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召回玄砚,麟化国那边先放一放。至于玄墨,你带着他回天极宝阁养伤吧!”
低着头,草草并不应承。
面具后的眉心皱了皱,他现在只想快一些赶去康平王府,不愿再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还有何事?”
听出澹台冉皓语气中的不耐烦,草草急忙从衣袖中掏出一张信笺递了过去。
略一迟疑,但还是接了过来。展开,娟秀的字迹清晰的映入眼帘:属下已将康平王府探查清楚,姑娘并不在王府之内。现下属下已扮作康平王妃身边的侍女。
仿若吃了颗定心丸,澹台冉皓不禁松了口气,可转念想到洁儿还在齐悠云的手中,他又立刻轻松不起来了。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他探询的看向草草,对她的举动有些疑惑。
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草草毫不躲闪的迎上了澹台冉皓的目光。
“好吧!那本座就免了你的处罚,自今日起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多谢圣君。”
澹台冉皓的目光一厉,冷声道:“但你必须要记得以往的教训,再若搬弄是非便不是不能说话这般轻罚了。”
“是,属下谨记。”草草羞愧的低下了头。
深深的呼出口气,澹台冉皓闭了闭眼睛,轻声说:“去吧。小心。”
原本黯淡的眼眸霎时迸发出耀目的光彩,心尖牵动着眼底,一时之间竟酸涩得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默默的退出房门,忍不住回眸又望向那个一直萦绕于心的男子,眼泪终于缓缓而落。
她不想看到他难过,也不想让玄墨白白的断掉一只手臂,或许她曾经做错过,但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错!
耳边仿佛又听到玄墨坚定的声音:“以身替罪,加倍惩罚。属下愿替她接受鞭笞之刑。”
拉开房门,水瑶与钱昕恰巧正要推门而入。
一眼瞧见澹台冉皓的装扮,两人都不禁有些无奈与担心。
“皓,吃点儿东西再去吧!”水瑶向前递了递手中的托盘,却在他恼恨的目光里,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他在恨她、怪她,他的眼神中写得清清楚楚。这认知令她心碎,更令她无法自持。
看着水瑶旋而欲泣的神情,钱昕极为不忍,不着痕迹的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他伸手轻轻的搭在澹台冉皓的肩上,叹息地说:“皓,点你的穴道是我的主意,水瑶没有错,你要怪就怪我吧!只是,我们这样做真的是为了你好啊!”
他们的动机,他又怎会不了解。与其说他在生他们的气,不如说他在生自己的气。是他没有保护好洁儿!叹了口气,澹台冉皓的语气软和了许多:“查到齐悠云在何处落脚了吗?”
“查到了。”水瑶连忙说,“在城南的一个村落里。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没敢跟得太近,所以还不知道他住在哪一处农家里。”
“嗯。”澹台冉皓点点头,抬脚便要走。
“皓!”钱昕拦在他的身前,瞥见他的眼中刹那间露出的寒芒,气势禁不住弱了几分。“我不是要阻拦你,只是想和你一起去康平王府。”
“不用了。我不去皇叔那儿,而是要去找齐悠云,洁儿还在他的手里。你帮我查查断魂门最近的动静,我要知道他们为何会对洁儿下手。”
洁儿坐在马车里,手指拨弄着腕上的水晶手串,神思不属的想着心事。
因为受了伤,所以齐悠云决定立刻返回烈焰教。洁儿不会骑马,即便她会,为了防止她逃跑,齐悠云也不会允许。就这样,她在所有女教众几欲吃人般的目光中,上了唯一的一辆马车,变成了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众矢之的。
对面的齐悠云虽然一直都在闭目养神,可洁儿却总觉得他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们已经在前往烈焰教的路上了,而她也离魅风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发现自己留下的线索,原本应该用手串来做标记的,可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她实在是舍不得。更何况她一直都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一旦她失去了这手串,她就会失去魅风。
她用了澹台冉皓给她的黄金腰牌来做标记。虽然明知道澹台冉皓一定不会帮她,可她却抱着赌博的心理怀揣着一丝微小的希望。她知道魅风如今一定在满世界的找她,那么就算是让澹台冉皓知道了她的行踪而派人来杀她,至少也能让魅风得到一些讯息。
澹台冉皓,一想到他,她的心里就酸酸涩涩的不是滋味。她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也越来越不懂他了!拒绝再想,她鸵鸟的选择了忽视与逃避。
城南的树林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急速的掠过,飘逸的身姿犹如惊鸿过际、雁行于水,灵变舒俊,洒脱自如。
地上募地出现了车轮的辙印、马蹄的踪迹。目光一凝,两簇光影冷冽的望向不远处的几间草房。
房门上破了一个大洞,里面有极微弱的光亮。
慢慢的接近房门,面具后的眉心忍不住深深的锁紧。这里没有一丝杀气,安静得仿若一滩死水。
“吱嘎!”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深蓝色的粗布衣裳看起来十分破旧,手肘与膝盖处都被磨得露出了棉花,可是他的手里……
眼风如电的扫向那黄澄澄的腰牌,只不过眨眼的功夫,男孩手中便空无一物了。
“这是哪儿来的?”低沉的声音,隐约带着一丝欣喜。
男孩显然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抬头看向那张“脸”,他骇然的边叫边跑。“救命啊!鬼啊!”
一把抓住男孩的领子,醇厚的声音在清冷的空中仍旧重复着那句话:“这是哪儿来的?”
“我错了!呜呜!”男孩大哭了起来,“我不该偷爷爷的东西,我只是觉得它很好看!”
心烦气躁的紧了紧抓着男孩衣领的手,正欲说话,忽听一个年迈苍老的声音颤巍巍的从身后传来,“大爷饶命啊!求求您放了老汉的小孙子吧!”
收回手上的力道,豁然转身,犀利的眸光将眼前弯腰驼背拄着木棍的老翁迅速的打量了一番。“这个腰牌你从哪里得来的?”
猛地看到一张阴冷僵硬的面具,老翁吓得禁不住倒退了两步,搂紧跑到他身边的小孙子,抖着声诚惶诚恐地说:“这……这是一位姑娘给的,她说,她说弄坏了老汉家的门,赔给老汉的。”
“那位姑娘人呢?”心中终于升起了一丝希望,喜悦与急切直令得尾音都有些不稳。
“走了!好多人一起走的。”
心,一阵痉挛的痛。懊恼,几乎吞噬了所有的理智。迟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紧紧的握住手中的腰牌,突然,仿佛感受到一丝异样。张开手掌,仔细的看去,腰牌的背面赫然划刻着两个字:烈焰。
出了尊龙国的地界,越往南走天气越热。换掉棉裙,着身的单裙竟然是从头裹到脚,连手指都不露一根的样式。在河边休息的时候,洁儿终于忍不住对着水面照了照,这样的打扮让她觉得新奇,很是有点儿中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