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爱你，用生命做代价
他们眼里只剩彼此，听着他的心跳，罗紫杉告诉自己：如若有一天要她放弃全世界，只要有他，她也会不假思索地答应，相守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直到生命的尽头也要有他的陪伴，可是，如果他们的相守要用生命做代价，她宁愿选择天人相隔，只求他能平安无事，……。
“董事长，还是没有发现夫人的行踪。”每隔十五分钟，明月都会尽职地汇报事情的进展。
从十点钟到现在晚会将要结束，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林轩一直不见罗紫杉的踪影，这场晚宴隐藏着多大的阴谋，那个该死的女人却丝毫察觉不到，还到处乱走。
林轩有点乱了分成，对着明月低吼：“去找呀，多找几个人手，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明月尴尬地退开，转身看到厮混在梁帅身边的凌逸，那个女人还真是懂得见风使舵，当年柏林街头的那一撞真有那么巧合？明月一直怀疑。
……
夜已深，凉爽的风变得有点寒，罗紫杉虚弱无力地迈着沉重的双腿，面目呆滞地走着，刚刚偷听到的是些多么恐怖的阴谋，轩，现在处在一个多么危险的位置上，他自己知道吗？应该是知道的，他那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些太过阴险的计谋并不是单纯的睿智就能够洞悉的。
等不到她，林轩派人出来找她，绞尽脑汁想不声不响离开的罗紫杉早被那种无声的枪声惊呆，嗖地从耳边划过的冰冷的声音，久久回旋在耳边不肯离去，嗡嗡作响的头颅像要炸掉般，望着前面渐渐亮起的灯光，一颗既害怕又紧张的心总算得到些许平复。
门口焦急地来回走动的那个身影是林轩，他没事，还好他没事，看见他，就仿佛看见了一切希望，紧缩的一颗心终于可以稍稍放松，罗紫杉一步都不想再走，怔怔地伫在原地不动，她相信她默数五个数，那人一定会看到她，就是没有理由的笃定，在她默数到三时，他锐利的目光扫到她，放任自己慢慢倒下，瘫软地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可手中死死握住的鞋子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那是他送给她唯一的礼物。
罗紫杉在被林轩视如珍宝般拥入怀中时，忍忍的泪再也无法阻挡地泛滥，所有的委屈、无助、失落、心疼在他怀抱里找到解脱，放肆地使劲蹭着他的衬衣，把决堤的鼻涕眼泪统统抹在他的衣服上，然后再使劲地把他的气息吸入鼻腔，熟悉、安全的味道再次让她安心。
“轩，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偎在林轩怀里的罗紫杉轻轻呢喃。
林轩顾不得她的虚弱，愤怒地扳起她的下巴，带火的眸对视着她，像要把她燃掉般不肯离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轩，不要生气好不好，我也好难过的，刚刚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
“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还想着摆脱一切寻找自由的人是不会这么想的。”
吸着红红的鼻子，罗紫杉撅嘴道：“轩，有没有人说过，你一点都不温柔。”
“只有你敢用这种不怕死的口气跟我说话，在你之前从来没有过，即使有，也已经送去见我们的妈妈，你说我对你够不够温柔。”
“见我们的妈妈？你在吓唬我吗？不，你在恐吓我，你知道我根本不会……。”他抱着她行走似乎有点吃力，罗紫杉心虚地小声抗议无疾而终，安静偎在他胸前，听那咚咚有力的心跳，心满意足地窃笑，是该窃笑的，躲过了刚刚有惊无险的一幕真是万幸。
罗紫杉的手不知不觉中摸上林轩的左臂，触摸到一处硬邦邦的地方，稍一使劲，林轩吃疼地闷哼一声，手臂上一时使不上劲险些把怀里的人扔掉，罗紫杉惊慌着用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轩，你没事吧？”
林轩额头浮起几条黑线，“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轩，是梦境，我在梦境里看到你受伤。”她怯怯地委屈道，刚才还感到满足呢，可他还是受伤了，有种无法阻挡一切的无力感再次向她袭来。
林轩就那么静静地凝视她，她真的有超能力吗？要不她怎会知道这些，他这次的行动苏心仪是完全不知情的，那么很早以前她都在对他说实话，还有她那个时候的眼神，当他还在担心会被她偷走自己的心时，她早已把自己的那颗真诚之心奉上了，此刻，他还在担心、犹豫些什么？即使全部付出也赶不上她来的彻底……。
…………
睁开朦胧的双眼，罗紫杉想伸展下僵硬的身体，却意外地触到身边的他，昨晚？天哪！她惊慌地查看他们紧拥在一起的身体，转而吁出一口气，“还好，衣服都有在。”
罗紫杉自言自语后又有点小小的失落，刚刚真不知道她在紧张些什么，做了三个月有名无实的夫妻，昨晚，他第一次陪在自己的枕边，很好的机会却什么都没做。
可是他这么紧紧拥着她的样子是在紧张她吗？她似乎能感到他发自心底的紧张，难道只是紧张她吗？罗紫杉不禁恼火，自己有那么差劲么，让夜夜泡在温柔乡里的他没有半点欲望。
新生的青青胡渣，刚毅的唇，坚挺的鼻，深邃的眼窝，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他，他生的还真是好看，竟让她有点自愧不如。
想起他们仅有的那次激吻，罗紫杉羞红了双颊，偷偷尝一下应该不过分啊？慢慢接近他的唇，她却懦弱地不敢落下，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本来还睡得好好的林轩突然间睁开了双眼，邪恶地笑着说：“你还想犹豫到什么时候？”
“呃，我……”罗紫杉错愕地不知所措，抵着他胸前的双手开始推搡他。
他反握住那双不安分的小手，用唇封上她没来及出口的惊呼，轻舔、吮吸，慢慢加深力度，直到感觉到她呼吸困难，他才恋恋不舍地略略拉开他们紧拥的身体，满含欲念的目光交汇，他在寻求某种认同，看她娇羞地不知所措样子，只见他温柔地吻上她白皙的颈，暧昧的情愫弥漫在在这个阳光充足的晴朗清晨，厚重的窗帘挡住了一室的温情蜜意，双层钢化玻璃则隔离了那声声销魂的娇喘、呻吟……。
……
也不过才三个月没有工作，罗紫杉竟有点不适应朝九晚五的作息时间，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事情。
“怎么，不舒服？”罗紫杉转动脖子放松肌肉时林轩走了进来。
“嗯，长时间坐着颈部肌肉有点酸。”其实是这份文秘工作根本不适合她，接手起来有点困难，这些，她不会告诉林轩，面对他时，她总是会挂着他喜欢的笑，有时候他会烦躁，会莫名地对她冷漠，可她现在不再计较这些，似乎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计较了。
“要不要给你换个工作？”林轩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做着简单按摩，这个按摩很烂哎，罗紫杉怀疑他在吃自己豆腐。
“嗯，只是我不想被人看扁，所以我很努力，请放心我可以做得很好。”罗紫杉拉过他的双手环在胸前，按摩技术真的很烂。
“中午一起吃饭，我订了西餐。”
“哦，好啊。”可是我还是不习惯吃西餐哎！罗紫杉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不想扫兴，不想违逆他的一片好意，这可是他第一约她哟。
罗紫杉娇笑着转身面对他，“饭后可不可以逛街？一小会儿。”
那对紫水晶耳坠随着她的头摇晃着，很是扎眼，“为什么一直带着它？”林轩不答反问，抽出一只手捏着左耳的耳坠出神。
“怎么？不好看吗？”罗紫杉挑眉问道。
林轩思忖道：“有点诡异。”
“轩，紫色是神秘色。”其实是最近几天没办法把它摘下来而已，可是罗紫杉不想解释给他听，这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她不想让他起更大的疑心。
“神秘？你不想再做透明人？”
林轩知道什么了吗？罗紫杉好看的眉轻蹙，担心自己伪装的不够好，还是会被他发现。
噗嗤，林轩被她认真的表情给逗笑，“怎么？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么段的时间内变得很聪明？很有心计？嗯，估计有点困难。”
“呃？”他在说她的智商？“轩，你不可以这么打击我，你不知道我已经很自卑了吗？”
“嗯，知道，所以不要再折磨你限有的智商，准备下去吃饭。”
林轩没有等到罗紫杉恢复神智就离开了，那种近乎于不顾一切绝望的眼神他自是没有看到的，有着非同决绝的疼，只是没有人能分担，只能由她自己忍受。
…………
一顿西餐吃下来，罗紫杉轻松地吁出一口气，“吃个西餐有那么累？”林轩不解地问。
“没有，只是第一次吃西餐的经历太过深刻，以至于留下了‘阴影’。”罗紫杉轻松作答。
林轩斜睇她一眼，轻挑起眉毛做疑问装。
罗紫杉干笑两声，装作没有看到，讪讪岔开话题：“嗯，走吧，我们去给你买领带。”说着牵了他的手便走。
“领带？那种东西我有很多。”
“再多都不是我买的，我要亲自为你选一些。”
是的，是一些，不是说领带可以拴住一个男人吗，因为她不确定自己不在的日子里他能怀念自己多久，只能用这种幼稚的想法来牵制他，如果这些领带能让她在他心里停留短短几天的时间也值了。
罗紫杉不会选领带，售货员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知不觉中已挑选了不下两打，贪心地又选了六条，安慰自己这代表她在他心里可以呆一个月那么久。
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罗紫杉手臂自然地攀上他的，昂着头冲他笑，“明天早上起，我每天给你系领带好不好？”
“嗯，只要没有谋杀倾向可以考虑。”林轩温柔地笑说，实在不敢恭维她的‘技术’，罗紫杉刚刚有说：我从来没系过这种东西，可是上小学的时候有系红领巾，还有她刚刚挑选领带时一副茫然的样子，那么，她系领带的样子真是不敢想像。
轩，你可知道？即使世上所有的人都把你遗弃，所有人都想对你图谋不轨，那些人里也不包括我。凝视他的侧影，罗紫杉默默道。
……
今天早上，罗紫杉挑了条银色带斜纹的领带做练习，稍显笨拙的动作让林轩不舒服地蹙了下眉，“这是第五天了，一个星期你都这么折磨我，是不是存心报复？”
把领带摆正，罗紫杉拉拉领带示意林轩低头，双手环到颈后整理着衬衣的领子，听到他的话，便就着暧昧的姿势附耳温柔道：“哪有？我现在已经可以一次成功了，轩，你要知足。”
暖暖的、痒痒的气息骚动耳后的肌肤，林轩环在她腰间的手不由紧了紧，终是耐不住她的诱惑，干脆地抱在怀里拥着，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口气温温地吹在她的发隙：“今天翘班吧，不要去了。”
头皮****，罗紫杉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扭动、娇笑，“轩，我发现你现在很喜欢对着我撒娇。”
撒娇？撒娇又如何？他稍一提劲打横拦腰把她抱起，不理会她的挣扎径自往卧室走去，……。
……
摸着空空的耳垂，罗紫杉呆坐着，兀自出神，那对紫水晶耳坠子，一只躺在林轩办公桌的笔筒里，一只扔在他们的卧室里，这里面哪一只安装了窃听器？又是哪一只安装了定时炸弹的按钮？越接近月底，她心里越乱，不止一次地自问，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被人从身后抱个满怀，受惊地从冥想中醒过来，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罗紫杉安心地露了个满意的笑。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林轩附耳吹着口气。
“有想你，有想这个季节很适合旅游，轩，这个周末我们去旅游好不好？嗯，就去爱情岛好不好？锁上一把同心锁，三年后我们再去把它取回来如何？”耐不住痒，拉起他的双手到面前，昂头说着自己的计划，眼中满含祈求的目光。
今天这身衣服很不错，尺寸合适，样式合适，颜色也合适，无可挑剔，罗紫杉打量着，偷偷笑着，他终于肯穿她送他的这身衣服了。
斜坐在办公桌的一角，林轩低头瞅她，看她偷偷地笑，宠溺地抚了抚她耳际的发，“想旅游？”
“嗯。”罗紫杉使劲点头，生怕他说出反悔的话来。
看她认真的样子，林轩遗憾地说：“早上半个多月可以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那里太远，我们只要双休两天的时间。”她是个工作狂，林轩在她工作这十几天里深有体会。
“为什么是爱情岛？”
“那里又近，又浪漫，关键是我没有去过……。”去那里旅游的人都是要去证明他们是如何相爱的，以前的她怎么会有机会去呢？
……
爱情岛——一座四面环海的小岛，是多少沉溺在爱情海洋里的男女憧憬、向往的地方。
他们穿一身Kappa休闲情侣装，并肩走在带有海腥味儿的小道上，紧握着对方的手，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有心与心的交汇。
爱情岛上有四个村庄，四个村庄呈不同层次散落着，村与村的距离只隔了一里地那么远，他们现在住的旅馆在叫塘湾的村子里，名叫海心的旅馆是一座三层的小楼，屋顶的瓦砾、屋檐的装饰都是用海螺壳一类的东西做的，别致得像传说中的水晶宫。
早起赶海，捡了五颜六色的贝壳，林轩和罗紫杉兴奋地像个孩童，嬉笑追逐着来到爱情栈道上，“昨晚睡得好不好？”罗紫杉喘息着笑问。
“我不认床。”林轩假装无所谓地说。
罗紫杉撅嘴道：“知道你不认床的，敷衍我一下不行吗？”
林轩歪头想了一会儿说：“嗯，床不是很舒服，还好身边有个熟悉的人，所以睡得很好。”说完不忘在她嘴巴上偷香。
“这算什么甜言蜜语。”罗紫杉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很是受用地享受他的话，片刻的温存她也贪婪地想要。或许，连这种假话也听不了几天了。
栏杆上锁着的同心锁锈迹斑斑，选了个两人都满意的地方双双亲手锁上同心锁，许了心愿，凝视着对方许久，从彼此的眼底读取着对方传送的心声，默默亲吻着对方，他们像两只容易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吻得小心翼翼。
轩，你说三年后我们的同心锁会不会这样锈迹斑斑？你会不会找到它们呢？
回来的路上，罗紫杉拖后林轩半步走着，静静凝视他的后背，刻画着他紧蹙的眉、幽深的细长眸子、微抿起的唇，刻画着他面部的每一个细节，她要把他刻画在脑海的最深处，即使跨过断魂桥，喝下孟婆汤她也要记住他。
在经过一家农舍门前时，罗紫杉被他们门前摆放着一个像日式榻榻米的东西吸引住，本就拖后的步子更加地慢了下来，那个榻榻米是成三十度角斜卧在门旁的。罗紫杉好奇地张望了许久，忍不住要靠近了仔细看看，可林轩紧握的手不肯松开，也不肯让她随意拽着走。
“轩，你猜那是什么？”走出去很远，罗紫杉还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她绝对只是好奇。
“罗紫杉，你眼里不是只有我吗？”林轩不悦地紧攥了她的手。
一改忧郁的神色，罗紫杉眉开眼笑起来，“轩，那只是个物件……。”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美好的东西总是有它伤感的一面，就像站在夕阳下远离人群的他们，明明是恩爱般配的一对，为何又有那么多的恩恩怨怨纠缠其中呢？
“轩，你听过爱情岛的故事吗？”偎在林轩的肩头，罗紫杉忽然想说些什么。
“嗯？”林轩一动不动地应了声，心里没有负担地活着真是轻松。
“传说呀，相爱的两个人若是不能顺顺利利呆在一起的话，就要来爱情岛，锁一把同心锁，再住上三天，那么，曾经夹在他们之间的那些误会也好、恩怨也罢，都会随风消逝的，所以每年到这里来旅游的人都会很多，就像现在，”她的话并没说完，转过身怒视他，音调也高了几个度，“可是鲜少有人能在这里呆到三天，所以，这个世上还是会有那么的痴男怨女。”
女人心，海底针，林轩是越来越不懂罗紫杉了，不懂她突然的高兴、撒娇，还有时不时的不满与抱怨，点了下她的鼻尖，笑说：“女强人再多住一天不就行了，没必要着急回去，公司一天没有我们也会正常运转。”
“要在这里住上三天也要有缘分才行呢，你以为随便就可以吗？”
“这还要缘分？”
“不是来到这里的人不想住满三天，而是当他们住到第二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放弃了，传说中有说，第二天的晚上，在他们的房间里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要是他们不能共同战败恐怖事件，又不想失去任何一方的性命，那么他们只能选择在第二天离开。”
“既然是相爱的，还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
“有，那就是他们在那天晚上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并不是真爱，残酷的事实没有人愿意面对，所以他们选择在事情没有明晰前落荒而逃。”
“你也有这种想法？”林轩捏着她的下巴，眼里有着探究。
罗紫杉巧妙地逃开他的钳制，这个谎话他会不会相信？闪烁着美眸，略一低头躲开他探究的眼神，不再敢直视他的双眸，“轩，没有人愿意面对死亡，我跟那些千千万万相信爱情的人一样，没有勇气验证我们之间是否存在真爱。”
原来她是担心他并不爱她，“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他怎么了？口口声声要计较上辈恩怨的他怎么会这么想？可他认真的样子让她恍惚，宛若飘在云端，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
顺着那条小道往回走，夕阳洒下一圈金色的光环，映在那家农舍门前的榻榻米上，那上面躺了一个老奶奶，在她的边上坐着一个老爷爷，老爷爷正仔细地给老奶奶洗着花白的头发，一小撮一小撮细细洗过，老奶奶就那么闭眼微笑着，享受着他贴心的关怀，罗紫杉不禁感叹，有生之年能看到这样一幅‘夕阳美景’。
走近了才听清他们谈话的声音：“五十年喽，怎么着也该你给我洗洗头发了吧。”
“再过十年，要是你肯答应再陪我十年。”
“哈哈哈哈，你呀，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是这么赖皮，十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我还年轻，说话不算数，今天说的才算。”
“结婚五十年了也不见你长大，再十年你就长大了？……”
五十年，多么漫长的岁月啊，只是听听就好漫长，她和他却没有五十年，现在她只奢求短短的五天……。
打乱初衷，罗紫杉并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只是紧紧握上林轩的左手，嘴角挂着他喜欢的笑，迎着夕阳望着他，眸中莹莹的泪珠不停打着转，声音哽咽，鼓足勇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说起来却要了她那么多的勇气。
看到这让人羡慕的一幕林轩也会感到羡慕吗？听到他们之间那些简单的对话他也被感动了吗？
他颤抖的手揩掉她眼角的泪，他刚刚才体会到什么是害怕，他怕失去她，幽深的眼底雾气萦绕，“今天晚上留下。”口气里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留下又如何？该走的还是留不住。罗紫杉破涕为笑，猛点着头，哪怕再一刻就天人相隔，她也要答应他，答应他最后一件事。
熟睡的林轩悠悠从甘甜的梦里转醒，闭眼想体会和她声息相通、近在咫尺的感觉，却意外地什么都没等到，手伸向旁边的位置，摸了个空。他惊慌地从床上跃起，偌大的房间里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那个该死的传说怎样会是真的？林轩一路狂奔到爱情栈道，清晨空空的栈道上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只有那些寄托了情侣愿望的同心锁在那里静静守候着。
他疯狂地奔跑着，到他们曾到过的每一个地方寻找她，耳边一直回旋着她的声音：‘不是来到这里的人不想住满三天，而是当他们住到第二天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放弃了，传说中有说，第二天的晚上，在他们的房间里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要是他们不能共同战败恐怖事件，又不想失去任何一方的性命，那么他们只能选择在第二天离开。’
‘罗紫杉，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我不允许你不辞而别，你听到没有……。’他对着一望无际的海面高喊，而回答他的是一波接一波的海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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