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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A4 轮滑手周秘

“周秘,当我们成立自己的派别后,我们加入飞鱼派吧。”仇马看向周秘,用询问的口气说。

“仇哥,你已经想好了?”周秘抬起脸,问。

“我想我们需要一个自由翱翔的地方,飞鱼这个图标也很适合我们,我们就进飞鱼吧。”仇马再次用恳求的口吻。

“好,我跟仇哥。”周秘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仇马。

仇马心里一阵感动,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虽然周秘是个男的,但那份心情是一样的。

仇马轮滑过去,握起这个小胖墩的手,说:“我们再练习一会吧。”

“好啊。”周秘与仇马牵着手,尝试双人快速轮滑。

一开始仇马似乎跟不上小胖墩周秘的速度,但是随即就可以与周秘持平。

“仇哥,我感觉你好猛。”周秘在轮滑中说。

“哪里猛了?”仇马问。

“别人至少要用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熟悉轮滑的基本要领,但你似乎只用了三分钟。”周秘说。

“我说了我是天才嘛。”仇马自信地说。

“仇哥,”周秘的脸突然阴郁下来,“我们要想成为真正的轮滑手,恐怕还要有一段路要走。”

仇马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还不是真正的轮滑手吗?”

周秘一笑,回过头说:“这才哪到哪啊,我们连最边缘的轮滑小子都不算,真正的轮滑手是需要解开‘两道限速保险’的。”

“限速保险?那是什么东西?”仇马一头雾水。

周秘突然停下轮滑,仇马因为反应不及,身子朝前栽出一段距离,但很快,他便控制好了速度,停了下来。

“周秘,你搞什么?”仇马停住身子,慢慢轮滑回来。

“仇哥,你现在好像还不会轮刹,一会我教你。”周秘说,“但现在,有必要让你知道两件事。”

“什么事?”仇马在周秘身边停住。

周秘介绍道:“第一,真正的轮滑就是飞轮,那是一种急速运动,目前它还离我们很遥远。现在的我们只是玩轮滑,这广场的大部分人跟我们一样,也还都只是轮滑的初学者。而真正的飞轮手,他们此刻应该正在街道或公路上进行着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比赛。”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仇马着急地打断周秘的话,到目前为止,似乎自己还是个轮滑界的门外汉嘛!这种感觉,让仇马很不爽。

周秘将双臂搁在身后的护栏上,继续刚才的介绍:“仇哥,你刚接触这项运动,可能你对轮滑这项运动的印象还停留在二十年前。但是你知道吗,世界改革之后,城市的规划与布局有了改变,道路都变宽了;而且因为智能化时代的到来,人也变闲了;所以各项运动开始变得流行起来,轮滑运动算是踩了****运,成了当今最受人们欢迎的运动项目。

“一项运动一旦高度流行,必然会有更广泛的人群加入到其中。关注与喜欢的人越多,事物的发展与变化就来得越快。很幸运,轮滑运动便踏上了这道高速变化的列车。

“所以,2036年的时候,我们脚底的这双鞋子就发生了革命性的改变。”周秘抬起一只脚,指向自己脚底的那双轮滑鞋,它看上去很普通,与9年前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你看,虽然外形依然跟以前一样,但在鞋子的内部,就是我们鞋垫的下方跟滑轮的上方,在那里,在鞋底的夹层中,那里置入了一种动力牵引装置。不仅如此,在轮滑鞋的后跟处,也就是鞋子后跟内部那段夹层里,也被置入了一种更高级的动力引擎系统。

“在成为真正的轮滑手之前,第一个条件就是打开第一道限速保险——动力牵引系统。只要打开了它,你才正式踏入了轮滑的世界。但,还不是真正的飞轮。

“要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名飞轮手,必须打开限速的第二道保险——动力引擎系统。只有当你打开了它,你也就彻底解放了自己,但随之而来的将可能是死亡与残缺的下半生。但是一般的轮滑手,一些永远站在门外的轮滑爱好者,他们也许永远不会打开这道禁忌的门。”

“等等等等!”周秘的话还没介绍完,仇马终于忍不住,爆发地打断道,“周秘,你能不能不要一下子说这么多,我有些接受不良……”仇马选了个好词。

“其实并不难理解。”周秘说,“简单的说,就是我们的轮滑鞋跟以前不同了,在鞋子的内部,那里安装上了两种辅助系统,一种是牵引系统,一种是动力系统,仅此而已。很好理解的。”小胖墩那张博士般的嘴脸又难以自制地流露了出来……

“动力系统,我能理解。但,什么是牵引系统?”仇马双臂抱胸地问。

“嗯……,从动力系统说起吧,动力系统就是引擎系统,就像我们摩托车上的发动机,或者飞机上的推力引擎。而牵引系统解释起来比较费劲,仇哥,你可以想象那些脊椎病患者,他们的脖子是不是时常套着一种东西?”

仇马开始回想,他记得从电视上看到过那种东西……

“我看到过那种东西。”仇马突然有些明白过来,“我大概理解了什么是牵引系统。”

“对,其实是一回事,不同的是,治疗脊椎病患者的那个东西是个半机器的装置,但我们脚下的这双轮滑鞋,里面装置可是全机器的一种助力系统。对,它就是一种助力系统。”小胖墩加重语气道,“当你开启了它,轮滑就改变了。”

仇马的心脏为这个新世界在狂跳着,他原以为轮滑跟从前一样,只要脚踩上去,用尽全身力气往前冲,那便是急速轮滑。但此刻,他的世界被颠覆了,他对轮滑世界的认知被刷新了!

看着略微目瞪口呆与半知半解的仇马,小胖墩周秘蹲下身子,指着轮滑鞋侧面的一个蓝色的圆形按钮,解释道:“仇哥,看,这就是动力牵引系统的按钮,只有开启它,动力牵引系统才会产生效果。你来,我帮你打开牵引系统,你再感受下与之前的轮滑到底有什么不同。”

仇马靠近周秘,将一只脚伸过去,周秘按下了那颗蓝色按钮。仇马又将另一只脚伸过去,周秘解开了第二只鞋子的限速保险。

“怎么样?有感觉没有?”仇马将腿缩回去后,周秘问道。

仇马将身子震了震,脚下的感觉确实跟之前的不一样了,似乎有一双手在托着自己的脚……

“很难想象,感觉我的脚下似乎有一种力在托着我。”仇马有些恍惚地说道。

“试着轮滑一下。”周秘提议。

仇马开始摆动身子,按照之前的要领轮滑起来……

仇马感觉自己的脚下像是长出了一双翅膀,它正带着自己飞……

这才是轮滑!仇马在心中对自己呐喊道!

“这还只是解开了第一道限速保险。”小胖墩望着滑翔的仇马,“仇哥,第二道限速保险,才是让人恐惧的地方。很多曾今有过梦想的人,在看见它之后,都放弃了。”

仇马滑翔过来,刹住身子。

周秘有些意外,在这个极为短暂的轮滑过程中,仇马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轮刹?这挺罕见的。

“第二道限速保险是什么?”仇马问,脑子里还享受着那种飞一般感觉。

“仇哥,没有谁可以这么快就打算接触轮滑的第二道限速保险。你是我看到的第一个。”小胖墩笑着,竖起大拇指。

仇马呵呵一笑。

“第二道限速保险,”小胖墩指向鞋子侧面的那个红色圆形按钮,“那个就是开启它的按钮,但是因为它的运行方式与牵引系统不一样,所以打开它之后,还需要控速器进行提减速。说白了,就相当于摩托车与汽车上的油门。当你打开动力引擎系统之后,再手动控制控速器,就可以调整到你想要的速度。”

“原来是这样。”仇马释然地笑了下,“我全明白了。”

这时仇马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发现在表妹走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奇怪的是表妹竟然还没有回来。

仇马问小胖墩:“周秘,你知道这个广场有多大吗?”

周秘问:“仇哥,你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进来的时候是从东边的十字路口。嗯……,就是那个方向——”仇马竖起手臂,指向太阳公公每天出来的那个方向。

周秘用二分之一秒对着仇马手指的方向瞟了一眼,然后说:“仇哥,从这里看,你是不是无法看见西边跟南边?”

仇马朝南西边各看了一眼,然后说:“是的,我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可能是广场人数太多的原因。”

小胖墩一笑,说:“现在这个时候广场确实有好几万人,但仇哥,这不是你看不见南边跟西边的原因。仇哥这里是广场的最东跟最北的地方,这样说吧,从这里起步,如果你按照轮滑分速500米前进,等你到广场的西边或南边边缘需要20分钟的时间。”

仇马算了下,得出这个广场的边长竟然是10公里,而面积竟然是100平方千米!

仇马在脑子里想象了下,这可以装下多少个二十年前的奥运体育场啊?

“周秘,这个广场真的有这么大吗?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仇马恍惚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感觉自己在恍然间做了一梦。

“仇哥,那是你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轮滑,也没关注过这座城市,你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小胖子站在思维的制高点上解释道。

仇马回想,自己出生在2025年,而世界改革是发生在2036年,这样一算,自己整个童年……不,自己在11岁以前一直都是活在旧世界里的,而进入新世界后这几年自己根本没有关注过新时代,或者说,自己根本就没跟上新社会的脚步,难道自己一直都活在过去么……

仇马突然为自己的过去感到可怕!也为以前的那个自己感到可怕!

“不过,仇哥,你也不用为这件事感到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因为跟你有一样感觉的人不只是你一个,很多人,尤其是21世纪前出生的那些人,他们到现在都还活在文化革命后期的那段时间里呢!”小胖墩见仇马一脸悲哀的神情,便劝慰地解释说。

仇马顿时觉得心情好了很多,对此也释怀了很多,感觉自己像是获得新生。

是周秘在拯救自己么?仇马对着小胖墩说:“谢谢你,周秘,我好多了。”

“不客气。”周秘扶了下眼镜,一笑说,“仇哥,其实这还不是最大的轮滑广场,附近最大的轮滑聚会地在离这70公里外的K11区,一个叫森林飞轮广场,那是整个K区面积排名第三的轮滑广场。与我们这边的轴点飞轮广场相比,它的面积至少是这边的四倍。”

仇马抬起头,望着远处林立的高楼,深呼吸了一下。

他觉得世界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下子变大了。

仇马放下头,又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时间又过去了三分钟……表妹还是没有回来。

“仇哥,这是你第二次看时间了。”小胖墩像是看出了什么,“仇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在等我的一个表妹,她说她去广场南边接自己的姐妹,但到现在还没回来。”仇马说,“按照我表妹的轮滑速度,她应该早回来了。”

“仇哥有表妹啊……”小胖墩一边扶着眼镜,一边笑着发出声音。

“我表妹很强的,但她有自己的轮滑派别,所以我不打算拉她加入我们。”仇马解释。

小胖墩一笑,露出理解的眼神。

就在与小胖墩的对话间,几个十七八岁造型独特的少年朝这边轮滑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个子很高大,有一米八五出头的样子,留着鸡窝式的爆炸头。另外三个没什么特色,只是嘴唇上套着一个稍有光泽的金属环,跟穿着****一点的衣服,除此之外,如果把他们扔进人群中,即便是《最强视力》上的识脸高手,估计也找不出他们。

“你认识他们吗?”见这四个少年煞有其事且威风凛凛地走来,仇马压低发音问一旁的小胖墩。

“怎么可能认识?”小胖墩也跟着压低喉管里的声音说,“这里好几万人,即便我天天来,但每天看到的都是新面孔……而且,我的风格跟他们搭吗?”

仇马看看小胖墩的脸跟身子,然后摇摇头,说:“不搭。”

转脸去看:对方三十米靠近中……对方二十五米靠近中(似乎没有调转方向的可能)……对方十五米靠近中(竟然直线地朝这边轮滑了过来)……对方八米以下靠近中(不会错了,目标就是自己了)……

“滚开。”对面那个一米八五的轻声细语地对着这边“命令”道。

从他的脸上看,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在宣布一件很平常的事。但正是这样才可恶!仇马想,这些家伙,一定是没有被妈妈或爸爸给教育好。

仇马没有滚开,而是拉住小胖墩那即将逃离的手,然后对着这个一米八五语气平和的说:“这里是我们先来,你们到一边去。”

“我管你先来,这里是我们的地方。”一米八五的说,然后独自地在周围轮滑起来。

那三个小弟也跟在他的身后,开始享受他们的世界。

仇马一踏滑轮,追了上去,然后出现在四个男孩的身侧。四个男孩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提升了轮滑速度,将仇马甩在了身后。

这时,小胖墩也加入到了轮滑中,紧随在仇马的身后。

仇马开始大幅度地摆动身体,提升轮滑速度。

不到五秒,仇马拉近了与那四个男孩的距离……

“王悦,那小子又追过来了。”一个男孩说,摆动着身体。

一米八五的说:“别管他。”

“让我们去揍他吧。一个矮子,一个瘦子,很好揍的。”右侧的另一个男孩提议。

“如果是平时我们可以揍他,但这小子是踏着滑轮追过来的,我们就不能再用拳头揍他了。”一米八五的说。

“王悦,你什么意思?”

“这是比赛,用轮滑击败他们。”一米八五的说,增加了身体的摆幅。

仇马咬紧下嘴唇,眼睛盯着目标,直直地追了过去。第一道限速保险已经打开,现在要做的只是让自己的轮滑能力发挥到极限即可。

但是,为什么目标在离自己远去!?

仇马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在飞一般,脚下的轮滑鞋更像是长出了翅膀,风也在自己腰间呼呼作响,就连自己也感测不到速度……

但为什么目标在迅速地离自己远去!?

仇马回头,小胖墩已气喘嘘嘘跟在身后,虽然他已经解开第一道限速保险,但过胖的体型与无法更大角度摆幅的小短腿,已经显现出周秘的体能已经临近了目前的极限。

这是一种在轮滑运动上的缺憾!仇马在这一刻迅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周秘如果不想办法超越自己的话,那么他可能将注定停留在这道入门的门槛上。

仇马迅速转回头,一边在为小胖墩祈祷,一边咬紧下嘴唇,直追四个男孩而去。

输了,我就输在了这里!仇马在心里对着自己喊。轮滑开始提速……

“王悦,那个瘦子又提升了速度。”

“那我们拿出真正的实力对付他。”一米八五说。

四个男孩将轮滑速度提升到极限,他们在一个栏杆的位置快速环绕而过,开始了返程。

仇马注意到他们入弯的角度很小,几乎不到三米的范围内就入弯了,那样的速度竟然还能做到如此?

接着,仇马也开始入弯,并第一次成功入弯,但遗憾的是幅度已经超出八米,整整地绕出了一个直径八米的半圆。

距离就此从这里再度拉开。

仇马想起了赛跑运动员起步赛跑的那个动作,于是他试着将身体向下压低,成T形,奋力直追!

果然,在摆出这个动作后,仇马感觉轮滑有起了变化,前方的阻力好像在一霎减小了,接着,距离竟然在迅速地缩短……渐渐,拉近……持平!出现在他们的身侧!

看着目瞪口呆的四个男孩正侧目长大嘴巴望着自己,仇马感觉自己的人生变了,前方的风也变小了,周围的声音也消失了,身边的事物也静止了……

轮滑境界!

——超越!

四个男孩落在身后,瞠目结舌让他们身体的摆幅渐渐变小,轮滑速度也跟着变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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