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暮楚只好说道:“母亲想让我怎么做?”
红梅把女儿叫到身边,在千暮楚耳边低声说道:“你若是真为了你自己、也为我着想,可照着我的吩咐行事。我是你的娘亲,自然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千暮楚原本是个心中与世无争之人,但为了让红梅高兴,也只好答应她:“一切都听母亲的。”
“这才是我红梅的女儿。”红梅脸上露出了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由于明月忽然间出事,相府上下顿时乱作一团。正在这时,只听有人来报:“圣旨到!”
千盛听言,急忙率领全家上上下下跪下接旨。只听到太监德昭率几个宫人立于相府厅堂之前,展开圣旨,大声宣道:“因先皇近日驾崩,皇上忙于处理国事,故将明日皇上和相府大小姐的婚事取消。钦此!”
千盛原本正盼着明日女儿和皇上的婚事,自己也即将成为皇亲国戚,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哪里想到婚姻竟然会取消?
千盛只得勉强做出一副笑脸,接了圣旨,禀退家人,命人给德公公奉了茶,然后低声问德昭道:“德公公,这门亲事原是先皇定下的,日期也是先皇早就选定的良辰吉日。如今先皇刚刚驾崩,如何就将这桩亲事给取消了?依儿自七岁和皇上定亲之后,每日朝思暮盼,望穿秋水。好不容易等到今日……”
不等千盛说完,德昭叹了口气,对千盛说道:“千宰相有所不知。先皇灵柩还停在寝宫之内,皇上就和那花夕颜日夜饮酒作乐。咱家听说,这花夕颜在皇上耳边哭诉了几句,皇上即下令取消和大小姐的婚礼,还封了这个花夕颜为贵人,皇上和花夕颜整日深居后宫,不理朝政。”
千盛闻言脸色大变:“这花夕颜是什么人?皇上为何对她言听计从?!”
德昭叹道:“千宰相有所不知。这花夕颜原本是宫外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子,几年前,太子曾经微服出宫,不知怎的,就和这女子好上了,瞒着先皇,暗中往来。先皇驾崩之后,这女人更是明目张胆地进入宫中,在后宫作威作福。”
千盛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内心犹如一团乌云笼罩。
“照德公公如此说,小女和皇上的婚事,恐怕是……”
“恕老夫直言,花夕颜在一日,这婚期就远一日。”
送走了德昭,千盛眉头不展,内心犹如压了块千斤大石,心事重重。女儿既然已经许给了皇上,自然不能再许给别人。如今,嫁皇上不得,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她老死闺阁之中?
况满朝大臣都知道他千盛的女儿将来是皇上的女人,平时对他都高看几分;如今这婚事忽然取消,不是白白落下了笑话?
如此一想,千盛更觉胸中堵塞,不停仰天长叹。
千雪依身子原本就虚弱,因亲眼看见明月入水,已经受了惊吓,浑身冰凉;如今又从丫鬟口中得知自己明天的婚事取消了,更觉悲从心来,竟然病倒了。
红英忙请了最好的太医来给女儿看病,见女儿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白纸,气息虚弱,又想起女儿的命运,不禁落下泪来。
如今女儿正值花样年华,只因皇上一句话,难不成要让她这一辈子独守闺阁?嫁给皇上虽然荣耀,但后宫佳丽三千,就算嫁给了皇上,也难以享鸳鸯之福。
既然如今婚事取消了,也该是天意,再给女儿另寻个好人家吧。
想到这里,红英便来找千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千盛。不料千盛一听,竟然怒斥道:“女儿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哪有再许之理?!如果这事被大臣得知了,说我千盛攀附皇族不成,女儿遭皇上嫌弃,最终不过嫁了个寻常人家,如此一来,我千盛还有什么颜面在朝廷立足?岂不叫人笑掉大牙?!”
红英也怒了,说道:“老爷,你怎么光想着自己的颜面,却全不替女儿想想!依儿还年轻,难不成要让她守一辈子空阁?”
千盛脸色阴沉:“究竟是我千家的荣耀重要,还是区区一个女儿重要?女儿可以再生,千家的荣耀却是世世代代累积起来的!我千盛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儿而给家族添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