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虎皮雄谈
赵国柱也攀住任老三的手,瞟着他身后石阶虎皮上曲腿斜身倚在锦枕上的美人,笑着对任老三说:“好呀!三哥,啥时候又弄了个美人,藏在这小院里享用。三哥艳福不浅呀!”
任老三看见赵国柱色眯眯地瞄着他的小妾,一边拉着他上石阶,一边慷慨地说:“老弟要喜欢,送给你算了。”
赵国柱像猝遇个大老虎似的一惊,接着就笑着说:“那怎么行?三哥心爱的玩物,我怎么能虎口夺食。”
任老三一边脱鞋上褥,一边给赵国柱打个手势,笑着说:“那怎么不行?女人如衣服,兄弟似手足。兄弟之间换着穿穿衣服,有啥不行。”
任老三那个花容月貌的小妾往虎皮褥子边侧一躲,给他俩让出地方,听了她主子的话,就羞赧一笑。
赵国柱一边脱下皮靴,踩到那个虎毛厚密、虎色斑斓的大虎皮褥子上,一边笑着说:“可是一经三哥上身,就算再小,也是我的嫂辈,我怎么好再下手。”边说边趁任老三不注意的空儿,对那个小妾挤眼一笑。
那个风姿绰约的小妾见这个身躯魁梧、气势粗野的客人一见面就对她挤眉弄眼、眉目送情,又羞又气,就低头侧身,躲开客人的目光。
任老三又喊出一个小妾,教她坐在自己身后,教那个小妾坐在赵国柱身后,自己侧身斜靠在锦枕上说:“这俩是才买的一对。这个我刚开口品味,尝了几顿;你那个还是个雏,原装货,我还没开封哩。”
赵国柱回头看看坐在他身后的小妾,只见她脸红色冷,蜷腿低头,手指相捻,一言不发,就笑着说:“三哥好眼光。这对姐妹嫩皮细肉,身子像雪一样白,味道一定不错吧?”
任老三又靠在他身后小妾的怀里,捏着她葱根一样白嫩的手指,笑着说:“你回去尝尝不就知道了嘛。”
赵国柱扭身斜倚锦枕上,也捏住那小妾雪白的小手,一边揉捏一边猥亵地说:“三哥叫我来,有啥见教?不会就是为了送我这块鲜嫩的肥肉吧。”
任老三仍斜倚在他小妾的怀里,一只手伸进她绣边镶角的粉红绸衣内,在她圆鼓鼓、滑嫩嫩的奶子上不停地摩挲,一边笑着说:“老弟当差刚回来吧?”
“刚进家门。不瞒三哥说,我正在我那个小心肝肚子上忙着哩,你的传令就到了。”赵国柱也想把手伸进他身后美人的衣内,但还是忍住了。
“哈、哈、哈!”任老三忍不住纵声大笑。手在小妾滑腻、柔韧、丰满的奶子上揉捏得更用力了。“我说什么来?红粉送佳人,美女赠英雄。我知道老弟好这一口。一会你把她领回去尝尝,保你喜欢。”
赵国柱又回头瞅了一眼身后的美人,只见她虽伸着小手由自己揉搓,却脸红眼湿,似有不乐之意。
这时,只见一个大红脸膛、小肉眼泡的汉子进来,见有客人,在院内虚转了一圈,又出去了。
“赵老弟,我听说昨天来了个卫国客商,跟你攀上了?还要请你在‘鸿宾楼’吃饭?”任老三的手从小妾怀里抽出,端起紫檀小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
赵国柱一笑,也松开身后美人的手,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着说道:“三哥消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
“老弟,据我所知,此人在卫国非同小可,是个人物。买卖做到吴楚诸国,家财万贯、良田千倾,富可敌国。老弟既然攀上了此人,就和他好好处一处,估计将来大有益处。”任老三倚在小妾怀里,十指交叉放在肚上,敛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
赵国柱听见任老三说“攀上了此人”,自然是指他高攀之意,心里掠过一丝不悦,想起刚才在南城门骑匹白马跟在吕不韦身后的那个女人,就笑着说:“三哥如果对他有兴趣,那天我摆一桌,请你俩认识认识。”
任老三一笑,摆摆手说:“那个不忙。你俩成了朋友,自然我也会成为朋友。你先和他好好处吧。”
赵国柱又想起吕不韦身边的那个女人,只见一个白胖红润的妇人从房侧小跨院里进来禀报,说饭菜都准备好了。
任老三说:“怎么样?老弟,咱俩就在这虎皮褥子上喝两杯吧?正好晒晒太阳、吹吹暖风。”边说边对那个妇人挥挥手。
赵国柱见那妇人紧挨任老三站在青石地上虎皮褥子边,一双红绸绣鞋半踩虎皮,两眼盯着任老三,微笑候话。就心想:“三哥真讲究,连做饭的厨娘都长得花容玉貌;看来自己也得雇两个手艺好、长相好的厨子了。”
两个丫鬟抬着一张紫檀小桌进来,放在虎皮褥子中间,把茶几、茶具撤走;刚才那个妇人提着一个红木食盒,也脱鞋上褥,从食盒里端出大盘小碟,摆在桌上。
赵国柱看见她又捧出一樽黄铜火锅摆在小桌中间,里面的热气香味从铜盖边冒出。
任老三身边那个小妾两手擎起那樽龙缠凤绕、粗肚细颈的金壶,给四人的玉杯里斟满酒。
赵国柱身边那个小妾见任老三瞅了她一眼,赶紧坐直身子、打起精神,给赵国柱摆好牙箸、放正磁碟。
“老弟,这个锅子里炖的是虎骨、鹿鞭汤。你多喝点,保你在女人身上抖出虎威,久战不泄。”说罢又哈、哈大笑,又瞅一眼他刚才出具了“原装嫩雏”认证的小妾。
小妾闻言见状,赶紧连骨带肉给赵国柱碗里盛了多半碗。
赵国柱吃块肉、喝口汤,连声称赞汤鲜肉香。
任老三端杯与他一碰,从容饮毕,一边也搛块小妾给他盛的鹿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老弟,我听说你很快就要升任邯郸城兵马总督了?”
赵国柱正低头嚼肉,听见这话,擦一把胡须上的汤汁肉屑,咧嘴一笑说:“三哥真是神通广大,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事还在内廷密议,成不成还不知道哩。盯着这块肥缺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比我关系深、金子多的人有的是。我也就是试一试,成就成,不成就算。所以说事无成算,还没有给三哥说哩。”
任老三轻轻一笑,不屑地说:“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早给我说一声,王命早宣了,还用等到今日?那天我和一个内廷知交见了个面、说了个事,他跟我偶然闲谈,说起这事,说事情尚在廷议,今上正在踌躇。我就教他方便时在內阃美言几句,这不,昨天他打发人来传话,说事情成了。”
赵国柱一听,离席拱手,激动地说:“实在感谢三哥。若擢新任,绝不有负大恩。”
任老三谦逊一笑,打个手势令他坐下,想起那天内廷那个朋友跟他偶然谈起这事,说不知赵老憨走的谁的门路,已内廷密定为都城兵马总督。
任老三当时就吃了一惊,没想到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赵国柱竟手眼通天,不声不响弄成这么大一件事。
今天一见,临机一动,就顺手牵羊、狐假虎威,卖了个天大的空人情。
反正这种事在未上任时,属于内廷绝密,到底哪个人说了话,哪块云下了雨,根本无从查证。
因为能提前预知这种机密大事的人,在国中也不过一、二。
任老三作为一个混迹江湖之辈、隐身草野之徒,能预闻这种内廷秘事,令人觉得他诡异、诡秘之极,上达天听,深不可测。因为这本身就是一笔无形的资产、巨大的资源、深厚的力量。
其能量之大、网络之深,可想而知。
这样一来,也好教赵老憨对自己感恩戴德,也煞一煞他的傲气,看他还再敢越过自己弄这么大的事。
两人又饮了几杯,任老三又淡淡一笑,以长者的口气安闲说道:“老弟,当今天下大乱、群雄逐鹿、风云莫测。老弟在都城总督这个位上,身负国运,担子不轻啊!”
“所以说凡事还得三哥多多指点。”赵国柱捏住小妾又给他盛了汤的嫩手,从上往下看见她衣内那对又圆又大的奶子雪白丰满,****像熟透的葡萄,紫红嫩凸,恨不得一口噙住。
那小妾听见这位将军很快就要再升大官,对他粗野的表现就不甚反感了;看见他猥亵地盯着自己的身子,就妩媚一笑,不由自主地往他身边一靠。
任老三又喝一口虎骨汤,夹一块鹿鞭肉,自己吃了半块,剩的半块喂进小妾嘴里,老谋深算地说:“老弟,你看咱们赵国,西有强秦、南有蛮楚、北有大燕、东有齐鲁,四面受敌,将来国家堪忧啊!”
赵国柱一听,大大咧咧地说:“这些国之大事,自有朝廷重臣。咱们只管喝美酒、睡女人就是了。”说罢又向他身边的小妾挤眼一笑。
“如今你已经是朝廷重臣了。一旦上任,如果今上拿朝政国策之类的话问你,你怎么说?”任老三又两手交叉,放在腹下,敛起笑容,严肃地问。
赵国柱见状,把目光从那小妾身上收回,不好意思地说:“不瞒三哥说,我从未想过这些事。我只是走一步说一步,走到那说那。”
任老三宽厚一笑说:“老弟今后廷议国策,有难决之事,不妨来问我。我虽然是个老粗,但历练多年,多少还能给你出点主意。”
“那是,那是。三哥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我一向是佩服的。”赵国柱端杯与任老三一碰,边说边一饮而尽。
三个头裹黑巾、腰挎长剑的人进来,见有客人,略一迟疑,就绕进屋侧跨院里了。
赵国柱已喝得半醺微醉,但仍心明眼亮,见此情状,就起身告辞。
任老三派乘大轿,要把那个小妾和他一起送回。
赵国柱赶忙推辞道:“三哥,说是说,笑是笑。我还能当真要三哥的女人?这可不行。”
任老三从虎皮褥上站起,靸鞋降阶,站在甬路边一盏吊在铜铸仙雀嘴里的大红灯笼下,决断地说:“我说出的话,一口唾沫一个钉,一句是一句,怎么能不算数?老弟务必领回。”
赵国柱闻言见状,就不再推辞,躬身拱手,行了个大礼,携住那小妾的手,躬身上了轿子。
后面仆人牵着马,马轡上铜铃清脆,跟在轿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