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场内被柴俊的话语震惊到的人之中第一个从脑回路中蹦出惊疑的是周承诺,大概是因为柴子宫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个青梅竹马的好朋友那么单纯。虽然子宫并不温婉,但绝对不是什么残暴之徒,更何况和自己。。怎么可能会是几度险些伤了自己性命的面具人C?
“柴老爷你在说什么?”C显然因柴俊的话语而惊讶,蓄势待发的两发手刀硬是忍了下来,嘴上却还摆出一副懵懂模样,表现和话语的反差是个人都能从中看出里面肯定有什么内情。
“柴伯伯,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事了?子宫的命格明明是男二号,怎么可能会是面前这个头顶主角光环的残暴面具人?”
南竹趁着大家在争论,忙在地上拼了命地踹起粗气来补充大脑缺失的氧气,好保持自己意识清醒和避免大小便失禁。
“哦,周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男二号拥有象征力量的光环有什么问题吗?难道男二号就理应一辈子因为混账的上帝标签而屈居人后吗?!笑话!!!”
本来还想装傻浑水摸鱼的C被周承诺无心的话语触到怒点,愤愤地将面具一摘,潇洒地将其甩出一道偏向两点钟方向的抛物线,露出了自己久被遮掩的帅气中又有点邪魅的脸庞——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巴——无一不是柴家二少爷柴子宫所拥有的。
“既然你已经察觉了,很多事我们就不妨摊开说吧。爹!放我走!我带走这个人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普生城一步!你从此就再也不必看到我这惹人心烦的次子,我又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内接连经受几重打击的周承诺终于有些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下来半跪在地上,神不守舍的样子像是被人喂了传说中一吹即晕一抹即倒人来奸人佛来淫佛的催情圣药。
“柴子宫!你今天要是敢踏出普生城一步!我对柴家列祖列宗发誓!无论是天涯还是海角!我柴俊!都一定要亲手捉你回来向周洪李三家谢罪!”
“呵呵!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谈崩啦?老头!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柴子宫丧心病狂的嘴脸让词穷的作者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只好让他冷静地将插在脚上的带毒机械义肢拔去,头顶光环再现,双手蓝光再闪,杀气浓郁得像是刚起锅还在冒着气泡的咖喱。
“所有亲卫兵听令!无需留手!尽全力将这孽子击倒!擒获者,赏普生城柴家物业一栋!”
“得令!”
如果说柴家兵士个个都身经百战是个中好手,那么柴家亲卫就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余还能在精锐的柴家兵中抢到关键人头和功勋的强将中的强将——就是路人中的佼佼者的意思。柴俊一声令下,八名全副武装、武器各异的精壮汉子就像八条恶狼一般骑着战用悬空浮盘扑了出去,每个人的起手架势都摆明是作好了必要时会取柴子宫性命的打算——对于这些只忠于家主的亲卫来说,敌人就是敌人,可没有什么少爷不少爷之分,命令高于一切——当然,奖赏也是令命令的地位变得如此崇高的理由之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柴家亲卫兵,我这个二少爷可是期盼与你们交手很久了呢!!!”对柴子宫来说,这帮亲卫兵不过是柴家养的几条恶犬,生杀大权本来就握在柴家人手中,出手自然毫无顾忌,左右手各挥动四下打出八发去势汹汹的蓝色手刀,刀刀都透着对血的渴望。
柴家亲卫自然不会轻易地被柴子宫击中,彼此之间颇有默契地左闪右躲,既不互相冲撞妨碍,又完美地规避了伤害。八人轻易便化解一轮攻势,只觉柴子宫气势十足却眼高手低,心中不免都多了几分得手的自信,眼见距离就要缩短到进入自己攻击范围之内,一个个都面目狰狞起来。
“蠢货!!!这样躲手刀,忘了你们背后的主子了吗?!哈哈哈哈!!!”
八名亲卫这才惊觉柴子宫的冷血直接,八发手刀的气势汹汹不过是诱导他们躲开的幌子,真正的目标是安居他们这堵人墙身后未有防备的柴俊。
这么一说,常听虎毒不食儿,还真没听过虎狠不咬爹的。
位置靠后的两名亲卫反应最快,距离上也最有可能去挡截,二话不说掉转盘头就往手刀追赶,好在柴家的兵用浮盘速度够快,两名亲卫不仅赶上了,还根据弹道判断出威胁最大的两发,各自承担了用身体拦截一发的任务。柴子宫这次是动了真格,手刀的威力远非之前几次只是为了威吓和铲除平民时使出的可比,柴家亲卫再强也不过是没有光环,驱使不动命能的普通人,即使再加上装备的加成,双方之间依旧个体实力差距悬殊,如此境况之下得出的结果肯定是悲剧,最多也就求个苦中作乐了——一个被卸了一条胳膊,另一个险些被拦腰切开,不过好在两人都没有丢掉性命,这要歌颂科技的发达、装备的先进和健壮的腹肌。
余下的六发手刀有三发齐刷刷地破开了柴俊战舰的防护盾,其中一发甚至和柴俊擦肩而过,那凌厉的刀风内含的不详味道连自认大风大浪历经无数的柴俊心中都萌发出了一丝恐惧的苗头。
宫儿,你是怎么得到这般邪恶强大的力量的?这股恨意,难道都是冲向为父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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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鬼,我们就这样作壁上观真的好吗?”
“老婆大人,不可以心软啊。小孩子的责任就该小孩子自己担着,如果这种磨难都经历不起,以后的路我的好徒儿可没办法活着走完。”一副轻松做派的上官无敌在不远处的一栋高楼楼顶观察着周家内部发生的事况,嘴里嚼着牛肉干,口齿不清地和用监控机器人在家里看着远程直播的郝希莉对话。
“况且我也算是意外地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了。”上官无敌脚边躺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黑衣黑裤黑袜黑鞋,脸上是大家早已熟悉的三无银白色面具。
“不过我也不算白帮忙,这个来接头的给了我不少关于‘无’的情报呢,真有趣,嘿。话说,老婆大人你知道这个领了便当的面具男代号是什么吗?D,Dfordead。”
”烂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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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无敌在那边谈笑风生,周家这边还是忙着打生打死。手刀对柴俊的威胁靠着两名亲卫的主动牺牲得以化解,而余下的六名亲卫在惊觉柴俊有危险而迟疑的那一瞬间,武侠小说常怎么说的来着?所谓高手过招,片刻之间就见分晓,柴家六名亲卫光是身体迟滞这么一下,在普通路人眼中可能连卡顿感都觉察不出来,但对于现时生死相搏的他们来说,这个举动无异于送自己到奈何桥桥边蹭右脚鞋上沾上的淤泥了。如此良机,柴子宫当然没有留手的道理,抬手又是十二刀,刀刀瞄准要害,柴家六名亲卫和柴子宫的距离已经短到互相攻击范围有错开的地步了,毫无方才那一轮两名亲卫倒头追赶的时间和空间余裕,只好拼尽全力试图防御。靠边的两名亲卫位置占优,略微挂彩保住了战力,中间那四名亲卫就比较可怜了,或伤或残,都不过是勉强留住了一条性命。
柴子宫意不在亲卫,铲除他们只因他们挡路,手刀刚出连欣赏结果的意欲都没有,急急扫视地上一面,发出一下啧声,一踩浮盘倾斜身子,便往周承诺冲去。
“孽子!”一直泰然不动的柴俊终于出手了,他从战舰船头纵身一跃,手中金器朝柴子宫划出一个十字,柴子宫也疑惑了一下柴俊的攻击怎么无影无形空有姿势,但是左前胸凭空出现的一道血痕和刺痛感让他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没来得及给路人旁白解释柴俊攻势是如何如何,他已然到了地面,横刀立马硬生生堵在柴子宫和周承诺之间。
“老头,这就是柴家代代相传的乱风牙?没想到实物这么寒酸啊,威力也没有你们这帮老头子吹嘘得大嘛。”
“宫儿,为父方才是念在你我父子一场,不过动用了乱风牙一成威力,倘若你仍旧执迷不悟,就莫怪为父不留情面了。”
“嘻嘻。老头,你还真是天真。”
柴子宫见血已经止住,便松开捂着血痕的手,嫌恶地看着满手血腥,边甩着手上的血液,边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看来今天无法善了了。我柴俊兵戎一生,杀人无数,破坏无数家庭,怎么也没想到有我亲手杀子的一天。报应啊!报应!”柴俊咬紧牙关,似要碾碎心中所有的犹豫和慈爱,紧握手中厚重朴实的乱风牙,高举过头,深呼吸一口气,收敛了心神,止住了手部因为血脉之间的共鸣而引起的抖动——就那一瞬间,自乱风牙上溢出汹涌逼人的气势,相对的是肉眼可见的飓风从乱风牙的尖端扬起、纠缠、缠绕、旋转,那股可以摧枯拉朽的威力,用耳朵都能听得出来。
一口热血从柴俊口中溢出,毫无征兆的头晕目眩和胸口突然激起的绞痛伴随着四肢松软突袭了正聚精会神的柴俊,痛和无力令他握不稳手中蓄势待发的乱风牙,五指一松,乱风牙便因自己聚齐的狂风被弹飞到远处,由乱风牙卷起的狂风像失去了依托的浮萍一般胡乱吹散,呼啸的风声擦过柴俊的耳边,嘲笑声讥讽声一般,任他直直地往地上倒去。柴俊紧咬的牙关没有松动一丝,靠余下的力气死死往前挪动了右脚几分,在自己像是截瘫患者摊到在地之前用左右脚之间的差距自然地搭出一个架子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半跪在地上,算是保住了一丝不足道的尊严。可惜他已经连瞪视柴子宫的余力都没有了,这个半跪的姿势从旁看来,反倒像是向君主宣誓效忠的骑士。
讽刺哈。
“老头,你真的太太太太天真了。近一个月来,每天我都锲而不舍地在你餐品上加入一种可控式慢性毒药,看,我刚刚拨动了这个小扳机,你就立刻毒发了——对人体伤害的威力,不比你所谓的乱风牙‘十~成~威~力’差吧?”
柴子宫将用过的毒药触发器随手抛开,大大方方地绕过了跪在他面前,已经无力抵抗构不成半点威胁的柴俊,像是方才抓住南竹一般卡住周承诺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悬提到半空中,笑吟吟地说:
“承诺,我看那个diao丝好像挺紧张你的,刚刚我和我爹争执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又让他溜了,说实话,他对我很重要。我们是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相信你不会吝啬自己,肯帮我找到他。这样吧,现在你落到了我的手中,数到十,我就掐死你——这样应该就能把他引出来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