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余音绕梁情难禁
“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洁儿只觉得肩膀一轻,却似有风灌入其中,引起一番生涩清凉的痛。失力的瞬间,那抹竹香又徜徉于鼻端,那股温暖的温度又将自己紧紧的包围。
“洁儿!洁儿!……”磁性而低醇的声音,虽然夹杂着浓浓的骇急与慌恐,却依然那么的迷人动听。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为何听起来如此自然、如此熟悉,仿佛很久之前便听过——他不只一次的这样呼唤过她……
“魅风……”手,无力的垂下;身子,放松的交给他。她很开心……,原来他叫她的名字是那般的动听……
马车一路上摇晃着前行,洁儿半躺半坐在马车里,手按着胸口强自忍耐着胃里的翻腾和直冲嗓子的恶心感觉。
肩膀上的伤已然包扎好了,不知上了什么药,只要不剧烈的运动便不会觉得十分的痛。只是好死不死,她居然晕车了!说出来都要笑掉大牙,她一个不晕飞机、不晕火车、不晕轮船也不晕机动车的现代人,居然晕马车!不知这是不是叫做“历史倒退”?!可是之前玄砚驾车的时候也没见自己有这么大的反应啊?难道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又是一阵颠簸摇晃,洁儿实在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停车!”便迫不及待的将头探出窗口,大吐特吐起来。
玄芷轻蔑的回头瞄了洁儿一眼,面无表情的停下马车。
坐在前面马车上的玄砚听到声音,嗖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几步奔至洁儿的马车前,看到洁儿狂吐不止,不禁有些心疼,“姑娘,你还好吧!”他担心的说。即不便帮洁儿拍背,摸了半天身上又没见半条帕子,他急得走来走去,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玄芷见洁儿吐完了,这才慢悠悠的拿起水壶和帕子冷冷的递过去。
洁儿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好好的马车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自己弄脏。接过水壶与帕子,她轻轻道了声:“谢谢!”
玄芷似有一瞬的僵硬,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硬着声说了句“姑娘言重了!”拧身便出了马车。一抬头正对上玄墨了然的目光,她的脸色微红,别过头就要重新去驾车。
“玄芷,还是我来驾车吧!”玄砚拉住玄芷手中的缰绳。
玄芷一甩手,气恼地说:“我驾得好好的,干嘛换你!是这条路不好走,我能怎么办?换你驾车难道车就不会颠簸了,小心伺候着圣君要紧,别在这里啰嗦。”
玄砚被噎得一愣,半晌都反应不过来,“这,这是玄芷?”他不解的瞪大了眼睛,“这是那个一向惜字如金,淡漠冰冷的玄芷?以前总觉得她的性子和大哥一般无二,何时变得如此话多起来!还有,她是在生气,还是怎地?”
玄芷被玄砚看得有些心虚,故作镇定的刚想让他和玄墨一同去驾前面的马车,就听到魅风圣君的声音淡淡的传来:“让她上本座的马车。”
玄芷拉着缰绳的手一颤,心上如同突然冒起了无数个滚烫的燎泡,又惊又痛,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玄砚也是一愣,想了想又默然的低下了头。
玄墨微微叹了口气,走到玄芷的身后,一挑帘子,微垂首道:“圣君请姑娘上前面的马车。”
洁儿并不傻,就算她之前没有感觉到玄芷的敌意,却也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刚刚又听见她与玄砚的对话,洁儿心中早已隐约的明白了几分。
她暗暗苦笑,自己要不要到哪儿都成炮灰呀!
下车向前面停着的马车走去,越是走近就越觉得这辆马车宽大而华丽:金漆的宝顶,玉饰的车围,黄绫的车面,墨金的车轮与车椽,简直顶得上一座小房间了。两匹乌黑高大的骏马拉车,马儿“噗噗”的打着响鼻,十分骄傲的踢踏着前蹄,哪怕不懂马的人也看得出这是难得一遇的好马。
洁儿躬身低头一脚踏进车内不禁又咂起舌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竟一点儿都不过分。软榻、书架、小桌、坐垫、杯盘茶碟、笔墨纸砚一样都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精致小巧的白玉摆设,更燃着一炉袅袅的紫雾香。
而魅风正歪着身子斜倚在软榻上,如果不去看他那张阴冷恐怖的面具,只看他那一身飘逸的白衫、骨骼匀称的身材、卓尔不群的气质,真是帅到了极致!
洁儿的心思一动,不禁暗自苦笑,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和霍雨彤那家伙一样花痴了!
“过来!”魅风向洁儿伸出了一只手,手指白皙,指甲圆润修得整整洁洁。
洁儿心里一阵轻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虽然透过面具带着些朦胧的回音儿,但那种穿透力却仿佛能够在头脑中绕梁三日而不绝。“过来”,齐悠云也曾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当时她只想着要如何拒绝他,而此时此刻,听到他同样的话语,她竟然支配不了自己的意志,就那样不受控制的向他走去……
他的怀里有一种她渴求的温度,仿佛原本就是属于她的温度。他的手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没有一丝缝隙,那样的契合,好似它们原本就是在一起的。他的面具阻隔了他的呼吸,可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得那样有力,却搅得她的一颗芳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静。
马车缓缓前行,车驾得很稳,只是偶尔会有些轻微的摇晃。
洁儿深吸了口气,晕车的不适感还在隐隐的撩拨着她胃里的细胞,嘴里苦兮兮的不是个滋味。
“怎么,还难受吗?”魅风轻声的问。
洁儿摇了摇头,突然惊觉自己的手还握在他的手里,脸色绯红,她有些羞赧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用了用力,不果!魅风紧紧地拉着一点儿放开的意思都没有。洁儿想要转头看向他,可是头转到一半又放弃了。这种亲密,她的意识在提醒她这很危险,可身体却好像并不排斥。
长长的睫毛在面具上投下一片深色的阴影,面具后的唇角满意的翘了翘。魅风伸手拿起小桌上的茶壶在一只白玉杯中倒满了茶,回臂递给洁儿,磁性的声音此时更加轻柔:“喝了它会舒服一些。”
“谢谢!”接过白玉杯,洁儿直觉得心里暖暖的。将杯子送到嘴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偏头看着魅风戴着的银色面具,目光落在他嘴巴的位置。那张面具除了眼睛,其他的地方都被遮掩了起来,那么他如果要喝茶、要吃东西的话是不是就要摘下面具,而面具之后又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呢?
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大口,突然听魅风说:“你和齐悠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烈焰教的人吗?”
“嗯?”洁儿嘴里含着茶怔了怔,忽觉马车的车轮似乎被什么硌了一下,车身猛地向上一跳,“噗!”一口茶十分精准的喷射在了魅风的脸上,不,准确地说是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