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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追杀

第63章 追杀

赤澜纵踏入正门,见凰仍站在原地,对凰道:“你不与我一同进去?”

凰默然道:“大祭司已吩咐好了,只让王一人进去,剩下的事……”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两条晶莹泪线划落下来。

赤澜纵明白大祭司对凰托嘱已毕,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入宫内。那宫中所布的星阵,此时已尽数黯淡无光,赤澜纵毫不费力便穿了过去,走过那一条条封着秘籍法典的石柱,来到宫正中。大祭司正背对而坐,面前凌空立着一道天幕,内中星轨运行,大祭司手中法诀不断,气息却是愈见微弱下去。

赤澜纵轻轻地盘坐身旁,以自身灵力支撑住大祭司,只听大祭司道:“这便是我与众弟子集智而结的前后事之象,你要的答案,很快便能算到!”

“嗯!”赤澜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竟有些紧张起来。

大祭司一边测算不休,突然平静地道:“你要我从头占算小魔子运数与那日后的拜幽教乱势,可是对他……有所怀疑么?”

赤澜纵淡淡地点了点头,不觉又长叹出一口气。

“我也发觉他有异常,当日逆天之象,自然令你心忌!只是咱们从小看他长大,这孩子应当不会……”说到这里,大祭司望着天幕,面色刹那转变,蓦地一口鲜血喷出,不可置信地道:“冤孽!冤孽……”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眼中惊愕、叹息、悲伤之意纷杂。

赤澜纵忙扶起他:“老哥,现在你应当知道我所忌为何!只怕他和那异类……被我猜中了罢!”

“不……”大祭司的声音迅速地微弱下去,嘴唇微动,赤澜纵忙附耳下去,只听大祭司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不……不全是!莫……”赤澜纵欲要再问,却见大祭司眼中神光渐自消散开来,已然逝去。

赤澜纵将大祭司遗体扶正,叹道:“老哥,为何你不肯给我明示,便就逝去!是连你也没有全数看清,还是,只因他是你的徒弟?”赤澜纵说着,目涌一股狠决之色,大步走出宫去。

凰与众占星师守在宫外,神情悲怆,见赤澜纵出来,纷纷以目光相询。赤澜纵道:“大祭司已然坐化了!”

登时一片哭声响起,众人纷纷朝宫中跪倒下去,泪流满面。赤澜纵道:“凰!从现在起你便是我族新任的大祭司,如此重任,定要好好担当!大祭司寿有千岁,无疾而终,实是难修造化,凡事不可太过悲伤,这里诸事,还要靠你主持!”

“是!”凰点了点头,收住眼泪道,“可是碣,大祭司师父临终都没见他一面……”

赤澜纵面上掠过一抹异色,打断她道:“你只管好生安排大祭司后事,至于摩碣,日后再告诉他吧!”赤澜纵说完,但见漫天星辰依旧,竟放下此间事情,直奔别处而去。

一双阴挚的眼睛悄悄盯在赤澜纵身后,远远只见赤澜纵来至炎昭殿前,一名宫女早已候在那里。那宫女见到大魔王,连忙下拜,大魔王与那宫女吩咐几句,尔后在那宫女掌中比划数下,交于她一包东西。那宫女收下,回身朝别处去了。

那人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望着那宫女所方向,心下忽道:“不好!那药竟是给……”身形一晃,绕过大魔王,直奔修罗绝狱而去。

“渊裂化生诀!”“循龙遁!”摩碣口中呼喝,身形在牢室间连番瞬变,凌空各色毫光爆起,一道龙痕时隐时现,搅得劲风满室。这是他为之前所悟法门取的名字,这渊裂城之前乃是一座山体,魔天君修得天道的地方,摩碣能在此悟道,以龙灵化尽外在攻击,转生作自身灵力,是为化生,因此取名“渊裂化生诀”!至于“循龙遁”,便是那身法的名字!

摩碣苦炼一阵,愈加纯熟起来,停下来时,已是背汗淋漓,忽而一阵凉风吹过,摩碣心中一震,竟莫名生出一种悲伤之感!这感觉如此真实,乃至于自己隐隐感觉那根源便在仰星宫的方位,摩碣腿一软跪倒在地,喃喃地道:“师父……”忽地挣起身来,使劲砸着牢窗,歇斯底里地叫喊:“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吵什么!”殇瞬在隔壁喝道。

摩碣怒骂道:“殇瞬,若不是你生事,大祭司不会累倒!我若出去,定要杀你!”一味地砸那牢窗禁制,心道怎么想法子出去才好!但那禁制十分坚牢,又自不能突破那层狱咒,摩碣拼命砸了一阵,却是无计可施。

这时只听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渐近,一个紫衣宫女挎着一只食盒走了过来,摩碣见到她,急忙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大祭司怎么样了?”

“没事啊!”那宫女走到他面前,笑道,“云姬娘娘今日有些不舒服,让我代她给你送饭来!”

摩碣听她说没事,心下稍安,却仍是半信半疑,心中那股担忧不退反增。那宫女伸手在窗上一抚,当即退去那道禁制,又揭开食盒,将食物递了进去,笑道:“快吃吧!云姬娘娘只怕你早就饿坏了,说多吃些伤才能好的快!”

摩碣接进食盒,虽然早就饿了,此时却对那食物生不出半点兴趣,道:“你快帮我出去打探一下大祭司的状况!”

“大祭司没事的!再说这里可不是随便出入的地方,即便我去给你看了,也不得马上回来告诉你!”那宫女见摩碣不吃,催道,“再不吃可就凉啦!难不成要让我喂你么?”

摩碣叹了口气,方拈起食勺,忽听一阵冷笑声传来:“这深更半夜的,居然来送饭!还真是不容易!”

那宫女面色一变,回身只见一条黑影立在阴暗的狱道尽头,叱道:“你是谁?竟敢擅闯修罗绝狱!”

摩碣也看不清来人身影,而且那人声音之前也未听过,放下食勺,疑道:“怎么现在是半夜么?”

那宫女道:“大魔王只准五日来一次,如今方过半夜,便算是第五日了,云姬娘娘怕你饿坏啦,所以立时便让我前来!”

“那你为何不给七魔子带饭来?”那黑影淡淡地道,“何不把饭菜分一半给他?”

那宫女眉头一皱,回手将牢窗禁制封上,盯着那黑影道,“云姬娘娘才不会管七魔子如何!”说完,指间已暗暗蓄起势来。

那黑影嘿嘿冷笑:“难道你怕毒死了七魔子不成?”

此言一出,那宫女与摩碣面色俱是大变,殇瞬也赶到牢窗前,望着那宫女与那条黑影,魔瞳中幽芒闪烁!摩碣猛地把那食盒摔在地上,喝那宫女道:“你是谁!竟敢毒害魔子!”

那宫女见瞒不过,手中翻出一块令符,冷然道:“奉大魔王之命,前来赐死于你!”

“胡说!”摩碣喝道,“父王怎会杀我!”但亲眼看到那宫女掌中杀令,仍如晴天霹雳,惊心不已。

“这倒是真话!若不是大魔王指派,她又怎能有随意开启禁制的法子!”那黑影道,“大魔王是真对你起了杀心,我此来,便是要救你出去!”说着身形一晃,带起一股黑烟,缠向那宫女。只见那宫女却也身手不弱,衣角飞扬之间,片片紫刃凌空而现,身随其后,朝那黑影****过去,两人眨眼间缠斗一处。

“父王竟要杀我?”牢内,摩碣怔怔自语,“不!不会的!便是我大逆不道,他也不该这般赐死于我!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这般想着,又记挂大祭司状况,决意无论无何都不能呆在此地,便朝那交战中的黑影喊道:“快制住她,解开禁制!”

那宫女交手数合,便处下风,听摩碣如此说,只怕坏了事,怒叱一声,手中赤芒大放,将大魔王给他解禁的符咒凝成一股锐芒,朝那黑影切去!那符咒即能解大魔王禁制,所化威力自是非同小可,黑影并未硬接,疾退一段,忽将那红芒揽在怀中,暴喝一声,反推至摩碣面前的牢窗上,与那禁制轰然相撞!

摩碣只觉身前巨震,心中一喜,本以为禁制破去,却见窗上那堵气墙轻微波动了一下,竟尔恢复原样,摩碣奋力去推,仍觉其牢固如前。原来大魔王给那宫女的符咒化锐芒之后,其效已失,与普通的攻击无二。摩碣不由大感丧气,一拳捣在壁上,忽地心中一动,似有一线灵感从脑中闪过,摩碣忙凝神细思,嘴角渐渐翘了起来……这遍布狱咒、任你修为再高,自古以来从未有人能自行逃出的第九层绝狱,他竟已想到了越狱之法!

那宫女见一击不中,又擎出掌来,只见掌纹处仍有一道符咒闪耀,方要再度化去,那黑影眼疾身快,忽地出手钳住那宫女手臂,方要运力,忽听“轰隆”一声,摩碣那处的牢壁上忽地破出一个大洞,摩碣从里面闪身出来,对那黑影道:“走!”

那黑影不料摩碣竟能从中逃出,心中吃惊,时下却也不及细看,放开那宫女,拉着摩碣,直朝绝狱上层奔去。

两人身形如电,几层之中,未遇过任何阻拦,想是那黑影方才进来时便把狱卒守卫等尽给打发掉了。出得狱外,那人一直拉着摩碣不放,道:“宫中不宜再留,随我出去!”

摩碣道:“你可知大祭司怎么样了?”

那人只管拉着摩碣在宫中飞奔,躲过宫中层层守卫,倒似轻车熟路一般,边跑边道:“大祭司夜间已然归天了!”

摩碣听说,怔怔如失魂一般,耳中唯有风声呼呼,良久回过神来,目中泪痕闪闪,当下便要甩开那人,道:“我要去仰星宫,去见父王!他为何想杀我,连大祭司也不让我见,我必要讨个说法,否则这般走了,不明不白!”

那人紧紧止住他,道:“只管先出王宫,再与大魔王分说,否则若他心绝,只怕你难以走脱!听我的,我总归不会害你!”

摩碣听他如此说,只得暂依。一夕之间,听闻父王对自己亲下杀令、大祭司坐化归天,摩碣心头便如堵住一般,失魂落魄了一阵,心道其中定有隐情,不由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强自收拾心情,随那人越过宫墙。

两人一直奔至宫城下一较为隐僻之处,那人示意停下。摩碣这才看清,原来那人从头到脚俱是一身黑衣,漆黑的长发,直将脸庞遮住,仅露出一双神秘而漆黑的瞳孔。时下风起,那人面前黑发却是不被吹动,显然故意隐藏真实面目。

摩碣虽然好奇,却也不便造次,当下问道:“前辈将我从修罗绝狱中救出,大恩不言谢,敢问前辈大名!”

“闲话莫问,快离开!”那黑衣人疾道,说罢,转身抬头看去。遥见宫城之上,一点人影傲立,立时一股森然压力如怒涛般从那人身上汹涌而至……赫然便是赤澜纵!

摩碣见了,大声道:“你为何杀我!”远远凝视着赤澜纵双目,神色间仍是不信。

却见赤澜纵亦在盯视着自身,也不答话,目光骤然一凝,尖锐杀意如电而来。

“走!”那黑衣人一把推在摩碣身上。摩碣只觉一股奇异之力将自己带起,来不及说话,已被送至数百米之外。他见赤澜纵果是对自己动有杀意,当下也不多想,念力一动,但见龙形豁现,矫游若电,摩碣身合其姿,千里城池,身形只数闪,便已带过近半,正是在绝狱中所悟“循龙遁”身法。

赤澜纵眉头微皱,不想短短数日之间,摩碣身法竟精进若斯,纵是自己,也不过略胜半筹。当下毫不犹豫,手指直刺刺朝天斜指,赤光没处,只听雷声轰然,原本风平霞静的天空瞬间搅起一个巨大的旋涡,正笼罩在摩碣上空。

摩碣逃窜正疾,突然头顶天雷炸响,如电身形竟不由顿住。周身怒风四起,直直向上刮去,抬头只见紫霞激荡,俱被扯碎。巨力之下,所驭龙灵竟难再进半分,反倒身躯不由盘旋,一点点向旋涡中心吸附过去。

摩碣怒发上扬,一面凝力相抗,远远望见那黑衣人祭起一片气潮,面前半空处两道人影一现即逝,旋即那黑衣人身形飞起,与那两道隐身的杀气周旋起来。摩碣知是大魔王派出敛刃兄妹缠住那黑衣人,再看城头,大魔王人影已失。

就觉一股沛然气势如山般斯近,摩碣虽看不到大魔王身形何在,却知他已越过那三人,亲自来拿自己。当下仰视头顶旋涡,脑海中闪出瀚海风暴之象,心念到处,龙灵发出一声震天怒吼,身形亦旋涡般盘起,急速地转动起来。

四面罡风激烈,那龙灵越转越快,渐成气候,竟真个搅得如海上飓风般,直与那天际旋涡的巨大吸力相抗。摩碣凝立龙形正中,衣袍猎舞鼓荡,凝神四面察觉大魔王所在,忽地心头警念大生,抬头只见大魔王身影自天际旋涡中心现出,登时只觉头顶巨力一盛,只震得龙形一颤,接着那旋涡气流从天钻下,形如漏斗,前头旋作一道锐锋直逼过来。

激荡的气流中,摩碣眼中的大魔王身形面孔俱作扭曲,但那股决绝杀意,却是越来越盛。

眼见那旋涡气劲锐不可挡地压至,全不留情,摩碣心中悲叹一声,蓦地怒喝:“分!”灵力尽涌,龙形倏然长大,龙首于飞旋之中闪电般延出,直朝远方落去,摩碣身形便裹在龙首之中,眨眼落于一处楼顶之上。

甫一落身,便听龙灵哀嘶一声,背尾处已被那锐锋扫过。摩碣疾喝:“收!”那龙灵刷地召回体内,又刷地朝远闪出,一收一放之间,龙灵划出一道百丈长的半弧,带摩碣没入城中群筑之后。

却听风声在背,大魔王瞬间追至,摩碣不敢稍停,龙形连闪,远远遁去。两人身法极快,一去千丈,摩碣龙形连变,不敢直走,瞬移间全无踪迹,大魔王却总能及时附上,紧追不舍。

两人直出了渊裂城,摩碣见大魔王追得紧迫,略一扫视,便闪入浩荡冥海之中,破浪远逃。那噬龙每次降世,本自生于海中,掀风作浪,无恶不作,只因星象错乱,摩碣收它时却在蜃林。如今一入冥海,正是它用武之地,只听它长啸不绝,所过处巨浪滔天,海怪惧避。大魔王为那狂浪所阻,身形稍慢,两人距离渐自拉开。

又行一阵,摩碣忽觉背后压力顿消,不由止住龙遁,回身只见大魔王凝立怒波之上,面色苍白,正自低头喘息着。摩碣这才想起几日前大魔王身受重伤,至今未愈,面上不由现出担忧之色,却又旋即退去,取而代之的,满是眼中的委屈、不解、愤怒之意。

大魔王手抚胸口,缓缓地抬起头来,目中却尽是一股决绝之意。两人目光凝在一起,久久不言,只有海上风浪,激得彼此怒发卷舞。许久,忽见大魔王眉峰一聚,扬声道:“额头三道血痕者,乃逆子摩碣,不可放过!”

那声音随风远远送出,摩碣忽见远处海面上隐有一片模糊身形钻出,随风茫茫飘荡,正是魔族界防,上古边魂。摩碣回身瞪视着大魔王,恨恨地跺了跺脚,狂啸一声,便朝那一片边魂冲了过去。

赤澜纵却不再追,目视着摩碣龙形身影远远地化作一点寒芒,喃喃叹道:“等你下次回来,只怕咱们父子……便就缘尽了!”说完往那方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朝渊裂城返回去。

宫城之下,那黑衣人仍与敛刃兄妹激斗一处,只见那黑影似是惦着摩碣去处,腾挪变幻间,尽外城外方向逼赶,另两道人影被激得时隐时现,却是死死将其拦下。

便在此时,忽听风声乍起!

“你是何人,竟来管我魔族闲事!”话音未尽,赤澜纵已近至黑衣人面前,一把向那人肩头扣去。那人身形疾退,身法连变间,向着王城城头倒跃而去,赤澜纵却是欺身而上,任那人如何闪躲,右手距那人肩头始终不出三寸。

堪堪跃至城头,赤澜纵一把扣在那人左肩之上,灵力漫涌而出。只听“咯嚓”一声,那人臂上传来一阵脆响,忽地身形一晃,转瞬化道一团如烟如漆的形貌,扭成一股,“刷”地朝宫中钻去。

“散而为气,聚则成形……尊驾何人,竟通乱波幻忍之术!”赤澜纵一声长喝,手上一篷赤芒压在那黑烟之上,直把它打落在地。

那黑烟一声不吭,猛地钻入土中,不久便从另一处冒出,贴地只朝宫中深处疾行过去。必王宫之中,赤澜纵手下高手无数,那人无益自投罗网。岂知那人竟无反顾,一味只是深逃。这时早已惊动了宫中大批侍卫,禁卫长索若奔出,派人四处捉拿。赤澜纵见那人路径熟悉,想必是要趁机混入宫中众人之间,令自己无瑕分辨,好趁乱隐匿。当下隐隐冷笑一声,道:“俱都退下!”步若流星,直朝药苑方向奔去。

奇花异草之间,突地一股黑烟从地上窜出,幻化成一道人影,急匆匆便朝外走去。

只听“吱呀!”一声,药苑的门被打开,赤澜纵走了进来,那人迎上,道:“王,外面发生何事,何以这等喧闹?”

赤澜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老虫子,自你入宫起我便疑你,如今我既寻到此间,你又何必不认?”

“呵呵,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隐弱如同平时一般笑道,“敢情是我哪副药不灵,王在怀疑我的医术不成?”

“你的医术,哼,好的很!”赤澜纵说完,忽有一只手从背后拍在隐弱肩头。隐弱心中一惊,扭头只见那只手色作乌黑,指甲泛绿,上面隐有一股恶臭传来,不由叹息一声,面色立时阴冷下来,仿佛瞬间换了个人一般,道:“想不到你竟隐忍这么久!”

背后那人道:“你既能在宫中混迹数百年,我这十几年,又怎能守不了?”那人说着,已在隐弱身上下了一道禁制,缓缓走到赤澜纵面前,躬身一拜。

赤澜纵看着那人浑身青黑的身体,扶起他道:“赦疾,十数年以绝息术忍受剧毒,不动于此,便是斥候之首纳歆,也未必能做到!他日颠覆拜幽教,便算你首功!”

“属下既遵王命,定当竭尽所能!巫医这些年暗中所为之事,又如何与外界联系,属下皆已查明!”赦疾着大魔王触手一扶,全身僵直的肌肉不由抽搐起来,想是那霸毒缠身,极其难当,而且十数年未动,身体难免有些不听使唤。

赤澜纵忙把一股灵力渡入赦疾体内,对隐弱道:“他这身毒,你并非不能除去,而是不为。如今你身份已泄,只须你说出解毒之法,便可饶你一命!”

“他能做到这般,着实难为!”隐弱看了赦疾一眼,叹道,“罢了……”眼中忽地涌起大片血丝。赤澜纵见他神色有异,面色一变,指尖腾起一道赤芒,疾点到隐弱额间。就见隐弱眼中血丝凝在那里,嘴角流出一串污血来,缓缓地倒了下去……

修罗绝狱最底层,殇瞬见那宫女与黑影相斗之时,摩碣忽地从隔壁牢房破壁逃出,不由睁大魔瞳,又惊又惧,心道这上古狱咒遍布之处,摩碣却是如何洞穿?此前他修炼之时,曾听摩碣在隔壁长笑龙吟,莫不成他当真悟出了什么厉害术法?

这时那倒地的宫女悠悠醒转过来,殇瞬看着她,一脸疑色地问道:“父王果真让你来毒杀十一魔子?”

那宫女并不答话,只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摩碣牢房上的那只大洞,忽地抬起掌来,猛地拍在额间,竟然自尽了!

殇瞬见了,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心中焦急万分,使劲地拍打着牢门,苦苦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出狱之法。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脚步声响起,步履坚劲,极是沉稳,殇瞬面色一变,就见赤澜纵手中提着一只食盒,只身前来。

“父王!”殇瞬忙道。

赤澜纵看见那宫女倒在一片碎石中,又看了看关押摩碣的牢房,面色一变,叹了口气,来至殇瞬面前,伸手在牢窗上一挥,撤去禁制,身形一晃,便即来至牢中。

殇瞬连忙跪身下去,赤澜纵立在他身前,缓缓地看着四周狱咒,叹道:“我年少时,也犯过不少大错,却从未被关到过这里。不想我登王之后,前后竟然在此关押了自己三个儿子!”

殇瞬忙垂下头去,慌不迭地道:“父王,儿臣有罪,儿臣知错了!”

赤澜纵坐下身来,将所带食盒放到殇瞬面前,道:“饿了吧,吃!”

殇瞬看着眼前食盒,竟浑身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迟迟不肯去揭。

赤澜纵淡淡地道:“怎么?你怕我也毒杀你不成?”

“不……不敢!父王让吃的东西,便能穿肠烂肚,儿臣也绝不皱眉!”殇瞬颤手揭开食盒,见里面一色的精致细点,便缓缓地拈起一块,咬吃了起来。

赤澜纵看到之前云姬送来的食盒躺在地上,一动未动,不由叹道:“瞬儿,你母亲去的早,你自幼缺少关爱,又生在宫廷这般明争暗斗的环境之中,所以性子冷僻,总以为别人对你存不轨之心,处处提防……”

“父王……”

赤澜纵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吃,又道:“你为免遭外来伤害,一直以来便努力自强。你性子坚韧,又极聪明,修为远高同龄之人,又擅带兵,这都是你一直勤奋的结果!但也因此,当你身怀利器,你仍是信不过任何人,对待可能对你造成伤害的一切,便以攻代守了……”

殇瞬再也吃不下去,低头道:“儿臣知错了!”

“这不怪你!只怪为父平日疏于规导,致你等兄弟不睦!”赤澜纵长叹一声,目光渐自悠远起来,喃喃念道:“帝王之家……唉……”

殇瞬随赤澜纵出了一会儿神,心道自己如此狠决孤冷的性子,果如父王所言,确是为了免受他人之祸,从小一点点养成,但只怕这种脾性,便是此次父王饶恕自己,也是难改。日后出去,还是难免与摩碣相争!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前来毒害十一弟的宫女,真是父王派来的?”

“不错!”赤澜纵道。

殇瞬听赤澜纵回答得如此直接,大感惊谔,不解道:“为何?”心下不但未感丝毫喜悦,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赤澜纵看到殇瞬一脸惶恐,道:“你们此次的罪过,实在太甚!起初我不忍杀你们,你们本该要一直囚禁在此!只是有件事……”说到这里,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似是难下决断。

殇瞬大气不敢出,也不敢问,良久,忽听赤澜纵道:“眼下有件大事,非你不能去做!但此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极易丢了性命!你可愿意一行么?”

殇瞬听了,忙道:“父王肯放儿臣出去,便是天大的恩德,儿臣万死不辞!”

“好!”赤澜纵道,“此事说出,你便明白今日我为何要派人毒杀摩碣!而且此事若成,既往不咎,待你回来……便是日后的魔族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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