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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家

清晨的山间,由于昨晚下雨的缘故,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新鲜的空气,哗哗流水的小溪,在霍沁的眼中,仿佛是一副美丽的画卷。她完全想象不到昨晚眼里夺命的深山居然还有这么美好的一面。

陈默用念力将一截枯木放在积满水的一段小路上,然后扶着霍沁踩在木头上,小步走了过去。

随着慢慢来到龙山边缘,小路越来越好走,毕竟平时也有不少人进山打猎或是采药。陈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朝霍沁说道:“那里就是云雾尖,翻过云雾尖就很快到我家了。”

云雾尖是龙山边缘最高的一座山峰,陈默他们村子的名字也是由这个来的。

霍沁休息了一晚,精神很好,陈默虽然整夜没睡,但显得很有精神,山路边的野草荆棘随着他手掌微动,纷纷避到一旁,不然两人的衣服又得被草叶上的雨水打湿了。霍沁看着陈默认真的表情,欣慰一笑。她跟在这个新认的弟弟后面,很快就爬上了云雾尖。

云雾尖山顶有一小块磨平的平台,周围还围了栅栏,这还是很久前省里的一位领导来龙山县视察,抱山镇政府建造的。只是现在的平台已经挤满了泥土,围栏亦是生满了铁锈。

站在山顶,霍沁眺望着山下宁静的抱山镇,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将她爬上产生的热意吹散许多,很是舒服。

此时,朝阳慢慢升了起来,东方红云似锦,这绝美的一切让霍沁再次感觉活着真好。

陈默也在静静的看着日出,他还记得小学时学完一篇看日出的文章后,老师让他们也去看一次日出,然后写下自己的感觉。

次日一早,陈默便和爷爷爬上了云雾间。

那是他这辈子看得最用心的一次日出,也是心中最美的一次。

“我们走吧。”霍沁朝有些发呆的陈默说道,后者点点头,现在可不是看日出的时候,还是下山要紧。

两人下了云雾尖,陈默对于周围的一切便熟悉了起来,带着霍沁很快就到了自家的后山。

山里的人分不到田地,于是各家各户都有自己的山头,只是现在大家都出外打工,谁还守着山头过日子呢。陈默的家就在山前的一处平地处,和他家比邻而居的是叶仁武家。两家在一起已经不少年了。

至于村里其他户人家,就建得比较分散,不过离得也不是很远,但如今村子里已经没有几乎人家,大多搬到山下去了。有了钱,谁还待在交通不便,什么都缺的山里呢?

穿过一片竹林,陈默和霍沁便看到一列梯形田园,园子里长着不少蔬菜,有西红柿,茄子,豆角……经过昨夜一场大雨,蔬菜生长了不少。

“这是你家的园子吗?”霍沁小心翼翼的走在园间的斜坡路上。路上的泥土有些湿润,沾得她鞋底不少,走起来有些沉重。

陈默指了指前面几块地:“那是我家的园子,这一片是我秀梅婶家的。”他说完望了望自家园里的蔬菜,那还是他爷爷生前种的。

“你婶婶对你好吗?”霍沁忽然问道。她知道陈默口中的秀美婶不是他的亲婶婶,只是他家的邻居。

“婶子对我很好。”陈默说完又加了句:“特别的好。”他这么一说,让霍沁安心不少,她怕陈默会受委屈。

出了园子,霍沁便看到不远处建着两个房子,一家是纯粹的土屋,就和山里的那排土屋一样。另一家是用黄砖建的平顶房,不过看上去也很破旧了。

两家门前都没有围院子,门口堆着不少柴火。

陈默走到自家的门前,有种离家很久终于回来的感觉。他从门边的一个小洞中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霍姐姐,进来吧。”陈默有些拘束,好像是请霍沁来他家做客似得。

霍沁抬步跨过门槛,打量着屋内的一切,发现陈默家的布局和之前山里的土屋几乎一样,三间并排的房子,中间正堂,然后就是一间厨房,一间卧室。

看着发黄的墙壁,屋里破旧的家具,霍沁有些心酸,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是墙壁上贴着许多陈默得到的奖状。

“你饿了吧,我去做饭。”陈默提起水瓶,想着先给霍沁倒杯水,但里面空空如也,尴尬道:“霍姐姐,你先坐一会,我烧水去。”他不等霍沁说话,便钻进了厨房。

霍沁看着陈默的背影,怜惜的叹了口气,她不是个悲天悯人的女人,但也不是一个冷心的人。陈默家里的处境,让她很难受,她觉得陈默真得真得很不错。

大厅的墙上挂着一个老人的照片,霍沁估计是陈默爷爷的遗像。老人笑得很和蔼,也很慈祥,霍沁朝着老人鞠了一躬。

如此一个破旧贫困的家,这位老人却教出了陈默这么好的孩子,她想陈默的爷爷的确很伟大。

霍沁走进厨房时,陈默正在淘米,一见霍沁进来,他赶忙道:“水一会就好,我先把米下了。”霍沁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就没吃过饭,一听陈默要做饭,肚子便觉得很饿。她打量了一下有些昏暗的厨房,道:“我来帮你吧。”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陈默犹豫了片刻道:“这里很脏的,霍姐姐,你还是先出去吧。”霍沁拉了拉脸:“怎么,我就那么怕脏么?”说完快步走到灶下,准备给陈默打下手烧火,不料刚坐下就跳了起来:“呀,蜈蚣。”吓得跑出了厨房。

一会,陈默提着烧开的水出去,见霍沁正不好意思的坐在椅子上,他给对方泡了杯茶,又返回厨房做饭。

霍沁无奈的耸耸肩,看来自己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烧个火都不能完成。

她伸头看了看右侧的房间,那里应该是卧室,想了想,霍沁移步朝卧室走去,她并不是个喜欢乱闯的人,只是想对陈默了解多一点。

卧室的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一张书桌正正摆在窗户边,书桌上摆了不少书,但都是学校发的书籍,课外书很少。一个旧旧的台灯放在书桌边上,台灯的灯罩已经裂开了,上面用胶布粘着。

忽然,霍沁发现书桌的一角放着个外壳很旧的日记本,那种笔记本在九十年代很流行,但现在几乎找不到了。她回头看了看后面,陈默还在厨房里忙着,吸了口气,霍沁悄悄的将将门关上,然后坐在椅子上,将那本日记拿了过来。

窗外的朝阳洒在书桌上,表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新的一天,霍沁翻开了那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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