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医院。
三楼的病房里,文静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看见呆立在门口的四少和孟静瑶,并没有起身迎接,而是看了一眼,便将头扭了过去。孟静瑶终于安奈不住,先走到了文静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她的肚子,终于开了口。
“你怎么会怀孕?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一晚上没有回到宿舍你也不应该立马就怀孕啊,而且医生说你已经怀孕6个月了。”
文静扭头看向孟静瑶和四少,想张嘴解释什么,却发现不知道从何说起,四少看着文静,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想恨却恨不起来,甚至不知道该恨谁。孟静瑶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档口,出现的应该很不是时候,于是就打算起身离去。刚一转身,文静就拉住了孟静瑶的手。
“你别走,你不用回避什么,这些事情没什么好背着你的,只是在这里说不方便,你们帮我准备一下出院手续吧,我们出去,找个说话的地方,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只是无论我说什么,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孟静瑶和四少对看了一眼,四少转身就出了门,去给文静办出院手续。一切整理妥当后,他们来到了学校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里。
午后,三个人围坐在咖啡厅的角落,谁也没有说话,勺子碰撞着杯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回荡在三个人的中间。终于文静决定打破这种僵局。
“我以下要说的话你们可能会不信,但是我没有选择,如果要编瞎话,我可以选择一个更符合常理的,但是我做不到,我想实事求是的告诉你们,但是也许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你们的认知范围,所以不管你们信不信,我都要说,尤其为了四少你,我更应该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静说完这句话,扭头看向了四少,四少从进门起就一直低着头在看自己的杯子,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文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面对深爱的人,他无能为力。
“你先说吧。”还是孟静瑶接的话。
“两个月前,有一天下晚自习,我跟四少到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去吃小吃,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有些晚了,我没有让四少送我回宿舍,因为快到关门的时间了,即使到了楼下也说不了什么话,于是,在校门口,我们就分开走了。为了早点回到宿舍,那天我抄了一条近路……”
“近路?孟静瑶听得云里雾里的,学校大门到宿舍不就一条大路吗?怎么还有近路。”
“其实是有的,只是很久没有人走了,我有一次白天在校园里晃悠,无意中发现的,那是一条很安静的路,四周都是树木,像一个小树林一样,树林的中心还有一小片湖,湖面不是很宽广,但是异常清澈。风景出奇的好,我在湖边还坐了一会儿,然后就顺着树林走了出来,结果发现一出来,就是我们的宿舍门口。并且我看了一眼表,这一段距离竟然只用了五分钟,平常从图书馆到宿舍再快也要走半个小时啊。”
听见这话的孟静瑶一脸的差异,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也在学校待了这么久了,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条路,是巧合吗?还是刻意的?
“今天回去,你带我再找找那条路。”
“我不知道怎么能走到那条路上,总觉得一切好像都是安排好的。”
“安排好的?”孟静瑶彻底糊涂了。
文静顿了顿,然后端起杯子一口喝掉了碗里的咖啡,她需要冷静,即使现在有这么多人围绕在她身边,她还是害怕不敢说出来。
“你让我把事情说完吧。”暖着手里的咖啡杯,手心里传来了一丝的温度,文静又扭身要了一杯咖啡,现在的她需要温度。
“那天我是从学校的图书馆出来才无意中走进那条路的,所以后来那天晚上,我决定先走到图书馆找到那条路回宿舍,毕竟这比直接从大门到宿舍的距离近多了。可是我发现我没走多远,我就走进了一片树林,我明明记得我是在寻找图书馆,但是当我走进那片树林中心后,我发现了那片湖,于是我更加肯定这就是我上次无意中闯进的地方……”
“天啊!你说的我一身鸡皮疙瘩!”孟静瑶听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你别打断她,让她说完吧。”四少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还是没有抬头看文静。
“紧接着我走进了那片湖,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你快说吧!”孟静瑶接受不了了。
“湖水变得浑浊了,特别特别的浑浊,而且是黑漆漆的,像汽油一样,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道,我闻了闻觉得特别的呛鼻子,没一会我就感觉到头晕,然后,我就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在宿舍的门口……”
“宿舍门口?怎么可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孟静瑶又一次打断了文静的演讲。
“我一开始跟你想的一样,但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
“是的,我梦见了一个女孩儿,她很漂亮,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是她的身姿和一头秀发,身上散发出好闻的味道,让我肯定她绝对是一个美女。”
“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管她是不是美女?”
“你让我说完!”
文静接过来刚送上的另一杯咖啡搅拌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奇怪就奇怪在那个梦,那个女孩和我说了好多话,她说她很喜欢一个男孩儿,那个男孩对她很好,她们很相爱,但是男孩儿负了她,于是她选择了自杀,但是死得时候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医生解剖她的尸体的时候发现是一对双胞胎,很可爱已经基本有了人形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所以她说她告诉我这些,是想拜托我一件事情。”
“拜托你什么事情?”
“照顾她的孩子!”
“啪!”孟静瑶手里一直拿着的勺子一下掉到了地上。服务员赶紧过来给换了一个新的。她接过勺子的手一直发抖,然后看向文静,不敢相信的问了她一句:“照顾她的孩子?她不是说自己已经自杀死掉了吗?那他的孩子?”
“是的,开始我也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现在,我明白了!”说完,文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文静!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没疯吧!”孟静瑶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座位旁边来回的走。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女孩儿还给你说什么了吗?”一直没吭声的四少终于说话了。
“你想知道什么?”文静好奇的看向四少。
“我就是那个男孩儿!”四少平静的回答道。
这次孟静瑶的世界观已经彻底被摧毁了。她看向面前的这两个人,突然在想不是他俩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但是诊断证明上清楚的写着她已经怀孕了。现在除了这个解释,另一个解释就是文静撒谎,其实她早就怀了别人的孩子,可是如果是这样,四少又怎么会承认那个男孩儿就是他呢。天那!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早就猜到了!”文静直盯盯的看着四少,没有说话。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没有问吗?我不是说要你娶我吗?我昨天晚上不是告诉你我要跟你结婚吗?这就是我的回答,你应该对这个孩子和那个女孩儿负责。”
“我怎么负责!人已经死了这么久了还要我怎么负责!我知道我错了!所以到现在我都不敢回家,面对家人,面对她的父母,我已经恨死自己了,你们还要我怎么办!”四少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咖啡厅里的人也都一起投来了厌烦的眼光。服务员走了过来,询问需要帮助吗,孟静瑶拉着四少坐下,回绝了服务员。
“孩子,我肯定要生的,你对不起她们!”此时的文静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态度,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愤恨和坚持,这双眼睛再一次直射四少的心底,成了一道上了时的定时炸弹。
四少一刻都坐不下去了,那是他一直不敢提起的话题,文静口里的那个女孩是他的初恋,老家青梅竹马长得的女友。直到上了大学,分隔两地他才发现原来这世界的诱惑这么多,他错了他爱上了别人,但是他不知道女孩已经怀孕了,即使她用自杀威胁过他,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死。也就是那个时候起,他发誓除非结婚他不会在碰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下。可惜,报应来的太早了。
四少恍恍惚惚的从沙发中起身,打算离去自己去平复一下心情。孟静瑶看了一下文静,问道:“你不拦着他吗?他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文静低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搅拌手里咖啡,然后开始数起数来。
“10、9、8……1!”
“bang!”门外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一个花盆从高空坠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四少的脑袋上,当场面目全非。四少,是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