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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昏沉一觉,醒来,窗外依然呼啸有声,不想动,静静躺在微白的屋里听,良久起身,拉开窗帘,看到一片凄惨。

零落的世界,零落的心情,真实的噩梦……

就那么大开着窗帘,然后躺到床上,静看着自然的威力发作,心跳几度失控,最后只得闭上眼睛。

楚楠为我送来早餐,牛奶鸡蛋,她看向我的眼睛微微地有几分冷淡。

就着牛奶吃完药,再吃下那个鸡蛋,然后倒头睡下,在一片凄厉背景中没心没肺地睡去。

夜梦凄迷,不能安宁,突然一声轰然倒塌的巨大声响,将梦彻底惊醒,惊惧目光在微暗的烛光里跳跃,物体的暗影如幽冥地界浮出的不定幻象,将恐怖气息渲染无声。

“风把树吹倒了,没事的!”一声轻慰传来,感觉到后背贴在一片暖意上,坚实手臂轻轻围来,一份安全的守护,在熟悉的气息里重现,心在瞬间安适,缓缓平息心绪,莫名其妙的怒意却一点点漫上来,“走开!我不需要你……”

“我需要你!”简单回答,从头顶平静传来,圈紧的手臂用上几分力度,后背的暖意隔着薄薄丝料贴得更紧,用力挣了几挣,徒劳!

“我不会再问你什么,你也不需要说什么!这一次,我死都不会再让你离开!”冷冷话语,带着执着和疯狂,犹如窗外不能谈判的狂风暴雨,长长叹息,带着颤抖落在心底,再次闭上眼睛,温暖让人无力,让眼睛潮湿!

困顿里很想保持清醒,可温暖却不断向睡神发出邀请,再一次醒来,窗外宁静,床畔无人,昨夜我做了一场梦吗?

下床拉开窗帘,风停雨歇,一片狼藉的外面,几日未见的阳光探出了头,淡而柔和的光亮抚慰着苍桑过后的大地,新的希望和力量正在萌发!

阳光温和,将不安心情也穿透并抚慰,洗漱后换上T恤和仔裤走出来,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所有交通重新启动,生活又开始按原来的程序进行了!没有看到天暮,只有楚楠在独自吃早餐,看到我,她指指餐桌,我的早餐正在她对面安静地等着我。

边吃边一同看电视,没有人说话,她的眼睛时不时地瞟一下我,带着几分警觉,昨夜天暮的话突然响起:这一次,我死都不会再让你离开!

现在天暮不在这里,他是否已经交待过楚楠,让她看好我,我该怎么办?在这里老实地等他回来再度被收藏?

吃完早餐走回房,停一会儿吃完药,而后将银行卡和证件,还有一些零钱取出放进裤兜,重新走出去,楚楠已收拾完餐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又出来,她又警觉地看了看我,若无其事地坦然走向她,“楚楠,我……”

“喂,你怎么了?玉儿,怎么了?……”

捂着胸口慢慢倒下去,听到楚楠惊慌的喊声乱成一团。

“药……包里……”含糊低语,让她在听清楚之后,想也不想地便冲进我的房间。

在她之后起身,“啪”一声将她反锁在屋里,听到门上重重的敲击和她气急败坏的大喊。

“要恨就恨吧,骂也无所谓,不这样你怎么能放我走!”缓缓走出来,顺手关上门,一切的一切都在身后了!

现在去机场吗?应该没有人会在那里堵截我了,楚楠的手机在茶几上,而屋里又没有电话,所以天暮不会很快知道我又逃了;而纪城,现在该在回三亚的路上吧,等他回到家,看到一切,我也早到家了,再也找到了!

我应该可以顺利离开了,走吧!

去机场的路上,不断看到环卫工人在清理路面,枯干树枝被风吹落,长长地横在路上,苍黄色泽很衰败地冲击着心情,而倒在路边被连根拔起的不幸椰树,更是台风来临有力征服的象征,那样毫不留情的毁灭力量!

又见机场,不再清冷,被大量出租和旅人将有限的空间占得满满,付费下车,刚转个身,一个瘦长身影挡到面前,抬头,一张熟悉的脸,纪城!

脑子轰然一响,浑身血液瞬间冷却,他怎么会在这儿?那样犀利眼神,冷峻表情,他几时回的三亚?

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走到他的车前,打开车门将我塞进去,他的动作有些用力,我险些撞到头。一路无力亦无语,再次回到我以为再也不会回去的地方,看到茶几上的钥匙,钥匙下依然压着那张字条,一切未变,却已不再原来位置,我不再存幻想!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就那么想要摆脱我?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多日的隐忍终于化作咆哮发出。

……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到可悲,还有一点可笑!

“和他在一起?”充满嫉恨的眼神,还有含了更多嫉恨的质问,和现实有些出入,但我不想解释,就这样认同吧。

点点头,看到他眼中涌出绝望,站在我面前,他不断地深吸着气,他的双手握成了拳,因为用力每个指节变成了可怕的苍白色,如果我是健康的,他应该会狠狠揍我一顿吧!

“让我走吧,我现在只想回家,你没必要为我浪费时间精力和感情,真的不值得!”

“休想!”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他步伐微乱地走向门口,一声巨大声响,门被反锁,留下一片空寂给我。

静静坐着,一片茫然,手机响,木然看去,竟然是爸爸的号,一阵伤心涌出来,激动的情绪和失落的感伤,还有被误解的无奈,让我再也不能忍,“爸爸……你还要我吗?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们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了……我一直在给你们添麻烦,你们早就烦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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