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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对虎子的嘱托

好像是钱钟书先生说过,婚姻像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那时年纪还小,根本不会想到去体验婚姻,一切的爱与喜欢,都是发乎于心,止乎于情。对我们来说,学校也是围城。在里面的时候,总想出来,现在真出来了,再怎么想回去,也不能够了。

转眼又是十个年头了,仔细咂摸,再没什么时候比那迷茫,也再没什么时候比那单纯。很多的很多,那些年发生的事情,不再想起,也就算忘记了吧!那时候,在我们的意识里还没有万达、阿里巴巴、百度和腾讯,只有一家公司最有名气,叫“心大公司”。这个公司特别人性化,每个人都能当董事长,最不济也是CEO吧!它专门为那些人生啊,学习啊,不太顺利的人开放心灵栖息地。这个公司没有具体地址,也没有具体联系人,甚至没有邮编和电话。如果你心情不好,或受到挫折了,当别人关心你时,你只需要说,你是“心大公司董事长”,便油然而生一种豪情与洒脱。你释然了,关心你的人也会安心。

由此感慨,也是纪念,纪念那些恣意挥霍,不假思索的青春。想想都会苦笑着对自己摇摇头,那时候年方十八,阳光灿烂,做每件事好像都是深思熟虑,然而随着斗转星移,渐渐到了而立之年,越是回味,越是觉得青涩,只是青涩的很美妙。

言归正传。

话说就那么平静的开学了,一切并没像我想象的那般恐怖,同学们似乎都忘了我报的是文科班,好似我本就一直属于118班一样,没人追问我为啥没去文科班109。这个状态,对我是最好的,也是最让我翻来覆去不好受的。一方面,我希望他们都不知道我报的志愿是文科班才好,省得丢脸;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他们知道了解清楚明白我的遭遇,安慰我,并和我一起跟学校的不公平待遇战斗到底。唉,真是纠结死了~

自打开学,那些如愿去了文科班的同学们,再没出现过这个班级。报到当天,我还对伊娜说,我去不成文科班没关系,哪里有好几个我的老同学呢,不管她们走到哪,我都会罩着她。她快乐的像只小鸟,飞奔而去!至于夏彤,我也没啥嘱咐的,毕竟这孩子是个冰美人,性子太高冷。她就问了问我,你不去?我告诉她,去不成了。还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然后她,深深滴看看我,说好吧,我先去了。看着她抱书远去的背影,那一刻还真是万般不舍的。

我们这届依然是十二个班级,因为是平房,每六个班级一栋教室。文科班班号是我这届头一个,我们是倒数第三个,所以我与文科班的距离,隔了一栋教室。待转文科的同学们走后,我蹭蹭跑去109班,敲敲后窗户,把虎子叫了出来。

“旭,找我啥事呀?”虎子一如既往的含笑着问。

我很正式地跟他说:“我们班有个叫伊娜的,转到你们班了,帮我照顾着点,那是我妹妹。”

他更乐了,说:“这还叫事么?你妹子就是我妹子,放心吧!哈哈~”

我也笑了,然后正色道:“那是我妹子,我妹子,你帮着照看照看就行。”

“嗯,好吧!你妹子。”他接着稍微正经点了,说:“就这事吧!那我先回去了,你真不用我跟我大爷说说?”

“不必了,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摇摇头。

他说了句,行吧,你也别想太多了。转身就要回去了。

“嘿,没说完呢!”我又急忙叫道。

“嗯?咋的了?”他满脸疑惑。

我轻咳了两声,说:“你也知道我们几个拜把子的事,现在我们老四和老七都在文科班。老四没事,整天乐呵呵的。主要是老七,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她学习。她这人哪都好,就是人际关系处理的挺一般,我怕她受委屈。你知道,长得好看的女生,一般都是冰山!”

“哎呦,哪个是呀?你给我指指。”说着,虎子还趴着后窗往屋里望。

我拍了他一下,说:“以后就认识了,离她远点昂!别让人打扰她就行,毕竟你们班坏小子也不少,要是有人找她麻烦,你告诉我,我亲自解决。”

他一听,跳了起来,说:“这是哪里话,你放心,谁也不会找她麻烦,我还在呢!没人敢太放肆。况且,最烦人的几个,已经都不念了,剩下的都是些小跳蚤,掀不起多大风浪!”

我点点头,说了声好。

“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她了?兔子不吃窝边草昂,嘿嘿…”他神秘的说道。

我又拍打了他一下,说:“滚蛋吧,照顾好了,就算对得起哥们了。”

“好嘞,瞧好吧!”虎子扔下这句话,回去了。

我从后窗看了夏彤一眼,她在整理书桌,面上没太多表情。再看伊娜,和同去文科的几个女生一起忙乎着,脸上有笑容。挺好的,交给虎子我就放心了!毕竟因为虎子的大爷是副校长,他本身也有不错的战斗力,所以班上的混混跟他走的挺近,也不敢太得罪他。

转身回班的路上,虎子的话言犹在耳。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混蛋,怎么能这么想我呢?夏彤是我们老七,在我心里就是世间难得几回见的仙子。对她,我总是特别想保护,不让外界对她想做的任何事有干扰。我会尽我所能,帮她排除各种麻烦,让她安静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虽说这样做有些霸道吧,但我的确发自内心。我觉得那不是喜欢,但是什么情愫,我又拿不太准!我不想破坏她的圣洁与美好。

那时候不好形容她,如果拿现在的话来说的话,她是我的女神。我也没太多奢望,只希望我在的时候,能尽我所能保护她,至于她将来跟谁在一起,我倒是没想太多过。她幸福快乐就好,其他的没所谓!

我是需要一个不错的恋爱对象,而我正在努力追求的正是我们老三,凌驰同学。我自诩是个痴情的人,绝不能这么花心,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那也太完犊子了。三姐的笑容,是那么令人难忘,那么迷人。她骨子里的倔强个性,正迎合了我当时的心理状态。想想若真能和她长厢厮守,那必然会成为八中校园一段佳话!就像神雕侠侣,我狂妄,她内敛,我张扬,她含蓄。百转千回的磨难算什么,只要她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一定要让她成为全八中最幸福快乐的女生!

就这么走着想着,我回了班级。

接下来的生活,特别平淡。我依然上课时候偷偷听音乐,或者睡大觉。下课时候特别活跃,不是和老大他们几个胡作乱闹,就是篮球场挥洒不羁的汗水。我几乎每天都给三姐写纸条,有时候上课传过去,有时候让我的同桌李淑婉代转!她也不痛不痒的回复我,从没正面搭理过我的追求,倒是劝我好多次,应该和老朱一样学习了,不然那么聪明的脑袋,肯定浪费了。

我没接着学习的话题说下去,因为那时我总在想,我愿意学文科,该死的学校居然搞什么潜规则,非把我留在理科班,我凭什么好好学习?我根本不会理科嘛,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索性就全都放弃了,什么学业有成啊,都是扯淡。要是我去了文科班,也许不仅成绩能提高,我和三姐的这段感情,早有定论了。就算我俩不成,至少不再一个班级,她也不会因为拒绝我而有太多尴尬啊!万一我俩成了的话,能日日班级约个会啥的,一切该有多么美妙啊!可现在面对的这些,都是啥么,都是啥么,总是让我这么难过,这么忧伤。

就这么持续了一段时间,班主任也看不下去了。她找我谈了几次,我充满叛逆的对她倾诉了我对应试教育的不满,还叫嚣着学习靠兴趣的老话题。我说,中国人为什么做啥事都拖泥带水的?就是被动接受教育给害的。如果让我们每个人按照自己的兴趣,去学习自己想了解的理论,肯定能成就一大批人,也不至于国家都发展这么慢,到处都有潜规则。有实力有兴趣的,金子不发光!倒是有关系有背景的,破铜烂铁当贵族。这叫什么社会?这样的环境下,又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物?

她看到激动的我,实在有些无言以对。后来我想,当时班主任的心里也挺煎熬的,跟我讲讲真正的社会吧,可能还太早,说了我也不服气。劝劝我好好学习吧,肯定是听不进去了。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我这个问题少年比较好。于是她问我,有没有梦想!

我极其狂妄和自信的说,我梦想成为一个作家,一个文豪!我要用我的笔,跟这个社会的不公平做斗争。我要替千千万万个像我一样渺小的人物,伸张正义!

她扑哧笑了,笑的很认真,但我知道那笑容里没有嘲弄的意味。我与她的关系,或者说我们三个与她的关系,算得上亦师亦友啦!

她问我知道韩寒吗?我茫然的摇摇头。

然后,她从自己办公桌的书架上,拿出了一本保存很好的小说,是韩寒写的《三重门》。她说,让我回去看看,然后和她一起聊聊韩寒。但是必须跟她保证,不能上课时候看。

我点头称是,抱着书回了教室。虽然当时还是满脑袋问号,不知道韩寒是何方神圣,但是作为学生,能让老师赐给你小说看,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啊!且不管作者是谁,看老师说的那么神秘,先读了再说,哈哈。

像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我的平淡生活终于又有了一抹色彩。我当时不知道,那时候的韩寒还没有这么出名,还是个饱受争议的大男孩。他文采斐然,但却门门功课亮红灯。大家都说,他这孩子算是废了,就算文字功底再怎么厉害,将来也一定没什么出息!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差一点就信了,当时所谓他们的观点。可看看如今吧,作家里最好的赛车手,赛车手里最好的作家,已不足以形容韩寒的成就。

争议也好,褒奖也罢,都说三岁看到老,其实最好的证明,仍需要时间的积淀!曾经以为绝好的榜样,最终不一定有好的结局;而一眼入骨的坏坯子,或许可能拯救世界。这是一个概念颠覆的世界,我们不能盲目的说适应,或者武断的去抗拒!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不忘初心,全心奋斗。人还在,路就一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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