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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地流逝着,这个小丫头缠着奶奶上街给她买冰糖葫芦吃似乎只是不久前的事情,可转眼间,她已经20岁了。都说双十年华是女孩儿们最美丽的年纪,可清舞却希望自己20岁的这一年能够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虽然这一年她破茧成蝶般地蜕变了,但那彻骨的疼痛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清舞是奶奶最小的孙女,所以老人家格外地疼爱她。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奶奶也会想方设法地摘给她。

老人家今年八十高寿了,除了耳朵有些背以外,身体一直很硬朗。可就在她过八十大寿的这一天,却意外地住进了医院。

检查结果居然是肺癌晚期,这个消息就如晴天霹雳一般,清舞很长时间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病榻上日渐憔悴的奶奶,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晚上,清舞趴在奶奶的病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朦胧中,似乎有一条通身透亮的青色巨龙,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她一个激灵醒了,坐直了身子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清舞轻轻地晃了晃脑袋,果然是个梦,只是,这个梦太诡异,也太过清晰了,她到现在还记得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极美,仿若一对海蓝色的宝石,那眼神似乎还透着一丝温情。不过,巨龙的眼睛里怎么可能会有温情呢?自己的脑袋大概是秀逗了吧。

清舞起身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奶奶住院期间,她一有空儿就过来陪床,谁劝都劝不走,虽然年轻,但也经不起长时间地熬夜,她的皮肤本就白皙,如今都快苍白地透明了。

而此刻,病床前正盘踞着一条青色巨龙。为了隐蔽行踪,湛枫以幻影的形式现身,凡人是看不到他的。

洛白蜕变的日期将近,湛枫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便以幻影的方式来到了她的身边。幻影行踪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但若追踪者感应力超强的话,还是会被发现,可湛枫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清舞美丽苍白的小脸儿楚楚动人,湛枫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百年前的记忆如风暴般席卷了他的心……

海皇洛曜庭的爱妃清曼又为他新添了一名皇女,清曼是海皇最宠爱的妃子,在此之前,已为他诞下三儿一女。此刻,海皇再次喜得皇女,英俊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可就在接过新生皇女的瞬间,他的脸色却变得煞白——她居然没有龙尾,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条蛇尾!

古训曰:若是血统纯正的龙女诞下蛇女,那么整个海底王国必有灭顶之灾。须待蛇女成年后送往陆地,蜕变成真正的龙女,方可化解此劫。因此,蛇女又被称为小龙女。

洛白就是整个海神殿里唯一的小龙女,尽管她的出生意味着大劫将至,但她也是化解此劫的关键,又是宠妃的皇女,所以各路贵族表面上都很尊敬她,但私底下却视她为不祥之物。

洛白自小聪慧,虽然很调皮,但却天真可爱,又背负着重大的使命,所以海皇分外地疼爱她,可谓有求必应。可皇族之中,除了三皇子洛修林之外,其他的皇兄皇姐都不喜欢她,认为她玷污了龙族的清誉,所以洛白的童年过得有些孤单。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海树祭,洛白渴盼已久,祭祀尚未开始就拉着洛修林往海树林走。

此刻的海树林到处张灯结彩,各色海树,摇曳生姿,一派绚烂绮丽的景象。洛白仰着粉嫩的小脸儿,指着一株白色海树上的星星说:“皇兄,我要这个。”那颗星星是紫水晶做的,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与洛白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睛相映生辉。

“太高了,皇兄够不到啊。”洛修林故意逗她,只是轻轻地抬了抬胳膊,没有马上将那颗星星摘下来。

骗人,明明就能够得到,洛白不满地厥起了小嘴儿。

“给你。”白皙修长的手指将星星轻轻地托到了洛白的面前,洛白高兴地接过星星,抬头望向了湛枫,见是一位俊逸非凡的年轻男子,不过之前与自己却未曾谋面,于是便道了谢,跑进不远处的海豚群里,抛着手中的星星与海豚们嬉闹起来。

“看上小萝莉了?”洛修林身姿挺拔,花心倜傥地斜靠在海树上。

“她就是小龙女?”湛枫看着不远处的洛白,反问道。

“嗯,我的小皇妹,漂亮吧?”洛修林自豪地炫耀着。

“是很漂亮。”湛枫真心夸赞。

“我没听错吧?”洛修林惊奇地睁大了一双桃花眼,湛枫居然会夸女人漂亮,今天的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的?

见湛枫不语,洛修林便接着说道:“你该不会是看上洛白了吧,她虽然是个美人胚子,但年纪尚小,你可别动歪脑筋。”

“我又不是你。”湛枫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不再理他了,径直走到了洛白的身边。

“我宫邸里还有很多漂亮的海树,想不想去看看?”湛枫眼神温和地望着洛白,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分外迷人。

洛白眨了眨漂亮的紫眸,随后又抬眼望向了洛修林。“去吧去吧,你湛枫哥哥可是从不带女人回去的,这次算是为你破例了。”洛修林没正经地笑道。

见皇兄同意了,洛白便露出了一双讨喜的小梨涡,欢快地跟着湛枫进了宫邸。

湛枫是纯正的贵族血统,级别仅次于皇族,可以说是贵族中的贵族,宫邸里自然气派非凡。

洛白新奇地左看右看,摸上摸下,要是被不知情的人撞见了,一定会以为她是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而实际上,她只是喜欢稀奇的东西,探索欲比较强而已。这里与她所居住的海神殿风格迥异,她自然很好奇了。

穿过长廊便能看到一片色彩斑斓的树海,这里的海树个个风姿卓越,迎风傲骨,且颜色娇艳,不失柔美,真是刚柔并济的天作之合。洛白看得目不暇接,完全被迷住了。

“你很喜欢海树?”湛枫微笑着问她。

“嗯。”洛白点头。

“为什么?”湛枫又问。

“因为它漂亮。”洛白回答得很干脆。

“你也很漂亮,是不是大家都很喜欢你?”湛枫凝视着洛白,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探寻的神情。

洛白愣了一下,娇媚的小脸儿上闪过一丝忧伤的神色,随即便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湛枫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轻轻地抬起,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紫眸。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紫水晶般清澈的眼睛里,溢满了难以掩饰的忧伤,湛枫的眼底一深,一股莫名的情绪霎时涌上了心头。

“喂,你干什么?”洛修林推开了他,将洛白护在身后。

“不是说过了嘛,她还未成年。你想泡妞儿的话就换个对象,那些贵族公主都排队等着呢。”洛修林没好气地说道。

“没关系,我可以等她。”湛枫笑了笑,并不介意。

洛修林无语了,湛枫这可是第一次见洛白啊,他又不是没见过美女,怎么就对未成年的洛白一见倾心了呢,难道真的是萝莉控?

其实,湛枫原本只不过是对传闻中的小龙女感到有些好奇而已,但经过刚才的惊鸿一瞥,他似乎是真的喜欢上洛白了,因为在此之前,从未有哪个女子能够让他的心脏漏跳过一拍,可在对上洛白紫眸的瞬间,他却有了这种奇异的感觉。

“你也该好好地关心一下小公主了,不要以为她小就什么也不知道。贵族也好,皇族也罢,私底下都是怎么议论她的,她的心里面其实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不说罢了。你但凡有好好地开导过她,她的心里头也不至于这么苦。”湛枫平时和洛修林拌嘴很少有赢的时候,但这一席话却说得句句在理,无懈可击,让口才超好的洛修林终于尝到了无言以对的滋味。

“皇兄,海树祭要开始了,我们走吧。”洛白在洛修林的身后轻轻戳了戳他。

“哦,好。”洛修林答应着,然后便牵起洛白的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这个死湛枫,居然让我在洛白的面前这么没有面子。”他边走边在心里面泛着嘀咕。

看着洛白渐渐走远的娇小身影,湛枫的心中涌起了丝丝怜惜之情。

“你是什么时候听到那些话的?”洛白此时正望着满树的绚丽灯光出神,洛修林却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

“皇兄,你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我没事的。”洛白回头朝洛修林莞尔一笑,纯净的笑容不带一丝杂质,就像她本人一样清澈透明。

“我怎么能不上心?你是我最疼爱的小皇妹,可就连见了你一面的湛枫都能看穿你的心事,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看样子,我果然不是一个好兄长。”洛修林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那是他的性格使然,并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证明皇兄不关心我呀。”洛白懂事地安慰道。

“洛白。”洛修林把她拉到自己的身旁坐下。“我不知道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你究竟听到了多少,但你一定要明白,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是我们皇族的正统血脉,是父皇和母后最疼爱的皇女,也是独一无二的小龙女。只要你坚持自己的信念,迟早会有破茧成蝶的一天。皇兄期待那一天能够早些到来,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说完,他轻轻弹了一下洛白的小脑袋,“听懂了吗?小傻瓜。”

洛白娇媚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动容的神色,然后将小脸儿埋在洛修林的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鼻音说道:“嗯,就知道皇兄最疼我了。”

“啊,你怎么把鼻涕眼泪都蹭到我身上了?”

“因为只有皇兄在我的身边。”

此刻的洛修林很是无语,只得任由洛白将后续的鼻涕眼泪悉数蹭在了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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