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没有拨款赈灾吗?”问完后就觉得自己是白痴,若是朝廷拨款落到了百姓的身上,又岂会有这么多难民出现在北京城。
看看墙垣下的被母亲抱在怀中,奄奄一息的儿童,悲悯之情油然而生。
“朝廷颁发的救济银两被当地的官员都给私吞了!”弘普说这话时表情平淡,语调亦没有半点波澜。
他一向冷血惯了,而且这样的事他也看多了,就像医生救病人一样,已经麻木了。
"科隆多大人找你就是因为这事?"贪官和难民、乞丐一样,无论历史如何发展,都是无法灭绝的!贪官不止,难民不息!
感觉我的哀伤,弘普圈着我腰的手又加重几分力道,"恩!这两天,难民们以乞丐的身份混进京城,造成了严重的治安混乱,昨个科隆多将城里的难民集中在这里,准备集中起来安置他们!"
"你们打算如何安置他们?”
无论如何安置,都是暂时的,无法长久了!
这年过的,有人欢喜有人愁。
真应了那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弘普见我眉头深蹙,甚是心疼,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声音渐渐有了暖意道,"已经派了官兵在城外的小镇上搭了营帐,先过了这个年再说!"
手扬起抚平我皱起的眉头,“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过个饱年的!而且我已经着手查办此次天灾的贪官一案,会帮他们建设新的家园的!”
听了此话,半是欢喜半是忧。
喜的是,弘普虽冷血无情,但是办起案子来快、狠、准,想来不会拖太久的。
忧的是,过完年他就要离开了!
乾隆时期是清朝的鼎盛之期,却也是贪官盛行昌盛之期,一荣俱荣、一悔俱毁,不知道暗地又有多少人想除了他。
正想着,弘普突然摊开我的掌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看,白皙如玉的手面几道血丝愕然呈现,这才发现除了手掌,手臂和膝盖也有些疼,想来是刚才在集市上摔倒时擦伤的吧!
不禁又开始咀咒那花丫!
"恩!刚才在逛街时,人太多被挤到了!"见瞒不过,只好诚实地回答道。
"刚才集市上的那个蠢男人是你?"弘普低幽的声音阴森森的飘荡在我的头上。
知道刚才那一幕被他看见了,可没想到他是这般定义我的。
好在当时被花丫压在身上,不然肯定是要被他认出来的。
"大概,也许,可能……是吧!"我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除了心虚,也怕看到他那双喷火的眼,棺材的脸。
"刚才你看见我了?"他柔柔问道,可是怎么听都有点阴寒的味道。
"恩!"声音如猫咪呻吟。
"所以为了避开我,你逃到这里了?"轻缓的声音,让听者感觉有一股寒意打脚底板顺着血液冲上头顶。
"……"四周空气凝结成冰,我的头越发低沉,酝酿了一会,"相公,我疼!"
然后就将受伤的手臂撩起来给他看,氤氲着泪水道,“真的好疼!”
他突然俯下唇瓣吻住我的,吻势有些凶猛,我不由得身子往后退去,他一手将我紧紧的抱进了怀里,一手托住我的后脑不容我有半丝退却。
“以后想出来玩跟我说声!”轻咬着我的唇瓣,“我陪你!”
然后欣长的身形已流畅又洒逸的飞跃出去,宛如纵横长空的弧虹,又如遨翔蓝天的大鹏鸟,从树枝上奔掠过去,朝巷尾的白马飘去!
坐上马背,将我裹在他的大麾之下,准备策马而去。
"那些难民!"
他是负责安置灾民的大臣,如此不负责任,算不算失职。而且我又不是真的很痛,只是想抚平他的怨怒而已。
让他为我撇下灾民,我是如何都过意不去的。
"放心!有渊和弘晓在!这点小事他们能应付的!"弘普将我裹进怀中,拉起缰绳,策马离去。
我回头看到墙垣上正在斗嘴的蓝儿和弘晓,心下一喜,不用劳心介绍两人认识了!看来是他们的红线早就被越老栓上了。
“笑什么?”不自觉间竟笑出生来,弘普低头咬着我的耳朵问道。
“我刚刚很漂亮地干掉了一个情敌!”抬头亲了一下弘普的下巴,笑着回答道。
“你没有情敌!永远都不会有!”弘普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顶,语带宠溺道,“不过他们确实很般配!”
回到府中,弘普吩咐吉祥帮我煮上姜汤,然后将房门一关,便帮我做起了全身检查,除了手臂、手掌和膝盖擦伤外,其他零件一切正常。
只是刚才一惊一下留了一身汗,后又迎风骑马,虽然被弘普抱在怀中,可还是喝了一些西北风,这会只觉得浑身犯冷。
"相公,我想沐浴!"外套早在进屋时就被弘普扒去,可是想到刚才那一幕,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虽然已经排除那些难民会得瘟疫的可能性,但是消毒杀菌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我的月事一般四到五日就干净了,今天是第四日,所以不妨碍沐浴。
弘普并没有反对,只是让如意在热水中加了一些去除风寒的中草药,好在这些都是常备之物。
屋子里烧了暖炉,连空气都是暖洋洋的。弘普替我挂披风丝巾,我拔掉头上的玉簪,及腰的长发披泻下来。弘普服侍我褪下内衫,露出雪白如脂的肌肤,他直愣愣的看着我,半晌也没移开眼。
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在他头上弹了个榧子,嗔怪道:"看什么看?"
他顿时回过神来,深情款款道,"若儿,你真美!"
"铁一般的事实,你就不用一个劲地提醒我!"
再美的容貌也会有衰老的一天。以色惑夫者短,以才魅夫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