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往哪开啊!”
“哦周小姐,忘了跟你说,我要先回一趟我那个被打成了烂尾楼的家,反正顺路嘛。”
“顺路你个头啊!你那狗窝在外围贫民区,就算是用圆规画圈算路线和我周家都不顺路啊!”
南竹偏了偏头,躲过了周承诺又一波河东狮子吼会心一击,龇牙咧嘴地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算是表达了对自己隐隐作痛的鼓膜的同情。
“我说周小姐,你嗓门大也不能这么吼啊。放心吧,我们破窗而出的一瞬间,肯定四面八方都得到消息了,要是我们直直闯去周家,迎接我们的肯定是,唉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酥逼亲爷?”
“是竖壁清野!而且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你网络小说看太多了!”
“好好好,总之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在迷惑敌人就好了,放心我不会在那里呆多久的,我还怕被我那认钱不认人的房东抓住赔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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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那个小子和周承诺骑了悬浮摩托直冲城外?”
“是的,我们布置在目标藏身公寓外围的悬空监视器都清楚地录下了他们破窗而出的全程,通过分析,他们的目标方向确实是城外,大概是外围贫民区一带,可惜目标速度太快,监视器无法跟上。”
B拨开操作员直勾勾地盯着屏幕,周围茫然的操作员们暗暗吃惊,以为他的能力是从眼中伸出四只手八个爪子穿越时间和空间,易如反掌地就能将南竹和周承诺从屏幕顶格截图中抓出来,心中有些紧张又带着点点兴奋。
不过B只是因为有着轻度近视,所以需要把头凑近一点确认下南周二人的轮廓罢了,他一边看得认真,一边开口问方才说话的操作员:“你怎么分析出他们是直奔城外而不是为了甩掉追踪再调头奔来这里?”
“哦是这样的大人,这辆纯白色摩托是最新的高配型号‘摩托莉莉999’,搭载双螺旋提速系统,能在2。8秒内提升速度至200km/h,按照监视器的速度测算仪判定,目标是在破窗一瞬立即提速到这个上限,而在这个速度底下,除了缩短直线前行到达目的地所需时间之外——因为减速需要相当一段缓冲时间——我认为是没有其他可能的。”
“既然如此,立即将所有悬空监视器调回,布置在从城外贫民区到达周家的可能路线附近,我不允许任何一个角度的缺失!一定要第一时间捕捉到这两个人的动态!”B下达完命令后回过身子,拍了拍身后不远处的周管家的肩膀说:“周管家,外围布防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来的是你们周家大小姐,我想手段的轻重你肯定拿捏得好,不然怎么对得住一直这么信任你的周老爷呢,他老人家可是还在昏迷呢,你说对吧?”
“。。对,对的B先生,外围布防的事,小人一定会办妥。”答应得轻巧,一颗豆大的冷汗却老实地从额头滑落,爬在老人高耸的颧骨上,周管家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全身如同滚筒洗衣机抖动时的颤栗和紧张,牙关咬出的血丝却腥得让他心头一紧。
老爷、小姐,你们两位该让老身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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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找什么!你这狗窝已经被摧残成这样,再加上好几天的风吹日晒,还有什么东西能保存下来啊!”
“啊啊周小姐,你真的很喜欢发牢骚唉。”蹲在地上忙于拨开碎石瓦砾的南竹不耐烦地扬起右手甩了甩,示意周承诺稍安勿躁。
“你!你难道是在找你的黄色录像带!!”
南竹闻言周身一抖,激动得长身而立,看着站在仅有的一个没有堆满碎石或因为之前的冲击而产生裂缝的角落的周承诺,目光中泛滥着淫意,嘴角扬起的弧度有点猥琐,一脸布满了“我怎么没想到呢”的兴奋。
“好吧,虽然我早就知道听信你会是我犯的巨大过错!但现在迷途知返应该还来得及,看来还是应该在这里把你打趴——不,打死!免得拖我后腿之余还顺便为广大妇女同胞除了一个祸害!”周承诺从南竹放在摩托上装满武器的包中抽出一把折叠枪支,三两下利落地组装好填满能量,反射着刺眼阳光的银色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被她这一举动吓得条件反射般双手高举过头的南竹。
“周小姐!息怒!息怒!”南竹口头解释之余还忙不迭地晃了晃自己的右手,示意自己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周承诺眯眼一看,挂在他身心的是一方色泽黯哑的玉佩,上面系着一条血红色绳索,看起来像是有点年头的物件,但应该不太值钱。
“你冒着生命危险就为了找这个东西?不对,你冒着拉着我垫背的生命危险就为了找这个东西?!!”周承诺向前迫近了一步,大小姐脾气发作起来,让人搞不清她是不是真的动了杀机。
“周小姐你今天情绪失控的次数可有点过多啊。这可是我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要知道,作为一个穷鬼也是有原则的,这个原则就是自己的值钱东西绝不能丢,别人的值钱东西也不能轻言放弃。”
“无耻!”
“好啦好啦我无耻。”南竹无视同样狰狞可怕的周承诺和那枪口,悠然地将玉佩戴上,再小心地收到衣服里面拍了拍,伸伸懒腰长出一口气,笑着说:“万事俱备,东风,咱出发吧!”
悬在南竹头顶的绿色光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倘若这里不是一个贫民区中的废墟,而是市中心哪个能见度高的楼顶,这顶人肉绿灯怕是会引发数起悬浮车祸。
南竹将摩托悬停在一栋高楼顶上,手搭凉棚往远处望去,再用左手手肘捅了捅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承诺,“周小姐,我们快到了。”
“我知道,早就准备好了。”周承诺锁紧了穿戴在手上的一副动能拳套,活动了一下关节,确保装备状态良好,杀意旺盛——如果南竹此时和她面对面,一定会调侃她眼中迸射的怒火都能够烤熟半头黄牛。
“我最后确认一次,周小姐,你是拿出了足够的决心了吧。”
南竹系紧了背包的系带确保它不会滑落,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清醒头脑,再用矿泉水漱了漱口确保呆会万一要怒吼时能够保持口腔清新,所有准备做好后,他再次启动悬浮摩托的双螺旋加速引擎,作好了随时行动的准备,就等着周承诺的一声回答。
“你要百分之百地清楚并说服自己,只有拿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和手段,我们才有可能真正救出周老爷子和保住周家这来之不易的硕大基业——不然我们两个就是你自投罗网、我自寻死路罢了。”
南竹虽然一向随便并觉得自己看透了生死——看透了自己苟且偷生别人无辜惨死,但此时都不免心中不忍。要一个人拿出必死的决心寻求必胜不难,但要一个人拿出可能会害死自己亲人的决心来寻求必胜,太难,不是难在跨越亲情和道德拷问的两道槛,而是拷问一个人是否有勇气忍受余生数十年的内心煎熬和折磨,为了成全某件可能愚蠢但不得不做的事而选择做一个杀人犯。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将那些慷慨赴死的人称作义士,而叫那些背负了杀人的罪孽成全大我的人英雄。。当然这种话说来增加一下二逼文章的文化气息就好了千万不要较真,不然我都愧对这么多座烈士纪念碑。
双手搭在南竹肩上,周承诺的十指用力得令南竹痛到咬牙切齿,不过没有丝毫颤抖,也没有一点晃动。
“走吧。”
犹豫得畏缩未必是懦夫,决断得痛苦肯定是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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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柴火的左手比往常抖动的幅度更大频率更高,用着他这个年岁和身体不应该有的蛮劲撞开了柴俊原木制、有着洋气雕花的房门,满脸的惊恐令他的皱纹扭动得像是一大筐鳗鱼被揭开盖布后因为炽热的阳光烘晒而惊慌地挣扎。
“刚刚接报,周家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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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就在南竹和周承诺即将进入周家防御范围十秒前。
“你竟然没有准备跳车的预备措施?!”
“因为我想着有你就好啦你不是会飞吗!!!”
“你知道你身上这个包有多重吗!我怎么可能飞得稳!!!我!!!”
“没空了周小姐!!!!!!!!!我们要跳了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周总管布置在周家庭院的所有卫兵都清楚听见了空中的嘶吼、看清了空中抛弃还在全速往前飞行、即将撞到周家宅邸内的“摩托莉莉999”并猛地往后飞去的一男一女,解除了重型电击枪支的保险并将枪口对准他们,也在身处监控室清楚地看清了这一幕的所有人,其中包括B、周总管、那个在这一章前些时候有不少对白的电脑操作员以及其他默默无闻的操作员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做出了不同举动的同时,悬浮摩托车头捆绑的好几个金属方块发出了刺眼的频繁闪动的红色亮光,然后在它们连同那部纯白色的高配置搭载双螺旋加速系统的摩托撞击到周家府邸的内院正门时,所有的人都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周承诺和南竹要以这种仓皇的方式弃车,以及闪烁着红色亮光的金属方块是什么。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强而有力的爆炸轰鸣声,先是释放出巨大的气浪打了个开场鼓,继而又一波气浪裹挟着极大量的热以及令人望而生畏的火光拼命地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刷着存在感。方才那些全副武装做好迎击准备的士兵,重则伤——有烧伤的有被冲撞到硬物上皮外伤骨折的,轻则被气浪冲撞得昏头转向,悬浮在附近的监视设备也通通被高热破坏了内里精细的电路而功能瘫痪。不过爆炸的巨大破坏力造成的影响并不止于此,除了周家与爆炸点相距较近的外墙受到不停程度的损伤外,内部相当地区和人员也都受到了波及,监控室的设备更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陷入了短暂的瘫痪。当然,南竹和周承诺也一样不好过,虽然他们早已有所准备并且离爆炸点较远,但是周承诺的飞行设备实在无法与这么巨大的冲击力相抗衡,紧紧抓住南竹的她在气浪袭来的时候,如同受到数十个日本横纲的冲撞被猛地推开十数米远——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恰好撞到了一堵墙上,这个数字恐怕会扩大数倍。
“南竹!南竹你没事吧!”周承诺早被精密改造,抗冲击能力远胜常人,虽然撞击到墙上的时候那股剜心的疼痛感险些让她昏厥,但对救回父亲周家的欲望以及对“无”的怒火让她咬着牙关挺了下来。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疼。”南竹甩了甩头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摇摇晃晃地在周承诺搀扶底下站直了身子。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在冲撞之前维持着主角光环,充沛的命能帮他抵消了不少冲击。
看着眼前的熊熊火光以及遍地哀嚎的伤员,南竹和周承诺没有半点的兴奋更提不上松懈,毕竟严格来说,伤的这些都是迫于无奈的自己人,可惜时间紧迫,他们没有丝毫的余裕去感怀伤秋,两人对视一眼,打开事先准备好的防火护盾——不要怀疑为什么他们被困死在公寓无法外出依旧要什么有什么,这就是男主角受主角光环眷顾、女主角托男主角的福而走运的谜之命运——深呼吸一口气,一前一后往里全力冲刺。
“周小姐你确定他们没把冷藏周老爷子的装置移走到哪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你以为这种这么复杂的装置能随便移动到什么程度!别废话了!前面那个分岔口开始我们就要各走一边了!你一定不要迷路,按照我给你的地图,确切找出洪李两家被软禁起来的人质啊!”
“哈,迷路我倒是不怕,就怕被周家的士兵抓起来——面具人肯定会以为你第一时间会去解救周老爷子而守在冷藏老爷子的地方,趁着周家内部系统瘫痪他们信息不通这个空档冲入监控室一呼百应,重新拿回周家上下的掌控权可是我们这个计划的核心,与其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
“你这市井流氓口气还真是大哈!我都还没说你。。”
不给周承诺冷嘲热讽的机会,南竹就率先跑到了分岔口,简单一摆手算是道了别,身体一侧便闪入左手边的过道,没几秒塔塔塔塔的脚步声也随他的身形消失在了这条金属通道之中。
“承诺,一定要小心。”通讯器中传来这道简讯之后,南竹就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他们早已商量好,为了避免被追踪,行动开始后如非实在必要,一定要记得切断彼此互相通讯的手段以防被追踪(这个时候又要感谢高科技,南竹周承诺二人的通讯器可以单向地发送信息后激活接收方通讯器)。
周承诺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又直呼其名,俏脸一红,发动飞行鞋左侧右闪,循着最隐蔽的路线全速往监控室前进——要说对周家内部的熟悉程度,谁又及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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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爷,你的女儿来找你了呢。”B手抚冷藏着周矛盾的装置边沿,似乎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内里处于安眠状态、对外发生了什么全不知情的周家家主。
“之前好几次都被她侥幸逃脱了,令我丢尽了面子,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也变得岌岌可危。”B一边说,一边开说捶打起装置的外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然后到了整个冷藏室内都不断回响着响亮钝器撞击声的程度。
“这一次!我保证她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