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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道不同

“我会认真回答的!”

李浩然眼中泛起了一团炙热的光芒,赶忙拱手一抱。

“呵呵!”

老者呵呵一笑,点头说道:“老夫出生在雷狱,名雷风,一生嫉恶如仇,义字当先,有兄弟九人,如今还活着的就剩下了我一个!我这一生倾注于剑,为剑生,为剑亡!总共收徒六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剑道高手,成就非凡,其中前五代弟子为宗门掌教,第六弟子一生平庸,直到老年方才尽显才华,老夫本想将这一生所学都赋予他,可他心思复杂,并不是依托之人!……”

听着老者的话,李浩然心中咯噔一响,不由有些失望。

自古刀客剑侠两相争斗,玩刀的看不上舞剑的,学剑的看不起用刀的,但凡修为越高,这样的成见也就越大,极少有人能够平静待之。

李浩然用的刀,和老者的剑道不相符,恐怕难以成为他的弟子,他也隐隐明白,自己来时吴道子和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可惜啊!老夫已经油尽灯枯,走不出这个屋子了!可这一身的传承不能就此随着老夫消亡,所以这些年我托黄泉帮我找了许多靠得住的年轻俊杰,可没有一人符合我的要求!……老夫见你用的刀似剑,和玄黄界大部分的刀都不同,我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刀?”

老者眼中泛起了一丝惋惜,他看着李浩然淡淡的说着,话说道最后的时候,忽然一转问起了刀的事情。

问题传入李浩然的耳中,让李浩然脑袋嗡然一响,他也没有想什么东西,拱手一抱,认真的说道:“晚辈幼年颇为贫寒,在一商店看到了一种名为唐刀的直刃刀,自此一见欣喜,从那以后我就爱上了刀!我喜欢它没有理由,只因为看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和喜爱!”

带着回忆的声音渐渐在房间里面响起,听的前方盘坐床上的雷风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了一抹激动和兴奋的光芒,这股光芒一闪而逝,并未被李浩然发现。

可雷风因此,而带来的生机恢复,却让李浩然深深震动,感受到了蕴含在老者体内那一股可焚灭世界的力量。

“好!你的问题,我颇为满意,李浩然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话音落下,雷风笑的更浓,他看着略显失望眼神的李浩然,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

声声震动,响彻李浩然的脑海,将他从失望中惊醒,让他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一抹狂喜。

砰!

紧接着,李浩然单膝跪地,拱手一抱:“前辈,容晚辈问一句!咱们道不同,您却为何要收我为徒?”

“呵呵!天地之间,大道殊途同归,你修刀,入的是武道,我修剑,入的也是武道!这些东西,不过是杀伐的手段而已,并不是你立足的根本,要不然古人也不会提出,天人合一,天人相分的境界之分!你弱小的时候,利用它们保护自己,强大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就是这天地间的刀,就是这天地间的剑!所谓的道不同,说明不了什么!”

雷风轻轻笑着,说的话也多了一些亲切。

这些话若是让一些人听去了,定然会发表一些感慨,产生言辞激烈的争斗,可此刻听在李浩然的耳中,却犹如醍醐灌顶,让他隐约触摸到了一丝痕迹。

“其实,老夫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我有共同的爱好!有共同爱好的人,才能够在相互印证之下,得到更多的东西!”

接着,雷风的一句话让,李浩然露出了一抹古怪的表情。

他这才发现,不管武者修炼到多高的境界,他们始终还是人,有人的七情六欲,有人的回忆,有人的记忆,有喜爱、有厌恶,做事也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而来。

“晚辈愿意!”

心中疑惑尽数消除,李浩然也不在犹豫,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一边说着,一边磕头认师。

雷风并未阻拦,他微微笑着,眼中泛起了一抹心愿已了的神光,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在这一刻变得和先前有一些不同,似乎少了一些羁绊一般。

“嗯!你先不要高兴,老夫虽然半步成神,可积蓄早就用光,并不能给你任何的富贵,也给不了你什么绝世宝物,给不了你任何的安全守护,甚至你还会因为是老夫的弟子,而陷入无尽的杀伐之中!你可真的想好了?”

等待李浩然磕完了头,雷风又接着问道。

李浩然听得一愣,很快也就了然,如此强者寿元将尽之时,定然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来维持他的生命,要不然雷风也不会维持到了现在。

此刻,雷风虽然不能给他任何东西,可李浩然并没有任何的失望。

他来到这里拜师,并非是为了这些富贵宝物,而是为了武道经验,这才是他想要的东西。

早在京都十里水牢的时候,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缺乏什么,他一个野孤禅,没有人教,所学的这些都是自己琢磨来的,其中也走了不少弯路,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故而没有人比他更渴望在武道上,有一个能够传授给他武道经验的老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从没有后悔过,也不是为了那些东西而来!”

李浩然认真的一拜,沉声说道。

话音落下,雷风眼中满意的光芒更盛,接着他的手指微动,下一秒从他的手心里面飞出了一道印记。

这个印记如电光一般,在雷风力量的推送下,印在了李浩然的右臂肩膀之上。

印记落下,李浩然只觉得体内又多了一道温暖细流,更有丝丝电光传来的酥麻感觉,正当他用精神碰触这个印记的时候,却被上面一道泛起的雷光挡住,他竟无法去看印记中的东西。

“此乃老夫的传承印记,里面有老夫一生的武道感悟,更有老夫一生所学!此印记,非拥有雷系元窍的人不得打开,所以孩子你要尽快的开启雷系元窍!……我这里有一张残图,上面记录了三种灵火诞生的位置,其中正有一道雷灵之火适合你,有机会你就去碰碰运气吧!”

说着,雷风又是一点,将一张残破的羊皮地图给了李浩然。

这个地图极为古老,上面记录的地方,正是这大千幻变宗周围十万里内的三处绝地,其中一处位于大千幻变宗西方的雷狱之内,那里正是雷风的出生之地,倒是引起了李浩然的好奇。

“……呼!老夫心愿已了,不日将要归去!离开这里以后,你我师徒之缘也就尽了,出了这个门,我不会在认你为我的弟子,你也没有得到过我的任何传承,日后是生是死,就看你的机缘了!”

雷风亲切的看着李浩然,眼中泛着浓浓的喜爱之意,许久这才长长一叹,复又闭上了眼睛,身上的气息顿时恢复到了李浩然来时的模样,他的话深深的烙印在了李浩然的脑袋里面。

“师父……”

李浩然才刚刚开口,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整个人已经被送到了石屋的外面。

清风吹拂,李浩然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房屋,心里面久久回荡着雷风的话,心中生出了一股想要叩拜的想法,可这个想法却被他生生的止住。

他知道,雷风如此,并非是反悔了,而是在保护他。

想着雷风的话,他忽然觉得,照顾着雷风的任天涯,或许并不是一个好人。

这也可能是雷风不愿意将一身传承尽赋予任天涯的原因吧!

啪哒!啪哒!

“发生么什么事情?你怎么会这么让老师失望呢?”

正停在这里,久久看着石屋的李浩然,忽然听到了一个脚步声,扭头一看,却是看到任天涯正皱眉朝着这边走来,语气也略微有些改变,变成了一种质问。

李浩然心中一叹,赶忙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心惊胆战的说道:“里面的那位前辈问我是不是愿意弃刀修剑,我回答说不愿意,他又问我有什么爱好,我说是写字作画,他老人家见此,说我学的不伦不类,道不相同……前辈,晚辈是不是得罪了他老人家?”

听着李浩然的话,任天涯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眼中也生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他看着李浩然微微一叹,沉声说道:“这也是你的机缘!既然你和老师无缘,那么你就回去吧!切记,回去之后,切不可将这里的一切告诉他人,否则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的!”

“晚辈一定铭记前辈教诲!只是,晚辈不知,要从何处离去?”

李浩然一愣,接着拱手说道。

他立马知道,任天涯恐怕是不会送她离去了,这才多问了一句,生怕走错了地方,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

“顺着这条小路,一路朝着前方走!”

任天涯一指左侧的小路,略显冰冷的说着。

话音落下,任天涯转身走入了石屋内。

李浩然心中一黯,也不迟疑,赶忙沿着任天涯指定的小路,朝着这个方向快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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