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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次世界大战(1)

[公元1914年至1918年]

由帝国主义争霸而引起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人类历史上的空前浩劫。它历时4年零3个月,参战国家共33个,卷入战争旋涡的人口在15忆以上。

直接死伤3000多万人(其中三分之一死亡),由于战争引起的饥饿、灾荒所夺去的生命也在1000万人以上。战争造成3000多忆美元的经济损失。资本家发了财,劳动人民却承受了战争的灾难。

萨拉热窝事件

1914年6月,奥匈军队在波斯尼亚举行以塞尔维亚为假想敌的军事演习。奥国皇储弗朗茨·斐迪南大公亲自指挥这次演习。斐迪南是极端的军国主义分子,他主张吞并塞尔维亚,把奥匈二元帝国扩大为三元帝国。军事演习结束后,斐迪南于6月28日到达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在这里被塞尔维亚爱国分子枪杀。德奥集团决定利用这一事件挑起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由此拉开序幕。

19世纪70年代以后,由于资本主义经济政治发展的不平衡,各国势力发生了重大变化。美国由原来的第二位升至第一位,德国由第三位升为第二位,英国则由第一位降至第三位。由于德国经济的迅速增长,它要求按照新的实力对比重新划分势力范围。它已抛去了原来的“大陆政策”,开始推行“世界政策”,它的外交大臣也极力鼓吹对外扩张政策。面对德国经济的强烈竞争和重新瓜分殖民地的要求,占有世界上殖民地最多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英国深感恐惧,并对其咄咄逼人的姿态不能容忍。这样,两国之间的矛盾遂成为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主要矛盾。

帝国主义列强在激烈的竞争中,都在寻找同盟者,以壮大自己的力量压倒对方。1870年普法战争后,德国取得了欧洲霸主地位,还力图进一步削弱法国。战败国法国怎甘受辱,它蓄意复仇,收复失地,重温欧洲大陆的霸权美梦。因此,法德矛盾就成了欧洲的主要矛盾。

1877年4月,俄国和罗马尼亚对土耳其宣战,取得几次胜利后于第二年1月进逼君士坦丁堡,英奥出于自身利益而警告俄国,遏止了俄国的进攻。但通过俄土条约,俄国从土耳其手里夺取了喀斯、巴统和阿达罕三地。这使俄国在巴尔干的势力得到大大加强。

英、德、奥三国对此深表不满并出面干涉,强迫俄国参加在柏林召开的国际会议,以《柏林条约》的签订,三国夺走了沙俄从土耳其取得的一些果实。沙俄为此非常恼怒。

德、奥为了对抗俄国在巴尔干的扩张,并加强它们在反俄、法斗争中的力量,便在1879年10月秘密缔结了军事同盟条约。为了进一步孤立法国,德国一方面挑动意大利在北非争夺突尼斯,另一方面又拉拢意大利参加德、奥同盟,德、奥、意三国于1882年5月在维也纳签订了三国同盟条约,最终形成了以德国为盟主的帝国主义军事侵略集团。

面对来势汹汹、咄咄逼人的三国同盟,英、法、俄三个差异很大而又互不相容的国家在进入20世纪以后,在对抗德国方面找到了共同点。它们抛却历史恩怨,越过个性特点,求同存异、共保利益,于是,协约国集团形成了。

协约国集团形成后,英、法、俄三国便加强外交往来,或互相对访,调整关系,或签订协定,相互让利,以示亲善。至1907年《英俄协定》

的签订,欧洲列强外交政策的重新调整暂时告一段落,同时,三国同盟与三国协约的对峙阵线也就此形成了。

接下来就是两大阵营疯狂地厉兵秣马,扩军备战。

利益的争夺,集团的对抗,大战在所难免,而地中海沿岸和欧洲巴尔干地区正是列强争夺的焦点。它们在这里制造了一系列的国际危机和局部战争,一步步将世界逼向大战。尤其是1912年和1913年发生的两次巴尔干战争,为帝国主义大国继续干涉和控制巴尔干事务制造了可乘之机,从而埋下了世界战争的火种。如果说这两次战争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序幕,那么,萨拉热窝事件便是大战爆发的导火线。

萨拉热窝事件的主角是奥匈帝国的继承人奥地利军队总司令弗朗茨·斐迪南大公。他是一个积极主张进行战争的军国主义代表人物,极力鼓吹对塞尔维亚进行“预防性的战争”。1914年6月,奥匈军队在波斯尼亚举行以塞尔维亚为假想敌的军事演习,斐迪南亲自指挥了这次演习。因此,斐迪南被塞尔维亚的民族主义者认定为压迫者和凶恶的敌人,对其深恶痛绝,必欲除之而后快。

1914年6月28日,斐迪南夫妇在检阅了演习部队之后,乘车前往波斯尼亚首府萨拉热窝访问。上午10时左右,斐迪南大公和夫人乘敞篷汽车进入萨拉热窝城内,接受街道上拥挤的人群的热烈欢迎。正当得意之际,塞尔维亚“黑手会”成员查卜林诺奇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向汽车上投掷了一枚炸弹。也是斐迪南此时命不该绝,炸弹投在了后面的车篷上,然后被惊慌的司机突然加大油门将炸弹无意中抖了下来,结果只炸坏了车的尾部,炸伤了两名军官和几个群众,而斐迪南却逃过一死。

但是,斐迪南在劫难逃。他在参加市政府为他举行的隆重欢迎典礼后,改变去博物馆参观的原计划,坚持要去医院探视爆炸事件的受害者。途中,在一条街道的拐角处,人群中又突然冲出一个19岁的青年卡夫里·普林西波,他用手枪向斐迪南和夫人连开两枪,大公当场毙命,其夫人也倒在了血泊中。这两个人的死,在以后的几周之内,又造成了成千上万人的死亡。其后的四年里,死去的人数竟高达上千万。一个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的行为引发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冲突,把一场世界大战载入了人类纪年表。

斐迪南被刺正好为奥匈帝国制造了一个发动战争的最好借口,因为它早就想一口吞掉塞尔维亚。这种战争意图和德国一拍即合,德国保证大力支持。

斐迪南死后的7月23日晚,奥地利人给塞尔维亚送达了实际上要结束其统治的最后通牒,并限定48小时内答复。

塞尔维亚政府一面向各国使节申诉其不能接受奥国要求的理由,一面向沙俄求救。而俄国却从自身利益考虑,违背了支持塞尔维亚的诺言,想以牺牲塞尔维亚来求得同奥德的暂时妥协。万般无奈之下的塞尔维亚只得除了一个条款之外全部接受了奥地利所提的条件。这个条款是:奥地利警察和法院有权在塞尔维亚领土上执行公务。

如若接受这一条,无异于对塞尔维亚宪法和刑事诉讼法的破坏,令其失掉自己的主权,沦为奥地利的附庸。然而对决心向塞尔维亚开战的奥匈帝国而言,这惟一的拒绝就足够了。于是,奥地利在7月28日对塞尔维亚正式宣战,是日午夜开始了军事行动,对贝尔格莱德打响了第一炮。

原想以牺牲自己的盟友塞尔维亚来暂时缓和与德奥矛盾的俄国,由于沙皇不愿意放弃塞尔维亚,因此,7月30日,俄国下令全国总动员,准备对德奥作战。8月1日,德国向俄国宣战。同日,法国向全国下了总动员令,8月3日,德国又向法国宣战。8月1日,德军占领卢森堡,第二天向比利时发出强硬通牒,借道进攻法国。仅有700万人口的比利时,国小骨头硬,坚决拒绝了德国的无理要求,并向英国请求援助。此时对战事尚犹豫不决的英国接到请求后,认为德奥对中立国比利时的侵犯明显践踏了国际上相关条约的严肃性,于是向德国下达最后通牒,令其改弦易辙。但德国不理这一套。于是,愤怒的英国8月4日午夜对德宣战。8月5日,蒙特内格罗加入塞尔维亚方面作战。8月6日,奥匈帝国正式向俄国宣战。至此,除意大利还在犹豫动摇外,欧洲各帝国主义大国都卷入了这场血腥的大厮杀中。

然而,在欧洲爆发的军事冲突,很快便蔓延到远东和近东。日本为扩张在东亚的势力也趁火打劫,借口履行“英日同盟”的义务于8月23日对德宣战。土耳其早已因亲德而疏远协约国,于8月2日同德国签订密约,助其防御沙俄,并于10月29日炮轰俄国重要港口,沙俄遂于11月2日对土宣战;英法也于11月5日对土宣战。这样一来,从1914年7月28日起,历时仅三个月,奥匈帝国和塞尔维亚的冲突就发展成为世界性的大战。以德、奥、土为一方,俄、法、英、日、比、塞及蒙特内格罗为另一方,到1918年,共有33个国家卷入了这场大战。战火从欧洲燃烧到亚洲、非洲和美洲,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世界规模的大混战。

“史里芬计划”

所谓“史里芬计划”,是1905年德国参谋总长史里芬主持制订的作战计划。其要点是:德国在不可避免的对法、俄两线作战中,将在西线集中优势兵力,只用少数兵力在东线牵制敌人;短期内首先击败法国,然后主力东调打垮俄国。9年后,当德国在战场上执行这一计划时,因为它对自己的力量估计过高,再加上小毛奇的盲目修改,致使德军速战而不能速决,该速决时又丧失优势,整个计划也最终破灭。

这次大战主要在欧洲大陆进行。欧洲战场有四条战线:西线是英、法、比军队与德军厮杀;东线是俄国与奥匈帝国和德国军队作战;巴尔干战线主要是塞尔维亚、蒙特内格罗以及后来的罗马尼亚和希腊的军队与奥匈帝国、保加利亚的军队打仗;意大利战线是意大利军队在英法军队支持下与奥匈军队对抗。此外还有近东战线主要是英国和土耳其军队拼搏;高加索战线是俄国和土耳其军队对垒。而所有战线中西线和东线为主要战线,西线却更具有决定性作用。

在战争开始的几个星期里,法国的战术与其战略一样可悲可叹。在阿尔萨斯,面对着人员精壮武器精良的德军,法军以匹夫之勇冲向其阵地。而德军那机械精度高超的机关枪把法国士兵像割麦子一样一排排地扫倒在地。仅两个星期,法军就损失了30多万人,幸存者都胆战心惊地于8月底撤回了法国本土。

在北部,对英法联盟来说,事情更不妙。德国的50万大军从比利时踏进法国,毫不留情地将超过自己数量的法军和英国的六支远征军赶了回去。到8月底,德军前锋距巴黎只有15英里了。吓得法国政府赶紧迁到了波尔多。

但是,德军的进攻并未取得实质性的成果,恰恰相反,“史里芬计划”却使其全线崩溃了。

所谓史里芬计划,是德国陆军元帅史里芬在担任总参谋长期间所制定的德国东西线作战的战争计划。其要点是:德国在不可避免的两线作战中,将78个师的优势兵力集中在西线,只用9个师的少数兵力配合奥匈帝国部队监视和牵制俄军。西线分左右两翼,左翼少数兵力仅仅守住德国洛林防线,强大的右翼越过比利时和卢森堡,冲入法国北部,然后南下绕过巴黎西面和南面,压逼法军主力至巴黎以东一带加以歼灭。对法军取得决定性胜利后再全力转入东线打败俄国。这是个速战速决的作战计划,计划六个星期内取得西线胜利,3至4个月时间结束整个战争。

但是,史里芬计划低估了俄军和法军的动员与作战能力,也未能估计到比利时军队的顽强抵抗和英国远征军很快参战。后任总参谋长小毛奇对这个计划作了修改,在一定程度上加强了西线左翼和东线对付俄国的兵力,这样便削弱了西线特别是西线的右翼兵力。

此时,俄军在东普鲁士发动了一次进攻,这一进攻比史里芬计划设计者所想像的更早、更成功。慌乱之下,小毛奇急忙从比利时抽调四个师去支援东部战场,但由于部队未能及时赶到而于事无补。随后,在法国进攻阿尔萨斯受挫后,小毛奇下令在左翼发起反击。可是在史里芬计划中,德军左翼所担当的角色应该是保障实施包围的右翼,而不是把法军赶出包围圈。如此一折腾,指挥着右翼纵队第一集团军的亚历山大·冯·克拉克将军已失去了处在自己前面的进攻目标。于是在9月1日他命令部队调头向南,向巴黎的东部进发,想在巴黎和凡尔登要塞之间的马恩河一带阻截溃退的法军。9月3日晚,第一集团军到达马恩河左岸的提埃里堡。这时,小毛奇让第一集团军作第二集团军的第二纵队,并保卫德军右翼。但克拉克对这个命令置若罔闻,只留下一个军在马恩河北岸,就指挥部队渡过马恩河,继续向南追击。9月5日,克拉克又一次违背小毛奇令他率第一集团军挡住巴黎方面的法军,执意孤军南下。这样,就给法军反攻造成了有利形势。

此刻,法军参谋总长约瑟·霞飞正准备组织反攻。此时双方投入兵力约150万人,轻炮6000多门,重炮600多门。按反攻计划,法第六集团军向乌尔克河进发,5日同克拉克留在马恩河北的部队在乌尔克河西岸遭遇,双方展开了激战。因克拉克留守军势单力薄,克拉克不得不在8日那天将他的整个集团军拉回马恩河北投入战斗。此时,加里尼也率军从巴黎驰援法第六军团。按计划从6日开始反攻的法第五军团也掉过头来同一直追赶他的德第一军团厮杀,其右翼同德第二集团军的部队交火,以牵制其增援第一军团。8日,渐渐难以招架的克拉克被迫率部撤回马恩河北。

英军于9月6日开始反击,前进方向正好是克拉克撤走后德国第一、二集团军中间出现的约50公里宽的大空隙,并于8日前也出现在马恩河地方,在克拉克集团军背后造成威胁。法将福煦指挥的第九集团军又将德第二集团军的左翼和德第三集团军截开,从而使德第一、二集团军处于孤立无援的危险境地。从9月5日到9日,马恩河一带长达200公里的战线上硝烟弥漫,战火纷飞,仅4天时间法军伤亡14万人,德军伤亡22万人。

面对战场上的不利情况,小毛奇当机立断,命令部队于9日、10日撤出马恩河战区,最后又令在法德边界和将法军打得处守势的德军、及在凡尔登附近和法军激战的德军全面撤至埃纳河之外的高地,据守在距河北岸3公里的一个坚固阵地里。

德军紧缩埃纳河北岸后,英法联军向其展开攻击。9月13日,联军渡过埃纳河,于第二天发起强大攻势,但收效甚微,不得不在18日停止进攻。联军从努瓦茶以北对德军侧翼迂回包围,而德军反过来也向北奔袭包抄联军的侧翼。

双方互相包抄的紧张战斗,将战线逐步推向北方,直到海岸,结果谁也没捞到好处。于是第一次埃纳河战役结束。

由于马恩河战败,小毛奇被撤职,法尔根汉取而代之,当上了德军总参谋长。他上任伊始,就想给联军来个下马威。他乘联军刚撤下埃纳河战役还没有站稳脚跟之际,就于10月12日向伊普尔发动了强大攻势,其目的就是想占领法国北海岸,切断英国和其他远征军与法国联系的通道。此时的联军方面兵力单薄,形势紧张。但霞飞硬着头皮顶住,派福煦指挥协调了英、法、比军队的作战,守住了联军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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