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霖，没事吧？嗯？”他握着她的脸颊，温柔地抚摸着。
在他怀里，她显得特别安心。方启轩便是她的避风港。即使要她放弃全世界，只为和他在一起，她也愿意。只要有他在，她就幸福得无法形容。
两人对着墓碑上的照片，淡淡的忧伤笼罩着整个坟场。他握紧女人冷冰冰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这些都是他造成的，他愧疚！却什么都挽不回了。
“启轩，还记得这里吗？”谭霖稍悲伤的脸好不容易浮现一抹笑容。
“嗯。”他点点头，引了她进去。
Soho餐厅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时候，谭霖哭得不像话。他欲安慰，却苦无对策。第一次面对女人那样的束手无策。
两人十指紧扣，沿着玻璃门步了进去。方入门，熟悉的声音便悠悠入耳。她在？他心头一紧，瞳仁恰恰捕捉到殷子琦和欧阳华的身影。
小妮子咧齿而笑，爽朗的笑声硬压着他心口，他该死的不爽至及。殷子琦这女人真吃了豹子胆了，居然背着他偷吃？！
“怎么啦？”谭霖回头见他原地不动，好心地提醒。
“没，走吧。”他重新握着她的手，另一只空着的手紧紧地拧成一个拳头。真是火爆的一幕！
“我说，子琦，你说什么来着？怎么停下来了？”明明是劲爆的笑话，都要说到笑点了，她怎么一脸恍惚？欧阳华拿起手，在她的俏脸前晃了晃。
“噢，没什么。”刚刚像看到了一对熟悉的身影。是他吗？和谁呢？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在办公室吗？
那一餐大家吃得不自在。谭霖不明白，他怎么个坐立不安的模样？像急着把东西吃完巴不得走人的样子。
殷子琦上了厕所，在高档的洗手盆前用清水不断冲洗小脸。糟了，自己像得了幻觉，怎么会无端端联想到家里那个姓方的呢？
她好不容易在镜子前挤出了一个自己满意的笑容，才恢复自信握着手柄，将门拉开。
双脚方踏出去，一个庞大的黑影立即笼罩下来。她吃惊地抬头，对上了方启轩黝黑的瞳孔，里头深不见底，装满她不明白的讯息。
又来了！神出鬼没果真是他的代名词。
不对，刚刚那个真的是他？那身边那个女的，是谁来着？
“殷子琦，你是翅膀硬了，还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的手很不可思议地加重力道，压得她双肩红肿起来。
“神经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大声回吼，欲从他双手下的缝隙钻出去。
但她那种小伎俩对方启轩而言，简直是小儿科。他换了一下姿势，箝住了她，将她压在柔软的墙上。
“我不是警告过你，离欧阳华那家伙远点！”她八成是聋了，没听见他的警告吗？斗胆违背他命令的女人，她还是第一个！
“你凭什么管我？我们除了名义上的夫妻，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就那么爱欺负人吗？昨天的事，她想起来都气！
她说什么？一点关系也没有。找死的女人。方启轩大脑里荡漾的怒气不由得他理智地想，在殷子琦还理直气壮的时候，温润的唇倏地吻上她的。
他俯下身来，左手扳着她的后脑勺，右手圈在她如杨柳般的小蛮腰。那种沁香的味道实在要命，他一吻，不能自拔。
殷子琦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只感觉他温热的气息直往身上扑。他用长舌撬开她的贝齿，在里头放肆地探索着。那一刻，她有种不能自制的感觉。他高超的技术、致命的诱惑一点点地蚀入心底。
即使怀中的女人拼了命地挣扎，在他看来不过是在微微地蠕动着。他戏谑地笑，双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那样曼妙的身材，叫男人吃不消。难怪欧阳华那家伙老爱盯她！他愈加大胆地吻着她的锁骨，右手更沿着曲线一直往下。女人身子一阵酥麻，突然聚集了所有的力量，推开了他。
再不反抗，他真要爬到头顶上来了！
“不许碰我！方启轩！！”她大吼，红扑扑的脸蛋氤氲着微微的怒气。她跑着离开的前一刻，方启轩将她怨恨的样子一一收入眼底。
他懊恼地搔了搔头，后悔自己如此地无自制之力。仿佛在小妮子面前，什么该有的底防线都瓦解了。
“怎么啦？启轩。”谭霖注意到他不耐烦的表情。他却抓起桌上的名牌钱包，拉了她一把。“走了。”
“什么？”谭霖还未整理好离开，就被他硬拖着离开了包厢。
殷子琦手抚摸着薄唇，仿佛那里还留着他的气息。刚刚拨了个电话给欧阳华，只随意地说自己先离开了。
他深邃的双眼，和陶醉的吻一直盘旋在小脑袋，轰得她不自在。吃大亏了！真是的。
她抬头望了望绞洁的月光，那个吻，怎么那么熟悉？他的味道，他的气息，她像许久以前已经摸清了般。以前，他，吻过自己吗？
身子还在麻醉不清醒的状态歪歪斜斜地走在街上，身旁猛地“咻”一声，一辆跑车在她身边放慢速度。
车窗摇了下来，“上车。”方启轩不冷不热地命令着。
她探了探，谭美人坐在副驾驶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她。原来刚刚那女的，就是她！他有什么资格管制自己？他不一样在偷吃？！
想到此，一把火便直在肚子里燃烧。殷子琦冷眼望了他，继续往前走。他差点没抓狂。那是什么陌生高傲的表情？这女人愈来愈不像话了。
车子再次尾随着他，里头他魅惑的声音再在黑夜响起。“我说，上车！”
“子琦，上车吧！这里离方家远得很，沿途没有计程车呢！”谭霖在一旁好心地劝着。看来是有意在方启轩面前故作温柔了。
她赌气地想，却无法否认她的话。最终还是扁了扁嘴，及其不甘愿地上了车后座。
偷窥了前头的两人，谭霖正名正言顺地坐在他身旁的位置。而她呢？在后头像多余的电灯泡般，一点份量也没有。
车子好不容易在方宅停了下来，殷子琦二话不说，便钻出了车子。那样憋着的气氛，实在不好受。加上眼前两个眼中钉，真要命。
方启轩狭长的黑眸闪出凌厉的光芒。死女人，该生气的人是他吧！
蓦地，他一副不甘愿的脸孔，在她跟前挡住了去路。“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她轻抬星眸，还好意思说？刚刚那个吻，他像欠她一个“对不起”不是吗？
“走开……”殷子琦突然觉得，不想再和他说任何话。
“站住！”背后传来他带磁性的男低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媚惑。实在受够了！
“交代？什么交代？你可以和谭小姐十指紧扣，大大方方地出去。我就不行？”她转过头来，漂亮的黑发碎碎地在额前轻飘，连珠炮地攻击。
他原地一怔，原来小妮子在妒忌谭霖的存在呢！心里的结逐渐松开来，脸上也没之前那般紧绷了。
谭霖意识到方启轩眼神的流转，静静地步上前。“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
“啥？”她两个乌黑的瞳孔瞪得很大。内心有种不安的感觉荡漾，她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
许久，她才咬着下唇，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
待她抬头时，方启轩已搂着谭霖微微发抖的肩头走入屋内。她恨不得撞墙死了，怎么能那么没有分寸呢？
“妈，谭霖暂时在这里住下。”殷子琦刚踏入屋内，就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简直是平地一声雷。
“为什么？”方夫人只淡淡地问。
“谭霖在这里无依无靠，只认识我。以前的事，你是知道的。”他没等她的答复，从佣人手中提起她的行李，亲自将它送上楼。
殷子琦在背后静静地凝视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提醒她，谭霖的位置如此不容忽视。就那么一刻，她有点希望自己是谭霖。
好几天，没见到方启轩了。子琦在马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谭霖在方家呼风唤雨，压根把自己当大少奶奶。她省得面对谭美人傲气的嘴脸，出来透透气。
“子琦！”小妮子被那样亲密的称呼吓着了。迎面走来的是个身材略圆润，脸上挂着甜美笑容的女子，估计年龄和她不相上下。
“你认识我？”那张脸很熟悉，却说不上来是谁。
“我们以前可是最好的朋友，你好！我叫以恩！”她伸出手，殷子琦握了上去，眼明地察觉到她胳膊及手肘有许多淤伤。
“那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咯！”她笑笑，突然有些小惊喜。方启轩不知为何，不太爱提起往事。这下，寻找记忆有望了。
“那……我之前都在英国吗？”这一切的一切，方启轩都不曾跟她提起。这之间根本没什么秘密，需要藏得那么密吗？
以恩点点头，低头吮了口饮料。
“那……你认识谭霖吗？”她原本挣扎着该不该问，但好奇心早已遮盖了理智。话，早脱口而出了。
林以恩眼神流转，她果然问了这个。“子琦啊……”她握着她放在桌上的手，“你……犯了个离谱的错误了。”
这下有蹊跷。她不明白。“什么？”
“谭霖和方启轩原本是人人称羡的一对，但是……”她顿了顿，心虚的表情被遮掩得好好的。经历了沧海桑田的磨炼，为了生存，她已可以完好地将自己的情绪掩盖起来。
“因为我吗？因为我是不？”她突然激动起来，真是笑话。不消几分钟的时间，她早已成了第三者。原来是她破坏了两人，原来她才是第三者。
她彷徨地走在街上，懒散的脚步和迷离的眼神像极了没灵魂的空壳。当初还多么想知道谭霖究竟是何方人物，怎知，知道后心情更深沉，更难受。她内疚！自己怎可以扮演那样的角色？
以恩的话语还在她耳畔嗡嗡作响。“方启轩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因为孤傲的性格差点给小混混打死。谭霖的爸爸出手相救，却不小心跌下山崖，没了。留下谭霖一个女儿。从此，方启轩对她呵护备至。几年后，方启轩毕业回国，谭霖却坚持留在英国。这次回来，原本想团聚，谁知……”
谭霖原来是个受害者，是个可怜人儿。而殷子琦，就是亲手断送她幸福的人！
忆起昨晚的事儿，真是世纪笑话。谭霖和方启轩出去，原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殷子琦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卑鄙小人。
雨，一滴一滴地打在她身上。她抬头，双眼空洞地望了望灰蒙蒙的苍穹，突然在心里下了个很大的决定。
晚上……
方家金光闪闪的大门向两边拉开。“少爷回来了。”刘妈轻轻呼唤，像是在提醒子琦做些什么。
她却原封不动，静静地在餐桌上呆着。谭霖脸上出现一阵惊喜，屁颠屁颠地跑到大门迎接。
不久，她提着方启轩的公事包，两人谈笑风生地步进大厅。她方发觉原来夹在两人之间是多么的尴尬。
方启轩深褐色的眸子不经意地刷过在饭厅里伫得僵了的她，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又把他当隐形人。他大咧咧地拉开殷子琦旁边的椅子，倏地坐下。
“见到老公回来，不懂得称呼吗？”他温热的气息再次袭击她的鼻际。
“回来啦。”她敷衍地答道，脸头都没有抬。
这女人是怎么了？真搞不懂。谭霖只是在一旁沉默地观视着，两人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方夫人亦是如此。
“启轩，请个假，跟子琦度蜜月去吧！”方夫人微笑地提议。两人间微妙的关系，还需要她这个婆婆来推波助澜。
“不了，妈……”殷子琦急急挥着手，还啥度蜜月？关系已如此僵硬，她恨不得少见他几眼，省得尴尬。
“为什么不？”男人的眼里发出的骇人目光已足以让她的心跳停止。“咱到英国去。”
他的一句话就是无法挽回的命令。餐桌上恢复一阵寂静，只有筷子碰碗碟的铿锵声，大家各怀心思。
“那个……”方启轩踏入房门前，身后的女人不得已地叫住了他。
他转过头来，双手环着，复杂的眼神打量着那张美得让人无法自制的脸孔。
“如果一定要去英国的话，带上谭霖吧！”
“什么？”那瞬间，他以为自己有了幻听。随后咧嘴玩味地笑，接着眯起戾气的鹰眸，眼角微微作动。
“你听过三个人度蜜月的吗？”开什么玩笑。
“我说！”她回呛，“要不带谭霖去，要不我不去。不答应就拉倒！”她狠狠地说。
这下，料事如神的他也猜不透她的心思了。他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他也乐意成全她。房门”碰”一声闭上了，那霸道的男人没回应便离开她的视线。
那是什么意思？她敲了敲额头，算了！他不要就算了。小妮子一脸无奈地走到隔壁，一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机场光滑发亮的地板映出三个人的倒影，殷子琦和谭霖不约而同地穿上了黑皮靴。但子琦的完美腿型一下把谭霖的比了下去。
子琦低头注视着三个人的影子，仨人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她识趣地退了退，把空间留给前头的两人。乍看之下，突然发觉原来两人挺般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