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搬到冷宫去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行事怪异的帮主又打的什么主意。
一群人领命地抬着人走了,蓝兮看着他们远走,又开始紧张起来,押到主堂去?是不是直接就“咔嚓掉啊。
“你要杀他吗,草包帮主?”蓝兮抓住他的衣袖,双目圆瞪。
男人看看紧抓衣袖的小手,淡淡地道,“这个称呼,我可不喜欢。”
“我管你喜不喜欢呢。”蓝兮嘀咕着,仰头看着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男子嘴角扯开一抹轻笑,带着玩味,“我倒可以勉为其难调查是非曲直,只是,女人你可要付出一些代价。”
“什么代价?”蓝兮戒备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一会儿冷冰冰地,一会儿又带着毛骨悚人的笑意,让人感到惶恐和不安。
“代价先不讲,待我处理完此事,自会向你索要,你可同意?”男人嘴边有坏坏的笑意。
蓝兮咬咬唇,心里直骂眼前男人卑鄙,可也无可奈何,她现在是板上的肉任人宰割,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那个男孩若因此而死,总是跟自己有关,好人不是应该有好报吗,那她,就帮他一次吧!
“好!”明知这是对方设下的陷井,蓝兮还是跳了下去,因为她的不忍。
“一言为定!”男人笑着转身,步履稳健,衣锦飘飘。
蓝兮仍是不放心地对着他背后喊道,“我不知道你们帮规到底是什么,但做杀手也要有原则的,冷血不一定是生存之道。他是一个有思想的杀手,不杀老弱妇儒,证明他有一颗是非分明的心,请你,不要杀他。”
男人的背影停留了一下,微侧头,但最终没有转身,直到身影消失。
南寻王宫蓝兮失踪已整整一天,庄紫淳的脸一刻比一刻阴沉,堂堂王宫,一个人就凭空消失了,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宫内禁军搜王宫、查宫门,庄紫淳动用了上次同样的军事力量,这次却一无所获。
重重迹象表明,他的兮儿如今已不再宫内。
脸上青筋暴现,眼中的森冷明显是隐藏着怒气,他在等,等死士传来宫外探知的消息。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二个时辰后,殿门打开,死士将一个丫头扔了进来。
丫头诚惶诚恐,抬头看着眼前像鬼一样有森寒气质的男人,差点没吓昏过去。
好在她的身子一直被人拎着,才不至于滑倒在地上。
战战兢兢地将她当日所见供出,因为害怕,眼睛一直不敢瞧殿上的男人。
冷酷的王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可是他身上的寒冷足以将人冻死了。
在丫头抖若筛糠的声音里,庄紫淳的脸也越来越沉,眼中的冷意渐渐转换成了寒意,一双拳头早已攥得发白,心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如昔。
蓝兮在房里局促不安,想到主堂外去看看,到了门边总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拦着她的去路。
自那个帮主离开后,她就被这个粗俗的男人带到了内室,美名其曰是让她休息,实际上就是软禁。
正担心着事态的演变,心没由来地一番阵痛,刺入心扉的感觉让呼吸都变得沉重。
自己这是怎么了,心,怎么会如此疼痛难忍?蓝兮捂着胸口,眉头紧颦,不适地脸色发白。
还好疼痛的感觉很快就过去,蓝兮没有将它放在心上,眼睛又不由地盯着半敞的大门。
她在等,等那个草包帮主给她一个答案,自己的生死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只是,她真的就看破生死了吗,为何想到这里,心里就一下下地抽痛。
眼前总出现了那个霸道、专横的身影,她能放下他吗?!
蓝兮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自己,似乎已经爱上了他。
有了牵挂,生死还能随意吗?!
蓝兮脸上的恍惚震住了某一个人,他就是南宫烨,邪狼帮的帮主。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身上有谜一样的故事,她的气质纯然,不似一般的庸脂俗粉,特别是那双率真的眼睛,很难让人移开视线。
将门轻轻带上,蓝兮马上警觉地抬头,却看到南宫烨一脸兴味地看着她,脸上马上闪过不悦的神情。
“草包帮主,事情都处理完了吗?”蓝兮没好气地发问,被他怪异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南宫烨倾身上前,点了点蓝兮的鼻子,“都说过了,这个称呼我不喜欢,我叫南宫烨。”说完还调皮地眨了下眼。
蓝兮嫌恶地一抹鼻子,很不喜欢这个男人的不礼貌,她跟他又不熟,为何他要做如此亲密的动作。
“你把那个男孩怎么样了?!”虽然不喜欢他,但总是要问清楚事情的处理结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她说的那番话放在心上。
南宫瑾对她的动作感到好笑,曾几何时,他的动作会让女人嫌弃了?!不过,偶尔被拒绝一次,感觉也挺新鲜的。
“没怎么样!”南宫烨很挑战性地去捋她的头发,将耳际散落的头发拢至耳后。
蓝兮鼻子里开始喘起了粗气,他的动作让她忍不下去了,啪地一下打开那只意犹未尽的大手,不耐烦地问道,“没怎么样是怎样?”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问题,脑子短路了吗?!
几个时辰前还是冷冰冰的冤头一样,现在活像变了一个人似地,不仅说话可恨,而且动作轻浮。
“笨女人!没怎么样当然就是……放过他了!”他的停顿果然成功引得蓝兮抬头注视着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
很快,当蓝兮眼中闪过的关心转为如释重负的放松,南宫瑾突然对自己这个决定不满意起来,这个丫头,到底有没有眼力劲儿啊,关注毛头小子也比关注他多。
莫名其妙地,他的表情有些不悦,心里还有些吃味。
情场圣手被忽略,这,很伤某人高傲的心。
蓝兮不知道这个南宫烨是怎么想的,他口口声声地说她擅闯了总坛,必须受到严厉的处罚,可最后却什么都做,还将她送到了王宫的南门。
站在宫门口,蓝兮用不可思议般的表情看着巍峨的城墙,想着南宫烨奇怪的言行,怎么也琢磨不透。
他仅将她留宿了一夜,还像个调皮地孩子般逗弄了她一番,气得她眼冒青烟;随后在帮内又是另一幅面孔,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想到临行前他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蓝兮不屑地撇撇小嘴,王宫是他随时能来就来,能走就走的地方吗。
就算他武功高强,恐怕硬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
想到这次突然从王宫里消失,意外落入总坛最终脱险,蓝兮觉得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宫中有谁最想置自己于死地呢,那个杀手很明显只是个愚蠢的棋子而已。
后宫的复杂果然不是她擅长应付的,看似繁荣平和,实则危机四伏。
加快脚步走向王宫的殿门,在一大群嘘寒问暖的丫鬟簇拥下,蓝兮被请进了王殿。
蓝兮看看天色,正是早朝时间。
吩咐准备了一些衣物和热水,蓝兮挥走了众人,随丫鬟去了沐浴池。
宽衣解带时才发现,身上的那张丝帕居然不见了。
洗完出来,在王宫内走了一圈,蓝兮才敏感发现,宫内人都在偷偷看她,角落里不乏指指点点。
每到一处,蓝兮都感到有喘不过气的压力,下人们看她的目光从开始的躲躲闪闪到明目张胆地鄙视。
投注的目光多了,蓝兮才意识到不是她的敏感,而确实如此。
踏入殿门,转头问着随侍的丫鬟,“王上下朝了吗?”
“回姑娘话,下朝了。”
哦?蓝兮眼睛一亮,“王上现在在哪里?”突然之间,很想见他,心也开始澎湃。
丫鬟咬着唇,眼神有些闪烁,一脸难色,“奴婢,奴婢。”
蓝兮星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却只看到丫鬟躲躲闪闪的表情和说不清楚的言辞。
“怎么了?不知道在哪里吗?”蓝兮的表情有些僵住,随即又无谓地笑笑,“不知道没关系,我去找他。”
说完,兴冲冲地提着裙摆,要走出门去。
“蓝姑娘!”丫鬟声音中有些急切,很大胆地拦在了蓝兮的身前。
“你这是?”蓝兮开始觉得不寻常。
自她今日回来,她就感觉一切都怪怪的,众人对她的态度变了,连贴身丫鬟都……
“姑娘,你不能去。”
“这是为何?”蓝兮有些生气,淳都答应了她到哪里都可以,今天怎么又开始推三阻四了。
“姑娘息怒,听奴婢一言,今日还是不要去找王上较好!”
丫鬟见她柳眉倒竖,明显是动怒了,急得只好呢喃道,“王上,王上在丽妃那儿,姑娘此时去,怕是不合适吧?!
“王上在丽妃那儿,姑娘此时去,怕是不合适吧?”丫鬟的话像冰水一样无情地浇在了蓝兮头上。
血液突然凝固了,只觉得心口的地方,好疼,好疼!
面无表情的转身,走进屋子,关上了门。
靠在门后,蓝兮喘息着,眼中渐渐地浮上一层水雾。
她是忘形了吧,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皇帝宠幸妃子,那才叫顺理成章,她无名无份,有什么资格去介意?!
用手抹去不争气掉下的眼泪,想就此打住,却不知心疼得厉害,眼泪越抹越多。
想大声地说她不在乎,可是,心在疼,翻江倒海地疼,连自己都无法骗过自己。
无助地抱着双膝,身子抽噎着,一想到他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蓝兮就心如刀绞。
她早就知道,他的嫔妃众多,她早就知道,他冷酷无情,她早就知道,他只当女人为床伴;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对他动情了?!
捧着胸口撕裂的心,蓝兮哭得像个孩子,眼角的泪像流水般划过,滴在地上。
只一夜!仅仅一夜!
怎么全都变了样子?!
蓝兮抽泣着,坐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门外丫鬟的叫喊声不断,蓝兮只顾埋头哭,直到哭累了,眼中再也滑不下眼泪,才就此打住。
身子抽噎着,却还是心有不甘,勉强爬起虚弱的身子,一看窗外,天已经幕黑了。
她,居然坐在这里哭了整整一天,走到铜镜面前,眼睛已经肿得不成形,充血的眼皮像核桃一样大,红通通的。
随手在屏风后拿了一件风衣,披上,打开房门,外面静悄悄的,想必那些丫鬟们也敲累了,都回去休息了。
一天水米未尽,身子轻飘飘的,蓝兮还是支撑着,走向了后宫方向。
这个地方,蓝兮并不是第一次来,曾经,她随同刘公公,也来这里多次。
丽妃,也是王上比较宠爱的妃子,曾经每隔两三天,王上都回来这里宠幸她。
看着明亮的一排宫灯高挂宫内,蓝兮的脚步很沉重,这种橘红色的宫灯,是后宫女人的尊崇,也是王侍寝的信号。
站在院内,蓝兮可以看到橘红色的灯直挂至丽妃寝宫门口,夺目的光辉刺得蓝兮的眼睛生疼得厉害。
果然,那里站着刘公公和几名侍卫,屋内烛火依然,窗纸上映出了一个美妙婀娜的身影,摇曳生姿。
啪!
灯突然灭了!
黑暗的屋子任谁都有丰富的想象力,更何况里面是孤男寡女。
蓝兮心在疼,在流血,被刺得伤痕累累。
屋内高低不平的女人娇笑声更像一把剜刀,狠狠地剥离着鲜血淋漓的心。
眼前的事物全都看不见了,泪又一次迷蒙了眼睛,虚脱的身子摇摇晃晃,踉跄地摔倒,强行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
身在疼,心更疼。
环视整个王宫,蓝兮不知,哪里才是她安身之所。
一连几天,庄紫淳都没有回来。
偌大的王宫似乎遗忘了她。
丫鬟们说,他很忙。
蓝兮淡淡的笑了,笑容是那么苦涩、讽刺。
他很忙,是很忙,忙到下朝后直接宠爱妃嫔,忙到连回宫的时间都没有,忙到连一句话都吝于给她。
一群丫鬟公公们忙碌地从王宫内取出他的衣物、行头,未瞧她一眼又匆匆离去。
蓝兮看着,心突然不疼了,虽然还是会揪得喘不过气来,但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痛到深处,就变得麻木了。
短短几日,如世纪般漫长,一丝丝消磨着她的期盼,磨灭了她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