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黎感觉到后面有东西,回头一看,一只利爪迎着面门而来,急忙后退。但还是慢了半步,在所难免受她一击。然而,就在那利爪抓到他胸口的衣服时,一道银光闪过,那爪子竟然从手腕处齐齐断裂开来。
原是童冬月出剑斩断了老妇的手。
那老妇还来不及呼痛,童冬月剑锋一转,顺势刺中她的心脏。老妇摔在地面变回了狐狸模样,同样的褐色毛发。
童冬月瞧着顾向黎不太好看的脸色,淡淡道:“她是冲着我来的。”提了提手中的狐狸尸体,“刚刚杀了它的儿子。”
顾向黎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不疼不痒的,难受。
一路无言,两人骑马回到顾府时天色已暗。晚饭前,童冬月一直忙着取狐狸的眼珠,这时一件颇为精细的活。要恰如其分的剥掉多余的肉,还不能有丝毫损伤。渐渐地,额头上竟然起了些细小汗珠。
突然一方绢丝手帕轻轻替她擦掉汗水,她抬头一看,一个清秀的丫鬟笑吟吟的望着自己。她觉得有几分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童姑娘还记得上次从蛇精手下就出的丫鬟吗?那就是我。”那丫鬟背着手,开心道。
她很喜欢童冬月,尽管她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她知道,童姑娘一定是个心肠很好的人。不然,也不会冒险救自己。
“嗯。”童冬月回以微笑。
“我叫青黛,姑娘有事可以叫我。”她还想和童冬月多唠嗑唠嗑,来了个婆子说老妇人传她就匆匆走了。临走还嚷着让童冬月有事吩咐她。
青黛是顾向黎的母亲到庙里上香时,在路上救回的孤女,在府里也算得上半个小姐。不过,她人开朗但也自知尊卑,待所有人都很友好和善。因此,在顾府里很吃得开,顾夫人也极为信任她。
童冬月弄好珠子,照例往上面第几滴血。晚饭间,童冬月见到了一向深居简出、吃斋念佛的顾夫人,她服饰简单朴素,神态端庄温和,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她看见急冲冲跑进门的顾向阳,眉头一皱,怪道:“怎么风风火火的,一点样子都不成。”招了招手,把他唤道面前,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领子,怪道:“都这么大人了,衣服还穿不好。”
顾向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道:“谢谢大娘。”转头又对顾向黎道:“我娘她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没来。”
顾向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坐吧。”
童冬月想不到顾向阳居然不是顾夫人的亲子,瞧刚才那模样,她一直以为只有亲娘才做得出来。想到亲娘,她心里一阵难受。
吃到中途,青黛抱着哭闹不停的孩子出来,顾向黎接过小家伙,熟练地给喂起饭来。
童冬月有小小的诧异了下,不曾料想顾向黎也会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忍不住笑了笑,她笑地特别含蓄,以为没人注意,可偏偏就有人看见了。
吃完饭顾向阳一溜烟的就跑了,顾夫人也回了房间。童冬月拿出刚刚的弄好的“珠子”,递了两颗给顾向黎,道:“这个珠子可以辟邪,遇到妖怪的时候会发出绿光。”
“给我的?”顾向黎迟疑了下,忍不住问道。
“嗯,你在外面遇到那些妖怪的时候多。你儿子上次不是被妖怪绑架过吗?”
听她这样说,顾向黎伸手接住,很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什么?”童冬月问道。
顾向黎一愣,稍微大点声的说了句“谢谢”。
童冬月一脸疑惑道:“大男人说话,大点声行么!”
顾向黎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有意的,瞧她一本正经不满的模样,又大声说了遍:“谢谢!童姑娘。”
童冬月好似恍然大悟道:“哦!谢谢就不用了。”心里补充道:下次少给我脸色看就行了。说着,她莫名其妙笑着出了门。这一次,是真心的笑了。
顾向黎看她笑的灿烂,心知被对方耍了,脸色一沉,却生不起气来。
唉!真不希望那孩子早早没了娘,还没长大又没了爹。多可怜啊!千万不要像念儿一样,不要像自己一样,也不要像凌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