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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拜祭恩人

“哎哟!爹,人家没做过坏事,你怎么能说人家是坏人呢?”苗若雨心中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顿觉一身轻松。

“咳!你姑娘家知道什么?我以前驾船去过外面,听到一些人痛骂他,如果只是十来个人那样做的话,爹也不是那种爱乱嚼舌根的人,也不会轻信,可是说这种话的人不止一两个,而是每个人一提到他都是那么说,这难道是爹冤枉他吗?就算爹冤枉了他,难道那么多人平白无故全都冤枉他一个人不成?”

“可是——咦,人呢?”苗若雨正要替他辩护,可是却发现漂游子已不见了踪影,连奇天云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他们可能是不想介入这种无聊的争论吧。

她找了半天,终于在一棵老树旁的小屋前看到了他们,他们正和一位坐在拱起的老树根上的老妇人说话。

“老人家贵姓啊?”奇天云问道。

“这里的人都叫我盲婆,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请问老人家,这村里可有尚武的人家?”

“以前倒是有两兄弟去外面学过一点功夫,然后又回来了。”

“哦?那请问他们住在哪里?”

“咳!死了,都死了。他们俩都是孤儿,都是我一手奶大的,真想不到我这个老太婆还没死呢,他们倒先走一步了。不过好在他们俩都是善终,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

“哦,那倒还不错,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说起来,他们一辈子都是默默无闻的,平生只做过一件好事,就是有一次去外面做买卖时,救下了一个被仇家追杀的小孩。”

听到这里,一直仰头观望云彩的漂游子回过身来,定睛注视盲婆。

“那一次,他们在外面做完了买卖,就想回来,可是后来路上遇上了两个突厥人,本来四个人约好一起去周游一番,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一家子人被仇家追杀,他们当时只救走了一个小孩,不过他们四个人是打不过那帮人的,要不是后来有人相助,他们恐怕都被人杀光了。

“他们回来后,就跟我说了这件事,我很高兴。可惜他们命薄,不能享齐人之福,他们一回来,我就催着他们赶紧成家立业,可他们却为了一个女人谦来让去的,后来呢,一个终生无后,孤独终老,另一个,刚留下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就撒手而去了。唉!”盲婆叹息了一声。

“他留下的那对儿女如今可还在村里?”奇天云急急问道。

“走了,都走了。”盲婆道,“前些年,那大儿子在外面找到一个营生,就带着他妹妹一起离开了村子,从此再也没见到他们回来过,连书信也没来过一封。”

“想必是他们不想睹物思人,所以不肯回来。”奇天云替她释怀道。

“那两位前辈如今葬在哪里?”漂游子问道。

“就在东边树林的坟丘里,村里的人都是葬在那里的。”

漂游子一言不发地朝那边走去,奇天云朝她告辞一声也跟着去了。

苗若雨愣了一会儿,也便跟在他们后面去看个究竟。

坟丘里有许多的坟墓,上面都插着一块块木牌,写着名字,照村里的风俗,人死之后都是火化了之后将骨灰装进罐子里再埋进土里,不过很奇怪的是,木牌大都杂乱无章地排列着,有三块木牌却是并排插进土里,看上面的名字,应该是两男一女,想必就是他们了。

“他们三个真是情深意重,到死也是不离不弃的,那位夫人年轻的时候恐怕对他们两个都很中意,无论哪个娶她都是很乐意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轻易让旁人跟他们夫妻葬在一起呢?”奇天云感慨道。

漂游子默立半晌,忽然朝那三块木牌躬身行礼,接连拜了三下。

奇天云也学他的样子拜了几拜。

漂游子解下腰间的葫芦,拔去塞子,朝三块木牌的前面一路倾洒,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含在嘴里,不咽下去。

苗若雨走了过去,正要问他们何以会祭拜他们三人,忽然鼻子用力地闻了几下,有一股清香飘来过来,“啊!好香啊!”

奇天云回头朝她笑道:“你闻到的是酒香!”说着指指漂游子手中的葫芦。

“好香的酒啊!可以给我喝一口吗?”她已经有点垂涎欲滴了。

漂游子吞下口中的酒,缓缓道:“葫芦口上沾了我的口水,你肯喝?”

“我!”她本想很肯定地说没问题,可是听他说葫芦被他的嘴碰过了,那自己再喝的话,岂不是他们两个的嘴……想到这儿,脸都胀红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搞不懂为什么会想到那里去的。

“哦,苗姑娘是不是觉得有碍男女之妨啊?”奇天云也觉得很合理。

“我,我想喝不会自己去买吗?”苗若雨兀自嘴硬道。

“哈哈!”奇天云大笑道,“你以为这酒哪里都能买得到啊?这可是独门配方的,只有他才酿得出来,天下间只此一家,绝无分号,不管多少钱也没得买。”

苗若雨听罢,脸红得更厉害了,头都低下去了。

“漂游兄,给我喝一口吧,听你师弟波浪子夸得天花乱坠,我都想试试有没有他说得那么好喝。”

“拿去吧。”

奇天云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咽下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悠悠赞道:“嗯!好!真好!入口清爽,沁人心脾,入肚后有一股冰凉彻骨之气窜进全身,但是接着又有一股澎湃的力量直往上涌,令人浑身有劲。跟我以前喝过的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酒葫芦又还给了他。

漂游子摇了摇所剩无几的天山雪水,喃喃道:“两位侠士,剩下的这些都留给你们吧。”他把葫芦放在木牌前的地上,转身离去。

奇天云也随他一起走,却见苗若雨还站在那儿不动,便道:“苗姑娘,你不回去吗?”

苗若雨忙道:“哦!我等会儿就走,你们先走吧。”

奇天云走出墓地老远时,仍不见她过来,好奇地想去瞧瞧她在那儿干什么。

他躲在一棵粗大的树后,见苗若雨紧张地四处张望,确定没有其他扫墓的人后,蹑手蹑脚地走到木牌前,拿起地上的葫芦,又环视了一圈四周才放胆拔掉塞子,“咕嘟咕嘟”大喝了两口,喝第三口时,倒了半天,只滴出最后一滴来,她埋怨道:“啊?怎么就没了?”言罢拼命想再倒出一滴来。

奇天云心里好笑,偷偷地走开了。

残月如弯刀,高挂天边,夜里颇为宁静,只是湍急的河水依旧不停地翻滚,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漂游子站在上游,听着涛声,思绪万千。

奇天云朝他走去,远远地大喊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在河边,果然给我找到了!”

他手里提着两个小坛子,快步走着,“我想你没酒喝应该挺难受的吧,可惜这里没有天山雪水,只好到村里打了点别的酒来给你解解馋。”

漂游子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尝了一口,“此酒用来勉强对付一下倒也不错。”

奇天云灌了几口后才道:“漂游兄,那两位突厥义士,我想我应该见过他们其中一位的后人。”

漂游子不由得动容道:“哦?当真见过?什么时候?”

奇天云又灌了一口,“就在我下山之后见到的。那位突厥义士本来也有一对儿女的,可是遭人追杀,全家都被杀了,只剩下一个叫阿依奴儿的姑娘逃过一劫,我遇到那位姑娘时,她正碰上仇家派来的杀手,不过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镇定自若,她当时还叫那个杀手等一会儿再送她上路,结果,她祷告一番后,便拔刀自刎。

“想必她一个人偷生于世,也觉得了无生趣吧。当我远远看到那姑娘自刎时,我心里虽然很难过,可是又觉得对那姑娘来说,那恐怕是让她摆脱现实的残酷折磨,获得彻底的解脱的最好方式了。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漂游子没有出言相问,让他继续讲下去。

奇天云接着道:“那个杀手,本来是受人钱财来干事的,可他见那姑娘在他面前自刎之后,居然上前去替她止血敷药,而且还守在她身边一直守到天黑,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你是说那杀手不是一个称职的杀手?”

“可以这么说吧,你知道吗,那个杀手和那个突厥姑娘在短短两天之内,居然互相喜欢上了对方,我们分道之后,我想他们可能躲到哪个角落里过日子去了。”

“如此说来,我也不用去报找她报恩了?”

“那可说不定,她的仇家若知道她还没死,一定会再去杀她的。咳!世间怎会有那么多仇杀?”

俩人都不再吭声,静默了许久后,漂游子忽然道:“苗姑娘,来了多时了,怎么还不肯现身相见呢?”

“嗯?”奇天云往后面的树丛望去,果然见到苗若雨极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其实她躲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一直在默默地注视着漂游子的一举一动,看着他气宇轩昂地昂首站在那儿,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一世的气概,特别是他喝酒的样子更是独一无二,若他和村里的那些男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全然无法相比,不由得不让人心折。她站出来后,支支吾吾的,都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在月色下,她脸上的神色没法看得很真切,但是奇天云还是能瞧见那一丝尴尬,为了不让她更加尴尬,他把头扭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啊?”她明知故问道。

“我明天该走了。”漂游子简短地道。

“啊?这么快就要走吗?”苗若雨掩饰不住得着急,“你不会还在生我爹的气吧?他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嘛。”

“哈哈!苗姑娘,你当他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他其实是有事要去办,你这么心急,一起上路好了。”奇天云说得她忸怩不堪。

“我,我先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我去送你!”她说完这些话就像逃命似的溜之大吉。

“看来漂游兄你是甩不掉她咯!”奇天云打趣道。

漂游子没有表现出那种被人讥笑时的不好意思,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奇天云也没再说什么,他在想着未来的一些茫茫无期的事情。

这天晚上,奇天云实在困得不行时就地躺下睡了。

本以为一定会一觉睡到自然醒,结果却被一阵焦急的声音给吵醒了。

“咦?人呢?昨天还在啊,不会就走了吧,到底哪儿去了?”

听声音不用说一定是她,奇天云揉揉眼睛爬起来,“人都走了,你还找什么呢?”

苗若雨拼命摇头道:“不可能的!村里没有一条船开走了,他怎么过河的呢?”

奇天云就着熹微的晨光朝对岸瞧了瞧,发现那边山上有一个青衣身影一闪而过,没入山中,于是道:“人已经到对面的山上去了,没有船还不是照样过去?”说着指指对岸。

苗若雨还是难以置信地道:“没有船,他怎么过去的?”

奇天云正待给她解释一番,却听河边树林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若雨啊,你是不是在找那个什么漂游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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