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吕波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的马路上。不到两分钟，一个戴红袖章的老太太走了过来，敲了敲车玻璃。
“停多久？要收费的。”老太太问。
“一小时多少钱？”
“10元。”
“哦，呵呵，还是算了吧。”他又发动了车子。
走了约五分钟，他刚把车子停在另一条马路的路边，这时又有一个戴红袖章的老头儿过来收费，也是每小时10元。他只得又发动车子。
她在想，大手大脚的他何时学会过日子了？
“要不去燕郊吧，晚上陪你好好聊聊，正好今天也是周末。”他说。
“那带上儿子吧。”她说。不想和他在暧昧的环境里单独相处。
他说了声“好”，打了下方向盘，车子向她住处的方向驶去。
“你晚上不回家合适吗？”她问。
“没事，一会给她发个信息就行了，我经常这样。”他说。
“你经常这样？你经常这样，不是有很多机会在外面找小三小四的？你老婆不怀疑啊？”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好多事她都知道呢。她怀孕时我找了个女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知道后，当着我妈的面把电视机都砸了，闹完不也没事了？那个女的是我公司的员工，后来还不是一直在那儿上班。”他不以为然。
“她也没说让那个女的走人？”
“没有。”
“天啊。”
“知道吗？艾琴也离婚了。”他说。她知道是他的初恋女友，在她之前的，现在老家。
“为什么呢？”
“为了房子，为了再买一套房子，假离婚。不对，其实是真离婚。儿子跟她了。”
“然后呢？”
“上次我回去，她把我带到她的房子里，对我说，我跟你吧，这套房子也归你了。”
“不是吧？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有那种关系？”
“你以为呢，这么多年她一直忘不了我。有一次我和秦丽一起回老家，在路上，她拦住了我们，当着秦丽的面，大哭，弄得我挺尴尬，只好让秦丽先走了。然后我们就站在路边说话。后来，每次回去，都会和她见见。”
“如果你老婆也这样对你，也找很多的男人，你会怎么样呢？”她问。
“那就过不长了。只听说过一个茶壶配几只茶杯的，哪听说过一只茶杯配几个茶壶的啊？”他打出了那个著名的歪理。
“天啊，幸亏我们早离了。”
“也就是你。”
“你都过了四十了，现在还这样？还同时有很多女人？”
“去年亏了十几万，现在不行了啊，要不然更热闹呢。”他笑道，脸上一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
“你这种人不会懂得，为一个人守节，对一个人忠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那种又快乐又充实的感觉，你永远也不可能有。我想，你这样的人，虽然性伴侣很多，但在感情上，应该是空虚的。”她很不屑。
“我觉得你这种思想挺可怕的，这样的想法应该是十八九岁刚谈恋爱的少男少女的心思，单纯得可怕。快四十岁的人了，应该现实一点。这个年纪的人里，哪还有你这样的人？哪个男人，哪个女人，不是同时有好几个性伴侣。和我有关系的这帮女人中，秦丽应该不是啊，除了她，哪个女人不是有好几个男人啊。”他不停歇地说着。
“是真的吗？这太恐怖了！太夸张了吧？这样说，好像我是个另类了，突然觉得好孤独。我不信，我仍然坚信，像我这样有原则有底线的人占大多数。”她这样说时，心里漫过一片荒凉，突然对感情，对男人对女人，甚至对这个世界，都很不确定起来。
“照你这种想法下去，挺可怕的，以后要栽大跟头的。男人么，你应该也听说过，除了没钱没能力的，哪个不在外面玩？玩了还顾家，就是好男人。你记住了，不玩的，都是没本事的，以后在感情上对男人不要要求太高，否则是自寻烦恼。女人，你可能不信，我认识的这帮女人，虽然也和我玩，但人家都把家顾得好好的，老公男朋友也不可能知道。别把人想得太好。”他说。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不找了，一个人过不是挺好，何必找个那样的人给自己添堵？”
“老了总是有个伴好，你啊，现实一点。你太理想化了。”
“那你告诉我，照说一个人太滥情，精力也顾不上，你是什么心态？”平复了一下内心的各种疑惑，她带着探究的心理问。
“别人我不知道，可能各取所需吧。对我来说，性就是开拓关系维持关系的一种手段。就说张普玲吧，就是帮你介绍银行助理工作的那个女人，我和她发展那种关系，就是为了谈业务的时候融洽一下。有了这种关系，在业务上，她不会太和我计较，我也经常让着她，彼此心理都平衡。”他说。
“真是长见识了。不过，我搞不明白，这帮人喜欢你什么？当你宝似的。”
“那你当初喜欢我什么呢？”
“觉得成熟，大方吧。”
“就是啊，都一样。”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戴上耳机，接了。听他的回应，像是女儿发烧了，让他回家送医院。
“你们几个人不都在吗？你们打个车送一下医院不就行了？或者去药店买点退烧药。我现在和叔在一起，有事呢。”他对着电话说，撒起谎来脸不改色心不跳。她总算又见识了一把。
“一点小发烧，还要送医院。几个人在家，还给我打电话，她爸妈都在呢。”接完电话，吕波说。
“真是娇贵，你儿子感冒发烧什么的，从来不去医院，都是在药店买点药，不都是我一个人弄的？上次头撞破了，让你一起去医院，你都说没空，不是还是我一个人送去的？”都是一个爸爸，她想着就生气，语气里不免有埋怨。
“是啊，都让她们惯坏了。”
“算了，你还是回家吧，家还是最重要的！我记得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有句话，我印象特别深刻，说的是：把心放在家里，把家放在心里。”她的心不由得软下来，劝他道。
他听她这么一说，没说话，但脸上似乎动了一下，把她送到住处附近后，打了下方向盘，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