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黎取剑时,万益故意给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死活不肯要他的千两白银,非要向对方讨要一盆水。
当然,这可不是普通的水。顾向黎无可奈何,唯有应下,才顺利将佩剑取回。但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这笔账算在童冬月头上,毕竟这盆水是为她的剑准备的。
此后的半月中,童冬月每天都去城外察看情况。不过,对方似乎隐藏得很好,饶是心细如尘的童冬月也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连偷袭过明城的行尸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行尸没有意识,必然是有人把它们藏了起来。但她的直觉向来极为准确,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可以感觉到城外的林子里,有古怪!
“童姑娘,你可回来了!”南门,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招呼着童冬月,他正是那日辱骂过童冬月的守卫。“太阳下山了,城外不安全。”
赵老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现在他可对这位救过明城救过城主,鼎鼎大名名的捉妖师敬佩地要死。
童冬月颔首微笑,便看见一看熟悉的身影驾马而来。雷舒麟只要处理完公事,定会早早的来南门迎接童冬月,只不过今天好像还带了两个小尾巴。
其中一个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是雷舒云无疑。另一个蓝衣公子,则是那日在客栈见过的青衣少年,雷家兄妹的表弟,雷门主的外甥,唐瑞。
前些日子,谭瑞祖母七十大寿,回了家,不知为何十天前又来了。听说童冬月救过雷舒云后,仅存的一点怨恨迅速抛到九霄云外。
他少年心性活泼跳脱,早就听过童冬月大名,当下对她钦佩不已,成日里非死缠着童冬月教他本领。
这引来了雷舒麟的极度不满,因此就以调教之名把他硬绑在父亲身边。不过,这时公事都处理完毕,雷舒麟架不住他与小妹两人反抗,只得带着两人一同前来。
四人骑马慢行,一路上只有唐瑞乐此不疲、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雷舒云时不时地瘪嘴以示不慢,雷舒麟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童冬月身上,童冬月则礼貌性颔首微笑。
入秋的风些许冷冽,扬起童冬月缕缕青丝,在空中肆意地欢舞,更似是愤怒的挣扎。她的背影总是这般孤独与坚韧。
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韩离轩对身旁的人道:“目前来说,童姑娘对舒麟好像印象还不错。”说完,眼神有些黯淡,不禁心中自问道: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如此算计童姑娘呢?
顾向黎看懂他的心思,懒懒道:“即使我们不算计她,别人也会。身为女子,将来嫁人是无可避免的,而且,舒麟也还是不错的选择。”
他认真地看了眼对方,正色道:“再者,为了全城数十万百姓的安危着想,这不是私欲!”
顾向黎一再告诉自己,这样做完全没错!可某一天他突然后悔,竭力想要补救,却为时已晚。
她的落寞与悲伤,像暗夜里的风沙,不经意间刺痛他的眼睛;像遗落战场的断刃,一刀一刀,扎在心头最柔软之处。
入夜,月黑风高,万籁俱寂。西城门的守卫无精打采,一阵香风袭来,愈是昏昏欲睡。
连着数十砰砰声响后,一干守卫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接着,十几个动作怪异,身着皮毛短褂短裙的男女潜入城内。
他们弯着腰,双手成抓状,拱着鼻子小心翼翼环顾四周,待确定安全后,突然迅速散开,消失在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