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医院，并非是纯粹的医院，不过因为打着医院的幌子，多少也做着些治病救人的工作。但是，这只是表面，另一方面，就是打着医院的幌子，堂而皇之检测病人的身体，提取病人的基因，然后顺便做些活人的一些实验。”
男子把烟头按在地上，扭了一扭，香烟发出一声悲鸣，然后熄灭了，再没有一丝火光出现。男子没有表情，似乎说着一件完全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只是声音中却蕴含了一丝淡淡的悲凉感。
“实验？活人的实验？”
似乎因为话题太过残酷，刘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他拼命摇着头，渐渐变得大声了起来，像是在反抗这个话题一样。
“别说这么愚蠢的话了，活人实验？这是纳粹建立的集中营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别犯二了，你得了狂想症了吗？是啊，你也是那间医院的，和那个白痴少女一个地方，果然你也得了妄想症了啊，你们两个是昨天是集体出逃吗？……”
说着说着，刘翎渐渐说不下去了，声音也逐渐地消失了。眼前的男子，他的那双眼睛，并没有流泪，甚至连湿润都没有，但是却让看到的人感觉他在哭泣一样。
像是要安慰他一样，刘翎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活人实验什么的，还是不可能的啊。你看啊，现在这个社会，上有神灵，下有政府，都在强调人道主义，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而不去管的，知道了之后肯定会立刻冲上去拔出这个据点的啊。活人实验肯定是不可能的啦。”
男子突然哼了一声，小声地对着刘翎说道：“果然是年轻人啊，什么都不懂。年轻真好啊，什么烦恼都没有。”
“虽然你满口赞扬，但是还是想说我小屁孩，不懂事吧？”
“并没有，只是有感而发而已，如果你一定是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怎么想，是你的自由。”
“……呃。”
无法反驳，似乎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了，一直以来在唱反调，突然换了谈话风格，让刘翎一时之间都不适应了。男子并没有管他是否适应了话风，继续对他说着。
“喂，你听说过第四机关吗？”
“……第四机关？和第一第二第三机关有什么关系吗？”
从男子的嘴里吐出了一个新的名词，刘翎并没有听说过，虽然成绩不错，但都是些课本的内容，第四机关并不在课本的教程内。
所谓机关，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初中的书籍就开始涉及了，神学和人学各有两个独立机关和一个共同机关，对应的分别是：
第一机关是统御整个国家的各个神明和信徒的大神明以及管辖治理国家的政府。
第二机关是让信徒可以专门修习神之力的大学以及教授普通学科的大学。
第三机关是暴力机关——警察局，不同于一般的警察局，而是对抗犯罪的神信者的机关。
但是第四机关，确实没有听说过，不过和机关两个词沾上关系的，大概也是与政府和神明有关系。
男子嘿嘿笑了两声，用理所当然的表情对刘翎说。
“第四机关，也就是所谓的神力研究所，按他们自己的说法是研究机关。”
“你知道的话，就不要用反问句问我啊！”刘翎十分生气地说道。“那么，这个第四机关，神力研究所又是干什么的？”
“就像字面上表示的那样，一个对神力进行研究工作的机关。现在学校教授神力学的教科书也是他们提供的资料。顺便说，神术类神灵兴起，而武神衰落也是因为他们的研究成果让人类更好地解读神灵意志的缘故。”
“这不是挺好的嘛。”刘翎好没气地说，虽然武神开始衰落让刘翎有点不开心，但是总的来说，这个第四机关做的事情还不错嘛，就像电梯的出现，让全世界所有楼房的楼梯都被人类冷落了，但是也不能否定电梯确实让人们的生活更加美好了，不能因为喜欢楼梯却否认电梯的功能。
“没错，是很好啊。”
男子给予了肯定的答复，让刘翎有点迷惑，搞不清楚他到底要说什么，纠结了半天也不知道怎样接话，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
“那你……”
然而话还没说完，男子突然打断了刘翎的话，像是自顾自，又像是在对着刘翎，语气快得就像是飞奔的骏马。
“但是，想知道才研制出的药有没有效果，就要进行动物的实验吧？一遍一遍地使用各种药物，一遍一遍对动物各个部位的检查。把******注射给大象，就是为了知道大象对******的反应。为了测试灼伤结果，所以把狗活烤。”
“想知道条件反射，所以没完没了地用动物做实验。狗之所以那么听话不就是这样吗？不想让它怎么做的时候，就打，一次一次，一直打，打到它听话位置。”
“薛定谔的猫，不也是一个道理吗？残酷地对待着自己的对象，只是为了找到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但是，如果人类以外的所有生物都不具备这种素质呢？人类又该怎么办？要想知道那种东西，发现那种东西，得到那种东西，又该怎么做呢？要知道，可是有人为了寻找中医所说的人体穴位，就解剖过活人的。”
“…………”
男子的话就像是一道疾风正面扑来，让刘翎连呼吸都没有办法进行。
正像他说的那样，如果只有人类才拥有的东西，为了人类的继续进步，人类该怎么做呢？
说到底，人类的进步就是以无数牺牲作为前提的，只不过以前是动物、植物甚至是细菌、病毒，现在轮到人类自己罢了。
神之力，仅人类可以掌握，神灵赐予其信徒的力量。
照这样的思路下去的话，所谓的第四机关，神力研究所，研究的是神力，神力存在于人身，也就是说，它研究的是人类。
活人实验，第四机关。
“所谓的第四医院，也就是第四机关对外扯的大旗而已，医院只不过是进行实验的场所罢了，不仅仅在这座城市，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都有着这样的医院，第四医院。”
男子这样说着，其实刘翎也应该想到了，第四医院和第四机关，谁都能看出来一定会有关系。
等等，他说了，第四医院是第四机关实验的场所，那么，“医院里的病人岂不就是实验的对象吗？要赶紧报警才行啊！”
“安心吧，虽然是活人实验，但是也不会对一般的素材感兴趣的，那些普通的病人，他们还不至于会去搞实验，而且因为科技比较发达的缘故，治疗的水平很高。只有些独特的素材才能让他们感到兴奋。”
独特的素材？等等，独特的素材。那个自称神灵的少女，如同灵一样的身体。也就是说，那个少女也就是实验的素材吗？
一股寒气从刘翎的心底升起，瞬间把刘翎的血液都冻结了。
“那个少女……”
“没错，那个少女就是素材，绝佳的素材。”
难怪会让神信者亲自出动，甚至连更高级的神信者都出现了。
“政府和神灵不会去管这种事情吗？这是他们的本职的吧？保护人类什么的。他们不是应该这么去做的吗？”刘翎大喊了起来，仿佛要将心底的恐惧都呼喊出去一样。
神灵和政府不是都在讲求人道主义的吗？不是都在提倡人的价值的吗？人类是他们的守护对象的吧！
但是，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刘翎从心底震惊了起来。
“如果真像你说的，上有神灵，下有政府来管这种事情的话，那么，我为什么会在那里呢？作为雷神的信徒，获得雷神力量的神信者，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呢？就连我，也不过是半个素材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