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三天了,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难道他会就这样昏迷下去吗?!”
一把焦躁的女声将南竹的意识从漆黑的无穷里拉了出来,周围波浪一般的冰冷刺激着他的皮肤,缓缓爬起,眼前一片黑暗。
“周小姐你冷静些,南先生虽然伤重但未至于致命,现在依旧昏迷不醒,恐怕不是身体机能的问题。”
昏迷不醒?我明明醒了啊?南竹挠挠头,“奇怪?!为什么我能这么清楚听见周小姐的声音,但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不用担心。”一把熟悉得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南竹慌忙转身,肌肉条件反射一般紧绷。
“怎么?面对自己还要展示这么高的敌意么?”
南竹闻言揉了揉眼睛,细细一看,老天!我自己怎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跟自己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很惊讶,怎么,这样听自己的声音是不是感到很陌生?毕竟平时人类说话自己的声音更多的是从头骨传递,听到的和真实的自己的声音差别不小呢。”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我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应该察觉到了,自从上帝标签生效之后,你的性格和想法被一点点改变,而且有时你能非常直观的感受到表里不一不是么?这么说吧,很多时候你在内心想着卧槽擦怎么我blabla的时候,那时实际在支配身体的是我——不过这么说有点不准确,应该是我会一定程度地在潜意识层面作出干涉,从而令你作出你意想不到的反应。”
“你说什么?!”南竹感到不可思议,这不是以前拍的科幻烂片常常借来解释自己瞎编得无法自圆其说于是生搬硬造的必杀借口双重人格么!
“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的第二人格。”
南竹的嘴张的能塞下半只体脂率有30%高的肥猪,“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就是你。”
“南竹”搔了搔脸,盘腿坐下说:“我——或者说我们非常幸运,这次从高空坠落不仅没有死没有永久残疾,而且因为你深层次地失去意识,令到我们可以在这个潜意识空间对话,你刚刚听到的其他人的声音就是外面世界真真正正传入的声音,而我们这场内在的谈话,没有第二个人会知道。”
“坐下吧,可能要说挺久,虽然在这个空间里不会疲倦,但是我不喜欢看着自己的鼻孔说话。”
南竹凑到“南竹”面前仔细地打量,再后退几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次。
“哇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长得还不赖。”
“主角光环会一定程度修饰我们的容貌。”
“那!那里呢?!那里会~”南竹比了一个变长变粗的手势。
“恩,我没有留意,等你意识重新控制了身体之后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量一下吧。”
南竹盘腿和“南竹”面对面坐下,一脸诚恳地等待自己讲解。
“首先我解释下我是什么,我就是你,”“南竹”顿了顿,“你不需要害怕,虽然我的确因为光环产生,但我的目的不是取代你,严格来说,是协助你。”
“人的性格的组成,是七情六欲各自反应的强烈程度和受刺激的容易程度叠加产生的,所以人的性格不会亘古不变,除非因为部分罕见基因对体内激素的控制水平导致了七六部分反应得异为强烈——例如恶——这样你就可能会产生不可逆的人格。”
“而我,就是一个在光环基于你原本性格参数的基础上,结合光环能力、命理重新分析计算得出的一个,更能够发挥光环能力的新的性格,我拥有自己独立的意识独立的思维,但是大多数情况下,我无法作出任何反应。”
“而我什么时候能出来呢?简单来说,人的性格参数是会有波动的,当你其中几个值因为波动与我接近乃至于相等,达到这样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借助光环的能力,我就能出现——因为光环判断这样更利于我们与我们的命理相配合,并且我们的融合进度会提升一点。”
“但是我不可能占据或者控制我们的身体,因为我是你的附属品,懂吗?就好像蝙蝠侠的盔甲、钢铁侠的贾维斯一样,而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互相融合。”
“融合?”
“对,融合,当你不再觉察到有我的时候,当你不再记得有过自己忽然表现得不同以往的时候,这个时候就完成了融合了,不是直接由我的参数而取代,而是你的参数在我的参数的加成之下,基于遭遇、环境和命理的作用,有一个新的、由你目前性格进化而来的更为适合命理的参数——说白了就是受命运摆布,不过在这个世界,这并不陌生不是吗。”
南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是,这个融合还要多久才完成呢?”
“我不知道,这取决于你。”
“那你知道我拥有的能力是什么吗?”
“你说我们的能力?”
“对对我们。”
“我也不知道,这也取决于你。”
“。。”
“那你知道命理安排我几岁破处吗?”
“南竹”用一本正经的眼神和爱莫能助的浅笑回报南竹的目光炯炯,“我知道啦,取决于我。”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快点控制回身体清醒过来吧,承诺太担心我们了。”
“说的简单,我又不知道要怎么操作。话说以后我们还会这么对话吗?”
“很简单的我来帮你——应该不会了,除非你又重伤到这个地步。”
“南竹”抓住了南竹的头,往身下无止境的黑暗一摁,将他整个都塞到了漆黑之中。
“哇!!咳咳!!”南竹忽地清醒过来,空气中浓重的消毒水味让他为之一呛,手脚因为刚刚被“南竹”忽然摁倒而自然挣扎,这一挣扎就让他感受到了真实,真实的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剧烈的疼痛感像是小李飞刀一样刺激着大脑皮层,泪水配合地在眼眶中玩起了滑梯。
“你个白痴!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啦!”周承诺急急稳住了又因为疼痛而自然地要挣扎的南竹的身体,免得他因为太痛而滚下床。
“呜~小伙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精力嘛,一醒来就能痛得乱喊了。”
“啊啊啊这是哪?”
“这是医疗室啊。”白大褂医生又呼出一口烟,“唉,这年头,吸烟都只剩电子烟了。”
“南竹,你终于醒了,我醒了之后你又昏迷了足足三天,我还以为你会就这么昏迷下去。。”
“周小姐。”
“恩?”周承诺感受到南竹火热的眼神,回想起失去意识之前,他那冷静又自信的神情,以及那番让她心底激起涟漪的充满男子魅力的话语,两颊潮红,心跳加速。
“我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你,才发现你真的,胸好大。”
“小周啊你下次要留点手啊。”医生帮南竹止了一下鼻血、包扎了一下面部的伤口,“你差点把他鼻骨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幸好他鼻子不高才没有受到太正面的损伤。”
周承诺满脸黑线坐到一旁,不言不语。
“那个医生啊。”南竹因为鼻子被打伤了讲话瓮声瓮气,“谢谢你救了我们。”
“不是你是你们。”医疗室电子门打开,进来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他一头金发如同初升的太阳,耀眼得让**(0。0)丝心里受伤。
“其实我们一点要救你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恰巧你和美丽的承诺小姐一同从我们陈旧的密道中闯入基地外围,迫于人道主义我们才向你施救罢了——不过当然,道谢还是必须的。”
金发帅哥撩了撩自己的刘海保持自己视线的广阔清晰,“我听承诺小姐说,她对这个密道全不知情,那么问题应该出在你身上了——是谁告诉你我们的存在以及,你是怎么发现那条密道的?”
“啊我的头突然好痛!!医生你快帮我检查下是不是因为这个金毛犬问我太多问题引发的!”南竹对这个金发帅哥的傲慢态度全无好感——80%因为他长太帅。
医生耸了耸肩,“少年你最好还是回答戈登队长的话,我可帮不了你——发薪水的老板站在他那边呢。”
“戈登先生,我觉得这完全是一个巧合。。毕竟不久之前我和他第一次见面,他还是一个窝在贫民区的**丝。”
“承诺小姐,大多像你一般美丽的小姐都如同天使一般单纯圣洁,所以才容易受人欺瞒。”戈登海尔拨了拨自己的刘海,“的确根据我们的调查,以前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市井刁民,但是在你被‘无’这帮匪徒所要挟期间,他竟然就以上官无敌的徒弟身份出现,乃至于在你们千钧一发之间,闯入我们隐藏了五年之久的密道来到这里——承诺小姐,难道他是不久之前才‘巧合’成了上官的徒弟,然后再‘巧合’带你脱险吗?这个概率有多小?”
周承诺被戈登这么一个反问,欲言又止,虽然她明白命理荒诞不是凡人可以左右,但是这样的巧合,又实在太过离奇,即使她相信南竹,但想反驳也说不出什么可信的理据。
“戈登海尔,我的全名叫戈登海尔,16岁起就在政府机密组织任职,而18岁那年成为最年轻的前线行动组组长,6年丰富的工作经验培养了我敏锐的直觉,没有人能够欺瞒我。”戈登边说边走到南竹旁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全身多处骨折,除了舌头能胡乱闹腾以外动弹不得的南竹。
“你现在不愿意说,我们还有时间。”戈登凑近南竹,露出一个好看到会让女性观者尖叫的笑容,然后径直离去。
“医生。”南竹微微侧过面去看着白大褂,“告诉我你们这里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会像他一样是一张讨人厌的小白脸,不然的话还是让我痛痛快快地死掉算了。”
“放心吧,戈登队长是这个分基地里唯一的少女偶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