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记忆被再次翻开,蓦然回首,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场美丽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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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成荫,鸟语花香!
青尘迈步走进山谷中。小草茂密,脚下传来的柔软让少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青尘停下来,旁边是块高大的石碑。不知名的藤蔓覆盖在上面,密密麻麻。用手拨开那些绿色植物,灰尘簌簌落了下来,显现出残破的碑面,那里刻着三个大字,问仙谷。
眼中闪过一丝缅怀,手掌在石碑上轻轻抚摸了片刻。青尘深吸了口气,向前方望去,不远处是一汪不大不小的水潭。青尘脚步放缓,来到近前,看着这汪水潭。
潭水非常清澈,深幽幽的,看不见底。
水潭边上同样矗立着一座残破石碑,被杂草所遮掩,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碧月两个大字。
碧月潭,方圆十丈,状似满月。潭水晶莹剔透,却带着一丝奇异的香味。这种香气对动物有着天生的诱惑,但这潭水却是冰寒彻骨,万物难存。
冰寒彻骨,万物难存。这八个字,少年记忆犹新。
……
一年前,青尘在试炼中发现关于圣药帝兰花的线索,下山途中与闻讯赶来的妖族相撞。几番拼杀后拖着重伤之躯,仓皇中跑到了黑海。就在那座悬崖边上,面对着慢慢逼近的追兵,无路可退的青尘纵身跳下悬崖。随即昏迷了过去。
第二天青尘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那块凸出来的岩石上,清楚地看到峭壁上那个黝黑的洞口。没有丝毫迟疑,少年挣扎着起身,穿过隧道,在出口处,看到一片云海。
白雾翻滚,昏迷不清的青尘走到悬崖边,一头栽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从昏迷中醒来。青尘数着身上断裂的肋骨,抬头观望了良久后,心中略感欣慰的闪过一个念头。
“命真大!”
在悬崖下休息了三天,待伤势有些回转之后,颇为无聊的青尘四处游荡。这里风景极美,云海高山,清香怡人。只有胆小的麋鹿默默吃着野草。
七天之后,在云海深处,青尘发现那个美丽的山谷,没有鸟语,只有花香。山谷尽头是一汪不大不小的水潭。
青尘终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问仙谷,碧月潭。传说中,直通九幽的大门。
然后,循着香味,青尘在旁边的石壁上,发现了一株尚未成熟的玄冥草。玄冥草,天下五毒之一。
到底是少年心性,眼看天色尚早,青尘在水潭边躺下,神经大条的眯着双眼,享受阳光所带来的温暖。
红日高高挂在头顶,望着闪亮的天空,青尘视线中出现一只鸿雁,在水潭上空徘徊了许久,最终落了下来。看样子应该是口渴想要下来喝点水。
看着那只体态优美的鸿雁,看着那只短小的嘴巴接触到水面,青尘面带温馨,然后,柔和的脸庞在下一刻,转变成煞白。以至于身体都变得异常僵硬。
那只鸿雁,在嘴巴接触到水面后,轻轻化作冰雕,消失于无踪。
极其艰难的转过头去,看着离潭水只有不到半寸的距离的手掌,努力了半晌后,少年才把胳膊收回。两行冷汗从鬓角滑落,寒意袭人。
一个时辰后,默默退出山谷。青尘回头复杂的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问仙谷中,黑夜之后再无活物。
青尘很熟悉天书上的这句记载。所以,当看到天色渐晚后,尽管贪婪与谷中稀有的草药,青尘还是选择了退出。
他不是莽撞之人,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
……
收起脑海中的回忆,尽管明白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间,青尘还是谨慎绕过水潭,走向旁边那处不起眼的岩石。
“就是这里了。”
心里默念了一声,青尘来到近前蹲下身,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藤蔓,掌中匕首小心的透过枝叶,沿着某条粗大的根茎切了下去。青绿色的汁液从切口处慢慢渗出,飘来一股浓郁的清香。
“果然在这里。”
青尘眼前一亮,轻哼了一声,匕首挥动不自觉快了几分。
“那里没有小草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略显妩媚的声音,娇嫩嫩的,让人听见忍不住有股燥热感。青尘身体顿时一僵,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匕首滑落到地面,落地无声。
“有人!
来不及多想,青尘霍的转身,手中瞬间凝聚出一把五尺来长的冰弓,白色的弓炫被拉成满月状,一只雪白的长箭不安分的抖动着,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只是,这一看,青尘却呆了。
美人如玉君起意,雾里难言旖旎光。
潭水不知何时飘起了淡淡的云雾。白茫茫一片,隐约可以看到潭水中央站着一个女子。长发及腰,如凝脂玉般的身子勾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轻纱做成的衣服被潭水打湿,披在身上散发出勾人心魄的魅力。
莲步轻移,此刻女子半躺在岸边,似笑非笑的望着青尘,眼光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叮铃铃……
冰弓在空中发出悦耳的长吟,慢慢化为了虚无。青尘抬起的双臂缓慢放下,一动不动。冷,非常的冷,从头到脚彻骨的寒冷。身体被这种感觉所包裹着,青尘心头一沉。
“她是谁?”
仅仅是一道目光,就让自己犹如置身冰窟。少年悄悄先后退了几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这位仙子。”
沉默半晌,勉强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然后,青尘说不出话了。
刺啦
刺耳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一团雪白的流光笼罩住少年即将跃起的身躯,在青尘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化作冰雕。他被封住了。
青尘心中惊骇,极为不安的望着女子。慢慢,也许是那道身影太美的缘故,青尘渐渐变得平静,眼神中的慌乱散去。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女子。
感受到少年的目光,女子抬起头,清新脱俗的脸庞变得煞白,冷冷的,说不出的冷漠。青尘没有理会,依旧静静的望着女子。许久,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你不该来这里的。”
说着。纤细的手指对着青尘轻轻一点,寒冰化作袅袅白烟,消散在空气中。
“你真的不该来这里的。”
依旧是女子的声音,只不过不同的是变的柔美,温婉似水。
说话间,女子整理好衣衫,莲步轻移,俏生生的站在少年面前。因为刚沐浴过的缘故,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脑后,滴滴水珠落到地面,明明只是柔软的草地,却迸发出清脆的响声。
青尘望着近在眼前的女子,不,应该说少女。此刻近距离看起来那张绝美的脸庞与自己一样还残留着些许稚嫩。看样子年龄绝不会超过十七。感受到鼻尖传来的淡淡幽香,青尘心头一紧,沉声说道:“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来,但是我必须来。”
嫣然一笑,仿佛早就料到少年会这么说。少女伸手捋过青丝,轻声道:“我叫筱筱,你呢?”
……
青尘怔住了。脸上闪过惊讶,迷茫。他不明白。
这个刚才明显带有怒色的少女,到底是敌是友。
冷漠、温柔、羞涩。几个截然不同的词语,在少女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就像眼前被浓浓的白雾遮掩住,看不清前方。
“说话呀,呆子。”
空中出现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少年额头。
“怎么好好的就傻了呢。”
耳边响起少女娇嗔的喊声,青尘一惊,随即醒悟过来。散去脸上多余的表情,认真说道:“我叫青尘。”
……
“落水之上,青夢凡尘。落青尘,你还是来了。”
少女的声音空灵似水,带着一丝无奈。
青尘震惊,震惊于从少女口中吐出的八个字。洛水之上,青夢凡尘。
“这个神秘的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青尘不解,除了那八个字,青尘心中同样还闪着一个疑问,面对这位少女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
“为何记忆中没有关于这位少女的一丁点痕迹。”
心中这样想着,青尘转头,循着目光望去,少女蹲在潭边,雪白长裙紧紧包裹住少女那完美的身躯,上面绣着一只蝴蝶,嬉戏花丛。
右手轻轻捧起潭水,筱筱温柔的为手中这只娇小的雪狐洗刷着身子。
青尘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以至于不得不坐在地上,微微喘着粗气。直到此时青尘才发现,恐怖如斯的潭水对于少女,甚至是那只普通的雪狐也没有丝毫影响。
九幽,就在碧月潭下。
“看招!”似乎明白少年心里的疑惑。筱筱转头对着青尘喊了一声。紧接着一道水花从少女掌中滑过,飞向少年瘦小的身躯。
听到少女的喊声,青尘抬头一看,顿时唬得魂不附体。
“哎哎哎,别介呀!”
青尘慌忙从地上坐起,然后,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一滴水珠落在青尘面前。刺啦一声,水珠滴在石块上,在青尘眼中慢慢化作白烟,消失不见。
“运气,真好。”
青尘大口喘着粗气,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慢慢挣扎着站起身来,却不料脚下一软,跌倒在地。尚不明白眼前所发生之事。青尘便感觉到耳边有着什么东西,毛茸茸的。
青尘转过头向肩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白色肉球。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青尘特别注意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两对眼睛对视良久,只听嗷的一声,雪狐突然蹦了起来。这声怪叫,激灵的青尘一下跳将起来。有些粗鲁的撞到了尚在半空中的雪狐。肉球顿时跌落到地面,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呜声,白影一闪,钻进茂盛的草丛里,没了踪影。
“这叫什么事儿?”
青尘摊着双手,有些欲哭无泪。明明是凶险至极的场面,却如高山流水般起落,最后更是以近乎滑稽的场面收场。青尘站在原地,向四周望去,想要找到那个不知何时也不见踪影的神秘少女。
“呆子,看什么呢?”
后背被拍了一下,青尘看似毫无防备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霍的转身,手掌化刀,在少女那天真无邪的笑容里,堪堪停在了少女下颌。随即,青尘露出尴尬的笑容,抬臂,收掌。
似乎没有看到刚刚所发生之事,少女两腮微红,娇羞的把一株小草塞到青尘怀里,说道:“这株玄冥草给你,作为报答,你以后要经常来哦!”
青尘呆呆的看着少女娇媚的脸庞,下意识的接住少女递来的东西。手掌不经意间触碰到那只白皙的小手,一丝暖意从中传来。青尘一惊,目光从少女脸上收回,看着手中那株白色的小草。脑海中这才回想起少女刚刚说的话。
半晌之后,少年生生打了一个很响的喷嚏。
少女好整以暇的望着青尘,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青尘有些心虚的看了看少女,随即又低下头,思考着该如何答话。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特别是面对着这位明媚皓齿的少女,心中从来没有过的慌乱。
“多,多谢姑娘!”长久的寂静终于被这句简短的话打破。说完之后,青尘如负释重的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右手抬起,做出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举动。一柄蓝色的光剑墓地出现在脚下,青尘本想轻轻的挥手告别,不料右手竟鬼使神差般的重重挥向了自己的脸颊。
啪的一声。在这个如画般的山谷里,青尘面对着这位少女,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破空声传来,青尘踩着仙剑,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远处云雾翻滚,峰峦起伏,就像书中的仙境一样。这幅画面很美,如果没有之前那搞笑的一幕。
看着落荒而逃的青尘,少女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幕,真真实实把她震撼到了。少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回荡在空旷的山谷,却是莫名的悦耳。好一会儿,少女止住笑声,望着青尘消失的方向,眼角划过一丝笑意。
“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呢,咯咯!”
啾啾,旁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声,蓦地跳出来一只小巧的白狐,优雅的迈着步伐,粉嫩的鼻子来回嗅着,好不惬意。
站在仙剑上,任由狂风吹动着乌黑的头发,青尘懊恼的看了看右手,在衣服上来回擦了擦,懊恼道:“最近射箭射多了,这样真不好!”
……
深山,寒潭,美人出浴,这一切显得那么绝美,又是那么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