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好姐妹好像久别重逢,拉着对方的手嘘寒问暖,你一言我一语的,旁若无人。铁五的目光在重楼馒头一样的脸颊扫过,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意。
好男不和女斗,重楼还是犯忌了啊,竟然有胆量捉弄兰儿,实在是有些意外。
杏儿突然发出痛楚的低吟,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茫然。铁五面无表情的递过水囊,杏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眼睛突然睁的大大的,一脸震惊的望着重楼。
“重大哥,你怎么了?”
重楼闻声苦笑,脸颊的剧痛让笑容实在显得很难看。杏儿手忙脚乱的在包裹里翻找着,找到一个瓷瓶,起身向重楼跑去。
“站住,杏儿,你不要管他。”出乎意料,紫萱竟然站起身,喝止住了杏儿。
“他捉弄兰儿妹妹,就是捉弄咱们姐妹,你怎么能对他这么好?什么时候兰儿妹妹气消了,再给他敷药。”
杏儿看了看紫萱,又担忧的看了看重楼,悄悄退到一边。
重楼那个气啊,瞪着眼睛看着紫萱,这个女人实在可恶,明明她也有份的,竟然一本正经的对自己落井下石。重楼终于明白哑巴吃黄连的意境了,他现在就是,真是有苦说不出啊。兰儿不用想,肯定不会相信他的,说不定还会因此再让他吃顿饱拳。
瞪了紫萱一眼,重楼在心底发誓,再也不主动招惹女人。
紫萱得意的笑着,眼角瞥了瞥,看到兰儿神色中有些不忍,急忙说道:“兰儿妹妹,你可不能心软,他竟然敢捉弄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肯定会替你出头的。”
兰儿想了想,低声说:“总是一路人,还要走好长的路,我心里也没气了,就,就放过他吧。”说完,低着头拿起干粮,吃了起来。
紫萱难以置信的猛然提高嗓门:“什么?妹妹你竟然要原谅他?”
目光唰的一下全看过来,兰儿白了紫萱一眼,心说,虽然有理由不揭破你的表演,可你也不要太过分啊。
紫萱心虚的笑笑,急忙走过去拿起杏儿手里的瓷瓶,向重楼走去。重楼意外的目光一直在兰儿那里盘旋,瞥见紫萱挤眉弄眼的走过来,顿时一头雾水。这一会风,一会雨的,还真是善变啊。
紫萱举了举瓷瓶,大声说:“重大哥,不是我不心疼你,是你不应该无缘无故的捉弄兰儿妹妹。幸好兰儿妹妹心地好,要不然你就等着变成大猪头吧。”说着,一个劲的眨眼,示意重楼不要说话。
走近了,紫萱突然笑的有些神秘兮兮的,用只有重楼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枯木逢春,好好把握哦。”旋即,将瓷瓶塞到重楼怀里,高声说:“你自己敷吧,我可是饿坏了。”
重楼神色更加疑惑,枯木逢春,好好把握?是说自己么?一边敷着药,一边在心里琢磨,突然,他神情一震,接着脸上出现愤怒的表情。
紫萱陪着兰儿吃干粮,看见兰儿脸上淡淡的女儿羞涩,心里窃喜。突然,她瞅见重楼大步走过来,一脸怒气。
“啪!”重楼猛然将瓷瓶摔在地上,指着紫萱吼道:“你不要多管闲事,什么枯木逢春,好好把握。我重楼这辈子心里只有水苏一人,枉你是她的姐妹,竟然做出如此对不起她的事。”
紫萱一脸愕然,重楼竟然会像疯子一样失态,兰儿骑在他身上正反抽着大耳光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暴怒啊。
“我再说一遍,你不要多管闲事!”说完,重楼怒气冲冲的走到远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紫萱委屈的看了重楼一眼,蹲下身低声抽泣。自己好心好意撮合他们,兰儿都没发火,他竟然还来劲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紫萱越想越气,自己这是做的什么事,弄的两头不是人。她擦干眼泪,猛然站起身,就要去找重楼算账。兰儿不好惹,我紫萱也不是好说话的,看我不把你的猪头打爆。
兰儿伸出手,扯住了紫萱的群角,低声说:“姐姐,不要去了。”声音中带着哭泣。
紫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急忙蹲下安慰兰儿。
“姐姐,其实,我猜到是你做的了。我不怪你,兰儿也没那个心思,只是佩服重公子有情有义,对水苏姐姐痴情一片,并没有其他意思。”兰儿幽幽说着,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妹妹,我知道你没那个意思,妹妹说不上国色天香,也是小家碧玉,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又怎么会看上重楼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再说,他已经不是扬州知府了,金殿状元也只是虚名。他也配不上兰儿妹妹。姐姐我是气不过他的自大,以为是个香饽饽似的,其实就是个呆子,不做官什么都做不了。”
“不行,我一定要替你出这口气。”说着,紫萱心底的火气越来越大,这重楼实在是太可恶了,就算自己好心办坏事,你也不能冲着兰儿来啊。女儿家本来脸皮薄,兰儿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内心里还是一个小女儿心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重楼大吼大叫,指桑骂槐,怕是会憋出病来。
“不要!”兰儿死死拉着紫萱的手,抽泣着阻拦。
紫萱挣不脱,狠狠瞪了重楼一眼,对杏儿使了个眼色。杏儿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重楼,又将祈求的目光看向木橛子一般立着的铁五。
铁五毫无反应,杏儿又将目光转向紫萱,眼中满是祈求。紫萱无奈的瞪了杏儿一眼,这个妮子,竟然不听话了。
“姐姐,算了吧,兰儿真的没事,咱们一会还要赶路呢。”
紫萱仍是气不过,大声对着铁五喊道:“铁五,你去教训那个不开眼的臭男人。”
铁五面无表情的扭转头,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说道:“怕是不能听从小姐的命令了。”说着,利剑一样的目光看向草丛中。
“有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