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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终局(三)

孽镜化身甩了甩左手,听到李清最后的话讥笑道:“林家人总算死绝了,该死的灵血,不过区区凡人,阻我这么多年……来生?哈哈哈,本座可是孽镜,被我所杀生灵还想奢望能入轮回?做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公孙敬仰天嘶吼着,额头的蓝色符文已恍如实质。夜阑用左手拭去眼泪,双手握剑,额头金色符文浮现,眼中金芒闪现,剑身被染成金色,微微颤动着,大声喊道:“今天,无论你是什么!必须死在这里!!!”公孙敬低下头,狠狠地盯着孽镜化身,孽镜化身竟然在这眼神中感到了一丝危险……

“你……不该杀了清儿”公孙敬平静地说出这句话,随即身体晃动,瞬间出现在它身前,抬起右手,握拳朝他打去,那一拳上闪烁着蓝色的电光,似要打破空间一般。孽镜化身有些惊骇,因为它发现在这气机锁定之下竟然不能移动……公孙敬含怒的一拳打到了孽镜化身身上,它的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朝后飞去,撞到一座小山上,小山被这巨大的力量撞出一个大洞。它有些吃痛,可周围的尘埃业已被一道数米长的金色剑气冲开,金色剑气划过它的左手,随着一声惨叫,它的左手于它的身体分离了……

它扒开乱石,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不复刚才的神气,而是有些狼狈,可它却盯着这因愤怒而激发力量的两人,哈哈笑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林家人,就算死绝了仍然在算计我……”

“少说废话。”夜阑用剑指着他。一边的公孙敬口中仍然在重复着那句:“你不该杀了清儿……”但双眼却是紧盯着孽镜化身。

它看了一眼死去的李清,平静地说道:“你们第一次入洞之时,如果不是本座中计导致鬼爪分身被灭,怎么会……林家人,以数百年的家族气运和功德融入那困阵,再将灵血传承改为只由女子继承,希望能最大限度保全林家血脉,再以古怪机关封印阵法……

等到林家血脉再次开启大阵时,便以那数百年的气运和功德将我鬼爪分身瞬间灭杀,这样无论成与不成均能重创于我,为他林家后辈赢得一丝生机,此等心智,此番算计,即便本座蛰伏人间数千年也平生仅见……好一个林家老祖,好一个林家老祖,哈哈哈哈……咳咳咳。”

孽镜化身神色疯狂,“若不是本座再次重伤,你们早在第一次入洞之时便连鬼都做不成,哪里还能站在我面前。若不是本座为使璇玉化形而送出那一丝造化之力顺带将你们的力量觉醒,你们又怎能将我击伤……天道啊!天道!哈哈哈哈哈……”

夜阑这时终于想起了李清开启太极木门时,从那洞口中传来的鬼哭狼嚎声,自言自语道:“原来那是它的鬼爪被灭,那位林老前辈……”随即目光一凝,“不论怎么说,你今天一定要死!”

孽镜化身看着眼前的两人,阴冷地笑道:“你们当真以为你们赢定了?没错,你们以凡人之躯将本座击伤,了不起,!了不起!可你们以为为何本座要引你们来这里?”

夜阑眼中一凝,看向那金色的神骨,“难道……”

“哼,受死吧!”孽镜化身飞向空中,举起右手,指向那两具龙尸,将其震成粉末,再以同样的手段将金色犼骨震成粉末,随后长开嘴,以强大吸力将这些粉末全部吸入体内,这些变化不过在两秒之内完成。随着神骨被吸收,它被斩断的左手再次长了出来,背后出现一面狰狞的青铜古镜虚影,等到神骨被全部吸收,它身后的青铜古镜恍如实质,整个人的气势亦攀升到了极点,似乎整个空间都在其掌握之中。这股气势避过游心,直接压向夜阑两人,两人光是抗住这股气息就已用尽全力,却邪被杵到地面上,剑身已被压弯,两人嘴角流出鲜血,不得不单膝跪下……

孽镜化身现在意气风发,似乎为自己的算计骄傲着,不屑地看向地上苦苦支撑的两人,“作为凡人,你们已经做得不错了,在此之前,本座已经料到可能会出现刚才那种情况,所以才会故意引你们来这儿,哼……天道?不过如此……”它仰天狂笑着……

夜阑艰难地向身边的公孙敬问道:“阿敬,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公孙敬没有说话,只是勉强点点头。

形势已经千钧一发,孽镜化身讥笑看着两人,就要向游心出手,突然场中出现了变故……

“啊……啊,我怎么会……这是?”孽镜化身痛苦地抱着头,神色扭曲,似乎在承受什么莫大的痛苦……两人感到身上的威压减低了,站起身来,看向在空中不断翻滚的孽镜化身……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已经……对不起……清儿……不能……再对不起……游……心”孽镜化身神色痛苦的自说自话,可这却是属于陈业影的声音。

地面上的两人热泪盈眶,“业影……是你吗?”公孙敬和夜阑同时说道。

陈业影似乎在和体内的孽镜碎片在做最后的争斗,脸色扭曲,痛苦地对两人喊道:“夜阑!阿敬!杀了我!杀了我!快!!!”

夜阑和公孙敬悲痛万分,可还是冲向了空中,想要了解这一切……可就在这时,孽镜化身恢复了过来,它左手抱头,有些恼怒,“区区残魂,还敢出现!哼!你们都该死!”它对着空中朝它冲来的二人伸手一指,一股气浪凶狠地撞向二人,空中的两人躲闪不及,被这股气浪撞成了飞灰,夜阑手中的长剑落下,银光暗淡……

游心眼看着两人在空中化作灰烬,脑中一震,就要晕过去,可下一秒,游心却看到了希望……空中的孽镜化身总算压制了陈业影的残魂,看着化作飞灰的两人,抖了抖衣服,有些轻松地说道:“哼,总算是死了,天道……不过如……”它望着眼前的情景,说不下去了……

在两人化作灰烬的地方,出现了两样东西,一朵金焰和一滴水滴,接着金焰开始放大,一旁的水滴也开始变化……最后金焰化作了夜阑,水滴也化作了公孙敬,不过在夜阑身后有一只异兽的虚影,这虚影随着夜阑身体的完全,逐渐凝实,而公孙敬身后的虚影则是一条青色巨龙,同公孙敬一起,以威严的眼神看着一脸震惊的孽镜化身……

孽镜化身有些不可思议,它不明白为何两个凡人却有涅磐重生的能力,可是当它看到夜阑身后的虚影凝实后,尖叫起来,“你们?!是你们?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在当年就已经死去,魂魄分离,现在连尸骨都在我体内,你们怎么出现在我面前!!!这不可能!!!!”它看到,夜阑身后的虚影正是当年的那头金犼,而公孙敬身后的虚影正是那头青龙,这种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让它几近疯狂……

“对了,魂血……可是那点魂血又是如何逃出去的……不可能……不可能……哼,就算你们重生又如何?!不过区区一滴魂血,当年你们全盛时期,均比我强大,可依旧死在我面前。如今我比你们强大百倍!你们!又凭什么和我斗?!”孽镜化身似乎明白了造成现在情况的原因,可那颤抖的声音无法掩饰它的恐惧,它失算了……

游心感受到了夜阑的气息,正是金犼的气息,她望向夜阑的位置,轻声喃道:“小金……”双眼金芒闪烁的夜阑似乎感到了游心的视线,回过头来,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当年一般温柔,随即转头看向浑身颤抖的孽镜化身……

“你……算错了一件事……”夜阑轻声说道。

孽镜化身颤抖地说道:“什么事情……”

夜阑微微一笑,“你说得对,我们的确不如你现在强大,可是,你不该吞了我们的神骨……”

孽镜化身竖瞳一凝,“难道……你们想要……”

夜阑和公孙敬同时挥手,两人身后的金犼和青龙仰天长啸,孽镜化身体内的神骨感受到嘶吼声,开始暴动……孽镜化身满脸扭曲,它因为吞下神骨而获得了力量,而现在这股力量却成了导火索……

夜阑看着倒下的孽镜化身,轻轻摇摇头,正准备动手,而身边的公孙敬却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一般,拦住了他,说道:“你还有牵挂……不如让我去吧。”他看了一眼游心的方向。

夜阑摇了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它若不死,小紫始终会困在这段因果之中,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公孙敬平静地看着他,“你……到底是夜阑还是当年那头金犼?”夜阑盯着他的双眼,反问道:“你呢?到底是公孙敬还是当年那头青龙?”

两人相视大笑,公孙敬说道:“不重要了……”“是啊,不重要了……”夜阑神色平静。

两人的身躯朝那孽镜化身冲去,口中同时喊道:“以吾残魂,焚吾战骨,万法归一,爆!!!”

在最后时刻,夜阑回过头,以一道法力包裹着游心,如同当年一般护送她离开这片空间,口中说了些什么,游心能看出是“抱歉”二字,游心哭喊着,挣扎着,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气浪使游心昏了过去……

孽镜化身感受了到了两人同归于尽的决心,拼尽全力想要逃离这里,可是体内的神骨却成了它的束缚,它绝望着看着两人,口中大喊着:“不……你们不能这样……我只差最后一步,我只差最后一步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天道!!!天道!!!啊啊啊啊啊啊……”白光笼罩了一切……

街边的电视上报道着:浙江省全省境内发生6。0级地震,地震原因不明,于此同时,苍南山大规模塌陷,不排除地震是由苍南山塌陷引起的可能,目前专家已前往该地调查原因……

游心失魂落魄地走着,她回到了李清爷爷的老宅子,那个她第一次遇到李清的地方。同时她看到了李道一留下的笔记和李清写在最后一页的话语:

爷爷,清儿从未怨恨过自己的命运,我一定会保护游心,我发誓……

游心双眼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不在了,不论是小金、李道一、林小诗、公孙敬、陈业影、李清、夜阑还有林家多代她叫不出名字的先辈,他们都不在了,都为了保护自己而死……体内的璇玉浮现而出,显现在游心面前,紫光闪耀着,似乎在安慰着她。

忽然,游心想到了什么,她擦干眼泪,紧紧握住发光的璇玉,“上天,若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我求求你……我只求他们可以活过来,无论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璇玉依旧闪耀着,紫光逐渐覆盖了整间屋子,整个市区,整个人间……

一个明媚的早晨,李清来到了爷爷的宅子,见到两位老人正在恩爱地坐在一起晒太阳,李清吐了吐舌头,悄悄离开……她在庭院闲逛时看向某处,忽然下意识觉得这里好像应该有道黑门还有把奇怪的锁,可当她摇摇头时,却什么也没有,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念书念得有些神经衰弱了……

忽然,天空中飘来一条紫色缎带,正好落在李清手中,她拉开一看,缎带上还有一行小字,她念出了声:“前尘往事已随风,心玉奇缘再相逢……嗯,我怎么?”她摸着自己的脸,不知为何眼泪滑落脸颊,然后一阵微风袭来,紫色缎带随风而去,恍惚间,李清仿佛看到一个身着紫色纱裙的女孩在空中欢快地起舞,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浮现……

夜家,庭院里,公孙敬正在弄着烧烤,整个人被熏得不行,他大声喊着:“夜阑,你快过来帮忙啊,不能我一个人弄啊。还有你,业影,别笑了,赶紧给我过来。”陈业影抬了抬眼镜,“好了,好了”走了过来帮忙。夜阑放下了书,突然,整个人一震……“夜阑,过来啊。”公孙敬有些着急了。“咦,你怎么哭了?”夜阑擦去眼角的泪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罢了……”他抬头望了一眼西北方,回过了头……

东海,一座不知名的荒岛上,一个身着金袍的男子遥望着西边,久久不语。忽然,男子长啸一声,变化为一头黄金异兽,潜入水中,很快消失不见……

瑶池,一名女子来到另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启禀王母,人界因果混乱,经属下查探,缘是那璇玉已偿还天道因果……”

那风华绝代的女子轻声说道:“知道了。”随即挥挥手,另一人退去。

她睁开凤目,抬起右手,青葱玉指垂下,微笑念道:“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呵……”在她右手掌心处,忽然出现一团紫色,不多时,那团紫色凝实,显现出一块玉佩,一块紫色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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