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地毯从豪华的宫殿楼随着阶梯一路滑下,一双亮白灰的高跟凉鞋踩了上去,白色吊带公主式长裙随着游动的玉腿一梯一梯的往下走,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上,略显柔和,有时松散有时集中。美丽的脸庞像绽放的昙花花瓣皎洁饱满,光艳夺目,显得那样雍容华贵,妩媚娇丽、颤巍巍、飘飘然、芳香飘溢,恍若白衣仙女下凡。
上官夫妇失而复得的女人,上官伊凡,回来了。两老开心地感触流泪,而伊凡对于这个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的家人,实感不适,因为太华丽、太梦幻,所以担心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是幻想。像她这种卑贱的女人,只要能在某个角落孤单的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她何德何能、如此幸运,享受这种福分。
原来真的是一场梦,在短短一年里,伊凡的命运再次天翻地覆,商场的斗争,惨不忍睹,而人的命运同样是千变万化。
在伊凡来到上官家八个月时,因公司被帝国集团压迫,导致周转不灵,负债累累,所以在短短的十个月后,上官集团就向外宣布,破产。这种天大的打击,对于奋斗一生的上官雄来说,又怎么会受得了呢!所以无法承受失去一切的上官雄,跳楼自杀了。上官妈妈则病倒卧床,原本就一无所有的伊凡,只算得上是回到原点,不过她不能让卧床的妈妈跟着她受苦,所以揪着心一通电话,将刚生下不满两个月的孩子交给了秦叔,要他把孩子转交给孩子的父亲,蓝彻宇。是啊,就在她进上官家两个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她真的很高兴,因为这是他唯一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可是现在的形势容不得她想那些情情爱爱,所以她觉得,孩子跟着他比跟着自己要幸福的多。在帝国台南的分店门口长跪不起伊凡,为的只是希望帝国集团的总裁(李政基)能看在跳楼的父亲份上,可怜医院卧床的母亲,不要将美国唯一的一家小分店收购,就当是求他做善事,给她们留点经济来源,好让她有能力照顾重病的母亲。
公司门口有人长跪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原本称为“商场悍将”的李政基火冒三丈想告她扰乱营业,送她进去吃几天牢饭。可被善良的妻子(王梦如)拦下,并劝说他,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多积阴德,是为儿女造福。所以,李政基才软下心,不收购她们在美国的住房,但那边的公司是不可能留给她们的,因为他懂什么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其实他真的是太小心太多想了,一个带着重病母亲的小女人哪会有翻身日。
就这样,伊凡带着母亲去了美国唯一父亲留下的一所小木屋,听母亲说,那里是她和父亲初恋的地方,父亲想留下回忆,所以一直保存着。现在居然是她们唯一的栖身之所。
从燃烧开始,也由燃烧结束。
之后,蓝彻宇回到台湾,辞去了研究中心的工作,和弟弟蓝彻紫全力协助——处理——的事业,从此不再踏进医学界。
至从蓝彻宇那天收到那个包裹后。日复一日,滕园里的日子是平静无波的,就如同南中国海美丽深邃,日日夜夜规律地浪潮摆荡。
但,久久一次,也有些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发生,就如同一年前来到岛上的那个年轻医生,又如同一年前的那场大火——
潮来潮去,物换星移,唯有不变的,只有照耀在岛上的阳光。此刻,屋外明亮的阳光,透过竹窗帘的缝隙,被切割成一道道修长的光带,投射在屋里。小竹屋里十分阴凉屋中的陈色很简单,一些适用的家具和小孩的用品,构成了一个日常起居的家庭。
竹屋内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半百的老年男人,她怀里抱着刚满月不久的女婴,而他正开心地逗着她怀里的小娃。“惜若,蓝惜若,来,爷爷抱抱——”
对!惜若,若有来生,她一定会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竹屋前的石子路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屋内的人轻而易举的就知道来人是谁,他们笑了,因为孩子的父亲来了,也为伊凡没看错人而高兴。
可蓝彻宇接过孩子那又悲又喜得心情,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总之这个男人的眼泪是痛苦的。
声音突然硬咽,说不出心意,泪水慢慢堆积,视线里,只有朦胧她的轮廓,和像极了她的孩子。撕裂般疼痛的心散在空气里飞,像花朵已枯萎,无法收回。
最终,他还是收起悲伤的泪水,在心中向她说了声,再见!因为他没有为她做些什么,所以以后能为她做的就只有,天天为她祈祷愿她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