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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大堂之上

十天之后,我的任务超前完成,请求皇后解禁。

穿着浅翠绮罗领路的宫女引着我去了皇上的宫殿,而不是皇后那里,我觉得奇怪,到地儿的时候,惊奇地发现皇上,皇后,郑王,齐王,乐陵公主,姐姐都在。我被搞得晕头转向,不就是考试吗,有必要将全家出动吗?

我趴地行了个大礼地说道:“上官明月见过皇上,皇后娘娘!”今日我胸有成竹,没有必要套近乎。

皇上微微抬了一下手地说道:“起了吧!”

皇后亟不可待地问道:“明月,你的功课怎么样了?”

“明月承蒙娘娘关心,明月谨遵娘娘教诲。”

皇后微微一愣,略显紧张地说道:“明月果然机灵聪慧,敏而好学,那你就背一下《女诫》吧。”

说完皇后好整以暇地瞧着我我,那神情好似看好戏似的;皇上面带微笑,好像对我很有信心;辛乐陵修着指甲,嘴角有一抹讥讽笑意,并不看我;辛启昊一脸的淡定,一副成竹在心的模样;而辛启翔则不同了,紧张中不乏焦虑,晃动身子如坐针毡。他知道我不识字,我的心微微一动,原来他还记得。我冲他一笑,以示安慰;姐姐雪亮的眸子里一抹得意的笑意渐渐升起,使她的美丽容颜看起来更见妖娆。姐姐今天打扮的好生漂亮。

“是,娘娘。”

我挺胸目视前方,心无旁焉,深情并茂,开始背诵地说道:“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常惧绌辱,以增父母之羞,以益中外之累。夙夜劬心,勤不告劳,而今而后,乃知免耳……”

皇后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好像不相信我似的。不过很快,整理好表情,正襟危坐地说道:“明月,你再背背《女训》。”

“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愚者谓之丑犹可,贤者谓之恶,将何容焉?故览照拭面,则思其心之洁也;傅脂则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则思其心之鲜也;泽发则思其心之顺也;用栉则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则思其心之正也;摄鬓则思其心之整也。”

皇后依旧不服气,又让我背其他的,我都对答如流。

皇后面如死灰,忽然她眼前一亮,抿嘴优雅一笑,说道:“本宫听说明月写得一手好字儿,可否让本宫瞧瞧?”

怪不得即便我写完了十遍,辛启昊还让我不断的练习书法,原来他早料到皇后会刁难我,果然神机妙算。我冲他感激一笑,却看到辛启翔黑着脸,黑色的眸中散发出阴森的寒光,我哆嗦了一下,这人脸拉八尺长,做什么呀?坐在她身边的姐姐冷着一张脸,脑袋垂地很低,像是做了亏心的事儿。

我大笔一挥,写下几个大字地说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这是我昨天偷偷进了辛启昊的书房,看到他书桌上的一直白纸上写着,我觉得有意思,看了一眼,不想就记下了。

写完,宫女双手呈给皇上皇后过目。

皇上喜笑颜开,皇后面色却一片阴霾。

皇后还是不放弃,继续刁难我地说道:“今日阳光明媚,大家都在,气氛无比温馨,明月,既然你才华出众,要不做首诗吧。”

我当即面如死灰,挥汗如雨。

皇后果然老奸巨猾。可是这可怎么办呢?我不会啊。

我转头寻求辛启昊的帮助,他内疚地看着我,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估计也没有料到皇后这么难缠。辛启翔依旧黑着脸面不改色的瞪着我,我回瞪他一眼,我又没偷你家的东西,干嘛这么看我?姐姐咧嘴一阵窃喜,真真令我悲伤不已。我上官家族丢脸,你很开心吗?辛乐陵怎么还在修指甲?

我着急的手中直冒汗,低着头偷偷瞧着前面。皇上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帮我解围地说道:“月儿,站了这么久,累了吧,坐下吧。爱妃,朕的眼光是不会错的,适才你也看到了,明月反应机灵,聪明伶俐,活泼可爱,你以后不要再听信别人的话,免得伤了和气。”

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俯首应了句“是,皇上”转而猛地瞪向坐在一边的姐姐。姐姐“唰”地低下头,面如死灰。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姐姐告的密,适才我还纳闷,在宫里除了珠蓉,辛启昊,辛启翔,就是姐姐知道这事儿。我刚刚还在怀疑辛启翔之所以一直用那样的神情看我,是不是他说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姐姐。

辛乐陵醋意大发,不乐意的直报怨地说道:“父皇,上官明月只是一个官宦女子,您为何事事帮她,偏袒她,她又不是您的闺女。”

此话一出,皇上皇后二人难得夫妻同心的黑了脸,没说一句话,辛乐陵见皇上动怒了,赶紧闭了嘴。

我边吃东西便偷看他们,真是奇怪,就说了我不是皇上的闺女,他们怎么这种神情,难道他们觉得我做他们的女儿很丢脸……

突然我很想念爹娘……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地说道:“皇上,明月多日不曾回家,很想念爹娘,明月恳请皇上准我回家一趟。”

姐姐霍地站起来,跪在我身边,我怔怔地看着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一通?

姐姐言辞恳切地说道:“皇上,臣女也想父母了,愿意陪妹妹一起回家。还望皇上恩准。”

只是皇上突然变得一脸为难,面色沉重,同情的看着我们两,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说话道:“恐怕,你们没有必要回去了。”

此话一出,我吓绿了脸,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爹娘她们……想到此,泪眼悄悄爬上眼眶,一低头就能落下来。

姐姐好像没有察觉皇上话中的意思,期待地看着皇上。

“皇上,那您知道爹娘的尸体埋到了哪里了么,我想去看看他们。”我声泪俱下,哽咽的不成样子。

姐姐猛地转头瞪我,低吼地说道:“上官明月,你在胡说什么?”

皇上亦是一惊,忙忙解释地说道:“月儿你想多了,你父母都健在。”

我摸了眼泪,收整表情,释然地笑了。

辛启翔愣愣地瞧了瞧我,嘴角抽了抽,一脸嘲讽。

可是皇上又说道:“不过他们已经不住在上官府了,你们姐妹俩进宫的第二天,你爹就请求辞官归乡,朕实在留不住,就准了。”

辛启昊眸光闪动,心疼地看着我。

我惊了一下,又一次掉了眼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一进宫,爹就离开我们?我知道爹不想我们嫁给王爷,可是我们也是身不由己,那次他也没有替我们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临走的时候只是抱了抱我。

我觉得自己像被遗弃的孩子似的难过极了。姐姐比我坚持,眼睛干干。

皇上安慰我地说道:“月儿别难过,朕想,你爹之所以辞官归乡,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你放心,今后朕就是你爹,朕会像你爹那样疼你爱你的。”

怪不得皇上事事都顺着我,不管我犯了什么错,都不生气。

我抹了把脸,冲他一笑,说道:“谢皇上,但月儿还是想回趟家看看。”

姐姐应和地说道:“臣女愿陪妹妹回去。”

我感激的看了眼姐姐,只是姐姐的表情僵硬,我立马收敛笑容,望向慈爱的皇上。

皇上似乎有点为难,半响才说道:“好,朕答应你。让启翔,启昊送你们去。”

“不用!”

我刚要感谢皇上,姐姐大叫一声,我吓了一大跳,连皇上都愣了一下。姐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满脸堆笑说明地说道:“王爷都很忙,臣女跟妹妹不想麻烦王爷,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姐姐转头歪着嘴巴朝我使眼色,“月儿,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姐姐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一时想不到答案,只能应着地说道:“……是……”

皇上还是不放心地说道:“这样……明天朕派几个侍卫保护你们。”

见姐姐叩首,我也跟着趴下地说道:“谢皇上。”

出了门,我跑到姐姐跟前,挽起姐姐的胳膊,刚要说话,姐姐却甩掉我的胳膊,恶狠狠地瞪我一眼,生气的走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姐姐今日忽冷忽热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被善变的辛启翔污染了?

接着辛启翔出来,眼眸冷漠,眼底黑暗,盯着我看了半响,唇角微扬,满脸戾气,冲我讥讽一笑。我蓦地一阵哆嗦,往后退去,正好此时辛启昊出来,他搂住我的肩膀,一脸关心的看着我地说道:“月儿,你还好吧?”

我抬头迎上他清澈如镜的眼眸地说道:“还好!”

辛启翔扯着嘴角森然一笑,快速走过去拉起姐姐的手大步离开。我望着他倔强的背影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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