天天过了下来,直到几年年后被继父抛在新家里时。他才觉得,除了给妈妈找个归宿以外,其他自己决定要完成的事都没有进展呢……所以,属于他的改变,也要开始。

……

其实“继父”先生,对这个任打任骂的便宜儿子很有好感,他觉得能忍辱并且还能保持平和心一定能成大事,将来虽然自己没有子嗣,但是培养他还是不成问题,毕竟自己养了他们母子二人这么多年,将来也要养下去,接班的事是迟早的,眼下自己身体正处壮年,是享受的年纪,继承家业什么的,以后再说。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已经计划好拿走他的财产。

偷偷翻看继父酒后没放好的电话薄,记下小三的号码;央求继父趁周末带自己去购买那时刚刚流行的新随身听,在外出之前,给小三的CALL机打了声讯电话说“亲爱的一会我有机会出门了,打电话给我。”要求接线员署上继父的名字;带上事先洗好的,但看上去是小虎队歌曲的空白磁带,出门上车;果然,BP机接收消息延迟的那么几分钟后,小三拨通了继父的大哥大,继父虽然很讶异,但是依然接受了小三要求约会的提议,继父义正言辞地告诫自己“一会买好随身听,我们会去接一个姐姐,那个姐姐呢,是爸爸我的生意伙伴,但是回去不准和妈妈说,说了就等着挨揍!一会我们去酒店谈谈事情,你就在房间客厅看电视,懂吗?这次允许你想看多久看多久,好不好?”典型的大棒加胡萝卜政策;于是乎,新随声听第一次的开启,就是为了记录下酒店卧房内嗯嗯啊啊的缠绵声还有完事后两人交流如何处置“黄脸婆”问题的谈话内容。

这些都成为了法庭上离婚财产的分配的重要依据。那个时候,影音文件是可以作为呈堂证供的。

……

林宇飞母亲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自己和最爱的人的孩子居然是如此地能干。是他告诉自己继父的存折和债权文件都存放在哪个银行,需要什么手续和身份证明可以办理代领的业务;是他告诉自己,上庭时要穿得朴素一些,法官会对自己的印象更好;是他告诉自己,诉讼请求是索要至少全部财产的百分之50,作为合法婚姻中的过错方对受害方的补偿。

14岁的林宇飞和他的母亲,对于财产,本就有归属权,判决生效并强制执行后,自己在继父投入几乎全部资产的公司就有了近乎百分之70的份额。林宇飞的母亲成了公司合法的大老板。

林宇飞终于放下一切心思,离开了母亲,去五台山找到了在小佛光寺里带发修禅的爷爷。

整整5年的禅武双修。

HongKong、妈祖港终于回归了。千禧年终于到了。

林宇飞长成了18岁的青年。五台山上上下下百余寺庙,3000习武之众,无一敌手。

母亲也老了,但是公司打理地很好,虽然从此失去了爱情、但也不再相信爱情……

林宇飞回到深埠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母亲帮他联系家教……强壮和灵活也许勉强称得上,但是就算有聪明的脑袋,也需要有知识来运用。

1年后,林宇飞考进了上海复旦大学,专修行为心理学。2年大学生活之后,他获得了一次出国留学的机会,他去了日本东京大学,改修犯罪心理学。3年后,华国留学生林宇飞不幸在车祸中丧生,而同年,史上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博士诞生,日文名秋山深一。

林宇飞,不,秋山深一君,去到了华国,拜访了一个深埠的当地集团董事长,相谈甚欢。

之后,秋山深一先生在中国深埠旅游时,不幸从过街天桥上跌落,被重型卡车碾成肉酱。

又是同年,国际赏金猎人网站上多出了一个不起眼的名字——POLICE,警察。是代号还是什么的,无人知晓,只是知道,只要你能提供猎物曾经进行过不可原谅的犯罪行为,那么,你就可以免费获得POLICE猎人先生的帮助——当然,提供情报的你,最好也不要做过什么不能让“警察”先生接受的事情,顺手做掉雇主,成了警察先生最鲜明的特点……

……

2003年3月,大山城“龙头”文强哥一家所有涉案人员碎尸街头……

同年7月,北陆铜岭“彪三爷”、“大小地主”张氏兄弟三人当街拖行40公里,尸骨无存……

2004年,妈祖“风流庄王”被悬挂在教堂前,6根尽去……

2005年,彩云省边界“黑冰教父”杨虎强被注射超高浓度毒、品,暴毙……

2006年,金三角教父“伟华”被剁手后暴毙……

2007年,印尼“狂教”教主被割舌后暴毙……

2008年,北疆“E突”人员全灭……

同年,西疆“独立组织”人员全灭……

2009年,意大利“白手套”党解散,数以吨计的黄金归还政府……

2010年,美利坚“长岛的主人”溺毙,无数统称为无价之宝的文物被交还各国……

……

那些大多是杀手界公认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穷凶极恶的POLICE!

令犯罪分子谈之色变的杀手POLICE!

一时间,POLICE的威名成了所有恶棍的噩梦,闻风丧胆的噩梦!

为恶者不断祈祷!人人自危!

零佣金的杀手,POLICE,一个免费杀人的恶徒……却也是一个华国英雄人民警察的儿子!

……

“爸爸,我也长大了。

“妈妈过得很好,虽然没有你,不那么快乐。

“还有,我不会报仇的,我答应过你了。

“但是,我也当上警察了哦!

“所以,我只是去惩治罪恶而已哦!

“你没有守卫好的人们——请全部、全部交给我吧!

“还有,我在此发誓——恶为我知……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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