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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啊,这个男人简直就不是人啊!太可怕了!”小岩直直的看着我,“也太恐怖了吧!”

“呵,是啊,他就是这么一个恐怖的男人!”可是,我到现在还忘不了这个恐怖的男人!

“从那时起你们就再也没见过了?”

“恩。”

“那你现在还恨他吗?”小岩有些小心翼翼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笑了“我竟然能这样和你谈论,就说明我已经放平心态了,直到高考过后,我依然没办法对这件事释怀,我们家都笼罩在一种哀伤的气氛中,姑姑死了,姑父坐牢了,我爸爸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后奶奶也病了好几个月,妈妈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和我一样的难受,在班上再也没有人整天围着她算账了!我很恨他,但是,我哥后来和我说了一些话,竟让我突然从这样深深的恨意里走了出来!”

“什么话?”

姑姑最后还是死了,我不知道那段日子到底是怎样过来的,只知道,走到哪里都是哭声,抽泣声,还有姑姑爽朗的笑声。那些哭声和笑声就这样混杂的飘荡在我耳边,不停的撞进我的心里,我从未有过的难过和痛苦,夹杂在爱情的背叛和亲人的离开中,久久不能停止的恨和思念,这两种感情仿佛在我心里做着拉锯战,我的心,就这样被它们的斗争撕碎了,我的身体仿佛也要垮下了,我不知道我的承受能力到底是多大,我只知道,为了不给家里再添事情,我必须撑下去!

姑姑去世的第二天,老哥就回到了国内,他从到了家以后就没有再说话,但是却是出奇的冷静和镇定,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后事,老人们早已心力交瘁,没有心思和体力去管理这些繁杂的事情,只有哥哥在撑着,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默默的撑着,他没有哭,只是冷静的为姑姑做着他仅能做的事情,他从回来到姑姑出殡以前都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总是看他在忙来忙去,也没有了心情去关心他,因为我早已自顾不暇。

姑姑的追悼会结束以后,我狼狈的想要逃跑,那些痛苦声里,倾诉着对姑姑的想念,痛斥着那个背叛姑姑的男人,可是,除了这些,我却觉得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梁净野也是杀死姑姑的凶手之一,那些哭声,一下子就变成了追讨梁净野的辱骂声,而这些通通的都充斥进我的耳朵里,我真的要受不了了,我的眼泪不能控制的往下流,它们是冷的,直直的冰进我的心里去,冻得我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

可就在我要逃跑时,一双手就那样轻轻的放在了我的两肩,一股暖流就那样注入了我的身体里。我抬起头,就看见哥哥因疲惫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传递给我的,竟然是力量,是坚强的力量。他就那样的看着我,虽然没有过多言语,可是那双手,抑制了我不停颤抖的身体,给了我温暖和力量。

追悼会后的一个星期我才看到哥哥,此时我已经在学校了,妈妈坚持让我回到学校,我也就没有再拒绝,确实,现在家里的氛围,让我几乎窒息,我呆不下去!

“小雨,不要恨他!”哥哥带我来到饭店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紧张了起来。

“你指……的是谁?”对哥哥撒谎还是有些难度的,我从来没有瞒过他什么,唯独这件事。

“呵”哥哥笑了一下,举起手在我的前额敲了一下,这是他惩罚我时惯用的动作。“小丫头真长大了啊,都知道跟你哥我装傻了!”

“哥,我……”我试图解释,我没有想装傻,只是,我真的不想再提起他。

“好了,小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哥哥却打断了我的话,“我知道你和他的事情,也知道姑姑的事情和他有关!”

“你怎么知道?”

“我和他并不是你认为的认识不长时间,其实我们本来就是高中同学,在高中三年都是死党,只不过后来我出国了,但是联系从来没有断过,我们,是真正的朋友!”

我看着哥哥认真的神色,他把真正说的很重,可以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了,梁净野其实和我说过他和哥哥之间是朋友,只是我一直认为他和哥哥是一种人,不会有真正的朋友的,但是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友谊竟然超过我的想象,从高中就开始了!

“他一直都有跟我说他的事情,包括他去求他爸爸安排他进入政界,包括他和你的故事,包括……”哥哥停下了没有说,但我已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了,原来,他早就知道梁净野要对付姑父,竟然能这样的冷静自持,丝毫没有泄露!

“你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能不气愤,梁净野从不信任任何人,更不会把自己心里的秘密告诉别人,他却告诉了我哥哥,连姑父的是事情也可以丝毫不加隐瞒!而哥哥呢,就任由事情发生了,任由姑父坐牢,任由姑姑去世,任由所有的家人都伤心欲绝!

“小雨,你听我说……”哥哥此时眼中充满了无奈“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他是整垮了姑父没错,但是那个女人,不是他找来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哥哥,而片刻后就轻蔑的笑了!

“呵,你怎么知道?又是梁净野告诉你的?你怎么就肯定他没有撒谎,你们之间的友谊是这么伟大的,伟大到他连做这样龌龊的事情都能对你坦白?还是伟大到你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却什么都不说,间接地害死了姑姑?”我知道我的情绪很激动,当我看到哥哥眼中一闪而过的自责时,我知道我话说的太过了,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料到姑姑会是这样的结局,他可能也只是像我一样受到梁净野的欺骗。可是,我固执的不想去理会他的感情,此时此刻,我只想找一个通道去抒发我这些日子以来的苦闷,一个人憋在心里的痛苦!

“小雨,我知道你一时间不能接受,但是,等你冷静以后再仔细想一想,你心里真正认识的梁净野是怎么样的,他是可以为了自己而不择手段,可是,他真的到了那种宁愿伤害一条人命,宁愿伤害你让你仇恨他,依旧故我的人吗?你心里的仇恨让你忘了那个爱你的梁净野,自顾的送给他了一顶背叛杀人的帽子!”

我一时间按竟然没有办法去回答,我认识的梁净野是什么样子的?他自私,他事故,他圆滑,可是,他能不顾疲惫每周来看我,他能放下从没有放下过的自尊来让我回到她身边,他能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他能为了自己的母亲而去得罪自己有权有势的父亲。他这样的一个人,自私的很,却又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的在乎的人,我该相信他吗?

“小雨,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你还小,不该这样过早的涉及到这种黑暗的背后,我能告诉你的是,就算今天不是梁净野整垮了姑父,他们一家的命运还是没法改变的,姑姑的命运,姑父的命运,都是没法改变的!”哥哥的话很沉重,我听的出他对姑姑去世也同样的悲痛,但是,他话语里还藏着另外一层东西,是他不想告诉我的,我真的很感谢他没有告诉我,此时我已经很累了,我已经支撑不住了,不能再去接受更多,不论好的坏的,都无所谓了,就这样吧!

“小雨,好好照顾自己,现在对你而言,高考是最重要的,姑姑也肯定不希望你因为她的事情而耽误了自己的前途!”哥哥满眼的伤心和难过,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无暇再顾及别人的感受了!

“即使你说的对,即使我相信他那个女人不是他找来的,我们也已经没有未来了,我们彻底完了!”我说的决绝,心也痛得要撕裂了,我知道这些话会原封不动的传进他那里,这句话,是向我们的过去告别,向我们的未来告别,也是向我们的爱情永别!

这之后,我过了一段很平静的生活,每天就是学习,不能否定,哥哥的一段话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姑姑的死和他少了一丝联系。不过我知道我还是没法放开这个心结,不论究竟是不是像哥哥所说的那样,他们的命运没法改变,可是,帮他们走向无情命运轨道的人,终究还是梁净野。只是,那份恨没有那么沉了,我可以把它埋在心里最阴暗的角落去,不去碰它,那我获得了苟且的平静。

因为平静了,忘却了,所以,当高考的成绩下来时,我没有埋怨任何人,我只是维持着我的平静,填了志愿,来到了这里,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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