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狠狠地一脚踹在胤祉的胸口,他立刻伏地吐出一口鲜血。“无耻之徒,竟然心怀歹意,你以为朕是傻子不成,为了扳倒太子和对手竟然做出这等无耻行为!”
那是多狠的一脚,众人都心有余悸,连若黎都始料未及,康熙真的愤怒了,不仅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太子和柳如烟的背叛,不过是用胤祉先出出气罢了。
“胤礽,朕一再容忍于你,你却不思悔改,竟然还做出如此不伦之事,你置朕于何地,你要朕今后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面对朝堂百官?朕决不可再留你了,从今日后,终身圈禁,永不再立!柳如烟,你这个贱人,身为常在,竟然不守妇道宫规,勾引太子,实乃****荡妇,无耻至极,朕要你千刀万剐,以血朕耻!”康熙恨不能自己上去撕了那个贱人,若非顾念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会自己动手的。
“哈哈哈,什么不守妇道,我一直都守着自己的心,我心里只有胤礽一个,我没有背叛自己,你以为你受辱了?其实受辱的是我,我要去伺候你这样一个年纪可以做我父亲都大的人,要忍受着相思之苦,我不会后悔的,再来一次,一样是如此。我为胤礽进宫,也愿意为他而死!你有后宫佳丽那么多人,我算什么,你就以为你是干净的?哈哈哈……”柳如烟突然起身,疯狂地叫嚣着。死亡于她已是注定的了,那么就最后一次说出自己的心吧!她不过是爱了一个不该去爱,不能去爱的人,她,没有错!
柳如烟走向胤礽,笑得灿烂,“我爱你,可是你却没有能把我放在心里,我不后悔此生爱过你,来世只愿不识君,但留柔情付水流!”然后,鲜血在从口中流出,倒在了胤礽的怀里。
“如烟……”胤礽大声地吼叫着,看着那个如花的女子,倒在了自己的怀中,恨意,悔意,不可遏制地涌上来。是自己太自私,是自己太无能,才会让你落得如此下场!依然记得,那桃花满山的季节,那个美丽的女子,在落英缤纷里走进他的视线,也是这样的春季,可是,桃花依旧,红颜命殒。
若黎心里狠狠地痛着,那个女子,不过是爱错了人,怎会有如此下场?不过,错了就是错了,没有人可以背叛皇帝,若是背叛了就要有死的觉悟啊!
那日康熙忿恨难平,所有人跪了一地,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说话。“从今日起,谁敢再提胤礽,朕一同治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然后独自离开了。
德公公是唯一跟上去的人,御花园里跪了一地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柳如烟的尸体被拖走了,太子被监禁了,胤祉因为那一脚久久没能直起腰来。
然后,等他缓过来,愤愤地看着若黎,“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敢坑害爷,今日之仇,他日定要你用命来偿!”那是他走之前对她说的话,若黎只是轻蔑地笑笑,他,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怕他做什么?将来谁让谁偿命,还是个未知数。
很久以后,皇帝才下旨,今日御花园之事,谁若再提,死!然后各人回了各人的家。
再以后,听说柳如烟的尸体被弃荒野,任野兽啃食。太子在拘禁时,神智涣散,几乎疯了。而康熙废太子的理由是,再次结党营私,忤逆圣上。有个大臣以为这一次如以前一般,不过又是一次闹剧,于是出言劝康熙重立胤礽,被革职。铁了心的,这一次,皇帝对胤礽彻底的失望,绝望了。
那件事从此以后成为了公开的秘密,没有人敢提半个字。这就是皇帝的权威,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皇阿玛吉祥!”胤禩行礼。
“嗯,起来吧!”康熙淡淡地说,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康熙看起来已经老多了。
“谢皇阿玛!”胤禩起身,他今日看起来有些怪异,似乎心里在筹谋着什么。
“今日来有何事?”康熙问,看出来胤禩的好心情。
“儿子来问皇阿玛,现在儿子该如何行事?”胤禩回答,却也是问,是不是可以成就自己的心愿了!
康熙眼睛微眯,不敢相信,胤禩竟然敢如此名目张胆地要求出来。“你是什么意思?”
“皇阿玛,儿子愿意为皇阿玛分忧!”胤禩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要求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他不甘心,永远也忘不了,他那时的一句话,皇阿玛何其残忍,自己到底有什么比不上太子,结果不过是因为大臣的极力保举,而被圈禁。恨意,早就从心底扎根,他,不能成为被遗忘的人,那么就试试吧!
“哼,一个辛者库罪籍贱妇所生,竟然有此等妄想,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朕告诉你,有朕在一天,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的!一个个包藏祸心,比起太子,也不差!你就回去做个闲散宗室吧,咱们父子之间的情分算是尽了!”竟然妄想挑战他的耐性,明知道,现在自己的心里对立储这件事最为痛恨,却还是来和他斗,养这些个儿子,究竟有什么用?
胤禩笑了,恭敬地跪地行礼,“是!”有什么关系呢?要这父子亲情还有什么意义,他在他的眼里,从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永远都比不上那些有着高贵母亲的阿哥。奋斗再久,不过是一场空,他累了,不想再争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搏,也是用他的全部努力,来向他发起的宣言。辛者库罪籍贱妇?呵呵,额娘,你知道了吧,你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就是这样评价你的,我们的努力,我们的辛苦,他,从不放在心里。争,有什么用?
“退下去吧!”终于在三个人的斗争中,败倒一个,这个胤禩心里的骄傲太深,以为他真的看不出来吗?一个皇帝,一个王者,不可以有那么多的不必要的骄傲,不可以只为了自己的私情而去做事,只想着证明自己是不够的!他就是输了这一点儿,不去看胤禩眼底的悲怆和冷笑,知道,他对自己这个皇阿玛,心已经冷了。但是,自己何尝不是在为他考虑,若是继续下去,他一定会成为胜利者的绊脚石,那么会被狠狠地踢开,也许这样,以后他的日子可以好点儿!
胤禩获罪,成了闲散宗室,一时间,八爷党的人都落寞下去。若黎心疼那个聪慧而倔强地男子,明明有一颗玲珑心,却逃不过自己心中的执念,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种纵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终于,陨落成一地的尘埃。遗恨,千年!
那****离去前,深深的一眼,没有悲哀,没有失落,只是目含笑意,像是解脱了一般。只是,回眸的瞬间,她听到,心碎了一地的声音。若是历史有情,可不可以,对那个男人公平一点儿,即使没有成为最后的胜利者,那么也不要给予他太多的悲哀。
“皇上,为何如此决绝呢?”莫漓看着离去的胤禩,终是忍不住开口。
康熙哀叹一声,“他,不适合!也许这样,他可以得到善终!”
“可是,皇上,一个人的心若死了,那么即使活着,会比死亡更悲哀,八阿哥,一生都在证明自己,向皇上,他的皇阿玛证明自己。你,让他的所有努力,都化作了飞灰!”若黎苦涩地说,明明互相在乎着,却也互相伤害着。越爱,越痛!
“朕,真的累了,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他在朕的心中,也很重要!所有的儿子,对朕来说,都很重要!”康熙喃喃地说,自己的骨肉,连着心。每每伤害一个,自己就是在心里划上一道口。
默默地,若黎没有再说话,悲哀在心底,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经历这一世,心里的尘埃,怕已经堆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