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OX年五月台湾。会议终于结束了!
快步走进办公室的蓝彻宇,重重喘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文件丢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厚重的文件被丢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引起同事们的一阵侧目,不过,这时的蓝彻宇根本没有心情为自己的这种无理举动而道歉。
他的头好痛,这个星期不知道看了多少病例和病人。
头真的好痛!快爆了!
沉闷的心情,重重地跌在身体的最底处,一点也爬不起来,就如同窗外快下雨的天气般阴暗。
喝一口咖啡,蓝彻宇的眼光又扫向桌上的厚厚文件,总觉得平时香醇无比咖啡,不知为何今天特别苦涩。
无数的生命和故事就隐藏在这个地方,这栋大楼里每一份卷宗里,都有一个叫人不可不相信真实故事。
但因为它的罕见,有再多的美妙故事,只要踏进这栋楼的大门,它们就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栋大楼坐落在台湾的某个地方,外观看上去,只不过是普通而又灰暗的地方,似乎是建造得毫不起眼的庞大建筑,“心理学神经病研究中心”。
研究中心本部在台湾意外的一个废弃岛上,岛上的人除了在职的工作人员和病人以外,严禁外人进入。地远偏僻,这个机构的存在通常不为一般大众所知,所以政府也不常管这种地方。
蓝彻宇就是这个研究中心的一员。二十七岁的蓝彻宇,具有精神科和外科的医师护照,也有德国研究学硕士学位,因此,就运用了本身的医学背景,进入这所研究中心从事研究。
想到自己的工作,蓝彻宇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待在研究中心快半年了,和其他同事相比,自己只不过是个菜鸟。
研究所的见习员,每半年换一个地方见习,所到之处大多都是些跟神经有关的地方。现在已经将近月底了,又到了换地方的时候了。
“我看看——”翻开工作日志,蓝彻宇查阅着,“是一个叫‘藤园’的地方,从资料上看,好像是个医院。”
“原来是藤园呀!”一旁的李强抿笑,像是也回想起自己多年前见习的经历。“那的确是个医院,很特别的医院——”
“幸好是医院,我比较熟悉。”伸了伸懒腰,蓝彻宇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就用心点吧!也许你可以多一点心得。”鼓励的拍拍蓝彻宇的肩,便离去了。
这一次在藤园要待半年,未来的半年会怎样度过呢?蓝彻宇开始有些期待了,毕竟换了一个新地方嘛。
怀着对藤园的期待,蓝彻宇原本低沉的心情被提升不少,不过现在,还是该把眼前这本厚厚的卷宗看完吧!
窗外下起了倾盆大雨,气温变的凉爽起来,让人精神舒坦不少,打了个哈欠,陈郎低下头准备完成他在这里的第一份工作。——看卷宗
二00X年六月,废弃岛‘藤园’午夜一点钟,蓝彻宇正慢步在藤园的后花园里,热死人了!
陷入沉睡中的藤园是个安静而缺少人声的地方。
好累!
忍不住张大嘴打了一个打哈欠,蓝彻宇没想到自己今天才到藤园,晚上就得负责巡房工作。
刚刚才结束了今晚的最后一次巡房,正准备回寝室休息,他一边看着路旁鲜红的扶桑花在月光下显得娇艳欲滴,一边伸着懒腰。
藤园实在是个,教初来乍到的蓝彻宇十分惊讶的地方,直到现在,他仍然记得自己刚刚下船的那种惊愕感。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把这个现代化医院盖在这座孤岛上。
岛上的人口,除了医院的工作员和病人以外,居民不会超过一千户,人口总数也不过几千人,大多都是以捕鱼、农作物为生,知足而乐天,是个与世隔绝的小岛。
比起其他的岛屿来说,这里比较温暖,可说是一年四季都是火热的夏天,火红的扶桑花开遍整个岛,就像个红色的岛屿一样。
藤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神经病患者。一座孤岛,加上一栋特异封闭的现代化医院,仿佛就像是小说里的侦探场景一样。想起院长,蓝彻宇就忍不住失声笑起来,就连主持的时候,看起来都像侦探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人物。
半百年纪的院长,修长的身材,一副金边眼镜后的眼光充满了岁月累积的智慧和魄力。礼貌而显得有些疏远地与他握过手后,简洁的交代着:“欢迎你,蓝医生。不过有件事希望你知道,因为藤园的人手不足,岛上的物资也缺乏,我们还是希望你可以协助医院工作,顺便也可以从工作中进行你的观察和纪录报告。”
就这么简单的欢迎词和职务要求,蓝彻宇就开始了接受藤园的第一份工作。
结束夜晚的巡房,嗅着从和暗中飘来的莫名花香,耳边隐约传来波涛声,蓝彻宇忍不住深吸一口。也许在这个奇特的小岛上,他也想有些不同的体验。
拖着满身的疲惫,蓝彻宇正准备回宿舍蒙头大睡时,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忍不住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着。
半夜花园里,除了蓝彻宇站在碎石片里,四处都是密麻的树木和草丛,那一阵阵声音,像是有人在低语,又像是金属清脆的敲击声,如风一般穿过树林,窜进他耳里。
有谁在那里吗?听到声音的蓝彻宇愣了愣!同时心里也有点发毛,不会是那东西吧?大半夜的,有病人偷跑出来吗?
夜里值班的医护人员没多少个,如果病人在神智不清醒的情况下,很容易出意外的,忍不住好奇和怀疑,蓝彻宇向着有声的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那阵声音就越清楚,揉揉细细的嗓音,像是个年轻女人在唱歌。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
听到这首歌蓝彻宇不禁愣了,女人唱的歌词是郑绪岚的“葬花吟”现在的年轻中国人很少唱的来这首歌,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小岛居然还能听得到,实在令他有些好奇,忍不住想看看她谁,是什么人在唱这首歌。
循着歌声,陈郎穿过了小树林,树林之后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草坪旁还有一口石砌的水池,而水池的边缘上坐着一个女人。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女人似乎没发现一旁有人,仍自然地唱着歌,而水池旁边则放着几本书,书页还打开着,仿佛正看了一半。
看到这种画面,蓝彻宇忍不住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借着月光,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个坐在水池旁边的女人,有着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身穿一身院里常见的米白色病人服,宽松的长裤下赤着一双脚,正轻轻的踏着水,边玩边唱着歌。
午夜的月光在她的身上洒下一片水晶似的银白光芒,使得她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有一种透明感,古老的歌曲随着那细细嫩嫩的柔声飘散在充满扶桑花的夜空中。让蓝彻宇顿时有种错觉,仿佛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是一个在月光下唱歌的精灵。
她是谁?
几乎是反射动作,蓝彻宇立刻放轻动作,隐身在树后,偷偷看着她,像是董永贪恋七仙女沐浴,生怕一不小心弄出声音,就会吓得她凌空而去,永远都不回来。
唱完了“葬花吟”,女人清了清咽喉,又开始唱起吴静的“女儿情”,是《西游记》里的女儿国插曲,这首歌听起来好孤单,好寂寞。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夜里唱歌?看她的服装,应该是院里的病人吧!可是又有哪个神经病人会唱这种歌?蓝彻宇想上前追问,却又怕吓着她,让她跑的无影踪。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是医院的病人,可是他就是有一种幻想她会消失在晚风中的感觉。站在树后的蓝彻宇觉得自己像是偷窥的男孩,想上前接近,又怕吓走她,举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觉得唱歌太单调了,所以起身站在草地上,开始和月光伴舞。跳跃、旋转、踮着脚尖跳着小天鹅的小碎步,舞动着轻飘的身子沐浴在月光下。
虽然身上只穿着单调的病人服,但无损她优美的舞姿,反而衣服的简单,更衬托她熟练的舞步。
月光下一个人独舞,轻柔深情的音乐,看着她如嫦娥在凌霄殿献舞般,飞散出美丽的弧线,蓝彻宇像似在参加蟠桃会在欣赏嫦娥的曼妙舞姿,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歌曲越唱越高,歌声传达出故事中的女人对即将分离的时刻,是那样满心的倾慕和不舍,她的舞步越跳越激烈。月光、舞步,最后的旋转,终结在曲子的尾部。
歌声和舞步停了下来,只剩下仍然清澈如水的月光,和女人轻轻的喘息声。
她到底是谁?看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蓝彻宇觉得更加好奇!
该上去探问吗?可是,刚来藤园,对这里的病人有不太熟悉,可这个女人对他的感觉绝不像是神经病患者,她可以完整的唱完一首歌、跳舞,甚至她能阅读书籍,作为一个医生,也基于好奇,蓝彻宇知道自己该前去问她。
可是?自己在怕什么呢?他发现自己再犹豫。他是害怕询问过后,发现她不是普通病人,不是他眼前月光下的精灵、女神。害怕自己方才的震撼被完全打碎,还是不愿接受让自己着魔的她会是——
没有给他太多犹豫机会,女人玩够了,收拾起一旁的书,又赤足踩着轻巧的步伐,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慌忙中的蓝彻宇失声喊出,生怕这么一走,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过,迟来的呼唤,女人并没有听见,很快的穿过树林,无声的消失在黑暗的从林中。
她到底是谁呢?望着空若无人的草地,月光在绿草上洒下一片银白,草上的露水被月光映的发出闪闪银光,四周留下一片寂寞,仿佛方才的那一幕不存在似的。
是自己着了魔吗?耳边仿佛还有那婉转的歌声,蓝彻宇告诉自己,不管她在那里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无论她是什么身份。
疲惫似乎一点也不饶人,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让他彻夜难眠,每天昏昏沉沉地还得去观察病人,检查每个病人的病例,并去接近病人,试着做分析工作,找出治疗的方法。
真的希望下一的病房就是她,同时也害怕是她——
好困惑、好困、好累哦!
折腾了一天,累得半死的他真想回去抱着枕头睡个几天几夜,回想起“精灵”的她,不由得扬起唇角,情不自禁地往偷窥的方向走去。
都一个星期了,蓝彻宇不是每天都值班,可天天夜里都躲在树后看她,在这种气温高达四十度的热带地区,如果要不是院里到处种着驱蚊树,蓝彻宇真想知道天天被蚊子叮而变成的样子,
她总是在月亮升起的时候出现,边走边跳,轻快的舞入花园里。一个星期了,她唱歌、跳舞、玩水,偶尔也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玩累了就靠躺在草坪边的树旁休息,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草虫的悦耳叫声和舒适的晚风拥抱。等到月亮将近到了天边的尽头她才离去。
她也总是一个人,蓝彻宇没有见过有别人和她一起来过,而她似乎也习惯一个人打发夜里的时间,不像是在等什么人?
她真的是哪间病房的病人吗?蓝彻宇从来没有在哪个地方看见过她,除了晚上,白天就无影踪,搞得蓝彻宇都不知往哪里找她。
她真的是精神病人吗?凭他这段日子的观察,这个女人爱跳舞、爱唱歌、爱读书,举动一言一笑也没什么异常,完全是个正直爱做梦的年轻少女。
从外表看来,完全是个标准的东方美女,当地人都是黝黑色肌肤,而她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像水一样透明,而者看她跳舞的动作,也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因此,蓝彻宇可以断定她不是因生病而住院的当地人。
他到底是谁呢?白天是什么样子?又在做什么呢?要如何才能找到她?
蓝彻宇真的想上前问她,可又怕“惊弓之鸟”。令他左右挣扎,非常矛盾,但如果不上前询问,和她的关系就只能永远维持这个程度。
蓝彻宇知道自己不满足,也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想上去和她说说话,听听唱歌之外她的声音,是否和唱歌般清亮诱人,他想伸手抚摸她的长发,看看是否如他想象的那么滑顺柔软。
今夜的气温似乎特别高,偶尔树林带来几许清凉,却仍然让树下的陈郎热的汗流浃背。
也许同样感受到天气的闷热,女人的表情露出烦躁,解开领口的两颗钮扣,露出肤白似雪的双肩,随手拾起一根笔般长的树枝,随意的把头发盘道头上形成一个松松的发卷,让晚风吹拂她曲线优美的颈子。
一旁的蓝彻宇发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小小的波动,不能克制住的正在加速,身为一个医生,看过女人的肩膀和盘发的女人,数之不数。可对她?——孤岛上的一个不知名的年轻女人会让他心中产生这么大的震撼。
是因为天气太热吗?一定是——
月色太美了,人也太美了,气温也太高了,就连今晚的扶桑花香也太浓了,让他的脑袋也开始迷醉了。他沉醉在这童话的魔幻世界里,甚至忘了他们可能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似乎对今晚的炎热实在不太满意,甩了甩头便站起来,像是要做什么坏事似的,小心的四处张望。
蓝彻宇在黑暗处躲着,她并没有发现一直都有蓝彻宇的存在。
她搜寻了一番,没看见有人,放心了,望着水池里的水轻轻的笑了,随着慢慢的踩进水里,快乐的玩着冰凉的池水。
水池不深,及女人的腰部,只需用手轻轻一荡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水花。
“哇,好冰哦”当冰冷的水泼到她身上时,女孩忍不住满足的叫了起来。
听到她的声音了!他真的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了,虽然只不过是短短儿个字,却是很清楚的中文,而且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甜美悦耳。
见在月光下高兴玩水的她,蓝彻宇只能拼命地吞口水,一句话也不敢说。
池水将他全身浸湿,单薄的白色病人袍紧紧地贴在那年轻窈窕的身躯上,透过月光,树影下的蓝彻宇清楚的看到她的身躯,浸水之后的上衣几乎完全成为透明,蓝彻宇甚至可以看到胸前那美丽的粉红色蓓蕾,正随着她的舞步上下轻微晃动,衬着优美的歌曲和扶桑花越来越浓的味道,挑动着他身为一个男人最大的极限。
他两手紧握成拳,直觉自己的体温不断升高,下体像一把火熊熊燃烧着,身上因强忍着冲动而冷汗琳琳。
这场酷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眼睛贪念着女人的身影不舍离去,却又必须克制住她到来的诱惑,是他坐立不安。
真希望她能加一件衣服,降低她带给他的本能刺激,另一方面,眼光又不舍的在她美妙的身躯上流连。——不行!在这样下去会爆开的。
玩水玩得正高兴的她,显然不知道一旁的陈郎正在接受什么样的酷刑考验,依然自顾的玩着,快乐的跳着水中舞蹈。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姿态优美地旋转,一头沾湿了的长发,也随着她的旋转而轻轻飘起。
甜美的笑容充满了欣喜和满足,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旋转而游到了水池边,一不小心就会撞到水池边的岩石上。
“小心——”眼看着她就要撞上岩石,蓝彻宇忍不住开口警告,完全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在黑暗里偷窥她的一个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