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乎,只是听见她的名字,身体还是略显僵硬。在丁宁的眼里,我仍旧是她的替身,他的一些眼神只会为她而留。
两年过去了,不一样的是我似乎没有那么伤感了,即便是被他当成了替身。不知道是自己已经不在乎了,还是看见这样的丁宁心升同情,没有了计较的勇气。我伸手将丁宁抱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知道夏宛若会不会这样做。
“没事了,我回来了。”我努力模仿夏宛若的语气,很多年都没了她的消息,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还和当初一样。或许做了妈妈,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风韵了呢?
“宛若。”
丁宁似乎没有别的什么话,一直不停重复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似乎有着不同一般的感染力,让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滴在了他的后背。或许他知道我并不是夏宛若,或许他认出了我,只是不愿意承认,不愿意面对。
不能拥抱她,哪怕拥抱一个像她的人,也是好的。
“从开始接受治疗到现在,他第一次这样。”走出房间,安言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样子?”
“很平静。”
“平常呢?”我好奇地问他:“他是什么样子?”
“他的病情很重,有伤人的倾向。”
“是吗?当初我也伤过别人。”我想起自己生病的时候,曾经丢东西弄伤过秦文。
“你跟他不一样。”安言提高了语气,像是在强调些什么。
“不一样吗?”我知道自己不应该用这样略带讽刺的语气质问安言,但想起方才丁宁的样子,总觉得把他关进那样的地方有些于心不忍。
“是不是因为他和我的关系,你……”我没把话说完,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说不定会因为我的一时情绪,又瞬间崩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也不奇怪。哪怕之前对他再多的不满,再讨厌,毕竟是有过感情的。现在看见他这样,很心疼吧。”
这样的话,如果从别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或许有些醋意。但安言说的淡的像一杯白开水,实在让人尝不出什么味道来。我惊讶安言的判断力和淡定,或者不是惊讶,是佩服。没想到在这段时间里,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我觉得他很可怜。”如果夏宛若知道丁宁这样,或者跟我一样看见这样的他,会不会心生同情。
我麻木笑了笑,她怎么不会呢?她向来都表现得很通情达理,哪怕对自己多不利,她都能用衣服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服旁人。我甚至可以想象夏宛若看见丁宁的样子,一定是泪如雨下,然后转身又去拥抱别人吧。
“原本听你提起来,就已经在怀疑。然后那天在你家里……就更加确定了。丁宁一定是病了。那天我生气离开,本想不管你了。”说到这里,安言突然停了下来,傻笑了一下:“谁知道中了什么邪,可能我也病了吧。最后还是找到了丁宁,惹了一身的麻烦,才把他送进了医院,开始治疗。”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能治好吗?”
我没有向安言打听,他是用什么方法找到丁宁,又是怎样把他弄到医院里来的。这样的过程或许只会徒增心里的负担。
“照目前的状况来看,还不好下定论。毕竟他的病根,不是我们。”安言的面色有些凝重,丁宁的状况似乎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可是,他把我当成了夏宛若,如果我配合你们治疗,能行吗?”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夏宛若还有几分相似,但如果可以治好他,再当一回替身又能怎样。
“不行。”安言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你不合适。”
“为什么?总不能把夏宛若叫回来吧,先不说她会不会配合,就连她现在身在何方,都不知道。”我有些急躁,不知道是不是看见生病的丁宁同情心泛滥。
“莫凌,他是个危险的病人。虽然刚才没有什么伤人的举动,但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安言叹了口气,神色凝重,仿佛几天没有合眼一般。
他站到了我面前,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莫凌,我不想你再受到什么刺激和伤害了,如果不是今天你突然跑来,我可能根本不会让你知道这件事。”
“可是,刚才你也看见了。他把我当成了夏宛若,是有些反常,但一切都在控制中。”我莫名有了犯罪感,想起了关唯。这些跟我有关的男人,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想着想着,眼泪就落了下来,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刚才他举动只有两种解释。第一,他真的把你错看成了她,那么是很危险的,因为治疗过程中我们发现他对夏宛若是有恨的,针对她,每次都有不同的反应。越是爱,就越是恨。这你应该知道吧。”
我抽了口气,朝安言点了点头。
“第二,”安言见我没有争辩,接着说:“就是他根本就知道你是莫凌,不是夏宛若,只是找个安慰,幻想一下罢了。当初他跟你求婚,人追求你,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那么,他潜意识里知道你不是她,你再努力也没用。”
安言伸手将我脸上的残留的泪痕擦了擦:“你对他的感情我知道,我对他的治疗方式,你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但是莫凌,能不能不要这么善良呢,自己都是泥菩萨了,还管别人。我有把握让他好转,你就别参与了,只管相信我吧。”
心情,很复杂,很难言。我只感觉自己急需安静一下,镇静一下。发生太多事情,都让人措手不及。