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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

吉米以为贝贝也是爱他的,因为贝贝平时对他那么好。没想到贝贝说,她只是把吉米当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吉米很伤心,听说酒这种东西能浇愁,所以他买了一瓶白酒,一口气灌了下去。他以前没喝过酒,酒精让他很难受。见他痛苦的样子,贝贝好像很心疼。第二天,等他酒醒之后,贝贝带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说是给他介绍的女朋友。

吉米礼貌地拒绝了,等那个女孩走后,吉米不解地问贝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只喜欢你,别人再漂亮,我也不会喜欢的。”

贝贝说:“我还小,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

吉米说:“我只要你让我爱你就行了,我不和你谈恋爱,不和你结婚,我们还是朋友。”

贝贝摇摇头说:“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不要你爱我,为我耽误时间。”

吉米无奈地说:“我是不明白,你不爱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不要我爱你呢?”

贝贝说:“你太单纯了,你应该找一个和你同样单纯的女孩,我们真的不合适。”

两人不欢而散,贝贝当天就辞职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天,只听说是离开了滨海市。

见不到贝贝,吉米觉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他很后悔,真不该把爱说出口,他觉得贝贝是为了躲他,如果他不说,贝贝就不会走。

吉米只想找到贝贝,哪怕是能偶尔远远地看着她,他也会觉得满足。他猜贝贝还是做和游泳有关的工作,所以重点在这些场所找。他通过网络,和各地的游泳馆联系,寻找贝贝。

吉米的痴情感动了很多朋友和顾客,大家也帮他留意。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之后,他终于打探到贝贝的消息,贝贝根本没有离开滨海市,她只是换了一种工作,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

吉米突然出现在贝贝面前,贝贝愣了,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吉米可怜巴巴地说:“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请你不要再躲了好吗?我可以不打扰你,我远远地望着你总行了吧。”

贝贝的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不过很快没了。晚上她和吉米一起吃饭,和吉米认真地谈了很久。她告诉吉米,她来自一个贫困的家庭,她的资本只有年轻和美貌,所以,她一定要嫁个经济条件好的人,她要过有房有车的生活。

吉米毕竟是在海底长大,他不解地问:“房子和车子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贝贝肯定地点点头。

吉米笑了,如果有房子和车子就能换来贝贝的爱情,他觉得这事情好办多了,能够用钱解决的就不是难题。

当然,凭吉米的工资,一百年也买不起房子,所以他得另想办法。吉米想到了海底的珊瑚、珍珠和沉船,要想尽快弄到一大笔钱,还是得回海里。

于是,吉米每天夜里偷偷潜回海里,寻找值钱的东西。如果他被别的人鱼发现告发,他就死定了,所以,他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

经过半年的努力,吉米终于攒够了钱,买了房也买了车。

吉米自己要这些其实是没有用的,他是为了送给贝贝,希望这些财产能带给贝贝快乐和幸福。可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把贝贝领到新房和新车面前时,贝贝并没有开心,只是惊讶地问:“你哪来这么多钱?是合法的吗?”

吉米急切地说:“是我自己努力挣来的,绝对没有问题。”他担心贝贝会问他到底怎么挣来的,正想着怎么说呢,哪知贝贝却没问,而是冷冷地说:“吉米,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索性把话说开吧。”

就在吉米的新房子里,贝贝的一番话让吉米绝望了。贝贝说,她以为吉米挣不来房子和车子,所以才说要过有房有车的生活,好让吉米死心。其实,她的要求远不是这么简单,她真正想嫁的是富豪或者权贵,她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青春浪费给一个普通人。

贝贝走了,这次她真的离开了滨海市。

吉米病了,他根本没想过要贝贝嫁给他,甚至都不求相爱,只要能让他看见贝贝他就开心了,可是贝贝居然这么绝情,连这么微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他。

吉米一病不起,思念和绝望让他崩溃,他的身体彻底垮了,人类的药物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吉米这种特殊的病例引起了医学界的注意,医院通过各种媒体发出通告,寻求专家的帮助。专家来了很多,都对吉米的病束手无策。

吉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请求医生把他扔进海里,医生以为他是说胡话,自然是不同意。吉米正准备说自己是人鱼,一个护士进来说,门外有个名叫贝贝的女孩非要闯进重症病房来看吉米。吉米多想再看贝贝一眼,可想到自己已经不成人样了,怎么能让贝贝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呢,所以他狠狠心说:“不见。”

贝贝还是闯了进来,吉米忙叫医生拉上床边的帘子,贝贝哭了,说:“你就这么不愿见我!”

吉米说:“是的,你走吧,我不想再看你一眼。”

贝贝哭得更凶,说:“我走,但你一定要听我讲个故事。”

医生和护士看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都出去了。

贝贝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穷孩子,他用自己所有的钱买了一支烟花,他很爱这支烟花,所以一直紧紧地藏着,舍不得燃放,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最后烟花霉了,烂掉了。

贝贝哭着说:“那个可怜的穷孩子,终于还是失去了烟花,而且是这样可悲地失去,连一瞬间的灿烂都没有过。就像我对你的爱情。吉米,对不起!我爱你!我不该舍不得爱你,是我害了你。”

吉米虚弱地问:“你真傻,为什么要舍不得?”

贝贝已经泣不成声,“因为我不是人类,我是深海里的人鱼,我只能在陆地上停留三年,我不能给你永远,我害怕我们的爱情像烟花一样短暂,带给你永久的伤痛。”

吉米激动地睁大了眼睛,眼睛里有回光返照的光芒和无法抑制的悲痛,他用最后的力气拉开帘子说:“贝贝,我也是人鱼。”

说完这一句,吉米永远闭上了眼睛。他死了,两条腿变回了鱼尾巴。看着吉米的尸体,贝贝呆了,眼泪由透明变成了血红色……

23

他是谁

作者:阿辞

继母终于睡着了,苏小青躲到外屋轻轻地哭起来。她哭,不是继母对她不好,而是对她太好了。现在继母病重,她却无能为力。

苏小青十岁时,她的生母得了一种怪病去世了。幸运的是,继母对她很好,把她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疼爱。苏家在天塘镇开着一家小小的野味餐馆,生意兴隆,在小镇上算是有钱人,这个再婚的家庭生活得很幸福。可惜好景不长,苏小青十六岁时,父亲也因为相同的病死了。从此,她和继母相依为命,继续经营着野味餐馆。从去年开始,继母也得了那种怪病,常常全身剧烈地抽搐,口吐白沫,神志不清。市里的各大医院都跑遍了,用什么药都没有效。继母坚持要回家,她说她知道自己是治不好了,她不想再浪费钱了。

想到父母死于这种病,现在继母也快要死了,苏小青越哭越伤心。她正哭着,有人推开店门走进来,是个男人,戴着摩托头盔,看不清长相。不过,从身材和衣着上看,应该是个陌生人。

苏小青止住了哭声,说:“你没看见门口‘停止营业’的牌子吗?你到别处去吃吧。”

男人说:“我不是来吃饭的。”

苏小青擦干眼泪,“那你有什么事?”

男人突兀地说:“也许我可以救活你妈,你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

“那你必须接受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她,如果发生意外,你不能追究;第二,你们永远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第三,你把病人交给我,你不能跟着去,也不能追问。治疗情况我会随时打电话告诉你。”

苏小青觉得这条件有点奇怪,但她已经无路可走了,她不愿让继母在家等死,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愿放过。所以,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这三个条件。

陌生男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辆面包车,他抱着苏小青的继母上了车,车子立即飞驰而去。苏小青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包车消失在夜色中,她注意到,这辆车没有牌照。

此后的两天,没有一点消息,苏小青更加焦虑不安。第三天,陌生男人终于打来电话,说:“手术很成功。”只说了这五个字,就挂了电话。苏小青回拨过去,没人接。后来,她去查了一下,发现那是公用电话。

后来每隔三天,陌生男人就打个电话来,每次都让继母和苏小青说话,继母说自己一天比一天好,苏小青也就放心了。

半个月后的晚上,苏小青正准备睡觉,电话响,又是那个陌生男人打来的,叫苏小青开门,说她继母回来了。

苏小青激动地跑去开门,陌生男人抱着她继母站在门口。见继母眼睛闭着,苏小青着急地问:“我妈怎么啦?”陌生男人说:“她只是吃了安眠药睡着了。她的病已经治好,以后你们不要再卖野味了。”

陌生男人把苏小青的继母放在床上,然后就坐着那辆没牌照的面包车走了。

继母醒后,果然一切正常。苏小青问她治疗的经过,继母说,做手术时是全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经过,反正头上并没有开刀,只有一个极小的伤口。她是一个人住着一间病房,条件蛮好的,还带有卫生间,不像是普通医院。她是被锁在里面的,从来没有出来活动过,有事按铃就会有人进去。她一共见过四个人,两男两女,都是戴着大口罩把脸遮住了,那里的一切都显得很神秘。至于那是什么地方,她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进去和出来时都是睡着的,根本不知道路线。

苏小青本想从继母那里多了解一些情况,没想到继母也不知道什么。苏小青对那个陌生男人越发好奇了,他那么神秘,那么有本事,仿佛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此后,陌生男人还打过两次电话来,问苏小青的继母有没有不舒服。苏小青说,全好了。她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并表示想当面致谢。陌生男人说不用了,病人好了,就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继母的病是好了,苏小青却病了,是心病。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那个神秘的陌生恩人。虽然他们只见过两次,连他的相貌都没有看清,但是,苏小青清楚地记住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那么好听。

可是,到哪里去找他呢?苏小青不求得到他,她只是想知道,他是谁。她只是希望,能够经常看看他。

苏小青开始一家一家医院去寻找,她答应过那个人,不把事情说出去,所以她只能默默地找。可是,仅凭一个人的声音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找了半个月后,苏小青放弃了这个方法,她决定改为装病。

苏小青假装得了头疼病,到很多医院去治,医生自然是查不出病因,束手无策,苏小青就假装很绝望,放弃治疗回家了。

这一招还真有效。有天晚上,那个神秘男人打来电话,向继母询问苏小青的病情,表示自己想试着为苏小青治病。继母高兴地答应了。

不一会儿,那辆面包车就来了,苏小青假装睡着了,神秘男人抱着她上了车。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抱着,苏小青异常兴奋,心里仿佛有一万只小鹿在乱跳。可是,上车之后,神秘男人用毛巾捂了下她的鼻子,她就失去了知觉。等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这是个干净整齐的小房间,除了床,就只有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房间有两个门一个窗子,苏小青起来四处看了看,窗子外面只能看到一面墙,判断不出是什么地方。一个门里是小卫生间,另一个门是锁着的,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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