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必多礼。”赵清欲拉着琳琅进了屋中,一到就坐到了左边。
“公主总算带着县主来了,好久不见月儿,祖母可是想的紧了。来,到祖母这里来。”上位的佘老太君对着琳琅笑着招手。
“见过大伯母,姐姐。”琳琅对着右边位置上坐着的妇人还有小姐行礼。
那妇人对着琳琅微微一笑,而那位小姐则是站起来回礼。毕竟论品级,琳琅大可不必像她行礼的。不过大伯母却是二品诰命夫人,想来县主的品级是没有二品的。
琳琅感觉赵清欲对着自己轻轻一推,只好到了佘老太君那里,在那榻上坐着了。刚刚在座的所有人都像母亲行了礼,只怕要不是祖母是长辈,也是需要的。如果不是母亲不让祖母行礼,只怕这府中每一个人都要像母亲行礼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县主到底是几品了,罢了罢了,反正是大不了大伯跟大伯母去了的。
“祖母。”琳琅也不想其他,对着佘老太君甜甜一笑,瞬间让佘老太君的心窝子都觉得软了。
“月儿真乖。”佘老太君轻轻的点头。
“贤儿可不要吃醋,祖母对于妹妹自然关爱些,贤儿可是我们李家的嫡长女,要做好表率。不过,祖母都疼的。”佘老太君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这么几句。
琳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总觉得佘老太君是在明面上说暗话。只见赵清欲脸上面无表情,也不敢胡乱推测,或许母亲根本不屑这些吧。
李令贤被佘老太君点到了,只好笑着回道:“祖母说笑了,贤儿已经长大了,自然这些都懂得。”
“懂就好,懂就好。”
好吧,这个人不是李令淑,那就是李令贤了。庶女就不用出现了吗?想起路上母亲说的,这是每月后宅例行的一次见面,咱们公主府的只要咱们两人来了就行,但是东府不应该都看到吗?
不过,初来乍到也不敢擅自问这些。琳琅只好挺直腰杆,听着这些人这里说一下,那里扯一下。原来后宅里面每次聚会就是说这些,俨然就是每月统计核对嘛。要不是赵清欲时不时看过来一眼警告,琳琅还真不会挺这么久的时间。
“月儿,今日陪祖母聊天好不好?”佘老太君突然把话题转到了一直处于放空状态的琳琅身上。
“啊?”还好年纪小,这样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大碍,要是年纪再大些,这样就是不听长辈说话,说大就是大事了。
“月儿的先生前些日子请假回家了,今日傍晚会赶回来,月儿还要见上一面,明日好上学。”赵清欲的解围对于琳琅而言真的是水生火热,这不才才这个世界就要开始学习了,不可谓不苦逼。
“是啊,祖母。月儿下次休假,一定好好陪陪祖母!”琳琅马上许下下一次的诺言,虽然上学很痛苦,不过在这里陪这个好像喜欢又不喜欢自己的祖母还是上学吧!
佘老太君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丫鬟拿了碟蜜枣给琳琅吃,“那月儿下次一定要来陪祖母。你们都还小,祖母还能教教你们,等你们再大些,就不需要祖母了。”
这是什么意思?“哪有,姐姐,你说是不是?”琳琅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看着李令贤,这说的可是我们。
又被波及到的李令贤只好担任起了逗乐佘老太君的重担了,而琳琅则是吃的不亦乐乎,这蜜枣还真是把心都甜腻了。
“母亲其实要是闷了,可以把淑儿养在身边的。马姨娘近些日子病了,小姑娘可是吓坏了,正需要祖母来好好疼爱才是。”这时候大伯母张氏开口,说的好像并不是自己的庶女一样。
张氏是礼部尚书的嫡次女,嫡姐进宫当了个贵人,对于赵清欲这个皇帝的亲姐姐来说,得罪不得。妯娌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矛盾而言了,在这个府中,宅斗好像并不是很明显。
“你说的也是,红药,你去把三小姐请过来。”佘老太君吩咐身边的丫鬟去了。
府中现一共有三位小姐,自然就是按照年龄排序的。两位嫡女按理说交流应该多些,但是中间差了那么几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情。而这个比琳琅小一岁的妹妹,作为庶女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少,所以这三姐妹其实关系都相对比其他府中的姐妹关系淡了许多。
不久之后,李令淑被红药带了过来,有一些柔弱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白兔。本来应该是惹人怜爱的,但是身为庶女,如此性格,只怕又会让主母不喜了。
“见过祖母,母亲,二伯母,还有两位姐姐。”李令淑行礼之后,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
看这样,只怕出来的次数也很少,这行礼也不流畅。跟自己这个初学者一样,琳琅心里咧开了嘴笑。
“淑儿过来祖母这里,想不想跟祖母住在一起?”没想到,佘老太君竟然这样直接的问了。
才刚刚走到佘老太君前的李令淑有些微愣,看着主屋的华贵,有些抗拒,想了想,决定开口拒绝。要是自己在这里跟着祖母住着,只怕见到姨娘的次数就更加少了。
琳琅暗自观察着李令淑的变化,心里面大叫不好。要是不跟祖母住,跟姨娘一起生活,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那我还怎么完成任务。
“妹妹,跟祖母住的话,你姨娘的病很快就会好了。”琳琅看着李令淑的眼睛说道。
李令淑犹豫了。
“月儿为什么这么说呢?”佘老太君暧昧不明的看着琳琅。
琳琅装着天真浪漫说:“因为妹妹的姨娘不用照顾妹妹的话,精力不会分散的话,不就能够专心养病了吗?”
“这倒是也对,淑儿说呢?”佘老太君笑了笑,又看向李令淑。
李令淑突然下跪,对着佘老太君磕了几个响头说:“淑儿愿意在祖母身边陪着祖母。”
“既然你也愿意,那就从今天开始在这里住下了。”佘老太君听到这磕头的响声,脸上的笑意渐深。
“是,多谢祖母。”李令淑站起来后,能够看到脑门都有了明显的红印,感激的看了一眼琳琅后,坐在了这榻的右边。于后,便一眼都没有再看琳琅了。
妯娌之间的谈话并不多,赵清欲大部分时间只是在懒散的听着,不过公主的气场却没有收敛半分。也不知道佘老太君有这样的儿媳妇,会不会很难受,就算是有大伯母,可大伯母的娘家也不错,并没有低于李家,且在这太平盛世,文官比武官要吃香。
所以,这李家,根本就宅斗不起来。如此看来也甚好,到时候自己虽然有公主母亲作为靠山,也怕出现什么纰漏就不得了了。
“孙儿来给祖母请安。”只见外面总算进来了一个人,琳琅的视线自然就被吸引了过去。
“成基总算来了,快快拜见公主。”佘老太君自然高兴自己的嫡亲孙子先跟自己行礼,虽然君在前,可这孝又为先,如何都只看人。
“参见公主、县主。”李成基又对着左边一拜。
“成基不必多礼。”赵清欲笑着看着李成基,自己还是挺看重这李家的嫡长孙的,这李家的一切繁荣与自己本身没有关系。不过,女儿要是想嫁个好人家,李家就必须有人才才行。
李成基这时候才跟自己的母亲行礼,然后又说了几句话,却又就退下了。
李成基年十五,因父是太子少傅,教导太子武艺,便也入宫陪太子练习,算的上是太子伴读了。且,男子本就不应该与女眷相处太久,即使在场都是亲戚。
这李家,两兄弟,一武一文,本应该是天作之合,相处有益的。不过李长山娶了公主,自然实权难握,李长峰是个武官,在这盛世,也就最多当个太子少傅,难于上升了。
一切就都看第三代的儿郎们了。
“母亲,天色也不早了,本宫就带着月儿回去了。”在琳琅昏昏欲睡的时候,赵清欲总算是开口准备走人了。
“那就回去吧,这府中离得也远,是不早了。”佘老太君瞟见旁边的琳琅快要睡着了,小脑袋耷拉着。
赵清欲自然也看到了女儿的样子,又看到张氏两人在场,恨不得立马上前把女儿打包带走。“月儿,回家了!”
“好!”琳琅被声音吓到,见赵清欲站在不远处,感觉就像看到了熊熊怒火。
“祖母再见,月儿休假就来看您。”琳琅起身,还不忘对佘老太君甜甜一笑,偷偷对着李令淑眨了眨眼睛。
“记得就好,去吧。”不管佘老太君喜欢还是不喜欢李令月,对于可爱的小姑娘都还是会宽容些的。
琳琅点点头,走到赵清欲的身边,伸出小手,却不见母亲拉自己。有些奇怪的抬起头,只见赵清欲叹了一口气,拉着琳琅离去了。
佘老太君看到此情,心里冷冷一哼,公主又怎么样,生的女儿就是个傻得。
李令淑在一旁,把心里的奇怪压在心底,祖母刚刚闪过的阴狠,这辈子只怕都忘不了了。
“母亲?”琳琅等出来之后,有些不解的问。
赵清欲没有说话,只是带着琳琅走出了这里,上了软轿才说话。
“月儿如今也长大了,想不想要教养嬷嬷?”
公主没有说话,琳琅就觉得肯定是生气了,可是到底为什么生气呢?现在一开口,就更加确定是生气了,教养嬷嬷不就是用来惩罚千金小姐的吗?
“不想……”就让我说实话吧,真的不想啊。
“那就罢了,月儿不想的话。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的,总会学会这些的。”赵清欲也舍不得唯一的宝贝女儿受苦,想了想又放弃了。
“我会努力的!”琳琅点头保证,跟在亲妈身边学习肯定比在嬷嬷身边好啊!
“不是你努力就行了的,你能不能给我机灵点!”赵清欲怒道,伸出食指愤怒的在琳琅的头上一点。
“哎哟!母亲,我哪里不机灵了。”琳琅委屈的护住自己的脑门。
“就是刚刚,你知不知道你要睡着了?”这个女儿,就只有在这种时候眼疾手快。
“我,我真的很累了……”
“身为大家闺秀,不管在什么样的场合,都要有最好的姿态。你那算什么,给本宫记住了,不管你是累了,困了,烦了,都要有一个表情。那就是笑着,让别人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知道吗?”琳琅点点头,努力,一定一定,连本宫都说出来了,的确很严重!
“还有,你现在长大了,不要在外面主动伸出手。这是女子的仪态规矩问题,等先生那里的课业放假,母亲给你从头到脚说一遍。”赵清欲想着,就觉得头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教育出了问题,太过于宠爱,明明八岁了,却像是五岁孩子的举止。其实,这倒不是赵清欲的问题,因为琳琅根本不懂这些规矩嘛……
“可是,我想跟母亲一起……”好吧,其实是因为路上的时候不是一直牵着手吗?琳琅就以为每一次都要牵手了,好不容易适应了,这下告诉你其实不应该的。成年人装小孩也很累的,体谅一下好不好,唔。
“月儿,想不想去见皇帝舅舅?”赵清欲觉得,还是多让女儿接触皇家礼仪好了,跟皇帝的小公主多学习学习才对,不然小丫头没有一点醒悟。而且,这李府也没有什么好姐妹,不然月儿以为全天下的贵族女孩都跟她一个德行就没救了。
“不想。”见皇帝有什么好的,我又不是来做嫔妃任务的。
“下个月初八我们进宫,母亲想皇帝舅舅了。”不管你想不想,咱们都要去。
琳琅被赵清欲炽热的眼神给吓到了,小浮动的点头赞同了。
“这就是了,等等见了先生,不要忘了对先生的礼数。几天不见,学的东西还记得吗?”赵清欲温柔的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听话就好。
等等,什么?琳琅震惊的抬头看着对自己笑的赵清欲。
我怎么知道学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考试啊!流光,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