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董贤的这种改变,在皇宫中带动了一阵潮流,宫女妃嫔们都争先恐后的学着他的样子,割断自己的衣袖,穿起简便舒适的衣服,并且以此作为时尚。
为了表示对董贤的宠爱,哀帝还封董贤做了将作大臣,就是专门负责土木工程的官员。他下召为董贤新造一座壮丽恢弘的府第,其规模格局远远超出了大臣应有的范围,极尽巧夺天工之能事。
当时宫中的奇珍异宝,任董贤随便挑选,甚至是皇帝所用的衣服鞋子,车马用具都照样多做一份以供董贤使用。
在宫内极尽恩宠还不够,哀帝还要使自己心爱的人在朝廷上位居首位。他一直想封董贤为侯,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后来正巧丞相死了,朝中少了一个反对董贤的势力,哀帝趁机罢免了原来由外戚担任的大司马之职,改封董贤当了大司马,这是汉代朝廷中权力最大的官职了。这时董贤年仅22岁,却已经位及人臣,权力大得几乎已经可以与皇帝平分天下。
那时正好有一个匈奴单于来求亲,见掌握朝中最大权力的大司马竟然是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美貌少年,觉得非常惊讶。
询问之下,哀帝给出的答复是:“别看大司马年纪轻轻,但却是我朝最有贤德的人,所以才能登此高位。”
匈奴单于信以为真,恭恭敬敬地向董贤行了大礼,又恭喜哀帝得到了这样一位年轻有为的贤臣。
哀帝对董贤的喜爱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似乎不知道怎样宠幸董贤才好。有一天,哀帝宴请诸臣,哀帝喝了几杯酒后,深情款款地看着董贤,笑着说:“朕想效法尧舜禅让,怎么样呢?”
这话就是说,哀帝想学习古时先王的做法,把自己的帝位禅让给董贤来坐!哀帝这话一说,顿时把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吓傻了,简直说不出话来,清醒后百官极力反对,百般阻挡,才没成真。
哀帝想象着自己死后没有董贤的日子,就很是伤心。于是,命令大臣们在他自己已经建好的皇陵旁边又建了一座坟墓,以备日后董贤死了的安葬之处。他就是要死,也要和心爱的人葬在一起,生则同床,死则同穴。
元寿二年六月,二十六岁的哀帝突然病死。董贤为死去的哀帝殉情。可怜这一对与众不同的痴心恋人,就这样年纪轻轻地相伴而去了。
每次都听得我感慨万千,真爱果真是无年龄无性别无界线之分,真爱无敌。不过,也觉得男男相爱很是不可思议。一直都很纳闷,男男相爱,肌肤之亲鱼水之欢要怎么做?
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秉着我一惯勤学好问的原则,师傅始皇福临和众女鬼,个个都问遍了,每个都只怒瞪着我,也不告诉我答案。哎,凭白无故招来不少白眼。
特别是福临,我一问他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呵呵,对于他的愤怒,我很能理解,实在是董贤出招太狠,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只要谁看到福临在哪,告诉他,就会得白银一百两。
所以,福临跟一过街老鼠似的,无处藏身,实在是走到哪,都会被缠上,只好足不出户,外面布阵董贤进不来,福临才逃过一劫。
可也不是很安全,学生每月放假一天,那天布阵是被解的,可怜的福临总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雪上加霜的是,钟离春总是给董贤大开方便之门,以报福临让她抱不上干儿子之仇,钟离春见福临一次就骂一次:“真没用!赔我药来!”
基本上福临见到钟离春都是绕道而行,可怜的福临,我很是同情你,哎,今夜带你出去放放风好了。
董贤只有见到我在福临身旁才会收敛点,毕竟,福临是我的夫君嘛。
刚好,我也好久没逛街了,犹记得上次逛街还赔了好多鸡。现在学乖了,要逛街挑没花灯的时候去,免得砸了又得赔,肉痛。
天上的月亮瞒圆的,估计不是十五就是十六。反正,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奈何桥上鬼来鬼往,很是热闹,看来附庸风雅的鬼满多的。我们三鬼同行一路招摇过市,是的,是三鬼,我,福临,还有董贤,他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从不落后五步以外,福临气得牙痒痒的,又没办法,这桥又不是他开的,谁都能过不是。
流言跟着我们一路随行。
“哎,可怜的木兰,好不容易走了小妾,过上几天安静的日子,没想到……”大娘大婶们啊,没想到什么啊,我也很好奇,这八卦的动态哪。
“是啊,她夫君真不是个东西,既然爱上这口,木兰多好啊,勤快又明事理,怎么就不能安份下来过日子呢。”谢谢夸奖啊,原来我这么好。
“是啊,这男的和男的,又不能传宗接代,哪有木兰好。”我……
听多了,笑容也快鳖不住了,可是,福临的脸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白,白了又黑,五颜六色,轮翻上阵,我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大笑,做鬼要厚道。
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趴在奈何桥上,笑够了才抬起头来看风景,忘川河倒映出万家灯火,很是壮观,最养眼的就要属坐在三生石上的孟婆和李白了,相依相偎,柔情似水,浑然忘我,哎,我说你们,谈情说爱是可以,千万别忘了明天上工。
记得曾经我好奇的问过孟婆,玩忽职守会怎么样?
孟婆翻翻白眼:“上去十八层地狱滋味怎么样?敷衍塞责也可以,不过得去油锅里滚一回。”
我再也不敢言了,那滋味尝过一回,打死都不再试,威力破坏力太大了。
我悲哀的发现,我是一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看吧,孟婆真的第一次迟到早退。我能怎么办,只好回家熬汤,上工。姐妹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十八层地狱滚油锅吧。
忙忙碌碌,太阳就要下山了,累得我腰酸背痛,还有最后一个鬼,就可以收工回家了,我好想念我的床啊。
手软软的端起最后一碗汤,一切就可以结束了,真期待啊真期待。恨不得现在就摊在我那超大的床上呼呼大睡。
“住手!”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是谁打扰我工作呢,既然被平阳公主一脚把手里的碗踢飞了,真是我的克星,见到她总没好事。
“皇额娘……”平阳公主抱住那鬼就是一顿狂哭,哭得惊心动魄,凄惨无比。
哭够了,抬起头来对我下命令:“不许你让我皇额娘喝汤!”,真是个小霸王,你当此山是你开,此树是你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啊。
不让她喝我就得下十八层地狱滚油锅!你当你娘像李白那样,是投身富贵人家,可以让其它鬼代替。你娘下世轮回可是一太监!而且是早逝型的,被屈打至死。
平阳公主哭得更大声了:“霍大哥,我就是不让我皇额娘去投胎,我要把她留下来。”
霍去病皱着眉看着我,问:“真的不能通融么?没有其它办法了么?”
好久没见他,既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不是为难我么。
“有。从奈何桥上跳下,闯十八层地狱,过沸腾的油锅。”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平阳公主一听,惊恐万分,紧紧的抱住她娘,不停的后退。
霍去病想了想,一脸坚决:“那我去闯一回吧。”
我一听,吓得魂飞魄散,那滋味,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尝。
只好拉住霍去病,生平第一次撒谎:“还有其它办法的,只是麻烦了点,你带她们回去吧,我来处理好了。”
霍去病将信将疑,问道:“真的有?”
我闭上眼咬牙答道:“真的有,你放心吧。”
平阳公主气不过:“有办法你不早说,存心让我们不好过。霍大哥,我们回家吧。”
我能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在我眼前慢慢消失。
一咬牙,步上奈何桥,翻身入河。上次是有备而来,这次两手空空,手无寸铁,面对十八层的地狱机关,我防不胜防,浴血奋战。
咬紧牙关,苦苦支撑,一定要回去,不能就这样倒下,不能就这样魂飞天外,那就再也看不到霍去病了,虽然回去了也只能远远的看着,可是只要他幸福的生活,我也就很满足了。
撑着支离破碎的身子,爬进了油锅,血和着泪,冒出阵阵青烟,身上再也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肤。可是,我很高兴,真的,幸好不是霍去病来受这个苦,要不,他的身子骨弱,怎么受得了。
当我用最后的意志翻上岸时,看到福临一脸着急,福临看到我的样子,惊得面无血色,我想安慰他的,可是力气不够多,说完“不要让霍去病知道。”,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再醒来时,已是三更天了,钟离春趴在床边睡着了,福临胡子拉渣,两眼通红,惊喜的问:“醒了?痛不?饿吗?”
废话,眼都睁开了,不是醒的还是睡着的啊,痛不痛,你去趟十八层地狱不就知道了,都一天没吃饭了,能不饿么,现在给我整只猪也吃得下啊!
“没有告诉霍去病吧?”张了好几次嘴,才问出声来,噪子已经不是我的了一样,干得不得了,要冒烟一样。
“没有,就我和钟离春知道。”那就好,我放心了。
“猪啊你!不知道倒碗水给我喝么?”有这样照顾病鬼的么?没有知识也要有点见识,没有见识也要有点常识啊,没看到我嘴唇都裂开了么,一点都不会看脸色。
钟离春被吵醒了,揉揉眼睛,指着我大笑着说:“你看看你,焦黑焦黑的,黑熊也比你好看!连眉毛都没有了,头发也没了,还一脑的水泡,原来传说中的瘌痢头就是这样的呀,终于见识到了。”
要不是我动不了,一定和她打一架!太没良心了,我只能用喷火的眼睛表达我强烈无比的愤怒,死命的瞪,小样儿,我瞪不死你。
“别看了,我知道我比你漂亮,再看结果还是一样,不看还省得受打击。”说完丢了一大包东西在我身上。
“小包的是我求着老神仙特别为我制作的好东东,能活肤去疤还有止痛的效果,大包的是十年前我们用剩的那些药,我可是全都给你了,一点都没藏私,包你十年后又是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家。”钟离春说得一脸的心痛。
死钟离春,欺负老娘现在动不了是不是!那样大个包砸下来,痛死我了,估计水泡都被砸破了好几十个。
平常都打不过她,更何况现在,我无语问苍天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选择了前者。
吩咐福临:“把衣物都带上,我们去江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现在?”福临一脸的高兴,终于能脱离虎口了,他已经快要被董贤逼疯了,可是看我奄奄一息的样子,立马改口:“不行,你伤成这样,不能动。”
“快去,现在,马上!”我一刻都不能呆了,伤是重了点,可又也死不了,如果继续呆下去,才是危险,要是让始皇和那些女鬼知道了,估计会爆发战争。他们一直都觉得,霍去病负了我,对平阳公主也特别的看不顺眼。
钟离春比我还兴奋,凑过头来悄悄的说:“木兰啊,听说江南的男子个个都是温柔敦厚,风流倜傥,最会疼爱娘子,说东不敢西。真碰上合意的了,最好是狼狈为奸一拍即合干柴烈火,这样我就有干儿子抱啦,一定不要错过啊。要是马车坐得下,给我捎上十来八个的回来更好,总归有个我满意的吧。”
气得我只能翻白眼了,狼狈为奸不是这样用的,好不好,别忘了,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夫君就在你身后,脸已经黑得冒烟了。
“你这不算有夫之妇,守活寡这样多年,也没一枝红杏出墙来,已经很守妇道了,和老娘我当年的坚贞不屈并驾齐驱了……”是不是还要给我立个贞节牌啊?
我连白眼都不想翻了,干脆闭上眼,实在是福临的脸已经黑云密布,不知死活的钟离春还在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你倒是打住呀,福临手里还拿着我最贵的一件衣服呢,那可是说干无数口水费尽心机才从西施那里三折得来的。你要说我也不拦着,只一个请求,停会再说行吗?先喝口茶喘口气啊,让福临把手上的衣服放下再卷土重来滔滔不绝阿行。
“木兰啊,李白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你这大好青春年华,可不能就这样虚度。特别是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机会,不要轻易放过,过了这村,就没那店啦……”从没觉得钟离春的口才这样好过,如忘川河流水,滔滔不绝,声势浩大,源远流长。学校果然是培养鬼才的摇篮,才多久不见,钟离春已经成为前无古鬼后无来者空前绝后的语言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