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凭空怒喝
往足下看,只有翠绿的草坪,踩在上面松松软软的,特别舒服。
“这,好美啊!”
蓝兮忘记了忐忑的心情,完全被眼前的绿色景物所吸引,绿色的视野让她的眼睛清亮了许多,心情也得到了舒展,于是脚步轻灵地走到了林子中间。
在草地上跳两下,居然还有弹性呢,蓝兮惊喜地笑开了颜。
“奴婢向蓝姑娘请安!”一个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
呃?全心欣赏美景的蓝兮愣了下,奴婢?
她一个侍妾,为何要自称奴婢了?
蓝兮不解地转身,看向了她。
美兰一反刚刚的姿态,双膝跪地,抬着艳丽的小脸凝视着她,眼中似乎有种叫卑微的东西。
“你这是做什么?!”蓝兮吃惊道。
“奴婢是奉命打探姑娘消息的,美兰无能,如今才能确定姑娘身份,请姑娘责罚。”说这话时,艳丽的脸上满是自责,神情也很凝重。
蓝兮的小脸皱了起来,这个美兰第一次跟她见面,怎么尽说些怪怪的、她听不懂的话。
什么打探她的消息?
确认身份?
她听得云里雾里。
蓝兮上前扶起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美兰姑娘认错人了吧?”
她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叫美兰的女人,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美兰凝眉,从袖内掏出一张手绢大小的手帕,展开在蓝兮面前。
手帕摊开,蓝兮扫了一眼,一下子被上面的绣图吸引住了。
白色的手绢上绣着一位清丽的少女,依树而立,风过,桃花瓣纷纷飞落,素净的粉色衣裙衣袂飘飘,少女身上散发的纯净气质,像桃花一样惹人怜爱。
这绣图……
蓝兮捂着贴身衣物处,看美兰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美兰向她勾起神秘的笑,脸上流光溢彩,“手帕上的绣图乃是我等寻姑娘的信物,姑娘身上也不有一块吗?”
“这么说,当日在花园里送出手帕的人,也是你了?”蓝兮很难相信。
眼前的人明明是一个娇滴滴的柔弱美人,怎么会有这等本事?
蓝兮再怎么看,都无法将她与“高手联系在一起。
深宫之中,果然藏龙卧虎啊!
只是。
“这绣图,你从何而来?又是何人让你寻我?”
这不是一幅普通的绣图,图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蓝兮。
而图上的背景图案,分明就是家乡大山里的那棵大桃树,连树干上刀刻的“木兮”两字也清晰可见,如真景再现。
谁?谁能熟知这一切?!
又是谁大费周张,寻她寻到了南寻?
蓝兮的心尖在颤抖,几日来的猜测……
“少主是谁,蓝姑娘不是有答案了吗?”美兰笑语,一语击中蓝兮所想。
血液一下子在蓝兮体内沸腾,一股子酸意冲上了鼻头,蓝兮喜极而泣,喃喃道:“木子哥没有死!木子哥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蓝兮手足无措,激动得不能自己,她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不是吗?!
木子哥,吉人天相,真的没事!。
在蓝兮的激动声中,美兰言道,“少主即日起身前来南寻,请蓝姑娘耐心等上几天,见面之日即是姑娘脱离苦海之时,奴婢就先在这里恭贺姑娘了。”
“嗯!谢谢你,美兰!”
蓝兮的眼星亮亮地闪光,再过几日,她就要跟木子团聚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蓝兮一脸向往,美兰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终于,快完成少主交给的使命了。
只是,当眼光不经意撇到蓝兮粉颈一处时,笑容滞了滞。
如果没有看错,那青紫色的痕迹,应该是“吻痕吧!
联想到近日宫中传闻,美兰隐隐浮上了一层担忧。
少主,会如愿以偿吗?
得知木子即将来到南寻,蓝兮雀跃的心一直处于亢奋状态。
与美云约定了接头暗语,又好奇地打探木子哥的近况,可惜美兰深居宫中,能提供给她的信息少得可怜。
不过还是意外得知,木子哥成为了什么国的王子,势力非同一般。
想必跳崖后,木子哥有了一番奇遇吧!
蓝兮莫名地笑了笑,暗思:两人分开后的境遇相差还真大!
木子哥成了王子,而她,最没出息,居然成了女奴。
自愧的同时,还是很开心,因为,终于有了木子哥的消息了!
喜讯!是喜讯耶!
蓝兮挥别了娇美的美兰,一路上蹦蹦跳跳,脚步轻盈地快要飞起来。
来的时候感觉走得挺远的,回去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兴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吧,长路也变得近在咫尺。
转个弯,蓝兮一头撞在前方躲闪不及的人身上,撞得鼻子火辣辣地疼。
前面的人是墙做的吗?蓝兮揉着鼻子,抬起小脸,却只见到一片黑暗袭来。
头上突然被罩了个不知名的东西,脖子处一紧,呼吸开始紊乱,胸口也闷闷的。
蓝兮这时才惊恐地意识到,她被劫持了!
天!
谁胆大包天,敢光天化日在王宫劫人?!
劫匪也太小白了吧?!居然来劫她这个穷光蛋!
蓝兮这才想起来要挣扎,可手却被反扭在背后,一点劲儿也用不上。
一路上推推搡搡,不知道走了多远,在一处花香四溢的地方停下,似乎来了几个身份不明的人。
脚步声很轻,对方人数不多,大概来了三、四人左右,在蓝兮面前略停顿了半晌。
静!超乎寻常的静!
对方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蓝兮能感觉到对方在注视她,而且眸光森冷。
蓝兮不再挣扎不休,而是在想,绑匪头子不都应该是三大五粗,走起路来虎虎生威吗,怎么会如此……优雅?
也许是眼睛看不见,所以听力就变得特别地敏锐。
还有这地方,花香太浓重,连头上蒙了一层,花香还是络绎不绝地钻进口鼻。
为什么非得押她来这个地方,蓝兮心底疑云重重。
突然一个踉跄,身后的人猛地推了她一把,蓝兮未有防备,痛得呲牙裂嘴。
啊呀!这群绑匪还真没人性!
好歹她也是女人,怎么下手如此粗鲁?
蓝兮趴在了地上,苦叹,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也!
怎么什么破事都让她遇到了?!
自从来到南寻后,没有一件事是让人顺心的。
好在她像一棵小草般地坚忍不拔,不然早就翘辫子了!
蓝兮想要挣扎地爬起来,身上却如压上巨石一样,无法动弹。
NND,哪个王八蛋将脚踩在了她的背上。
蓝兮半晌都缓不过气来,直到脚步声远去,她才被人从地上捞了起来。
还来不及喘息,蓝兮便被人像物品一样丢在了肩上,耳边马上就传来了呼呼的风声,身上也凉叟叟地。
“喂,你们是谁?为何要掳我?”蓝兮闷闷的声音从头套里传来。
可惜,并没人理她,回答她的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绑匪也不是傻子,谁愿意自曝身份啊!
于是蓝兮一路上绞尽脑汁,希望能绑匪嘴里套出一些话来。
可来人就像是聋子一样,对于她的问题从不吭声,当她不存在。
直到蓝兮被抛在一个厚实的乱草丛中,她还在不停地说道,“大哥,我没银子,没手饰,没姿色,穷人一个,没油水可刮的!”
“你可真够吵的!”将她丢下来的人粗声粗气地说着,终于受不了地出言威胁着她,“再吵,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果然,一听到喂狼,蓝兮瑟缩了下,马上住了口。
喂狼?!玩命的事呢。
来人似乎对蓝兮马上住口的态度很满意,鼻子冷哼一声后,推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细微的争吵声。
蓝兮耳朵一动,马上注意力集中,认真地倾听起来。
声音很模糊,却可以肯定是两个男人在争论不休,其中一个男人明显地很生气,声音也高出了许多,因此蓝兮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你疯了吗?居然将一个女人带到总坛来?”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是不行!你必须马上处理掉她!”
“要杀要剐那是你的事,我绝对不允许你的私事玷污到总坛的清誉!”
听到这里,蓝兮恶寒,这群绑匪不简单啊!
居然是,要杀她灭口?!
这下子,可玩完了!
紧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听脚步声,应该有两人。
蓝兮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心底也升上来一阵寒意。
他们要取自己性命了吗。
“呃,大哥,麻烦你,能不能让我喝口水?”为了转移绑匪的杀气,蓝兮恬着脸说着。
又听到了一声冷哼,其中一人果然是扛她回来的人。
“喝水?恐怕你只能到阎王殿去喝了!”说着,一把刀架在了蓝兮的脖子上,蓝兮看不见,却能感到刀的锋口一定极其锋利,削铁如泥。
都说,杀人的刀都是一刀毙命的!
心里咯噔一下,蓝兮冷静了下来,看来对方是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既然我非死不可,可否让我死个明白?”
话一刚出,就感觉到脖子上冰凉一片,想必对方正在她脖子上试刀,刀刃已袭近肌肤。
“将死之人,何需知道太多?!”来人将刀向脖颈的地方压了压,冷笑道,“死后阎王自会告诉你一切的。”
冷酷而残忍,杀手杀人连目的都不屑多说。
生与死的命运不由自己,蓝兮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眼角里稍稍带了些许泪光,不是害怕,而是对一个人的眷恋和依赖……
在生死关头能想起的人,至少,应该是心底喜欢的人吧?!
蓝兮没有退缩,反而将脖子仰得直挺挺地,生死由命,绝望中反而更坦然,她的座右铭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她反常的动作让杀手愣住了,若是平常女子早就吓得昏倒或是哇哇大哭了,此女子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
杀手拿刀的手莫然地有些发软,许是被蓝兮视死如归的气势震住了,略将刀移开寸许,转头对着另一男子。
“你不是想当一名真正的杀手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将刀扔给了屋内的另一名男子。
“罗,罗哥,这,不太好吧?!”接过刀的男子并没有向蓝兮靠近,而是踌躇地半天才蹦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不太好?!不杀人怎么做杀手?!”被称为罗哥的人眼珠一瞪,用极其冷酷的话教唆着身旁的人。
“可,可她是个女人!阿智不想杀女人!”男子将刀往地上一扔,很不情愿地嘟嚷着。
“哼,就你这雄样,杀个女人都不敢,还想进入邪狼帮,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罗哥从地上将刀拾起,还不忘用脚踢了那个叫阿智的男人。
因为,蓝兮听到了一个男人倒地的闷吭声及罗哥的低低咒骂声。
“邪狼帮的帮规是不欺老幼妇孺。罗哥,你就放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吧!”从地上爬起来的阿智,看了一眼头蒙黑布的瘦弱女人,禁不住出言相劝。
罗哥一巴掌抡了过去,房内响起了清脆的响声,接着鼻子里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滚出去!就凭你还敢为这个女人求情?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说完,拎着刀走到了蓝兮的面前,刀又重新架回到了蓝兮的脖子上。
“罗哥,你不能!你不能违背帮规!”阿智奔上前来,抓住了罗哥拿刀的手,使命地拦着。
“滚开!少管闲事!”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
刀就在蓝兮的脖子上来回磨擦,锋利的刀刃割得衣服咝咝地响,不用说,衣服早已被划破了。
只是他们这样拉刀锯的方式,让蓝兮等死的心悬了又悬。
死去活来,生不如死,估计就是这种生死徘徊的感觉。
终于,蓝兮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有完没完?到底杀不杀啊?”
头罩里传来的娇喝声,声音极其好听,令两个正在极力拉刀锯的人停了下来。
“听见没有?人家等死呢!”罗哥身子一拐,撞开了拦他的人。
嫌恶地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真TM的失策,将这个没用的男人领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